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 五十一 章

    南光桦的手指,没有征兆地刮过了她的心脏尖。

    苏珍久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退后了两步,月退一车欠,倒在了他的臂弯。

    他的唇舌滚烫,贴在她的耳际,连他的呼吸都是一阵阵的热浪,烫的她的灵魂想要尖叫。

    南光桦的声音带着蛊惑:“仙仙,放轻松啊!不要像刺刺一样,崩紧了浑身的刺,只为了扎我啊!”

    她不明白,明明一个人的嘴唇那么忙,居然还有空暇说话。

    她好像一个团在一起的冰淇淋球,被他捧在手中,一口一口口勿去了坚石更的巧克力外壳,又被热浪席卷融化。

    将一个冰淇淋拆吞入腹需要这么久的吗?明明已经被舌忝化掉。

    时间好像是静止的,又好像在飞速过去。

    苏珍久头脑不清晰然的撞击,钟傲的脸疼到了扭曲,“你们有钱人是不是有病?”

    苏珍久下意识拽住了南光桦的胳膊,“放开他!”

    南光桦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才问:“认识?”

    苏珍久面不改色地说:“认识他老豆。”

    晏景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上次在教堂珍珍可没说过认识钟家成。

    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揭穿珍珍的谎话。

    南光桦松开了钟傲,丢到一边,又从地上拖起黄毛,“刚刚那位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声线明明很平和,但不知为何听起来好可怕,黄毛唯唯诺诺:“小姐说,以后不许带钟傲玩。”

    原来那个男孩叫钟傲,南光桦又问:“那你记得了吗?”

    “记得!”黄毛被打懵了,忙不迭地点头。

    南光桦放了手,也不知是在跟谁说话:“走吧!”

    但呼啦啦,人推着车子全都跑掉了。

    钟傲跑的最慢,推起车子的时候,还扭头看了看苏珍久。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遇到她啦!

    这时,南光桦吩咐:“带小姐上车。”

    晏景铖挡在了苏珍久的前面,愤怒地说:“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南光桦瞥了瞥他:“带她远离危险。”

    “你才是那个危险!”晏景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跟珍珍出来,南光桦让保镖跟着他们呢!

    这到底是为了珍珍好,还是因为他阴暗的时候,好像听见了几声狗叫,好不真切的声音。

    她什么都不知了,只知自己的身体好轻,呜|咽着痉|挛战|栗。

    再睁开眼睛,他的衣衫完整,她却如此凌乱,她窘的想要大哭,却又倔强地咬住了牙关。

    苏珍久用被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不肯露出头。

    南光桦的喉咙里滚出了笑,“仙仙,因为浸透了我,觉得丢脸吗?好正常的……”

    他忍了又忍,才没将那句“看吧,你的身体在说爱我”说出口。

    “闭嘴啊!”苏珍久很崩溃的,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好喜欢的。”

    “你是疯子啊!克我的疯子!”说的好像她不疯。

    床上的重量陡然一轻,南光桦那么奸诈,苏珍久没从被子里爬出来看个究竟。

    洗浴间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再回来的南光桦带着冰凉又潮湿的水气,还有他如雷一样的心跳声音。

    “仙仙啊!”苏珍久好警惕地拉紧了被子,他只是隔着被子轻拍着她,好像吞下了千言万语。

    苏珍久睡了好久,第一次睁开眼睛,天是黑的,她感觉到身边有人,不想和他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边还有房间都没有南光桦的身影。

    她下床,赤着脚站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看自己。

    脸上还好的,三几处口勿痕,可以用粉底遮盖。

    脖颈还有月匈起。

    已经注定了晚节不保的文渊,在想法设法保住自己的财产。

    他与人签的有五年三部电影,纯利润八亿的对赌协议,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允淑。

    姜还是老的更辣。

    最开始文渊和南向霖合作,仅仅是南向霖投资,这就意味着电影是成是败,风险双方均摊。

    后来秦允淑代替了南向霖,她是标准的资本|家,不见兔子不撒鹰,只想在短时间万无一失地挣取高额利润。

    也怪文渊自己一时被金钱利益冲昏了头脑,想着趁机再挣最后一笔大的好安度晚年。

    现在美好的晚年生活是没有了,底裤能保住就算万幸。

    文渊在无可挽回的第一时间,紧急联系秦允淑。

    他想跟她谈谈对赌的事情,毕竟协议才刚刚生效,他收到的投资也仅仅是一部电影的,那么能不能当没这个对赌协议,大不了他赔她一部戏的投资损失。

    那个恶毒的老女人没有接她电话,隔天就让律师跟他联系,要他赔八个亿。

    文渊的精神状态堪忧,反正他快活不下去了,来啊,大家一起死!

    苏珍久赶得挺巧,想要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撞见了文渊直播。

    文渊看起来老了不少,在直播里痛哭流涕:“我对不起喜欢我导的戏的观众朋友们,对不起跟着我混饭吃的兄弟们,对不起《小心尖》的各位工作人员……”

    文渊絮絮叨叨地说了他很多艰辛,无非就是年轻的时候拍戏的条件很苦啊,众所周知的原因,当年的港城最快的电影一个星期就拍了出来。他熬坏了身体,只有靠特殊的手段来提神,“……我是抽了大|麻,别人都不抽的吗?我知道的就有好多啊,影视圈的影后啊影帝啊,还有南家的金孙啦……”

    因为违禁词太多,文渊的直播突然被封禁了。

    影后影帝有那么多,文渊一个具体的名字都没有提。

    偏偏提到了南家的金孙。

    众所周知,南家不止一个金孙,但是更有名望,会被媒体经常提起的那个金孙是南光桦。

    最近南向霖也出了次车震的名,但媒体抓新闻一定会拿南光桦当噱头。

    苏珍久不知是不是她被二房发现了豪门粉碎机的身份,现在二房反过来利用文渊栽赃南光桦。

    她左思办?”

    老爷子噎了一下,脸色憋得铁青,他打电话前已经吃过降压药。

    他是知道南向霖和文渊的瓜葛,那个金孙说的是谁,他心知肚明。

    秦允淑给他打了不止一个电话,可能是想要解释,他都没有接听。

    他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声音里也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我跟你讲过的,凡事要以南氏的声誉和股价为先。”

    “知道了。”南光桦淡淡道。

    老爷子收了线,沈逸舟请示道:“现在要发布声明吗?”

    “再等一等!”南光桦低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苏珍久等了好久,网络上关于南光桦的故事编出了好几个版本,有说他是私生子的,有说他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说南家本来就是开贝者场的,黄贝者毒不分家嘛!

    南氏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应。

    她坐不住了,拿起手机拨通了南光桦的号码。

    手机只叮了两声,就接通了。

    苏珍久气愤地说:“你在飞机上吗?在飞机上也不应该看不到网啊!为什么还不回应?”

    南光桦故意颤抖着声线为母则刚,苏代茹的心理素质这时飙升了好多个等级,不软不石更地回她:“你不知那些媒体就爱乱写的嘛!你那时不还被叫做金蛋。要是同他们生气,先气死的恐怕是你啊!”

    秦允淑跟苏代茹比了半辈子,一开始要比豪华婚礼,苏代茹的家世比她风光,婚礼也更胜她一筹。

    接着比谁先生下长孙,她赢了的,谁知道她的阿霄是个短命的。

    再比谁的老公命长,她老公是活得好好的,可有他没他,没什么两样。

    最后就比子女喽,她多子多福,可到头来,三个加起来比不上人家一个。

    秦允淑才不会认输:“提前恭喜你喽,儿子和女儿会给你生个金孙的,不相信啊?你问吴嫂。”

    突然被CUE到的吴嫂脸色急变,两位太太是神仙打架,她一个小鬼会死很惨的。

    她没有忘记南生的警告,不可以坏了他的事情。

    她悄悄地瞥眼去看新来的两个护工保镖,慌里慌张地摆手:“二太说什么,我听不懂的。”

    秦允淑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记奇怪的笑声,可她的脸上却没有带一点笑意,她狠狠地瞪了瞪苏代茹,转身就走。

    她一定要拿到南光桦和苏珍久乱搞的证据,只有这样她的阿霖才有机会翻身啊!

    吴嫂见秦允淑离开,欲言又止地看着苏代茹。

    苏代茹摆了摆手,了然地说:“你放心,我就算不相信你,也相信仙仙和阿桦的。她啊,她就是看不得我过得比她好……心为苦乐门,源己不由人的。”

    苏代茹只是打赢了嘴仗,还真不知今日发生了什么,她问吴:“仙仙,我好害怕啊!”

    苏珍久深吸一口气,他要是在她身边,她会上手打人的。

    她的手脚瞬间就吓得冷掉了,不可置信地问:“你吸过?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南光桦:“我没吸过啊!但是他们联系了记者,让我去警|局验|毒。我小时候进过好多次那里,我有心理阴影的。而且还有那么多记者,我好怕他们发现我以前是警|局的常客,他们会不会乱写啊?”

    苏珍久松了很大一口气,她下意识揉了揉乱跳的额角,想说一句脏话。

    骗鬼的心理阴影,他的心理素质哪里是一般人拥有的!

    “仙仙,”南光桦没等来苏珍久的回应,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陪我一起好不好?我对着那些记者不会乱说的,绝对不提我们有地下情。”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啊!

    昨晚,他也说过的“仙仙,再给我亲一次好不好?你明明也好兴奋的,最后一次啦!”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南光桦的话语好像还在耳边:“仙仙,你是做记者的,肯定比别人更清楚他们问题里的陷阱,你要帮我的。”

    他给了她一个看似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只是这理由,其实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推翻。

    他真的……

    苏珍久没法用言语形容,她在心底默念了一句,要允许世界上有各式各样的物种存在,万物相生相克,南光桦就是克她的那一种。

    她走进了衣帽间,开始翻找衣服。

    要去警局,不可以穿的太招摇,最好是可以穿正式的优雅的套裙,可她满脖颈的口勿痕,直接PASS了这种选项。

    她选了件焦糖棕色的风衣裙,这是M家的新春走秀款,领子的高低刚好可以遮住大部分口勿痕。

    还有两颗比较靠上的口勿痕,只好用厚厚的遮瑕遮掩。

    选好了衣服,要搭配鞋子,高跟鞋不可以太高,但一定要有气质。

    接着首饰要选简约款,戴钻石就好,像点睛一样提亮造型的效果。

    最后眉形要轻挑,头发要盘起来,这样妆容的气场感会全开。

    好了,这样子出镜,够端庄,够靓,也够飒了。

    苏珍久的审美,是苏,无法直视,她随手拿了件珊瑚绒的睡衣裹在身上。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音,她跑的飞快,一下子跳上床,再钻进被子里。

    南光桦和她身上的红痕一样,都让她一时无法直视。

    “仙仙,起床了就不要装睡,昨晚没有吃东西,我端了海鲜粥给你。”

    蒙在被子里的人不发一语,可她来不及藏进被子的睡衣衣带还露在外面。

    昨日他不想她恨他的,她却来拉他的手。今日他好想她来拉他的手,她却躲着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南光桦知的,想让她接受他好难,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仙仙,我要去公司了,年底了,好多会要开,你记得赶紧喝粥。”

    南光桦走出屋外时,阳光正刺眼,汪仔在盛开的玫瑰园中穿梭,看起来无忧无虑。

    他走了过去,折了枝正要盛开的玫瑰,递给汪仔:“去,送给仙仙。”

    汪仔“汪”了几声,像是跟他吵架。

    玫瑰花和刺刺一样,扎嘴的啦!谁惹生气的谁哄嘛!

    南光桦面无表情:“送花,就不送你去绝育。”

    汪仔叼起玫瑰花,转身朝屋子跑去。

    苏珍久等到南光桦走了,又重新爬起来洗漱。

    她今日都不准备出门了,刚刚拿起汤勺,准备喝粥,一阵疯狂挠门的声音响起。

    她诧异地喊:“汪仔?”

    汪仔继续挠门中。

    苏珍久打开了房门,果然看见叼着玫瑰的汪仔。

    它将玫瑰花吐在了她的掌心,一边哼哼唧唧地叫,一边绕着她的腿转圈圈。

    有人在欺负狗,快管一管啦!就是那个每天穿着和我皮毛颜色一样衣服的两脚兽,在发神经啊,他自己过得不好,要送我去挨刀子啊!

    苏珍久又不是宠物沟通师,哪里会懂狗子的语言。

    但她知道,花肯定是人给的,撇了下嘴,将玫瑰随手扔在了桌子上面。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苏珍久像是真的屏弃了那些记忆,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口粥,跟汪仔说:“你是不是好聪明啊?我考考你,去楼下的零食柜里给我拿一袋薯片,记得要薯片,不要你的狗零食,拿对了,我分你一片啊!”

    汪仔摇着尾巴跑下了楼,等它上来,苏珍久一看它还真的拿对了,连口味都对,就是她上次在客厅里拆过的番茄味。

    她只肯给它一片,它便卧在她的脚边,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看。

    苏珍久腹诽,谁养的狗还真是像谁!

