塞伯坦-卡隆-极夜冰原/:
在卡隆的所有流放地中,极夜冰原的环境最为恶劣。比海洋还要深厚的灰白色冰层上方,尖锐而密集的冰陵从荒野里交错的车辙向天际线蔓延。漫天的白沙遮蔽视线,裂开的冰缝里不时会传出来自地底的雷声。天空被一层迷雾阻挡,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片昏暗。
汽车人在这里投入了一场新的战事。
十字线、探长和霜影既要对付集结的霸天虎军头,又要抓捕窜逃的铸血教信徒,还要安置原本正在服刑的逃犯。尽管十字线在通讯仪中多次表示他们应付的过来,只需要派一只机械恐龙做诱饵即可,prime还是因不放心而亲自造访了卡隆。
随超级领袖一道穿过陆地桥的,是机动性最为优越的翼龙飞标。
无边无际的冰原上,红蓝色的重型卡车带领着领袖卫队的车队一路向西奔驰,扬起的灰白沙尘湮没驶过的辙痕。翼龙在空中盘旋,强烈的弋兆信号引诱着地底的怪物。
汽车人最终在一道沟壑般的裂缝前停驻,而早早潜伏于此的霸天虎军头也向他们的敌人展现了一种全新的武器——那些被血与肉感染的铸血教变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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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行驶的红蓝色汽车人从载具状态变为本体,落在爬出变异者的裂缝后方。战斗口罩覆盖着他的半张脸,他举起那柄l340熔铁炮,猛烈的弹火瞬间扑向了形态各异的怪物。血肉被激光射穿,溅洒在灰白的冰面上与沙雪中。
前仆后继的变异者们很快便被汽车人的火力切得七零八落,可新的血肉又不断地从已经被淹没的机甲中长出。变异者的战斗力并不强悍,却难以通过子弹和刀剑消灭。唯有持续的高温能彻底将它们烧成灰烬。
翼龙飞标从浓烈的灰白沙尘里振翼飞出,发出震慑的嘶吼,细长的尖口中喷出幽蓝色的烈火,炙烤着冰面上的怪物与藏匿在冰面下的绽目兽幼巢。
“干他娘的!这些玩意儿到底还能长成什么鬼样”探长吼道,顺手干掉了一只咬住自己手腕的变异者。
尽管已是一名见多识广的老兵,探长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它们的身体构造还是那副机械体的样子,可像碳基生物一样血红色、暗褐色的肉却能从任何一个缝隙中长出,肉中还会渗出红黑色的脓液。在被驱使和奴役的意识中,它们仿佛品尝不到任何疼痛。
就连绽目兽也比它们看起来顺眼多了。
“脏东西,你们甚至不配回归火种源!”霜影跃过探长的头顶,冲在了领袖卫队的最前头。光铸长柄刃散射着灼目的金光,先一步刺穿了一头变异者的头颅。女汽车人战士再度握起她的武器,又磕了药似的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裂缝下方。利落的机体在灼芯的过热强化下浮起了一道金色的残影,随后便消失在雪尘中。
“霜影!”prime出声制止,却并不能拦住她的冒进。
塞伯坦-赤铁堡-战兽园/:
对于这样一只大块头来说,一点点促眠敷剂显然是不够用的。他才睡下去没多久,原以为计划成功的艾露伊便察觉到了脚下传来的异动。再度望向两个杵在地面上的小伙伴震惊的脸庞时,小精灵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惹到了不该惹的。
塞伯坦哪里会有这种体型的汽车人呢被她放倒的大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汽车人饲养员嘛!
