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暇瞧怀滢犹豫不决,建议道:“我入阵前,白巧娘曾说要找白老汇报你我之事。或许可以问问陈三,白巧娘是否得了白老的应允。若是,我们理应去见一见白老;若不是,那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怀滢暗觉是这个道理,于是道:“好,我去问问。”说罢去到假山后。
陈三正在尽职尽责地守着,见怀滢过来,忙问:“姑娘和公子说完话了”
怀滢道:“嗯,说完了。”
陈三往后瞧,“公子呢,怎么不见他过来”
怀滢摆摆手,“先不说他,我有一事想与你打听。”
陈三笑道:“姑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怀滢思量了一番,开口道:“陈三,白巧娘放你们出去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得了白老的首肯”
陈三不假思索道:“是得了白老的首肯。白巧娘中意公子,便把公子的事跟白老说了。按白老的意思,是想把公子留下来作孙女婿的,可公子不乐意,他们也不好强求,便让白巧娘把我们都送走。”
怀滢又问:“白巧娘可有提过我”
陈三道:“提了,也是她告诉我,您与公子在这边。”
怀滢继续问:“照你这么说,她知道我和思暇掉进了大阵”
陈三立即答道:“应该是知道。之前我隐约听到白巧娘说什么自己不是故意的,还被白老狠狠骂了一顿。想来便是此事吧。我问她有没有见过您和公子,她也是一副心虚的样子。想来是以为您和公子遇难,心中愧疚吧。”
怀滢听到此处,算是彻底放下心,暗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只要白府对她没有恶意,那他们是该去见一见白老,顺便报个平安。“思暇想去见一见白老,你知道他在哪吗”
陈三乐道:“巧了,我过来时刚巧瞧见白老在那边。”他指了一个方向,“想来此刻还没走远。”
“好,我去叫思暇!”怀滢转身,在转弯处撞进一个胸膛。
她跳开一步,“你过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在听你们说话,一时忘了。”思暇淡淡道。
然后绕过怀滢,直面陈三,“陈三,你方才说在哪里碰到了白老”
陈三躬身行礼,回答:“在前厅,正与五州王聊天。”
他说这话时神态极其自然,丝毫没有作假的痕迹,可在抬头看到怀滢后,整个人呆滞了一下。
怀滢也呆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陈三。
突如其来的,陈三的脸皮跳了一下,然后出现了难以描述的变化。
他的脸像是被面揉的、笔画的,从中一分为二,各做各的表情;一双眼各有主张,一只看着怀滢,一只盯着思暇;嘴皮上下开开合合,似乎在打架,怎么都说不出一句统一的话。
怀滢惊愕,“……他、他这是怎么了”
思暇却不回答,他上前一步继续逼问:“你回答我,白老是谁”
陈三卡顿了半天,从喉咙里唔囔道:“是白巧娘的父……”
“亲”字还说没出来,就在看到怀滢时又挣扎着改口成了“爷,爷……”
这下,连怀滢也察觉到问题所在,这个“陈三”,分明是“看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