    她被它看得心软,“好啦好啦!你去把你的狗零食叼来,我喂你一根。”

    汪仔又像箭一样飞下了楼,叼上来一袋没有开封的狗饼干。

    苏珍久喂了它一根,打开平板电脑,试图让自己平心静气。

    再热闹的新闻也是有时效性的。

    而有价值的新闻,会被人反复提代茹长期用金钱熏陶出来的,就连小细节都不会出错。

    不需要造型师,她将自己装扮的得体又美丽,心中却是惴惴不安的。

    出现在媒体的镜头前,和出现在社交场合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后者只是小范围的认同,好比老友间打了个招呼她虽然是假的,但也算南家人。

    老爷子是绝不允许她出现在台前,媒体的笔是他无法控制的风险,这相当于对他的挑衅。

    南光桦始终不提这个理由,但他肯定知道,她真的拒绝不了挑衅老爷子的诱|惑。

    他的目的与她不同,只能说殊途同归了。

    下午五点,南光桦的汽车很快就停在了院子里。

    汪仔比苏珍久走的快,摇着尾巴,直冲进后座。

    南光桦嫌弃地看了看它,“下去!”

    汪仔委屈巴巴地哼唧了一声,夹着尾巴下了汽车。

    苏珍久拍

    男人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女人完全罩住,而且颜值登对,画面好唯美的。

    娱记疯狂的按下快门,一定要拍下最精彩的同框,做头版头条。

    保镖、南氏公关部和法务部的工作人员,还有紧急出来维持秩序的警察,很快将这些记者隔离开来。

    一个干练的律政佳人,在南光桦和苏珍久进了警局后,挡在那些记者前,大声宣布:“受南先生委托,接下来的一切事物交给检查机关和衡安律所回应。”

    谭颖欣任职的衡安律所是港城最知名的律所,和南氏签订的有法律服务协议。

    她以前是没有资格负责南氏这种大客户的,近来她声名鹊起,这还是她第一次参与到南氏的case当中。

    与她想象的可以以专业的姿态挡在南光桦的身前不一样,她跟在他的身后,只看到了他和一个女人的背影。

    他来警|局验|毒,却搞的像要官宣女友。

    可是,没有听说过他有女友的。

    谭颖欣看了下一旁的沈逸舟,等到那些记者像潮水一样退下去守在一边,她压低了声音问:“沈秘书,那位小姐是……”

    沈逸舟淡定地看了看这位漂亮干练的律政佳人,轻轻一笑,“谭律师自便。”他转身进了警|局。

    不止是她,也有记者偷偷塞了利是,跟南氏的工作人员打听。

    但可以陪金孙来这里的,都可以昂首挺胸自称心腹,哪里会为了眼前小利,抛弃光明的未来。

    再说了,他们也不知道。

    只一两个为南氏服务二十年的老员工,下意识觉得刚刚的女子好像是大房的那位小姐。

    南光桦很快抽好了血,负责接待的警督客气又官方地说:“南生,今日就要下班,检查结果明日上午公布。”

    南光桦道了声:“多谢。”

    他转身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珍久,好像他刚刚被抽走的是几百CC血。

    那位警督看着他们笑啊!

    苏珍久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扶住他的时候,偷偷掐他的手臂。

    好丢脸啊!

    这种时候,检查结果根本不重要了。

    就是南光桦抽血的短暂时间,门外守着的记者争分夺秒地写出报道,上传网络。

    #南家金孙进警|局“自首”#

    #金孙验|毒南氏的股票稳妥了#

    #金孙携神秘女友警|局浪漫拍拖#

    #哇!金孙有女友保驾护航洗白白#

    ……

    港城的记者嘛,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以前的新闻才更缺德。

    秦允淑差点要砸烂手机。

    大房那个狼崽子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他验了毒,阿霖那个衰仔怎么搞?

    秦允淑逼问南向霖:“你敢不敢去啊?”

    南向霖沉默无声,心底真是哔了狗啦,文渊那条老狗居然敢攀扯他!

    秦允淑崩溃道:“我是送你去国外留学,可你都学了什么?”

    “阿妈,我只是同学聚会的时候抽了一次大|麻。”

    “你已经从国外回来了这么久,那应该已经代谢掉啦!”

    南向霖又不说话了。

    秦允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伸手拍在他的身上,气愤地说:“你戒不掉啊你个衰仔?”

    南向霖躲了又躲:“阿妈,不怪我,最近好衰啊,心情太坏,就一次。”

    抓住了就一次,抓不住的还有很多次。

    南向霖干脆说:“网上拿南光桦当靶子的,咱们不出声,就当没有这回事。”

    秦允淑瓮声瓮气:“可是董事会不会当没有这回事,你这辈子还要不要进董事会?拿不到股份,你每月领信托基金过活的吗?”

    南向霖崩溃道:“那要怎么办?”

    “我求你爷爷没用的,你自己去求求爷爷!跪下忏悔,使劲哭。”

    老爷子预判了秦允淑的谋算,为了耳朵清静,提前去了疗养院小住。

    秦允淑带着南向霖吃到了闭门羹,路过大房的院子,本着大家都别想好过的原则,走了进去。

    苏代茹正在浇花,看见她,也当没有看见。

    秦允淑冷笑:“你没有看新闻的吗?都在夸你的儿子和女儿,好登对的。”

    也许是嫂:“我的手机呢?”

    时代发展的好迅速。

    苏代茹一开始根本不知内地的自媒体现在好发达,她很守旧的,只知道了解时尚,就看杂志,想看八卦,就看小报。

    可是仙仙说她是做自媒体的,还说她发布视频的平台上什么都有。

    苏代茹因此学会了刷短视频,偶尔也会看一下微博。

    她才打开短视频,就收到了特别推送。

    苏代茹点开一看,正是南光桦牵着苏珍久的手,走出警局的瞬间抓怕。

    不知是不是加了滤镜,这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有一种世人皆醉她独醒的感觉。

    什么登对啊,都是骗人的表象,只有她这个阿妈知道,阿桦那个衰仔不肯让仙仙改回南姓。

    她在心底默默叹气,又开始碎碎念:“快过年了,你今年不许出门旅游,要回家陪我过年。我有没有告诉你啊,我最近很乖的,有在复健啦!阿桦说的对,等你和他结婚,我这个做阿妈的一定要站着出席。”

    “阿妈,你说什么?”苏珍久的声音轻颤着,她从枕头里抬起头,倒吸一口气。

    她到底听见了什么?

    她和南光桦结婚?

    苏代茹嗔怪道:“对啊,就是等你和阿桦都结婚,我又要做婆婆,又要做岳母……”

    苏珍久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打断了苏代茹的话:“阿妈,我忽然想起来有事情,我要赶紧起床了,等我忙完打给你啊!”

    不等苏代茹的声音传过来,她慌张地挂了线。

    苏珍久太紧张了,像走在悬崖边,时刻恐惧着,只怕稍有不慎,就会摔到粉身碎骨。

    她给南光桦发信息:【中午你在哪儿?】

    南光桦很快回复:【公司。】

    【我去找你。】

    她要去找他算账。

    温水煮完她了几张照片好像什么偶像剧里的经典照。

    她生的和她养的,真的是又帅又靓。

    苏代茹的关注点其实并不是这个,她更关注他们两个为什么去警局?

    好在,多看几个视频就明白了。

    她也终于知道刚刚秦允淑为什么来找茬了。

    她的阿桦证明了自己清清白白,秦允淑那么生气,一定是南向霖那个衰仔不干净喽!

    苏代茹又找到了第一个短视频,仔细端详,自言自语地说:“哥哥拉着妹妹的手,大惊小怪!”

    苏珍久要慌死了。

    她知道南家金孙可能涉|毒的新闻会被很多人关注,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微博和抖爸爸里都是这个新闻。

    而且那些人的关注点好歪,不是应该大肆报道金孙洗白白嘛,为什么所有的词条都是金孙和女友好登对?

    沈逸舟:不敢讲,不敢讲,老板花钱买了全网登对的热搜。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活得年岁太大,真不一定是福报。

    因为不肖子孙的花样太多,老爷子刚刚生完南向霖的气,南光桦和苏珍久又组团来气他了。

    他不喜欢这种高调的回应方式,按照他的预想,南光桦应该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一趟警|局,再由警|局和南氏一起为他证明。

    而不是搞得像明星出街,被成群的记者围堵,阿妹还被人写成了女友。

    如果是亲的阿妹,解释一声就好了,甚至可以一笑而过。

    坏就坏在阿妹的身份是他想捂住的,要是被那些记者抓住了蛛丝马迹,不知会编排出什么样的故事。

    苏珍久很快反应了过来,左也登对右也登对的热搜,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肯定是南光桦那个衰仔找人买的。

    她一想到苏代茹肯定会看到,顿时心乱如麻。

    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她可以跟阿妈解释的。

    虽说解释的清楚也很可能会在阿妈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但如今这种局面,说不定是她的机会。

    苏珍久在等,热搜都热成了这样,老爷子会不会让人出来澄清?

    其实澄不清的,了拍它的狗头,“下次带你出门玩啊!”

    她弯腰坐进汽车后座,南光桦吩咐沈逸舟:“去跟他们汇合。”

    他的眼神闪烁,忍不住去窥探她的神情,几息后确认她好像没有不开心,他绷住了想要亲口勿拥抱他的念头,很是苦恼地说:“仙仙,那些媒体扒了我好多事情出来……”

    苏珍久眼神复杂地看向他。

    今日开车的人是沈逸舟,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跟他吵架。

    他只有在辉仔他们面前,才是最松弛舒展的。

    她抬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卖惨。

    南光桦没准备动嘴的,可是她已经送来了。

    他口勿了口勿她的手心,早上她避开他的失落感一下消失了。

    温热的嘴唇口勿的她手心好痒。

    她想要尖叫的,惊慌失措地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苏珍久慌张地收回了手,故意和沈逸舟搭话:“沈秘书,我们要去哪个警局?”

    沈逸舟答:“联系了总局的警督。”

    苏珍久“喔”了一声,不再说话。

    汽车开了十几分钟,他们和南氏的车队汇合。

    此时离总局已经不远,苏珍久提醒他:“你一会儿不要说话。”

    他已经到了警|局,所有的谣言会不攻自破。

    高段位的选手,就应该保持沉默。

    其余的事情,会有下面的人一一办好。

    南光桦挑了下眸,贴近她,声线又低又沉:“仙仙,我们玩一个谁也不说话的游戏好不好?”

    苏珍久疑惑地瞪着他。

    “比如记者要是问你是谁,我们各退一步啊,我不说我们有地下情,你也不许说你是我阿妹。违反约定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他的话才刚说完,汽车便停了下来,跟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来的记者真的有很多,不止有财经记者,还有娱乐记者,围到警局的门前水泄不通。

    一身黑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下了汽车。

    记者们一涌而上。

    “南生,我是港城日报的记者,可不可以简单问你几个问题?”

    “南生,看这里啦!”

    “南生……”

    男人谁的问题都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朝着车内伸手,时间仿佛定格了一样,半分钟后,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了他的大掌中,紧跟着踏出车外的是米色的漆皮高跟鞋,一个仙姿佚貌的女人出现在镜头当中。

    娱记显然对这样的新闻更感兴趣,使劲挤开了财经记者,冲在了前头。

    “南生,这是你女友啊?”

    “南生,带着女友来警|局约会的吗?”

    ……

    人太多太挤,闪光灯好闪。

    南光桦将苏珍久紧紧地护在了臂弯里。谁不知南珍久从小是被当作真正的南大小姐教养,现在说苏珍久是领养,一定会有人对她的身世感兴趣。

    她要的就是大范围被深扒,大肆寻找当年的人证物证,这样真相才可以大白,让那些深藏了二十几年的丑闻,曝光在大众的视野中,让该审判的人得到审判。

    然而,她等了好久,南氏一直没有发布新的公告。

    老爷子倒是打来了电话,是打给南光桦的。

    南光桦没有开免提,但老爷子在发飙,一旁假装喝水的苏珍久依然可以听得清。

    “事情做的太高调了,告诉过你很多次的,南家做的是贝者场的生意啊,不是普通的生意,离了澳城就是犯法,虽然我们在慢慢转型,但有很多人看我们不顺眼,做事一定要低调!算了,我年纪大了,说什么你们年轻人都不爱听……咳咳……”

    一阵咳嗽的声音传了过来。

    南光桦不知是体贴还是惹他生气地说:“年纪大了少操点心,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少讲话,挂了。”

    老爷子提也没提女友的乌龙。

    苏珍久放下有约?”

    谭颖欣将她整理好的文件夹递过去:“我是代表衡安律所,这是我花了一夜时间整理出来的造谣名单……”

    她的话没有说完,被南光桦打断了。

    他不快地问沈逸舟:“和律所对接的事情,现在也要我亲自来了吗?”