她扬起晶莹的翅膀悬浮在空中,惊愕地观察着脚下陡然睁眼的大家伙。两个小伙伴也向后警惕地退步,仰望苏醒过来的钢锁——他用一只手撑住地面,在借力起身时便开始变形,最终,显现出他真正的样貌。
那只原始、暴力、凶蛮、强大以及不爱洗澡的机械暴龙,钢锁aka钢锁大王。
“火种源啊……”艾露伊看傻了似的喃喃道。原来机械恐龙也可以变形吗竟然从未有人告诉过她!现在她如愿以偿见到钢锁了,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巨型机械暴龙昂首怒吼,张大满是尖牙利齿的巨口,一口便喷出一团熊熊烈火,吓得艾露伊猛地飞高了好几码躲避。然而一串炙热的余火还是烧到了她那片崭新的左翼的尖端。纯白色的骨架顶部立刻被烧成黑色,还冒着一丝细烟。
艾露伊回望了医官师父的杰作一眼,想起了他为了让那片左翼能与原生右翼完美对称而付出的努力,心情瞬间便跌倒了谷底。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自己的翅膀了。
因为钢锁见抓不到她,便马上将地上的两个汽车人视作了目标。
暴龙赤红色的双眼转而犀利地盯着千里镜和缆绳。
“打,打扰了!”千里镜挡在缆绳前头,勉强苦笑着试图安抚这头气冲冲的巨兽。
“钢锁大王,这都是误会!”纯情热忱的缆绳则真诚地喊道,“我们是铁堡军院的毕业生,是您的忠实粉丝,我们是,是来找您合影的!”
暴龙似乎听进了这番话,那颗巨大而沉重的、长着两只角的大脑袋也低了下来。大恐龙向着他们凑近,开始仔细地打量。
艾露伊拿出通讯仪,趁此机会赶紧按下了快门——这张照片从她的角度看来就好像是钢锁在俯首聆听一般,又像是和缆绳友好地嘘寒问暖似的。他的红色大眼睛,在照片中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许可爱。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昙花一现的机会了。因为下一秒,暴龙便又张开了血盆大口,然后一口将两个可怜的汽车人少年叼了起来。
被叼至空中的千里镜和缆绳瞬间失去了重心。
“哇哦哦哦!”千里镜一边慌里慌张地在卡住自己的两排牙齿间寻找平衡点,一边还有心情和缆绳吐槽,“这家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唉,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
缆绳也在暴龙的舌齿间闻到了明显的怪味,那是巨兽萃取液的味道,里面似乎带着一丝酒气。
暴龙仰起沉重的脑袋,试图顺势把嘴里的两个汽车人吞咽进腹中。艾露伊才意识到这头大家伙是要动真格的了。千里镜和缆绳也发现暴龙的喉管转而出现在了正下方,但凡掉进去怕是会被直接绞碎,两人吓得赶紧抱住了钢锁那坚硬的牙齿不放。
钢锁于是发现,自己怎么也吞不进这俩顽强的小东西。几秒种后,机械暴龙还是将口腔中的二人猛甩了出来。先是千里镜被甩进了一片积水的脏池子,而体型更大的缆绳则因为被卡在了暴龙的齿缝中,使得钢锁不得不用力甩了好几次才将他吐出。
“哎哟!”被甩出的缆绳压到的千里镜喊了一声。因猛烈晃动而头晕目眩的缆绳则直到恢复了神智,才艰难地从小千的身上挪开。他们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庞然巨兽又瞪着那双怒目,伸来了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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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镜和缆绳手慌脚乱地向后腾挪,而在危急之中,一位宇宙仙子般的女孩突然从天而降,挡在了二人与钢锁的身前。
“不许欺负我的朋友!”艾露伊昂首挺胸地怒视着机械暴龙赤红色的双目,竖着她那两只尖耳朵,扬起那双洁白剔透的翅膀大义凛然地喊道。
千里镜和缆绳呆住了。
这丫头莫名的勇气甚至令钢锁都愣了一下。机械暴龙那双大眼睛蓦地眯了起来,伸着脖子愈加凑近。此刻气氛也陷入诡异的寂静,三个勇士屏气凝神,谁也没有再说话。
钢锁合上了大嘴向艾露伊凑近,吻端几乎都要贴到她的鼻子,赤红色的眼睛也紧盯着她的光学镜。她吓得不敢吸气。
在这样的距离下,原本沉静的暴龙突然又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长嚎。伴随着从机械恐龙的喉间发出的强烈音波,依稀还有千里镜喊出的“快逃啊”,艾露伊才在反应过来时转身欲逃。
