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角落里,蹲在地上的娃娃对外界毫无所感,专心地摆弄着手上的布老虎。
这一幕,看得妇人一阵心酸。渐渐的,她平和的脸上露出暴戾,眼神也又冷又暗。
再出来时,妇人的脸色已恢复如常,她搬了个凳子坐到陈三等人旁边,随口问了句:“你们怎么会来这荒郊野岭”
陈三道:“还不是这给雨闹的,哗啦啦就下了下来,路又难走又看不清,这才摸到了山里。”又问,“我瞧这附近可没有其他人家呀,娘子怎么会住在这儿呢”
“哎!”妇人叹了口气,“这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我是家里出了事,实在没办法,才带着孩子来到这里。”
“哦莫非有什么内情”众人都竖起耳朵,想听一听这妇人有什么故事。
“我本姓粱。夫家姓冯,是个读书人,原先住在山外头的村子里。三年前,我夫君出去探亲。要说也没多远路,可一去好多天都没回来。我担心得不得了,是吃不好睡不好,就挺着个大肚子出去找他。路过西陵的时候,无意间听附近的人说,前一阵子,一个读书人被山里的女流氓给劫走了。我心想着那读书人是不是我夫君就跟他们打听,这一打听……”妇人突然哭了起来,“那读书人和我夫君穿的、长得都一样,就是他呀!我还听说,抓走他的女流氓叫白巧娘,她浪荡成性,只要碰上长得好看的男的,就会抢到山里头和她欢好,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可怜我还怀着孩子,她可真是造孽啊!”
灾祸连年,哪里都不太平,是以盗匪强掳女子之类时有耳闻,可要说起女子强抢男子回去欢好,那可真是闻所未问的新奇事!
陈三拍着大腿,“这女子也忒荒唐了,竟能办出这等寡廉鲜耻、伤风败俗之事,要是被我给碰上,定把她抓了交给官府严办!”说完他话锋一转,问,“巧娘这般为非作歹,你为何报官求救”
冯梁怨道:“英雄有所不知,西陵的官老爷们畏惧传言,根本不敢进山,我只好一个人进来找我夫君。哎,可到这儿以后,我才知道这事儿有多难。他们人多势众,跟前又一直有人把守,我连靠近一点都不能,更别说见到我夫君了。”
陈三不解道:“既然你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为何不早早回去,也能把孩子安顿好”
冯梁氏无奈地摇摇头,“英雄有所不知,巧娘他们把着山口,只要他们不点头,那谁也进出不了,都得一辈子被困死在山里头。”
众人都是一奇,原以为那巧娘只是个贪图难色的女流氓,如此看来竟还是个山大王。
陈三继续问:“巧娘家在何处”
冯梁氏默了下,道:“离这儿不算太远,就在前头的社神山。”
怀滢疑道,“社神山那不是白府所在的地方吗”
冯梁氏微讶,“姑娘听说过白府”
怀滢道:“我们路上遇到个小老头,听他说的。他还说今日白府大喜,邀我们同去喝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