    沈逸舟要恨死这个谭律师了,一大早就找事情。

    他板着脸说:“谭律师,公关部和法务部都在七楼。”

    南光桦走进了电梯,根本没接她手里的文件夹。

    谭颖欣急道:“南光桦,我们是校友……”

    校友也阻挡不了电梯的门合上。

    电梯里,沈逸舟小心翼翼地致歉:“对不起,南生。”

    南光桦淡淡的语气:“又不是你让她来的。”

    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要给仙仙知道。”

    她本来就不想要他,给她知道,就更有理由不要他了。

    苏珍久才刚刚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昨晚网上冲浪到太晚,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她眯着眼睛看清楚了来电显示,一下子彻底清醒。

    是苏代茹打来的视频电话。

    苏珍久接通后,只在视频里露了一下脸,便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她知道的,阿妈一定是来问昨天的事情,她害怕自己的演技不够精湛,被阿妈看出破绽。

    苏代茹年纪大了,有点远视,手机离的很远,看了下时间,开始碎碎念:“九点多了,还没有起啊!一定又不吃早饭了。仙仙,阿妈教过你的,可以不吃晚饭,不可以不吃早饭的。”

    苏珍久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困意,“偶尔一次啊!阿妈,你是不是看到昨天的八卦新闻了?你知道的,没有经过爷爷的允许,我不可以对着媒体说我是大哥的阿妹,那些媒体在乱写,你不要相信!”

    苏代茹很开心地笑出了声,“我昨天看到新闻都要傻眼了,在想,你跟大哥在做咩啊?改行去拍戏了吗?”

    “阿妈!”苏珍久求饶地喊,她的心突突乱跳,大概因为她在说谎话。

    她忘记了自己第一次说谎是因为什么事情,只记得她当时五六岁,还有苏代茹好生气,跟南誉讲:“你女儿好厉害,现在都会说谎骗阿妈了,简直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阿妈就是个大傻瓜!”

    南誉很会和稀泥,哄了苏代茹几句,她消了气。

    但苏珍久被立了规矩。

    “以后再敢说谎骗阿妈,阿妈就不要你了,知不知啊?”

    对小孩子来说,阿妈不要她了,比天要塌掉了还要恐怖。

    苏代茹从。

    现在改用温水煮阿妈,还会玩文字游戏。

    真的是……棒棒哒!

    南光桦吩咐沈逸舟提前订好了餐厅。

    一到十二点,他拿上车钥匙,一个人下楼。

    刚刚走到电梯间,南光桦的手机叮一声,是仙仙发来的信息。

    【我到停车场了。】

    他勾了下唇,直奔停车场。

    南光桦心急火燎地想要见到仙仙,事与愿违,先撞见了谭颖欣。

    谭颖欣忙了整整一上午,先是配合警|局发出南光桦的验血报告,又和南氏公关部的工作人员对接她整理的造谣名单,准备提告。

    工作的间隙,她去咖啡间喝水,刚好听见那群八婆在嘲笑她。

    “她以为她是南生的校友,就她说的是什么,但打岔道:“我没乱讲啊!昨日是秦允淑去找阿妈,还跟阿妈说我和你会给她生个金孙。”

    秦允淑那个女人,说出什么话,她都不会意外。

    毕竟踩人,当然是要踩最痛的点。

    苏珍久只是奇怪,为什么南光桦说到金孙,会回避她的眼睛,眼神下移,去看她的肚子。

    接口勿又不会怀孕,他们根本就没有做种种子那道工序,搞得好像她肚子里已经多了点东西。

    “你看什么看?”苏珍久没好气地说。

    南光桦莫名其妙地讲:“我喜欢女孩。”

    苏珍久气道:“你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长张嘴?”真的,她好久之前就想这么吐槽他了,那张嘴一张口,就让人难以招架。

    她接着又说:“没有人在跟你讨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南光桦悠悠地讲:“仙仙,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苏珍久莫名其妙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不想再继续跟他瞎扯,就是这时,放在桌子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苏珍久想了想老爷子找她会做什么,站起身往餐厅的露台走,在最后一声铃声前接通了。

    老爷子的第一句话是:“珍珍,和大哥一起吃饭啊!”

    她现在真的有点草木皆兵,第一反应是惊吓,以为老爷子知道了她和南光桦不清不楚的关系。

    转念一想,这里离公司很近,南光桦从公司出来,没有能有特殊待遇,南生有一千多个校友呢!”

    “也不知谁给她的自信!”

    ……

    谭颖欣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没想到他会让她如此丢脸。

    意气风发的律政佳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谭颖欣气冲冲地拦住了他,受了天大委屈一样质问道:“南光桦,你是不是觉得是个女人出现在你面前,就是图谋不轨,想要勾|引你?我只不过因为我们是校友……”

    南光桦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不远处,他看到了仙仙。

    她正环臂抱月匈,眼神凉凉地看戏。

    他的反应很快,迅速绕开了谭颖欣,大步走到她的身边,紧紧拉住她的手,“仙仙,你不可以袖手旁观,你要救我啊!”

    仿佛刚刚拦着他的女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别闹!”苏珍久想要挣脱他的手。

    南光桦却抓得更紧了,她只觉手指传来了轻微的痛感,皱眉:“你好无聊!”

    南光桦用黑沉沉的眼眸谴责她:“仙仙,你要为我争风吃醋的。”

    苏珍久想要翻他白眼,问他why,还想骂他神经。

    他现在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要求她有回应。

    做不到啊!

    可他像个不给糖吃就捣乱的坏小孩,不达到目的,谁知道会想出什么坏主意!和仙仙结婚这样的话都敢跟阿妈说,他真的丝毫没有顾忌的。

    她要怎么做啊?

    要甩那个女人一个耳光,然后警告她离他远一点吗?

    真是让人为难,她才不要做这么丢人的事情。

    偏偏这时,刚刚拦住他的女人没眼色地跟了过来,言谈举止很自然地说:“你是南生的阿妹吧!我和你大哥之间有点误会。”

    苏珍久觉得她很有意思,豪门的圈子很固定的,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不属于那个圈子,可南家的事情,不特地打听,怎么会知道!

    苏珍久奇怪地笑了笑:“你想泡他啊?”

    谭颖欣愣住了,说想泡不可以,说不想泡也不可以。

    她服务的客户里,有几水杯,转身朝楼上走。

    南光桦追在她身后道:“仙仙,要吃晚饭了。”

    苏珍久回头瞪他一眼,“气都气饱了。”

    南光桦松了口气,这次仙仙没有不理他,“那一会儿我给你送牛奶啊!”

    “锁门了。”苏珍久没好气地说。

    南光桦怕别人听到,很小声:“我会爬窗的。”

    他不说,她还想不起来的,苏珍久锁上门以后,又转身去了窗边。

    二楼,他想要徒手爬上来,不知道费不费力气。

    不管啦,她锁住了窗户,以后要严防死守。

    微博上,一个不晓得真身是谁的号爆料:【哈哈,什么女友,是阿妹啦!乱点鸳鸯。】

    苏珍久才刚看见这条爆料,那个号炸了。

    同看见那条爆料的网友一脸莫名:【刚刚我好像看见有一个人说南生的女友其实是阿妹!】

    【谁说的,我没有看见,楼上的你是不是眼花?】

    【我们山区人民对情歌,也是阿哥对阿妹!】

    ……

    至此,再没有人提起阿妹这个话题。

    尽管只是个顺水推舟的试探,但苏珍久还是倍感失望。

    被炸掉号的谭颖欣也很失望,她说的明明是她好不容易打听来的事实,为什么会被炸号?

    第二天一早,谭颖欣一身简洁的黑白搭配的套裙,手拿写好的法律公告,等在南氏公司总裁专用的电梯门口。

    她听人讲过的,南生上班很准时,从不会迟到。

    但是,跟她讲这话的人没有提,最近一个月,南生却经常来迟。

    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的谭颖欣,在这段时间里,接受了很多人的眼神洗礼。

    她甚至听见几个小职员假装窃窃私语。

    “她就是报道上的南生女友吗?”

    “不是她,报道上的是肤白貌美的人间富贵花。”

    ……

    谭颖欣心想,想讽刺她没资格是吗?

    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她,因为头脑清醒的人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从来不介意将野心写在脸上。

    南光桦姗姗来迟。

    门口有记者想要拦住他,做独家采访,被紧急赶过来的安保劝离了。

    他走进公司大楼,看见满脸微笑的谭颖欣时,微愣了一下。

    谭颖欣落落大方地说:“南生,你迟到了,我已经等了你半个钟头,你知道对于一名律师来讲,半个钟头已经够我见完一个当事人了。”

    南光桦皱眉,冷冰冰地问:“我和你个难缠的豪门千金,她们虽然高知,但很低能。家里太有钱的千金小姐,被人伺候的生活常识为零,一开口说话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傻味。

    眼前这个阿妹,却有点咄咄逼人,很像她在法庭上问询被告人,问题尖锐一针见血,没想到她这个名嘴,也有被人问到无法回答的时候。

    谭颖欣在心底瞧不上她这句问话,只有她这种千金大小姐才配得恋爱脑,她的目的可不是泡男人那么简单,她要男人做她的青云梯。

    这个女人迟疑的时间过长了,看似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哪怕她掩饰的很好,但眼睛里藏都藏不住的野心还是出卖了她。

    她的眼神里有那些贝者徒看见筹码的光。

    苏珍久对这种贝者徒很熟悉,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她,好像看见了秦允淑。

    人不可以没有上进心,但上进心里带着狡诈的算计,让她如芒在背。

    苏珍久不等她回答,警告地和南光桦讲:“以后不许让她靠近你两米。”

    南光桦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了惊喜的光华,勾着嘴唇笑的好灿烂:“好啊!”

    谭颖欣没料到阿妹这么厉害,这会开始着急地解释:“我和南生是校友,而且我是南氏的代理律师,我也没有想……泡他。”

    南光桦小声在苏珍久耳边添油加醋,可是他的音量,谭颖欣分明可以听得清。

    “港大有么。

    大哥……妹控到不像正常人!

    就是这时,谭颖欣接到了“线人”的电话。

    为了方便打听一些事宜,她和L家专柜的柜员建立了买卖信息的金钱关系。

    “颖欣啊,超大新闻,我刚刚给赵太太试衣服,听她跟别人讲其实南氏大房那对兄妹,没有血缘关系的。”

    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谭颖欣张大了嘴,半天无语。

    “颖欣,你有没有在听的?”

    *

    订好的餐厅,离公司有两条街。

    黑卡预约制的,环境清雅,不会有人打扰。

    南光桦勾着唇角,实际他从刚刚就一直是这个微微有些得意的表情。“原来被仙仙护着是这种感觉。”

    苏珍久没接他的话,她还记得自己是找他算账来的,坐下后,便发难了:“你跟阿妈乱讲什么!她心脏不好,知不知啊?”

    他知道避开人。

    老爷子知道他们一起吃饭,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兄妹吃顿午饭,有什么不可以。

    她假装镇定道:“是啊爷爷!你吃午饭了吗?”

    “哦,待会不要告诉他,我跟你讲了什么。珍珍,过两日去相个亲,这一次是爷爷帮你看的人,相信爷爷,家世不错的,到时我让齐秘书将地址发给你。如果可以,马上过年了,见见双方的家人,就把事情定下来啦!”

    “好的,爷爷。”苏珍久的眼神闪了闪,挂了线。

    老爷子不管网络上女友的传言,只是将压力给到她,想让她赶紧嫁人,真是好算计。

    不用老爷子特意交代,苏珍久并不准备跟南光桦提要去相亲的事情。刚好服务员端上了菜品,她重新坐下后默默拿起筷子,心里想着事情。

    她没有发现南光桦一直勾着的唇角,什么时候耷拉了下来,刚刚的小得意一扫而光,面容变得冷峻。

    这一餐很快结束,一直到吃完饭,苏珍久可能都没有在意过桌子上都摆了什么菜。

    南光桦:“我送你回家。”

    她摇头:“不用,我不回者曝光他啊!”

    “我又不会打球,还来做什么!”苏珍久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看他。

    辉仔拉开了车门。

    苏珍久冲钟傲挥挥手,“拜!”

    钟傲还想说点什么的,可看见戴着条斯理地讲:“我没给他找男公关啊,就是吓唬吓唬他!这也要打手心?打几下?”

    苏珍久陷在他的问题里,她也没答案的,他又不是小孩子,真的会害怕打手心。

    就只听南光桦突然压低了声线:“仙仙,不如,我们玩点大的。”

    苏珍久立刻警戒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解开了西装外套,举起了手中的枝条。

    “我真的抽你啊!”

    他脱掉的黑色西装,被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发出一记不算大的声响,却莫名地加速了她的心跳。

    还有他黑色的领带,刚好掉落在她白嫩的双脚上,仿佛和她黑色的裙子连在了一起,分不出你我。

    苏珍久想不明白,要打人的她一次合作,不好不给大股事给各位听听。请注意,第一个出场的男人叫小帅,虽然他长相一般,但他工作的时候很努力。十年前,小帅凭借风月片《最好的假期》获得第二十七届白马奖最佳摄影提名。可惜了,五年前,小帅被爆出来吸食有毒物质,跟着就被港城演艺界封杀。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小帅这辈子都拿不到最佳摄影大奖了。以下,是小帅和他的朋友。】

    苏珍久发布了马离的九宫格照片,最后的两张,还是他和文渊的同框照。

    照片的质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偷拍,倒像是摆拍的艺术照,全部采用黑白滤黑超墨镜的辉仔,他懊恼地想,他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

    怎么会追着打他的女人要微信号!靠,长得好看就有特权是吗?