只是现在再从他的眼前起飞,恐怕已来不及了。
艾露伊闭上发白的光学镜,挣扎着扑腾翅膀只顾着向上飞。正当三人以为就要被大恐龙吃掉时,夜幕中又传来了另一头巨兽的沉重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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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锁想狠狠惩罚一番这三个不知轻重的小东西。这位机械恐龙的首领一旦处于战争机器般的暴龙形态,便难以控制那股融入血脉中的冲动和野性。幸好危难之际,听到异动的机械雷龙淤泥匆匆赶了过来,将他发了狂似的老大拦下,才避免了一场大祸。
塞伯坦-卡隆-极夜冰原/:
十字线把霜影从满是尸体的绽目兽巢穴里捞出来时,女汽车人战士果然已浑身是伤。
冰缝下的洞穴里藏匿着一队霸天虎军头与铸血教“晋升者”,他们依仗着易守难攻的窝点与领袖卫队交火。但攻破他们只是多花一些时间的问题。十字线和探长顾忌的是prime的意思——消灭不可救药的邪教成员,但对于重要的霸天虎军头却要尽量活捉。按理说,领袖卫队应该对老大的授意了然于火种才对。
这一路上,十字线和探长都对她一直不稳定的情绪十分担忧。如今她竟然也不顾自身安危,连一贯最敬仰钦服的prime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她竟去独自行动,杀光了洞穴里所有的目标。为防止铸血教的血肉怪物变异增生,她甚至还用了她的长柄刃将敌人的躯体剁成了肉泥。
血战之后,霜影的腹部中了数弹,右臂和背部都有血肉怪物抓出的伤痕与腐液感染的痕迹。这伤显然是完全不必要的,探长从十字线手里接过霜影的手臂,而逞能的女汽车人还想推脱战友的扶持。
十字线感到不理解:“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们觉得我不如纵火”霜影的声音因伤痛而低沉,却依旧咬牙切齿。
探长和十字线对自己在征召终试上的表现的怀疑,霜影并非察觉不到。在prime到来之际,她必须为自己的价值和荣誉而战。
尽管他们从未想过要揭穿什么。尽管她的每一位队友,都已对她的能力无比认可。退一万步说,就算纵火曾在与她的决斗中故意放水,这也与她无干。
可霜影却无法接受这种质疑。
十字线沉默了,可探长不由着她胡来。他坚持将她扶到了擎天柱的跟前。能量液从她的腹中渗出,绽目兽的腐液侵蚀着她的灰玫色机体。那柄光铸长柄刃收在她的后背,刀刃上沾满了猩红的血液与肉泥。尽管如此,在面对着所崇拜的超级领袖时,霜影还是尽力地挺立着军姿,表现出并不在意的模样。
prime眉目凝肃,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苛责她,只是忧怜地扶了扶她的肩膀,然后向通讯仪中吩咐道:“漂移,立刻送霜影到医疗中心。”
通讯仪中的漂移第一时间便传来回复:“收到,sensei。”
“prime,我还可以再留下来战斗!”霜影抬起头,语气仍然坚决。
“我知道,”prime叹了口气,耐心地安抚道,“执政官也一直如此赞扬你,称你是黎明之城最优秀的战士。”
这句话在探长和十字线听来有些奇怪,但霜影却立刻明白了prime的含义。黎明之城的战士铭刻在火种里的信条,第一便是服从命令——这也是执政官初次接见他们时,为他们上的第一课。
碧蓝色的漩涡在茫茫灰尘中亮起,霜影在探长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其中。汽车人目送他们的战友离开,又在转身时变形为载具向冰原的更深处驰骋而去。
他们还需要解决剩下的几个据点。
塞伯坦-赤铁堡-战兽园/:
“我管她什么身份,就是擎天柱也没这么大脸!”
战兽园的主堡中,已经变为人形态的机械恐龙首领钢锁又坐回了他原来的位子。在他看来,一旁的淤泥只不过是在小题大做而已。哪怕是擎天柱的人,敢擅自闯进他们的地盘,难道他就不能责罚了吗
“那是,prime哪能不给咱大哥面子。”淤泥笑着应和道,又往钢锁面前的那口大碗中斟满了能量酒,“不过大哥,刚才也把他们几个吓得不轻,也算是罚过了,我看咱不如就把他们给放了呗”
“那么容易啊就放了他们”钢锁哼哼道,拎起铁碗就灌下了一口酒,“他们坏了本大王的兴致……”
钢锁已经喝得摇摇欲坠,上半身重重地趴到在了会议桌上。
“叫,叫他们来陪本王喝!”