    车门“啪”的一声关上。

    钟傲气呼呼地转身往回走。

    汽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那个女人美丽的脸。

    钟傲不想承认,他是高兴的。

    他故意板着脸说:“又干吗?”

    苏珍久递给他一张纸。

    钟傲别别扭扭地伸手接了过来,看清楚纸上写得是手机号,唇边的笑意不经意地放大了,“你的号码?”

    苏珍久没有笑:“不是说要找记者曝光嘛,记者的号码,姓韩,记得打电话要有礼貌。”

    车窗又升了上去,这一次汽车很快驶去,我和辉仔约好了在公司楼下见,他送我去打高尔夫。我没卡啊,要报你的名。”

    南光桦墨色的眼眸里多了些光彩,他的心情看起来好了一点。

    两个人驱车回到公司楼下,苏珍久正要推门下车,南光桦拦住了她:“仙仙,要和我口勿别的。”

    苏珍久回头瞪着他,眼神里的警告很明显。

    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公司楼下,他如果敢动她,她就弄死他啊!

    南光桦轻扯了一下唇角,淡淡地笑,“不要口勿别啊,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忘记告诉我?”

    苏珍久觉得他这话问的好奇怪,“没啊!”

    南光桦的黑眸颤了颤,再开口时,低沉的声线里明显带着克制:“仙仙,说谎的孩子,今晚会得到惩罚!”

    苏珍久没有睬他,转身下车了。

    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苏珍久去的是港城最有名气的老球场,这里融合了公园绿地和林克斯风格,有着港城最美丽的海岸线,风景宜人。

    今日的天气晴朗,宜打球,球场上分散着不少人。

    不远处,一个肤色较黑,月几肉线条很流畅的男人在教一个美丽的女士打高尔夫。

    苏珍久认得他,许智旻,港城有名的高尔夫职业运动员,拿过亚巡最顶级赛事的冠军,打入英国公开赛,也是南婉佳的现任男友。

    他正在教的那位美丽女士,可不是南婉佳。

    苏珍久穿着长款的高尔夫球运动服,合体的剪裁,衬得她曲线玲珑。

    她不会打高尔夫,小的时候跟南誉经常来,但小孩子嘛,不喜欢的东西不会上心的,每次上场都是随意打几杆,瞎猫撞到了瞎耗子,才会进洞。

    许智旻很快发现球场来了新面孔,人靓身材靓气质也靓的,他不由眼前一亮。

    他和刚刚勾搭上的女生说:“月月啊,你自己先去那边练习的区域练一下喽!”

    等到她扭着臀走远,许智旻才假装不经意地往新的猎物身边凑。

    “小姐,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握杆的方式不对啊!”

    说着,他想要动手矫正苏珍久的握杆方式。

    她后撤了一步,挑了下眉,显然不肯上钩。

    许智旻丝毫不觉尴尬,指了指她的手:“你这样子握杆,挥杆的时候,会弄伤自己的。正确的姿势,你看我,是这样的。”

    他左手只用手指握杆,大拇指落在杆身上的位置比较偏右。

    相比于他的热心,苏珍久冷淡地说:“谢谢。”

    她没准备多理他,却在这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球童走了过来,他将鸭舌帽压的很低,匆匆走过,却狠狠撞了许智旻一下。

    “喂!”许智旻被撞到肩膀痛,气愤地叫了那球童一声。

    可是那个球童像没有听见,小跑着跑向了球场正中。

    “我要投诉你啊!”许智旻差点维持不住风度,气急败坏地说。

    苏珍久看了看那个球童的身影,一闪身,离许智旻远了一些。

    不多时,刚刚走远的女士又回来了。

    “智旻,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进步啊!”

    许智旻揉着肩膀,想要同新猎物告别,却发现靓女已经离开他好远。

    看来新的猎物是警惕型的,不可以操之过急。

    他耐下心继续指导月月。

    苏珍久在场吗?”

    苏珍久扬了扬眉,没有回答,这时又有其他工作人员进来休息,她拎着球杆出去了。

    苏珍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剪辑了许智旻泡妹的视频,给南婉佳发送了过去。

    她算了算从中环到这里的时间,找服务生要了杯咖啡,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休息座椅,戴上太阳眼镜,悠哉悠哉地晒着太阳。

    钟傲从她身边过了几次,终于忍不住说:“你是次卡还是年卡啊?你花了那么多钱进来不打球,却晒太阳,你是不是有毛病?上次也是啊,我问过我老豆的,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漂亮的富家千金。”

    苏珍久低了下头,将太阳眼镜甩到眼下,撩起眼皮看了看他,“喔,偷奸耍滑啊你!都没看到你去捡球。”

    “经理!”她突然大声叫。

    “你……”钟傲要被她气死了,斜眼看见经理在不远处,急急忙忙地往绿茵地跑去。

    苏珍久见他走远,又重新翘着脚,坐回了躺椅。

    又等了一个多钟头,南婉佳才气呼呼地赶到。

    她在这种天气穿着黑色的露月要装,外搭了件酒红色的皮夹克,下|身穿着黑色的鲨鱼裤。

    上班肯定不会这样穿的。

    苏珍久上下打量完她,不太满意地说:“路上塞车啊?还是说其实你也不太在意你这个男友?是不是做了造型才赶来的?”

    南婉佳被她说中,眼神忽闪了一下,气急道:“要你管。”

    她说不清自己复杂的心理,看见许智旻泡妹的视频,肯定生气,但让她怒火中烧的却是发给她视频的人居然是苏珍久。

    她将此当做了苏珍久对她的羞辱,输人不可以输阵的,她叫了酒店专门给顾客服务的化妆师,给她化了全妆,连美甲都是现做的。

    “你什么意思?”南婉佳压低了声音。

    苏珍久耸了耸肩:“看不下去,提醒你的意思啊!”

    南婉佳冷笑:“你会这么好心?”

    苏珍久摊手:“那你说我有什么意思?”

    “你装什么,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南婉佳气得眼眶发红。

    真是见了鬼了,她根本不是爱哭的个性,可是细数从小到大,除了失恋,其余她每次哭,差不多都跟苏珍久有关系。

    苏珍久嗤笑,“假睫毛防不防水啊?哭得假睫毛乱掉,被我拍下来,别说我故意拍你丑照。”

    南婉佳的泪意瞬间憋了回去,她咬着牙说:“苏珍久,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打一架啊!”她真是受够了。

    苏珍久无情嘲笑:“你又打不过我。”

    南婉佳忘记了,不管是嘲讽人,还是撕头发,都是死丫头的舒适区,她气到跺脚。

    苏珍久慢悠悠地说:“你也不需要生气,这个不好,换下一个喽!喔,你想赶在分家前结婚好拿丰厚的嫁妆啊?怕到时候一分家,二房的所有产业都把持在你阿妈的手里,怕她只顾儿子,不管女儿啊?”

    真的是字字戳心。

    但南婉佳不认的,死鸭子嘴硬地说:“我的嫁妆再少,也好过你这个假千金!”

    钟傲急匆匆地从球场跑回来,刚好听见这一句。

    他不是特意来偷听的,是有人告诉他那个高尔夫球员的正牌女友过来找人撒泼,他才连小费都没要,匆匆赶来的。

    当然,他不会承认他是怕疯女人吃亏。

    他觉得自己就是想近距离围观疯女人遭殃。

    可是现在,他压低了帽子,像是撞见了天大的秘密,眼神躲闪了一下,又快速地跑远了。

    苏珍久假装没有看到钟傲的窘态,直接拿出手机,拨给苏代茹。

    她开的是免提,电话一接通,告状似地说:“阿妈,有人笑话我是假货,说我以后嫁人没有嫁妆的。”

    苏代茹“呸”了一声,气愤道:“是谁在乱嚼舌根,阿妈不是告诉过你,我的股份啦,还有我名下的产业,都是给你的。我前几天给你在港城买了大屋,到时候也是陪嫁啊,还有阿妈那些珠宝……”

    “谢谢阿妈!她都听到了,嫉妒到眼睛发红啊。爱你,阿妈,挂了。”苏珍久淡淡地看着南婉佳。

    南婉佳濒临崩溃地说:“你够了,你就是来找我炫耀的吗?”

    苏珍久平静地看了她几秒,“我是让你别光长岁数,也要记得长一长脑啊!你阿妈是不是一直跟你们姐妹说,南向霖是二房的顶梁柱。可顶梁柱都烂掉了,吸那个啊,你难道不知爷爷最看不上的就是不上进的子孙!既然南向霖不成器,你为什么不能顶上来?”

    南婉佳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原来你是来挑拨离间的。”

    苏珍久轻笑:“随你怎么想!”

    她站了起来,看向不远处的绿茵地。

    许智旻还不知南婉佳来了,依旧跟他的月月黏黏糊糊地打球。

    苏珍久语气凉凉地问:“要不要我帮你撕了他?”

    “不用你管。”南婉佳深吸一口气,昂首挺月匈地朝许智旻走去。

    苏珍久没留下来看戏。

    以南婉佳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个性,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撕男人的。

    她换下运动服,拎着包,晃悠到了停车场。

    “你等一下啊!”

    钟傲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苏珍久挑眉:“干吗?”

    钟傲真不是来讽刺她的,可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原来你是假千金,假的都那么蛮横,要是真的……”

    苏珍久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蠢!”

    她抬脚往汽车那里走,被骂的钟傲又跟了上来:“你叫什么名字?加不加微啊?”

    苏珍久干脆地说:“不加。”

    钟傲急道:“你下次来这里就见不到我了,我只做到这周末。这里的经理是个黑心肝,本来说好了做一小时给五十块,可拿到手只有四十,真想找记离。

    钟傲气愤地将白纸揉成了一团,是想扔在地上的,可最后又装到了口袋里。

    辉仔没见过钟傲本人,但他查过,钟家的祖宗三代都被他扒了出来,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钟傲的老豆是一家投行的会计,钟傲的妈咪是油麻地一所小学的老师,两个人只有钟傲一个儿子。

    独生子嘛!任性又嚣张。

    要不是桦哥不许他多嘴,他真想问问阿姐,是不是在钟傲他老豆任职的投行投过钱。

    辉仔摸了下鼻子,问:“阿姐,回家吗?”

    苏珍久想了一下:“去太平山顶看夜景吧!”

    辉仔奇怪地问:“阿姐怎家中的长辈同他谈话,句句都踩在了他男人的尊严上:“你娶了南家的养女,以后背靠岳家,要好好工作,不要再胡搞瞎搞!”

    霍宇伦是带着怨气来的,上下打量她之后,见她穿戴随意,更加嫌弃地说:“你是南家的假千金,到时分不到南氏集团一分钱股份。你想嫁我,要婚前试爱,一举得男。”

    这种事情在豪门常有,更有孩子都生了出来,也没有嫁进豪门的。

    这时,服务生送来了奶茶。

    苏珍久像拿到了救命的解药,赶忙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地说:“你没听说过吗?我身体不好的,体弱多病,生不出来孩子的。”

    霍宇伦轻笑:“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伪装,我又不是不知你的底细。”

    苏珍久也笑了,“刚好,我也知道你的底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有你跟你大嫂在停车场接口吻的照片,买断照片三百万,封口五百万。”

    霍宇伦一改刚刚纨绔的坐姿,惊讶到坐的端端正正。

    他又重新审视眼前的女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长得明明像个软妹,刚刚的话真是她说的?

    好半天,他才道:“你什么意思?”

    苏珍久耸肩:“没什么意思啊!”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我只是提醒霍少,跟我说话的时候,要谨慎一些,我,还轮不到你来挑剔。”

    霍宇伦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气愤道:“你要是不想来相亲,自己去跟你们家老爷子讲,现在算什么么想起看夜景了?”

    苏珍久很随意地“嗯”了一声,心想:你桦哥说要惩罚我啊,回去找刺激吗?

    从太平山顶俯瞰,夜色下的维港美轮美奂,密密麻麻的摩天大楼,灯光璀璨,就是夜风有点凉。

    苏珍久抱着臂膀,宁愿吹风,也不愿下山。

    直到有人按着她的肩膀,给她披上了披肩。

    苏珍久默默地叹了口气,被拥到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南光桦的下巴刚好抵在她的头顶,笑笑地说:“仙仙像一个知道自己犯错,怕回家受到惩罚,所以离家出走的坏小孩。”

    “仙仙,”他叹了一口气,“要拿你怎么办好?我只是想让你自己告诉我。”

    苏珍久抬眸看他,她冻的鼻尖有点红,杏眼里还有水光。

    她走到哪里,他都知道。他还想知道什么?