钢锁抬手指了指被拷住关在角落的饲料仓里的三个小家伙,然后又指了指桌旁那壶醇香浓厚的能量酒。
淤泥只能无奈地扶额。在醉酒状态下,钢锁是无法变形为暴龙形态的。不能变成暴龙,他也就不会乱吞东西了。但他显然低估了老大对能量酒的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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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料仓里的三个倒霉孩子中,原本兴致勃勃的千里镜此刻却丧气地盘腿坐着,看起来闷闷不乐;而原本一直郁郁寡欢的缆绳却反而兴奋地趴在铁栅栏前,观察着他烂醉如泥的偶像。
艾露伊则严肃地在有限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眼下的境遇着实有些麻烦。她虽然也害怕钢锁,但只要别被他吃掉,受点处罚也没什么。
她最担心的,还是领袖之池。
是她自作聪明带缆绳来战兽园,想要仅靠自己帮助他完成心愿,结果呢她却害他们被困在这里,还不知道接下来这些大大大块头们要做些什么。如果最后还得靠超级领袖来把他们救出去,那她岂不和小丑没什么两样不行,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
高大的机械恐龙武士淤泥走过来蹲下:“你们仨,能喝不”
淤泥虽然长得也粗犷原始,却在钢锁的对比下显得慈眉善目了许多。他的光学镜中甚至还带着一些愧疚不安——那位看起来温和的超级领袖平日里最不喜欢下属酗酒,哪怕是私底下小酌一杯,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可钢锁不以为意,他一直将战兽园一带视作机械恐龙的自治地盘,且自封为大王,还时常带着他们几个夜夜买醉。淤泥在兄弟几个当中算是比较守规矩的,大哥自己要喝他是管不住了,但强迫汽车人小孩喝酒,他也觉得影响不好。
“我俩没问题!她……她还是算了吧。”缆绳憨憨地笑道。在上学时,缆绳一直老老实实地遵守校规,滴酒未沾。可是现在他已经毕业了,早在毕业舞会上他就想要举杯痛饮了,只是因为意外未能实现而已;至于小千嘛更不用说,别看他现在在艾露伊面前表现出一副从来不喝酒的老实人的样子,缆绳对这位好哥们的底子可再清楚不过了——他私底下可是烟酒都来的。
缆绳只是体谅小珍珠。她应该还没毕业吧她才不该掺和到大人的局里来。
可谁知她也积极地凑过来,竖起耳朵问道:“我们陪钢锁大王喝完,他就会放我们回去了是不是”
“肯定的,他心情好了就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淤泥一手将三个小家伙从饲料仓中捞出,另一手又从其中一只本该用于装载次级能量块的铁桶中掏出了两瓶特酿。三小只这才发现,原来这些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粮食,而是各种各样的酒!
“还有以后在外面,不许说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喝酒的事!甭管老大喝了多少,你们就当没看见,记住没有”淤泥又低声补充道。
“可是为什么呀难道你们不能喝酒吗”千里镜多嘴好奇地问。
“别问了,老大不喜欢别人太啰嗦。”淤泥的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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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缆绳和千里镜都劝她不要尝试,但艾露伊不以为意。
钢锁也像是觉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有些意思,于是他让淤泥给缆绳和千里镜的酒杯里倒酒,自己却从会议桌下面拿出了一整瓶。
“你这坏丫头胆子最大,都说胆子大的酒量也大,干了这瓶给我瞧瞧!”钢锁醉醺醺地坏笑着,赤红色的光学镜晃晃悠悠地转动。
由于体型太小,三小只干脆坐在了会议桌的台板上。千里镜想替艾露伊分担一些,但他已经不小心一口气喝下了三杯。即便他自诩“千杯不醉”,可那也只是相对于一般的能量起泡酒和鸡尾酒而言。恐龙们偷运来的精烧能量酒烈度极高,千里镜早已感到头重脚轻。缆绳更是没什么酒量,只喝了一杯半便开始晕眩了。
“大哥,咱们干嘛为难几个小孩子呢”淤泥劝说道。
艾露伊望了一眼身边光学镜迷离的千里镜,又望了一眼另一边干脆仰面倒在桌上的缆绳。这两个家伙为什么会是一副要死却又快活得不行的样子呢摆在眼前的那瓶能量酒,到底是什么味道,为什么他们喝得那么……上头
看起来,那也就和能量果汁差不多嘛。艾露伊想。
“我干了,你们能不能送他们回家呢”小精灵昂起头,直视着坐在桌旁的钢锁大王。
机械恐龙首领脸泛笑意地点头。
艾露伊于是鼓起勇气,将面前的能量酒瓶上的韧钢铁塞用力地拔了出来。坚定地望了钢锁和淤泥一眼后,她便捧起了那比灭火器还要大的瓶身,然后一口气将里头的能量酒全都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放浪形骸的小精灵显然没意识到,不是什么饮料都是她可以乱喝的。
她才灌下了满满一口,即刻便感觉到头昏眼花。眼前的钢锁愈发变得模糊,那双红色大眼睛也在围绕着视线中心猛烈旋转。艾露伊只觉得脑袋就像突然长了个铅块一样重,右翼也胀痛得难受,然而身体和四肢却又感觉轻飘飘的。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品尝这口酒的具体味道,就已经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钢锁和淤泥都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不胜酒力。
“搞什么,一口就这样哪里跑来的小学生”钢锁忍不住嫌弃地吐槽道。
千里镜和缆绳本来迷迷糊糊的,见到艾露伊倒下也一瞬间精神了。
“艾露伊艾露伊!”千里镜靠上来,推了推陷入昏迷的小珍珠的肩膀。渐渐地,千里镜发现她已经不省人事,于是他的呼喊也越来越慌张。
“我的火种源啊,她是怎么了”缆绳努力地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恢复清醒,可此刻因为酒熏素头重脚轻的他却使不上什么力气。
艾露伊闭着光学镜躺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着实有把两个小伙伴吓到。其实她能听见他们说的话,但就是没办法做出任何行动来回应,仿佛身体的所有部位都不受火种的控制了。
千里镜像模像样地把手指搭在艾露伊的手腕上,依稀能听见她火种的跳动便松了口气。这副样子像是宕机的症状,可她只不过喝了一口酒而已,不至于吧
机械恐龙和汽车人少年一直在说着什么,在艾露伊听来就好像坏掉的电报在呲呲嗡嗡地叫。她连眼皮都控制不了,即便使尽全力也只能稍稍撑开一丝眼缝。
直到一只晶蓝色薄翼的元蝶隐约出现在视线正中央。那是被千里镜碰巧唤醒的极光。它扑腾着翅膀飞来,停落在了昏昏沉沉的小主人的鼻尖上。那双红色的触角发出了一阵焦急的震动,而后又如霓灯般亮起殷红的光。
艾露伊这下也着急了。须臾间她便想到极光会做什么——它在检查她的状态,并且只要判断她有危险,它就会开始向领袖卫队发送求救的信号!
“不……可……以……”小精灵急得头痛,可拼尽全力也只能从齿间挤出两个字。尽管她浑身都难受得要命,却以拼了命地在试图制止极光。毕竟再怎么难受,也比让领袖卫队尤其是超级领袖知道好!
“艾露伊,你感觉怎么样!”
“坚持住啊艾露伊,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要……”艾露伊艰难地吐着字。然而,没有谁听到了她的意思。
赤铁堡-汽车人医疗中心/:
今夜的急诊室轮到小诸葛值班。这只小型汽车人本来可以过上退休的清闲日子,只是因为被超级领袖夸了一句“小英雄”,他便因为脸甲太薄而不得已找了份儿医疗中心的差事。
不过,小诸葛只负责接线、记账之类的活儿,并不需要替谁接诊。当紧急情况发生时,他只需要像今晚这样及时打电话通知休眠的摇摆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而一旦摇摆出诊,他便也可以偷闲打个盹儿。
摇摆从自己的房间乘坐电梯回到急诊室时,才发现伤者也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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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手术台上明亮的灯光能让年轻的大夫第一时间看到霜影腹部的弹孔。摇摆悉知她速来是个骁勇善战的女战士,怎么会受到如此近距离的袭击
“这么点小伤,哪里严重了”霜影冷笑道,勉强提升音调,以让自己听起来不甚虚弱。
摇摆不敢苟同。这弹孔虽未威胁到性命,但也绝不能算是小伤。而且她右臂和背部被血肉怪物的划伤更是不容轻视,那伤口中渗出的蓝色能量液都已经有被腐蚀感染的倾向了。