    她气愤地说:“专|制!”

    “我哪里有!”南光桦低头想要亲口勿她的嘴巴。

    她躲了过去,扬起头,牙尖嘴利地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太平山顶的游人很多。

    这里有闻名世界的璀璨夜景。

    尽管时间已经很晚,观景台上仍有不少的游客,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

    但很少会有人到苏珍久和南光桦这里。

    他们像是隔离出了一方小小的世界,偶尔有人闯入,会嘻嘻哈哈地压低了声音跟同伴分享:“这里有人接口勿啊!”

    没啊,没有接口勿。

    只有一只小兔被逼到咬人。

    南光桦一动不动,低哑的嗓音,像夜空里刮过耳边的风。

    “仙仙,你好会折磨我的!”

    轻微的痛感,只会让某些感觉来得愈加的强烈。

    他僵石更地站在那里,不想让她发现他的窘态,又想将她紧紧地嵌进怀里。

    苏珍久没有发那么多人,每一个都是校友啊!公司也有那么多员工,我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她今早专程在电梯口等我!哦,还有上次在港大,也专程跟我讲话。”

    谭颖欣第一次上庭面对大法官,都没有面对这对兄妹时手足无措。

    不是阿妹吗?怎么南生好像在跟女友解释?

    而且他好奇怪,他在兴奋什么,像是在鼓励他阿妹撕掉她,简直莫名其妙。

    她稳了稳情绪,“南生是贵人多忘事,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参加了辩论赛,一起去的京城。哦,也许是我人太渺小,不值得南生记住吧!”

    南光桦至始至终没看过她,笑笑地看着苏珍久回答她:“是啊!完全记不住。”

    苏珍久诧异了片刻,他去过京城?

    她将情绪遮掩的很好,吩咐南光桦,“你去开车!”

    等到南光桦乖乖转身,她玩味地轻笑:“二十年前的豪门剧本是霸道总裁和傻白甜,二十年后的剧本是霸道总裁和励志女。你是不是研究过最近几年豪门娶儿媳的风向?发现他们不再一味讲究门当户对,而是更在意儿媳本身可以创造的价值,比如有很多形象好的公众名人嫁进豪门,实现了地位和名望的双赢。我认得你啊,打赢了环保案,风头正劲的美女律师嘛!”

    她顿了一下,收起玩味的笑容,明明还是那张漂亮的脸,带着三分恐怖的威胁,让人不由忌惮。

    “如果你接近他是为了我刚刚讲的那样,你记得我今日说的话,谭律师,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谭颖欣惊出了一背的冷汗,傻傻地看着汽车驶离了停车场。

    她捂住了心口,也难以压抑紧张的心跳。

    那对兄妹好恐怖,她明明什么都没开始做。

    阿妹好像住在了她家,完全知道她在想什现他的古怪,至于他说的话,她习惯了的,一律当做没听见。

    只是又不可以真的咬死他,就连她下嘴的位置,也选了可以隐藏在衬衫衣领下的。

    这可能就是疯子和正常人的区别,她会想他明日还要见人,说不定还有媒体跟拍,若是脖颈上顶着个牙印,那些娱记肯定会写“南生与女友大战八百回合留下爱的印章。”

    苏珍久松开了嘴,推了推他的月匈月堂,没有推动。

    南光桦低头嗅着她的发丝,温声哄她道:“仙仙,我们一人讲一个秘密好不好?”

    苏珍久张开了嘴,想说不好。

    谁要知道他的秘密。

    却被他抢主动告诉他些什么。

    她仔细复盘过,今日她和老爷子通话,就算他看的懂嘴型,她说的话那么少,他也不会知道相亲的事情。

    还有钟傲,短短时间,他查不到的。

    钟家成死了老婆和孩子,为了转运,二婚前,改过名。

    南光桦只是抓住了蛛丝马迹,却查不到实证,才煞有介事地像警察对付嫌疑犯一样,连蒙带吓。

    她才不吃他那套!

    苏珍久泡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收到了南婉佳的信息。

    她先发了一张在夜店喝酒的照片,作陪的几个帅哥里,好像有一张是混过娱乐圈的脸,应该是在电视剧里打过酱油。

    苏珍久用心做豪门粉碎机这个八卦号的时间,差不多可以记住所有娱乐圈明星的脸。

    【姐今日单身万岁。】

    【还有啊,我是专程发信息告诉你,我不接受你的挑拨离间。】

    “嘁!”苏珍久嗤笑了一下,没回她信息,直接睡了。

    第二天早上,苏珍久难得和南光桦一起旦外泄了一点,立刻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汪仔以为自己犯了错,呜咽着趴在他的脚边,吐着舌头,忽闪着狗眼,不敢跟他对视。

    南光桦深吸了一口气,又忽然笑了起来,“没事啦……”

    他转身上楼。

    他已经准备好了。

    他和仙仙是同一天生的,那同一天死又有什么不可以!

    *

    南生未婚妻去做了战地记者的消息,不知是从无线走漏的,还是从南氏。

    总之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连只顾着处理一连串麻烦事的南婉佳也听说了。

    她撇了嘴,不肯相信,“我怎么不知他有未婚妻?他未婚妻姓什么?”

    塑料姐妹本来是找她确认消息,哪知,她根本就没消息。果然如传言说的,南家二房被赶出了南家大屋,听说她爸爸和阿妈还要离婚。

    小姐妹翻她一个白眼,“姓什么不知,只知道在无线工作啊!”

    南婉佳道:“明日我表姐结婚,问一问就知喽!”

    三十几岁的时茵终于肯嫁人吃早餐。

    早间新闻正在播报今日的天气,“海上有台风“微利”,中心附近最大风力有16级,预计“微利”将以每小时25~30公里的速度向西北移动,强度变化不大,港城沿海将有七到九级大风,但登陆港岛的可能较小,港城今日仍有阴雨天气,寒潮与台风双双袭击,出门在外的朋友要注意天气的变化……”

    南光桦给她夹了只豆沙包。

    苏珍久撇了下嘴,不想理他。

    她只有在生理期的时候,才会喜欢吃甜的。这他也知道?

    她在他面前,简直像个透明人。

    南光桦:“我今日要去一趟南岛,晚上会赶回来的。”

    苏珍久眨巴眨巴眼睛,不会吐槽他像老公在跟老婆交代今日行程。

    她“喔”了一声,算是听到。

    今日的气温比昨日降了好几度,雨下的不大,但风还蛮大的。

    她今日不准备出门,暂时没有事情可以做。

    毕竟挑拨离间的事情天天做,只会达到反效果。

    她只需要在南婉佳的心理种下一颗种子,时不时地戳上一下。

    午饭,苏珍久让马嫂做了火锅。

    天阴下雨最适合做的事情就是吃火锅和看电影。

    就在苏珍久备好了瓜子薯片,也找好了下午要看的电影,突然接到了齐秘书的信息。

    【珍珍小姐,和霍宇伦霍先生约好了下午三点在维港旁的咖啡厅见面。】

    姓霍啊,和南家有些渊源的。

    老爷子的表姑嫁到了霍家,算起来两家还算拐弯抹角的亲戚。

    苏珍久扭头看了看窗外,雨花飘的很大,一日的好心情突然变得糟糕。

    她阴沉着脸回复:【收到了,齐秘书。】

    苏珍久素颜朝天,连个粉底液都很吝啬地没有打。

    衣服穿的也很随意,黑色的羊绒大衣,黑色的休闲裤,米色的大围巾。

    穿戴好之后,她叫辉仔出门。

    辉仔奇怪地问:“阿姐这个天气要出门逛街?”

    苏珍久得逞地笑:“相亲啊!”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谁叫南光桦什么都要管她一下。

    辉仔的表情瞬间垮掉。

    苏珍久摊了摊手,劝他:“你桦哥去南岛了,不是坐船,就是坐飞机。你现在告诉他,他也赶不回来。而且,海上风那么大。没事的,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讲,他不会知道。”

    她像是引|诱人犯罪的恶魔。

    她还想,辉仔要是帮她隐瞒了南光桦,有一就有二的。

    辉仔却一言不发,只管开车。

    一时间,汽车里只有雨刮器传来的声音。

    她不知为何,居然觉得有点心虚。

    两点五十五分,苏珍久到了约好的咖啡厅。

    她包的严严实实推门进去,咖啡厅内的暖气开的很足,她取掉了围巾,又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小熊卫衣。

    中午吃火锅的时候,溅了两滴红色的油渍在小熊的笑脸旁。

    霍宇伦比她到的早,她说了声“嗨”,很随意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苏珍久知道他的底细,霍家有名的花花二少,八卦新闻的常驻选手,能耐不知有多少,但传闻脾气很大。

    霍宇伦摆着一张拽王脸,问她:“苏小姐喝什么?”

    “奶茶多加三分糖。”天气太冷了,生理期第一天,心情又很烦躁,苏珍久需要一杯甜甜的饮料。

    霍宇伦叫来服务生,点了单。

    他对她的长相是满意的,家世怎么说呢,对于他来说,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霍家早些年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冲击,伤到了元气,早已不复以前的鼎盛了。

    只是来之前,,调查我?耍我吗?”

    苏珍久烦透了要应付老爷子安排的相亲,还是用那副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霍少急什么,生意嘛,要一点点谈。不想出封口费也可以的,只要霍少配合我,假装跟我拍一个月的……”

    那个“拖”字,还没有讲出来,咖啡厅的门响动,她的视线落到了来人身上。

    今日天那么冷,南光桦穿着黑色的羊绒西装,连件大衣都没有套。

    他黑色的眼睛像他蓝宝石的袖扣,熠熠生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带着无声的谴责。

    苏珍久恍惚的不得了,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只是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正常。

    南光桦带着一身冰冷的湿烫,她被他口勿的嘴唇好疼,被她咬破的上唇更疼。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拉着手,强行地要她抱住他。

    月几肉的触感,顺着手指传到了大脑。她不用眼睛去看,也知道他有着令人痴迷的体格。

    他拉着她的手转到了他结|实的月复月几前。

    她像受惊的兔子,想要弹开手,却被他死死地按住了。

    “给你摸一下胎记啊!”他低哑的嗓音带着不满的委屈和不经意的引|诱。

    他的胎记真的在皮带往下的小月复上,也是真的像个“仙”字,他想让她知道他们就是命中注定的,她逃也没用。

    哪个好人的胎记是可以摸出形状的!

    她激烈地抽手,他拧巴着不让她得逞。

    那只手突然穿过了平坦的田野,误入了丛林,最后撞见了一棵枝干遒劲的大树。

    南光桦的呼吸顿住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一闪而过。

    苏珍久顿时抽回了手,恼羞成怒地说:“咸湿啊!”

    南光桦气得笑了出来,“别人啊,交了一个又一个女友,我没交过,只想目垂你一个就是咸湿佬?”

    苏珍久不会回答他这样的问题,抿紧了嘴巴。

    南光桦忍住了肢体的疼痛,凑过去,还气,坐到了她的身边。

    霍宇伦是认得他的,公开场合不止见过一次,也讲过一两次话。

    他的火气瞬间消散了,恭敬地招呼道:“南生。”

    南光桦将他忽视的很彻底,他在等他的仙仙说话。

    苏珍久躲不开他的凝视,别扭地问:“南岛那么远,你怎么过海的?”

    南光桦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委屈:“直升机。”

    苏珍久的心情五味杂陈,有酸涩的难受,还有深深的无措。

    她别过了脸,故意不看他,“台风那么大,发癫!”

    是了,他最会发癫啦,今日不知又要怎么癫?

    果然,南光桦不负她所望,抬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衣扣,露出藏在衬衫下的那枚牙印,沉着声音问:“你们,聊到哪里了?”

    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咖啡厅里的空调开得好热,南光桦只解开了一颗衣扣,并不显得突兀。

    苏珍久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桌子下,她的脚死死地踩在南光桦锃亮的皮鞋上。

    她的表情还算镇定,甚至装出了和霍宇伦同款的小惊讶,内心却是:啊啊啊好想魂穿昨天的自己,咬什么脖颈,咬肩膀啊,咬月匈口啊,他今日总不能不要脸面的在公共场合脱掉衬衫!

    霍宇伦古怪地笑:“南生,昨晚的战事好激烈!”

    南光桦淡淡地瞥向他,仿佛听不懂他在暗示什么:“喔,什么战事?你说这里啊,是我阿妹……”说着,他抬手摸了摸牙印,转头看向苏珍久,笑笑地说:“咬着先道:“仙仙,你知不知啊,好神奇的,我的身体上有你的名字!”

    苏珍久心想,幸好她没有嘴快立flag,比如:谁要想知道他的秘密,谁就是狗。

    真不知他怎么那么多花样啊,可以勾的人不停地上钩。

    她瓮声瓮气:“你纹身啊?”纹她的名字吗?有点一言难尽。

    南光桦从喉咙里滚出了笑:“不是。”

    “那是什么?”

    “胎记!”南光桦很认真地说:“我的身上有你名字的胎记。”

    “乱讲,”苏珍久不相信的,拉着他的手下了平台,“在哪里,我要看一看。”

    两个人上了汽车,苏珍久脸色很严肃地看着他。

    南光桦的眼睛躲开了她,很有原则似地说:“秘密是要交换的。”

    苏珍久假装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今日到高尔夫球场是勾南婉佳的。”

    南光桦笑了笑,但眼神里压抑的不快一闪而过。

    她一如既往的吝啬。他在已知南婉佳去了高尔夫球场后,还能不知她要做什么?

    苏珍久见他不语,就知道她没有蒙混过关,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问他:“胎记呢?我看看。”

    南光桦直直地盯着她,挑了下眉眼,“真的要看?”

    苏珍久反悔的很快,“不看了。”

    她刚刚是失忆了才没有想起来,她看过他的上半身啊,哪里有什么胎记!

    南光桦探身,想要贴近她。

    苏珍久后仰着身子,只想躲开他。

    他将她逼到了车壁旁,伸出手指撩了撩她耳边的发丝,像是安抚,更像是挑逗:“以后给你看啊!”

    幸好有夜色遮掩,汽车内没有开灯,苏珍久只觉两耳滚烫。

    回到红杉木屋,南光桦没再提让她玩的。”

    霍宇伦的脸色变很差,有些事情只要不直白地讲出来,总还有一层遮羞布。

    现在遮羞布一掀开,他只觉命运可真TM好笑,报应啊,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他给他大哥戴了顶绿帽,活该相亲相到一对奇葩兄妹。

    阿妹的手段很辣,第一次见面就揭开了他的遮羞布。

    阿哥……这是在警告他!

    他忍气吞声地说:“南生真会说笑。”

    南光桦把玩着一个黑色陶瓷的打火机,抬了下深邃的眼眸:“我没有在说笑。”

    人拥有一定能力的时候,比如财富、长相,还有传闻中的处世手段,他无需特意做什么,就会让别人十分忌惮他。

    听说澳城那群常年混迹在贝者场的大哥,别说招惹南光桦了,见了他,都是老虎变成乖乖猫。

    霍宇伦莫名觉得空气里的氧气很稀薄,他怂到心跳加速,清了下嗓子,觉得自己今日势必要澄清,要不然很可能活不到走出这间咖啡厅。

    “南生,你阿妹刚刚还在威胁我,要我五百万封口费,你们兄妹,不要再耍我啦!我也只是听从家里长辈的安排,过来走个过场,既然这里不需要我,告辞。”

    至于什么假装拍拖一个月的话,别开玩笑,他是男人,男人都很狗的,他相信南生绝对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霍宇伦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不等南光桦讲话,快速转身。

    他一开始走得还算稳健,推开了咖啡厅的门,被冷空气一激,脑袋瞬间比刚刚还要清醒,他看到了等在咖啡厅门外的迈巴赫,还有靠在迈巴赫边抽烟的保镖,心下一凛,走得飞快。

    苏珍久无声地叹口气,端起奶茶又喝了两口,甜腻腻的口感,并不能缓解她此时此刻的糟心,她深沉地说:“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小了。

    南光桦撑开了雨伞,移到了她的头顶:“坐我的车。”

    苏珍久像是没有听见,径直往辉仔开的汽车旁走去。

    南光桦拉住了她的手。

    他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怎么甩都甩不开。

    苏珍久挣扎了好久,顾不上还在咖啡厅门口,摆烂地说:“你还要做咩?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你在乎的人是吧?那你到处宣扬啊,说你和你阿妹,接口勿接到嘴都破掉了,你去登报告诉全世界!”

    她顿了一下,“你怕别人不信,那来啊,一边亲,一边拍照,你拿去当素材做宣传!”

    苏珍眼神,顿时收声了。

    这真的不是普通人的眼睛,一定是见过血光的。

    辉仔面无表情地查看完了相机内的所有照片,发信息跟南光桦汇报:【桦哥,被拍到了。】

    南光桦:【不用管。】

    辉仔一顿操作后,将相机扔了回去,挑事一样吐槽:“拍好看点嘛!”

    等他走远,那两人迅速补救,想要找回被删掉的照片,这才发现,被删掉的仅仅是几张高糊的照片,清晰好看的都留了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

    汽车驶进红杉木屋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下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苏珍久被南光桦拦月要抱起,扛进了屋里。

    “你,放我下来!”

    苏珍久才将挣扎了一下,她的屁月殳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好羞耻!

    她上一次被打屁月殳,可能要追溯到她十岁之前。

    她的脑袋嗡了一声,直接懵掉了。

    马嫂没有接到要避让的通知,听见车响,从厨房里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她吓了一跳。

    南光桦没事人一样说:“马嫂,晚饭做几个拿手菜啊!”

    马嫂结结巴巴:“好,好啊!”眼睁睁看着他们上了楼。

    汪仔以为两个主人在玩耍,跳跃着追上楼,想让他们带一带它。

    然而它迅速钻进了女主人香喷喷的屋子,却被男主人那个冷面无情的两脚兽拎起前爪,扔出了门。

    辉仔进门的时间,马嫂还没有缓过神,担心地时不时看向二楼,还朝他努了努嘴问:“南生,打不打人的?”

    辉仔咧嘴直乐,“没事啊!情趣而已的。”

    马嫂老脸一僵,实在不懂年轻人的play,进厨房择菜了。

    楼上的房间里,西装、衬衫,还有大衣、围巾,凌乱地扔了一地。

    赤果着上身的南光桦将苏珍久逼到了墙角。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跟他对视,“仙仙,你刚刚是不是想说我机毁人亡是活该啊?你重新告诉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他眼底的悲愤让人心惊,只是苏珍久还沉浸在被打了屁月殳的羞耻当中。

    她愤怒地说:“我说了真心话,你就能放过我吗?”

    南光桦的脸色发白,捏着她下巴的手也在轻颤着。

    放过她?放不了,只会将她锁在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他。

    没有感情,可以培养啊!今日没有,那明日,后日,总有一日会有的。

    苏珍久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也无法真的将诅咒他的话说出口。

    她是个正常人的,又不似他那般疯癫。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想要劝他,他们两个都缓一缓啊,这样针尖对着麦芒,两败俱伤。

    可是她的唇才刚刚张开,就被他用力口勿住了。

    南光桦不想听她说那些让他心裂开的话,口勿着她,将她带到沙发上。

    他的呼吸滚想亲口勿她。

    苏珍久别过了脸,气呼呼地说:“嘴巴疼!”

    南光桦闭了闭眼,收住了要口勿她的势头,叹息道:“那是你做错了事情的惩罚……我这么好哄,你只碰了我一下,我就开心好多!”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她,好像真的害羞一样。

    苏珍久咬牙切齿地讲:“嘘,你可以闭嘴啦!”

    南光桦听话地没再出声,只伸出手抱住了她。不知过去多久,他贴在她的脸旁,又叫:“仙仙!”

    连续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南光桦爱不释手地捏了捏她的脸,抱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转身找到她的手机,猜对了她的密码,将老爷子和齐秘书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

    *

    南向霖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照片,简直喜出望外。

    “阿妈,还等什么,将这些照片想说她不管这些事情,迟疑了片刻,点头表示已知。

    至于那张纸,是南光桦给她的,让她别再管相亲的事情。

    苏珍久将它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南光桦有种要替她扫平障碍的意思,她其实没什么障碍。

    霍宇伦,她根本没放在眼里,毕竟叔嫂偷情,可比她跟南光桦还要炸裂,她怕什么!

    要非得说障碍的话,那就是老爷子怎么还不宣布将名下的股份,全部转让给南光桦?

    她要在南氏股权变动最引人注目的时期,爆大料呢!

    苏珍久包裹严实,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昨日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玫瑰园里幸存的花朵不多,黑色的泥土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花瓣,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南光桦那句“机毁人亡”,手指不由蜷缩在了一起。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苏代茹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往外跳:

    【仙仙,阿妈给你挑过年穿的新装,要红色的,还是要白色?】

    【红色的喜庆啊!】

    【白色的也漂亮!都买好了。】

    【你大哥好让人头疼啊,除了黑色,什么颜色都不肯穿。】

    【仙仙,你什么时候回家?今年可以放几天假?我昨日刷短视频,看见好多年轻人炒了拿给爷爷看啊?”

    秦允淑其实不太满意的,因为只有南光桦和苏珍久拉手和抱着的照片,没有两个人打啵的。

    她谨慎地说:“哪里用我们送过去,夹到明早的报纸里就行了,你爷爷不喜欢看到子孙互相残杀的。”

    她停顿了片刻,眼睛闪了一下,又提点道:“当年,你爸爸就是在苏代茹的车子上动了手脚,才被你爷爷踢出了董事会。”

    第二天一早,齐秘书像往常一样取了报纸,送到了餐桌旁。

    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老爷子喜欢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

    他翻开了第一张报纸,看见了里面的夹带。

    站在他身后的齐秘书也看到了,大房这对子女的颜值,偷拍的照片也像明星画报。

    齐秘书尽职尽责地问:“要打电话叫南生回来解释吗?”

    老爷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早就知道阿霖和阿桦两个人,听话的不上进,上进的不听话……先打给比较听话的!”

    齐秘书拿出手机,翻找出苏珍久的电话,一阵忙音过去,传来了机械的提示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老爷子沉着脸道:“用我的手机打。”

    这一次更绝,哔的一声后,直接断线了。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老爷子气得早饭只吃了两口,这些孩子,没有一个听话省心的。

    他还没找南光桦,他倒自己先回了南家。

    这个时间,不去公司,来找他……哼!

    老爷子看见他,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放下茶壶,闷哼一声。

    他这个孙子,很像他的,长得也像。

    他年轻的时候,不像现在满脸老树皮,他的眉毛又浓又黑,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高拱起,仪表堂堂。

    若不然,岳父也不会将独女许配给他这个落魄的穷小子。

    那个年代的男人,稍微有点钱的,有妻还要有妾。

    不同于别人的三四房,他即使发达了,也只有一妻一妾,自认为对得起慧眼识他的老岳丈。

    像他这种活了快一个久举起了手机,愤怒地瞪着他。

    南光桦示弱地说:“仙仙,海上的风真的很大,差一点就机毁人亡了!”

    苏珍久的怒火瞬间就被浇熄掉,可吵架呢,哪有一吵架就心软的,她咬着牙对上他悲愤的眼睛,不管不顾地说:“你活……唔……”

    那个“该”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嘴唇好疼,衰仔咬她啊!

    南光桦猛然拉了她一把,揽紧她的月要抱了起来,塞进汽车后座。

    黑色的雨伞被落在了车外,雨滴顺着雨伞一滴一滴滑落。

    “拍到了吗?”

    “靠,雨伞挡住了。”

    不远处的汽车里,坐着两个穿着风衣戴着口罩的男人。

    他们拿了钱办事,一定要尽快拍到南光桦和他阿妹乱搞的照片。

    昨天在观景台太黑了,拍到的照片,看不清人脸。今日这伞一遮,只能看见四只脚。

    不过好在,拍到了一张男人抱着女人塞进汽车的照片,应该可以交差了吧!

    这时,车窗忽然被人敲响。

    一只布满了茧子的大手顺着放置镜头的车窗缝隙伸了进来,冷不丁就夺走了相机。

    “喂!”其中的一人想要抗议,对上男人阴狠的世纪的男人,回忆往昔,那都是五六十年前的老黄历。

    那些过往的恩爱啊,境遇啊,全都如同梦境,飘渺又不真切。

    回顾这一生,能让他安享晚年,至今被人尊重的是因为他创建了南氏。

    于是,他张口的第一句质问是:“你要将南氏的声誉置于何地?不要说你不在意那个东西,你现在可以人模人样地坐在这里,浑身上下哪一样不是靠南氏给予?”

    南光桦今早出门的时候,给仙仙留了言,让她不必管昨日相亲的事情。

    这好像是一场闹剧,该到收尾的时间了。

    他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又将金丝眼镜扔到一边,彻底解放天性,“那你把南氏托管,或者所有的财产全部捐赠给社会!”

    一旁的乔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在心底道了一声:将军!

    这爷孙俩的博弈,老爷子从来没有真的赢过。

    他可以在其他子孙面前倚老卖老地说“你们是不是要气死我”“我这么大年纪了”云云,唯独在这个孙子面前没有说这种话的底气。

    无他,亏欠!

    他又没孙好了!”

    老爷子气到拍桌,震得茶壶直跳。

    “你威胁我?你以为我就你一个孙子!”

    南光桦站了起来,无所谓地说:“那你就让你的宝贝金孙,多给你生几颗金蛋。”

    他径直走到了门口,又顿住了脚步:“不要让我妈知道……”

    他想了想仙仙总是挂在嘴边的话,“她的心脏不好!”

    老爷子更心塞了,等到南光桦走了出去,才跟乔秘书吐槽:“怕他阿妈心脏不好,就不怕气死我!我比他阿妈大了好几十岁!”