“你得留在这里做更多的检查哦,prime吩咐过的。”做完基本的伤口清理,摇摆语重心长地说。在对待工作上,他始终本着最严谨认真的态度。他知道以霜影的脾气,在医疗中心铁定呆不住,所以便特别向她多嘱咐了几句。
搬出prime来发话对霜影而言还是有用的,女汽车人思索了一会儿,终归还是老实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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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一声警报从摇摆放置在办公桌上的手环状通讯仪中传出,也让才躺下不久的霜影本能地猛然坐起。
“什么情况”霜影警惕地问。
“奇怪了,这不是极光的紧急频道吗……”摇摆皱起眉头喃喃道。
为了确保女精灵的安全,领袖之池曾在他们的联络系统中添加了极光的单独频道。元蝶虽然不会说话,但可以通过发送不同频率的信号来向他们传达主人的情况并发送实时位置。可这一串讯息是紧急状况求救用的……奇尔希白天不是还在师父的实验室里么按理说她应该早就回到鼓石商铺了才对。
“那个臭丫头又惹出什么事了!”霜影咬着牙愤愤地问道。上次她就因为撒谎旷课而卷入铁堡军院的事端,霜影一想便忍不住冒火。没有来得及教训她,她指定是更无法无天了。
“你还是先好好躺着休息吧。小脑瓜,马上帮我准备柰氨酸制剂。”摇摆颇觉头疼地摇了摇头,连忙向通讯仪中的小诸葛吩咐,接着便开始呼叫奇尔希。
只是不出所料,那只小精灵没有回应。
赤铁堡-战兽园/:
钢锁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在自己的地盘和三个皮娃子玩耍了一番,请他们喝了几口酒,竟然引来了领袖之池那么大的阵仗。
事实上,机械恐龙的首领并不是一开始就嗜酒如命的。在和平年代,几乎没有什么工作能满足恐龙们日常的活动量。作为一头为战斗而生的猛兽,钢锁在发泄多余的精力、消耗过度旺盛的元气方面遇到的困难比他任何一个兄弟都要多。飞标可以从塞伯坦的一头飞到另一头,铁渣和嚎叫可以通过单挑却永远分不出胜负来打发时间,淤泥更是独树一帜——他甚至能看得进去书。
可钢锁不行。其一他不会飞,其二没有哪只恐龙能打得过他,其三他对读书学习毫无兴趣。于是最后,他找到了酗酒这个立竿见影的方法。只有在酒熏素的作用下,他的极度兴奋才能得到抑制。
这个办法唯一的缺点是,擎天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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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庄严威风的超级领袖先是以载具形态从一道撕扯夜幕的碧蓝漩涡中跃出,在空中转折变换后便以本体形态落在了战兽园最中心的恐龙主堡。作为一名汽车人,他的体型在巨兽们面前自然并不起眼,可兄弟们却不得不以恐龙形态、排排地站在门前迎接他的训斥。
擎天柱是大王,钢锁也是大王,同样是大王,凭什么他就这待遇钢锁越想越不爽,借着酒劲就朝着红蓝色的汽车人领袖哼哧了一声,粗豪的鼻息里传出一阵浓厚的酒味。
“恭迎……大王……”暴龙嚷嚷着。在酒熏素的作用下,他的那颗摇摇欲坠的、硕大沉重的脑袋仿佛是新安装的。
prime冷漠地望了一眼一旁的雷龙,雷龙便赶紧心虚地低下他长长的脖颈,将头抵在了地上。这个动作可不仅仅是认错——淤泥的长脖子就像一座滑梯,在他背上躺着的三个小家伙能顺着它极其自然地、一个接一个地滑落下来。
名叫缆绳的铁堡军院毕业生率先落在地上,他正趴着呼呼大睡;仰面躺在缆绳背上的是烂醉如泥的千里镜;而落在千里镜上方的,便是那个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彻底宕机了的小精灵。
她伸着手趴在千里镜的身上,脑袋搭在他的胸前,脸蛋则侧过来朝向他们。她的面容倒是很安详,甚至还带着一丝睡梦中腼腆的微笑。她的双翼软绵绵地从两边垂下,左翼的尖端不知何故竟被烧的黢黑——在老救发给他的那张照片里,它明明还是崭新的。
这副场景让prime深深地触动了。饱经世变的超级领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能量液压像此刻这般涌升是什么时候的事。抬头望着眼前不省人事的暴龙,prime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