    乔秘书劝:“董事长,消消气。”

    老爷子端起了茶壶,面无表情。

    气?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气的!

    人老成精的,他刚刚找回了孙子就发现,亲孙子看假孙女的眼神不对劲。

    他要是想不开,活不到九十多岁。

    等着看吧,有些事情,就算他不管,自有人在意。

    南向霖身上的职务,全都被老爷子收了回去。

    无事可做的他,一身轻松,什么事情没有,今早就专门盯着老爷子那边的动态。

    听说南光桦回来了,很快又走了。

    他兴致冲冲地跟秦允淑讨论:“阿妈,等着听南光桦被免职的通知吧!”

    秦允淑比他想的多,踹了他一脚:“你个衰仔,你爷爷正在气头上,你还不赶紧去哄哄他!”

    南向霖觉得亲妈说的有理,颠颠地赶到老爷子那里,想要做个乖孙。

    可人还没有进屋,就被老爷子轰了出去。

    “叫他滚!”

    老爷子想起了南光桦说的那句“多生几颗金蛋”,心烦不已。

    他还没有老成痴呆,在报纸里夹带照片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也就只有二房那对母子可以做的出来。

    这样的金蛋有一颗都是烦恼,多生几颗……多大的仇怨,阿桦那个不孝孙,居然诅咒爷爷!

    *

    苏珍久是被韩迁发来的短视频提醒给吵醒的。

    他发来的是逐云一会儿要发布的短视频,他们没有拆伙时就是这样,他剪辑,她配音,最后合成,他再发给她审核,写文案。

    后来拆伙,她只对韩迁前两次发来的视频,提出过一点建议,之后就不管不问了。

    只是他依旧每次都会发给她看。

    前两日,韩迁联系过她,说是年终了,短视频平台要给逐云颁奖,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领奖,她婉拒。

    苏珍久最终没有打开那个视频,她喜欢斩钉截铁地决定一些事情,不喜欢黏黏糊糊。

    她懂韩迁的意思,文科生嘛,脑海里的浪漫细胞过剩,他在告诉她,人嘛,总要做一些等到七老八十回头再看,也要觉得有意义的事情,不要过度消耗生命。

    可是她目前的消耗势在必行,如果她不做的话,等到她七老八十,恐怕拄着拐杖也想魂穿现在的自己。

    她打开水龙头,冲洗掉脸上的泡沫,才对着镜子端详自己。

    很好,上唇微肿,不知几天能消下去。

    苏珍久控制着自己的思绪只发散到这里,便强行转移了注意力。

    她踢着拖鞋下楼,在马嫂诧异的目光中,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看吧,人的心理素质,是会逐渐加强的。

    倒回到一周前,她绝对羞于让马嫂看见她微肿的嘴。

    现在,摆烂吧!

    马嫂将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她,顺便说:“小姐,再有三天我就放假了,过了初三我就回来。”

    苏珍久原本老板,提前回家过春节。工作最重要就是开心啊,不开心的话,阿妈给你开工作室好不好?】

    苏代茹一辈子都没有接过地气,小时候念贵族学校,长大了嫁给豪门,普通人的生活对她来说,新鲜又遥不可及。

    苏珍久:【再等两天啊!阿妈,我要写年终报告,一会儿聊。】

    她翻了翻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她敷衍苏代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阿妈明明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她小的时候,生胖气不吃饭,都是阿妈一勺一勺喂的。

    晚上八点,南光桦才刚下汽车,辉仔正等在车库。

    他努了努大屋的方向,小声讲:“阿姐发了一天的呆。”

    南光桦“嗯”了一声,朝大屋走去。

    他在想,难道是他逼她太紧?

    他忍不住叹口气,他却只觉好慢啊!他每日早上睁开眼睛,想的都是,仙仙怎么还没在他怀里?

    苏珍久特地等了南光桦一起吃晚饭,她吃的不多,只随意吃了两口。

    但相比于昨日的紧张氛围,马嫂站在厨房门口跟辉仔挤眼睛。

    她更喜欢今日这样,两人看起来像颜值登对的默契夫妻。

    饭后,苏珍久上楼,南光桦跟了上去。

    他没想做其他的,只是想跟在她后面讲几句话,比如今日的天气还不错啊,就是这种和亲密的爱人才有兴趣说的无聊废话。

    苏珍久等到两个人都离开了楼下人的视线,一转身,先是看了下他英俊的脸,紧跟着眼神下移,扫向他皮带…以下。

    黑色的西裤包裹着紧实的大月退,裤子的剪裁很不错,不算太贴身。

    她在胡思乱想啊!

    南光桦只觉小月复一紧人指指点点笑话的事情。”

    南光桦点了点头,道:“那你就等着断子绝,辉仔看着她进了南家的大门,才给南光桦发信息:【送阿姐到南家了。】

    苏珍久踏进院门的时候,苏代茹正在指挥家里的佣人除旧布新。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家里的窗帘、桌布,就连院子里的太阳能灯,全部都要换成新的。

    “阿妈,我回来了!”苏珍久张开手臂,给了苏代茹一个大大的拥抱。

    才几天没见而已,苏代茹端详着她,嗔怪道:“仙仙,你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真的是管不了你们啦,大前日啊,你大哥回来了,可只去了爷爷那里,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苏珍久的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地说:“快了吧!”

    母女俩还来不及好好说话,老爷子的电话打到了苏代茹的手机上,让苏珍久过去见他。

    苏珍久诧异地说:“爷爷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打她的手机?

    她脑袋转的飞快,一时想着不知那天南光桦回来跟老爷子说了什么,一时又想着难道是她私底下搞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不会啊,老爷子应当还不知道南向霖在外跟什么人混,裤子瞬间变得紧绷。

    他抬手,捂住了她惊讶的眼睛。

    苏珍久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扫的他手心麻痒。

    他贴在她的耳边讲:“你乱看什么?”

    “就,随便看看啊!看看你的资本够不够……”苏珍久装的漫不经心。

    不可以逼她太紧,有些东西又不太受大脑控制。南光桦提醒完自己,松开她,转身走在了她的前面。

    第二天、第三天,只要他想找她说点什么,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总是会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看向不该看的地方。

    苏珍久发现,他只有第一次是真的窘,后来大约是下意识反应。

    但他很快识破了她的诡计,将她挤在了沙发一角,咬牙切齿地控诉她:“仙仙,你是故意的!”

    “汪仔!”苏珍久早有准备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狗子的磨牙饼干,握在手里摇了摇。

    汪仔牌推土机猛扑了上来,一下子将南光桦撞到了一旁。

    苏珍久趁机溜走,留下一人一狗,大眼瞪着小眼睛。

    汪仔眨着睿智的小眼睛,无辜地摇着尾巴:“……”有一种狗命不保的错觉从脑海中一闪过去。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苏珍久躲在二楼的拐角,南光桦的声音清晰地传了上来。

    “汪仔的精力旺盛,多溜溜它,你骑车,让它跑。”

    他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辉仔说了声“收到。”

    可怜的汪仔因为一根狗饼干,换来了每天多跑几公里的结局。

    不过苏珍久心狠无情,想了想汪仔日渐肥硕的体型,一点没有觉得对不起狗。

    没多久,她又听见汽车驶离的声音。

    苏珍久这才回了房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定嘴唇已经消肿,完全看不出端倪。

    她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她的平板电脑里有好多好多秘密,还有她的拍摄神器,以及几件她来时穿的衣服。

    收拾完毕,她背着包下楼跟马嫂告别:“谢谢你这么多日的关照!”

    马嫂一摆手,想说,嗐,一切都在工资里。

    辉仔见她背的包不小,紧张地插话:“阿姐,要去哪?”

    苏珍久抬眼看向那片玫瑰园:“回家啦!”

    辉仔松了口气,“我送你啊!”

    苏珍久打开车门,又回头看了看汪仔和刺刺,挥了挥手。

    汽车很快开过了海有养他小,凭什么要求他敬他老!

    就像小孩子天生有特权可以胡闹一样,一个九十几岁的老人不可以倚老卖老,失去特权本身就是一件让老头糟心的心情。

    老爷子被南光桦噎的脸色很差,即使被将军了,也试图起死回生地说:“你身上的西服要二十几万吧!我把南氏捐了,以后就凭你开的安保公司、律所,大约能穿的起两千块一件的西服。”

    南光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服,他对男装的了解不多,所有的衣服基本都是苏代茹置办的。

    苏代茹要讲究衣服的料子、衣领的大小、裁剪的细节,他只要求是黑色的。

    相比于男装,他可能对女装更了解。当然,了解的也不多,给仙仙买衣服的时候,他都是告诉设计师要最贵的。

    仙仙的一件吊带,要是被他撕掉的话,二十几万块就没有了。

    想要一晚随心所欲地撕掉几件吊带,还有仙仙的珠宝、各种漂亮衣服。仙仙可能不在意这些,可她好在意他能不能继承南氏,应该是觉得南氏有南誉的心血吧……所以,最好还是有南氏。

    南光桦不会告诉老爷子,他还有很多其他的投资,只换了个坐姿,不再怂恿老头把公司捐掉。

    老爷子见他不出声,觉哼一声,没再言语。

    珍珍是阿誉一手养大的孩子,她的心高气傲,是阿誉用无数的心血和令人咋舌的富贵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

    小的时候,她会因为画不好一幅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画上整整一天。

    对自己要求过高的孩子,自我的道德标准也高,根本受不了自己私德有亏,被人指点。

    所以,哪里需要他拼命阻拦呢!

    庭院里。

    苏珍久走得飞快。

    南光桦拉住了她,却被她应激似的,一下甩开。

    她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他。

    南光桦低声和她解释:“仙仙,是二房拍了我们的照片,他知道了,但你看,他没有反对啊!我们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阿妈……”

    苏珍久像没有听到,退后了一步:“南光桦,你离我远一点。”

    南光桦被她退后的动作刺的心如裂开了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执拗地一把抱起她。

    苏珍久捶着他的月匈月堂:“你放手,你疯了吗?”

    “仙仙,你叫的声音再大一点,你阿妈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好冷,像破碎掉的冰块。

    苏珍久顿时噤声,却仍旧拼命挣扎,可是他的月匈月堂像铁一样坚硬,他的双手像牢笼一样,紧紧地困住得有门,又说:“阿妹就是阿妹,不要做被在一起。

    她搞定南向霖爸爸和妈妈的中间。

    可能是恐惧太过深刻,四岁的记忆,她并没有完全忘记。

    苏珍久起初只是瞎想,秦允淑说的那个妈妈如果是她亲生的妈妈呢?

    她因此查了她四岁那一年的所有报纸,连八卦小报都没有放过。

    那个年代,报纸上是会登讣告的。

    排除掉性别不符,年纪不符的,处于生育年纪的女性讣告一共有二十七人。

    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苏珍久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最后查到有三个人曾经在圣玛丽医院生产,而生产时间唯一吻合的女人叫梁沫。

    她与苏代茹一起住进的圣玛丽医院。

    苏珍久看着秦允淑那张丑恶的脸,心想,摧毁一个人的方法有许多种,可以让她希望落空,让她名誉扫地,让她眼睁睁看着唾手可得的东西离她远去。

    苏珍久挑了下眼眸,似笑非笑:“我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说你儿子做的那个APP,投放了网络贝者场的链接,不仅搞网络贝者博啊,有人愿意来澳城,他还雇了一批人包接包送进行一条龙服务。你知道的,爷爷最看重南氏的声誉了。你们二房的人,是不是脑袋不清楚,分明知道贝者场的生意离开澳城就是犯法,居然还敢主动揽客。”

    “你胡说八道什么?”秦允淑惊悚地瞪着她。

    苏珍久耸了耸肩,“是吗?等警察传讯你儿子的时候,你也这样跟他们说。”

    秦允淑是知道那个APP的,短短三个月,进账一个亿,这么挣钱的方式,她难以舍弃。

    但是苏珍久怎么会知道?

    就是这时,她的手机连续震动,她一接通,听见的是南向霖的求救声音:“阿妈,救我啊!我这次死定了。阿汉去深市接人的时候,被警察抓走了。”

    秦允淑顾不上再说其他的,慌乱地吩咐司机:“调头,快。”

    苏珍久目送着秦允淑的汽车驶离了南家,转身朝老宅的方向走去。

    这个年一定会热闹无比。

    *

    老宅也进行过除旧布新,屋檐下挂上了喜庆的红色灯笼,十分符合老爷子上个世纪的审美。

    苏珍久坐在客厅里的红木沙发上,齐秘书上楼去请老爷子。

    佣人给她端来了普洱茶,她道了声:“多谢。”

    拐杖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响起,由远及近。

    老宅装的其实有电梯,但老爷子不服老,上下楼只是需要人搀扶而已。

    苏珍久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爷爷。”

    老爷子“嗯”了一声,先说了声“坐”。

    其他要说的话还没有出口,忽然听见脚步声音,他看向门口,南光桦大步走了进来。

    老爷子没好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南光桦看了下苏珍久,那意思很明白的——你说我来做什么?防止你胡说八道。

    姜是老的辣。

    老爷子本来就没打算多说,他忽视了亲孙子警告的眼神,对着苏珍久缓缓开口:“这次叫你过来是告诉你,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去相亲了。”

    带着责备和看低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苏珍久一怔,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脑袋嗡嗡乱叫,瞬间只觉浑身滚烫。

    “爷爷,我先回去。”她无地自容,转头走出了老宅。

    屋子里,南光桦抓起老爷子的茶壶,泄愤似的扔了出去。

    老爷子气愤地说:“你个不孝孙,那个紫砂壶是章老的作品,三百万的!”

    南光桦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老爷子闷了她。

    “你不要发疯啊!我求求你了。”

    她今日本来有一件开心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恐慌和无法释怀的自我厌弃当中。

    家越来越近了,苏珍久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呜咽一声,像只鸵鸟,将脸紧紧地埋在了他的月匈月堂。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没办法面对。

    “仙仙,我一直在等着你靠近我,可你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就要退回去吗?你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准备要我了?”

    南光桦压抑又愤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脚步没停,径直走进了南家大房。

    苏代茹的轮椅堵在厨房越轨,仅仅是因为害怕他撕去了所有伪装,他的贪婪和他的疯狂会吓的她逃离他。

    苏珍久除了绘画,年幼的时候也学过几年芭蕾。

    相比于一笔一画的练习绘画基本功,芭蕾的基本功早就忘记,今日却得到了复习。

    他好像芭蕾舞老师,苛刻地让她不停抬月退屈膝。

    她想嘤嘤大哭,像那年死活不肯再练芭蕾。

    可是他的声音好大,她仅存的理智害怕这个房间不够隔音,会将他的胡言乱语传到楼下。

    她口勿住了他的嘴唇,将他所有的声音吞下。

    灰姑娘会在十二点变身,魔法会在那一刻消失不见。

    苏珍久也在等南光桦的魔法失灵,祈求他不再带着她到处飞翔。

    人类的快乐与痛苦痉挛交织,他为什么有使不完的魔法。

    苏珍久真的红了眼眶,她的眼泪是打败魔法的武器,热泪涌出的那一瞬间,他的魔法绽放出最后的光华,像暴雨一样冲击着她。

    他顶着那张斯文的脸,不停说着疯癫的话。

    他说,他第一次看到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要纠缠她,想让她染上他的气味,想让她爱他、亲他、目垂他,想让她不可以没有他。

    人拥有的东西太少,才会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吧,所以有错的好像并门口,她背对着大门,和吴嫂说话。

    “给仙仙做点小零食啊,用芋泥做酥点,她爱吃的。”

    看见南光桦抱着苏珍久不躲不避地走了进来,跟在苏代茹身边的保镖,不动声色地一左一右堵在了苏代茹的身后。

    吴嫂惊吓到眼睛都不会转动,紧张到张口结舌。

    苏代茹没有注意到吴嫂的怪异,她“咦”了一声,转着轮椅回身,入眼的却是保镖像小山一样的身躯。

    她疑惑地问:“是不是阿桦回来了?我好像闻到了他衣服上的熏香。”

    二楼。

    南光桦抱着颤抖不已的苏珍久进了房间,他双手捧住了她苍白的脸,卑微又疯癫地问:“仙仙,回答我啊,我是你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苏珍久好像死过了一次,此时此刻只剩下麻木的呼吸。

    她四肢瘫软地任由他抵在沙发上,吐出一口长气后,找回了自己镇定的声音:“你听我说……不知你有没有收到消息,南向霖要倒霉了。要降低南向霖对南氏的影响,老爷子肯定会亲手剜掉毒瘤,他一定会引咎辞去董事长的职务,将股份全部转让给你,你要稳住局面……”

    就像王朝的更迭,继承人首先要做的是保证自己继承顺利,所以南光桦最好赶在事情爆发前,联络一些董事,而不是在这里发疯。

    仙仙不想要他,他还要南氏做什么?

    南光桦嘲讽地轻笑:“仙仙,你好聪明的。我说过,想让我听话,很容易。可对你来说,很难,对不对?和我在一起很难,说爱我也很难,只有不要我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

    年幼时,那些很不好的记忆,他原本以为早就忘记的,突然裹挟在了一起,凶猛地袭击了他。

    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的事情,全程都是在网络上。

    哪怕是跟她住在一起的南光桦,现在也不一定知道。

    苏珍久婉拒了苏代茹要和她一起去老宅的提议,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在庭院里。

    走到三栋房子的分叉路口时,一辆汽车从大门的方向驶了过来,汽车牌照是二房的。

    汽车停稳后,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了秦允淑的脸。

    她不怀好意地笑:“珍珍回来了,你大哥呢?没有一起回来吗?你和你大哥的事情,你阿妈知不知啊?二婶可是等着你们结婚,给你们添金。”

    秦允淑一连等了三日,也没有等到南氏集团给南光桦下免职通知。

    她特地问了老宅的厨房,老爷子最近的饮食怎么样?

    厨师讲,只有一日老爷子早上的胃口不太好,但午餐多添了半碗饭。

    秦允淑气到心塞,她后悔将照片放在报纸里夹带了,仿佛她放的是个哑炮,现在想要上前查看炮为什么没有炸,还怕殃及到自己。

    就应该在除夕吃年夜饭的时候,趁着所有人都在,直接引爆,那效果一定够炸裂了。

    有些人真是毫不掩饰地将恶毒写在了脸上。

    苏珍久想起她刚刚知道自己是个赝品的那段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没有谁告诉她,她是谁,是从哪里来的。

    她想自己去查,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查起。

    直到有天似做梦一样,她忽然想起一件小时候发生的事情。

    她早就忘记是什么原因,只记得那是在老宅,她跟南婉佳吵了起来。

    她那时不过四岁,跟二房的子女能有多大的矛盾?有的话,也仅仅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

    秦允淑听见她们的吵闹声音,手里拿着报纸,从屋子里快步走了出来。

    她没有询问是谁的错,只狠狠地瞪了瞪她,又拉起南婉佳的手,一边走,一边教训女儿:“你跟她吵什么?那就是个傻瓜,她阿妈死掉了她都不知道!”

    彼时,只有四岁的她吓坏了,哭着跑回了家,见到苏代茹的时候,飙着泪扑进她的怀里,胡说八道:“阿妈,求求你,你不要死啊!”

    她恐慌了好几日,连续好几天都要睡在平稳,可眼神里的狂乱出卖了他:“仙仙,我们结婚好不好?我现在就下去告诉她,让她筹备婚礼啊!过个一两年,她就可以带孙女,再也不用觉得晚年寂寞。”

    南光桦转身的那一刹那,苏珍久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她艰难地开口:“没有,没有不要你,我们都冷静冷静好不好?事情太多了,我们一件一件做好不好?”

    心上的麻结也太多了,各自坚守,只能同归于尽。

    南光桦吗?”

    苏珍久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水,倔强地朝他拥了过去。

    南光桦抬起手解自己湿透的衣服,西服、衬衫……该死的衬衫为什么有那么多衣扣?

    他用力一扯,蓝宝石的衣扣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珍久的心紧了又紧,“你……”

    她想说他可以不用那么米且野。

    他的手搭在了皮带上,气息炙热,“后悔了是吗?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叫停?”

    手指抠进了掌心,她摇了摇头,却下意识闭上眼睛。

    耳边又响起皮带落地的声音,她的心颤了颤,水流再次落在了脸上。

    水蒸气蒸的她头脑发懵,他用宽大的浴巾裹住了她,带她离开那里。

    时间还早的,没有完全合拢的窗帘细缝,透进来细碎的光,给眼前的黑暗添了许多不真实的佐证。

    南光桦推了她一下,她措不及防地跌落沙发,他一只手撑在沙发的扶手,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脸颊细细抚|摸,缓缓移动到她脖颈跳动的脉搏,“仙仙,你都不敢睁开眼睛看我!”

    苏珍久的呼吸变得短促,她的眼睫颤了又颤,嘴石更地说:“看过很多次了。”以至于,闭上眼睛,还能清晰地在脑海浮现他流畅的月几肉线条。

    南光桦用低沉的声音引|诱着她:“可是,你还没有看过和你名字一样的胎记。”

    苏珍久依言睁开了眼睛,和南光桦黑亮的眼眸对视在一起,便知自己受骗了。

    “仙仙,你要看着我……口勿你。”他钳住了她的下巴,命令的话语和他炙热的唇齿,同时落在了她唇上、耳朵、锁|骨。

    “不要……”苏珍久似从喉咙里溢出了呓语。

    “不要什么?不要我吗?”他的肩很宽,手很大,牢牢将她困在了只有他的天地里。

    苏珍久别过脸:“不要留下痕迹啊!”还要见人的。

    南光桦捂住了她的嘴,偏着头,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

    她被湿|热的触|感包围,好像一条缺了水的鱼,无可奈何地拍着尾巴。

    风暴将她无情地卷起,再没给她留半点退缩的余地。

    她只最后听见一句:“仙仙,对不起,你不可以不爱我。”

    所有的感官在此时此刻具象化。

    南光桦希望自己不会吓到她,他小心翼翼克制这么久做出来的斯文伪装,全线崩塌。

    他从不相信爱会降临在他身上,但人活在世上,谁不渴望爱呢!

    他将仙仙这个名字,当做了他麻木人生中唯一的曙光,年复一年虔诚地祈祷。

    人都是贪婪的。

    得到她一个眼神的关注,会想要牵手。

    可以和她牵手,会想要和她拥抱。

    拥抱在了一起,会想要热口吻。

    热口吻到她,会想要她时时刻刻将他放在心上。

    ……

    他从不敢真的不是他。

    她疲惫地看着吊灯,告诉他,这是她的选择。

    她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妈,再等一等,也许再等一等会有勇气加持的。

    *

    午饭时间,苏代茹让吴嫂上楼叫仙仙吃饭。

    吴嫂是一万个不想去的,她站在楼梯口踌躇了很久,转身下楼,告诉她:“太太,小姐说她不太饿。”

    苏代茹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仙仙是什么时候从老宅回来的,她并不知道。

    还是吴嫂支支吾吾地说她回来有一会儿了。

    仙仙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将自己关进房间。

    一定是老爷子说了什么。

    吴嫂哭丧着脸:“不知啊!不如,我送点饭上楼给小姐?”

    苏代茹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她没有发现吴嫂送上楼的饭菜量很大。

    吴嫂将食盒放在小姐房门口,心惊胆战地敲了下门,转身飞快地离开。

    等到晚上,吴嫂再次上楼送饭,发现中午的食盒已空。

    她如法炮制,放上了新的食盒,心跳扑通扑通地离开,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仙仙的心情不好,苏代茹的心情也不好。

    她爱南誉,才让她忽略了南家的复杂。

    她因此付出了月退残和与亲生骨肉分离数年的代价。

    所有的怨言,最终具象化到了老爷子身上。

    她想,仙仙和她一样。

    可再怎么有怨又有什么办法,她和仙仙不能担上气死家公或爷爷的罪名。

    也许和仙仙分享一个秘密,她会开心一点点。

    苏代茹很早就让护工和常的妯娌关系,苏代茹这时要问一句“帮什么忙”。

    可惜了,南家的关系本来就不正常,她保持了沉默。

    老爷子拄着拐杖说:“急什么,人还没有到齐。”

    很快,老爷子的御用律师,衡安律所的创始人何律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律师走了进来。

    还是个熟人。

    那位心机太深的美女律师。

    苏珍久挑了下眉眼,不动声色。

    可以说衡安律所服务的都是有钱人,谭颖欣因为业务出入的豪宅有很多,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南家的豪。

    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可以露怯,可是看见苏珍久的那一刹那,还是差一点没有维持住好风度。

    只是现在没有人注意她。

    南家,确切地说二房已经乱作一团。

    律师都来了,还能意味着什么。

    秦允淑绝望地大喊:“爸爸,你要不管阿霖了吗?”

    南婉佳也很紧张,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没有应声,示意何律师宣读股份转让书,以及他名下吴嫂去睡了,却还是等到夜深人静,才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她的月退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其实并不是不能走,只是她以前都是在台上走台步的,漂亮了半辈子的她,忍受不了自己一瘸一拐的形象。

    哪怕连做复健,她也仅仅是离开轮椅,意思意思站一下,始终不肯在人前迈步。

    现在,她一步一步,拖着僵石更的月退,丑陋又艰难地上了楼。

    苏代茹立在仙仙的放门口,屈指正要敲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混乱的声音。

    是女人的啜|泣声里夹杂了男人的低|吼。

    苏代茹怔立在原地。

    她的第一反应是家里没有其他的男人,也许是仙仙在看成|人|片。

    好在她的思想开放,撞见成年的女儿看这个,只想笑笑而已。

    直到她听到了熟悉的男人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仙仙,过来,不要躲开我。”

    苏代茹只觉头晕目眩,她就说今日闻到了阿桦衣服上的熏香,居然真的是那个衰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