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的整训你怎么看”陆博当即打断了伍千里的缅怀而问道。
“什么怎么看”伍千里不太明白陆博的意思。
“前面的战斗已经打响了,咱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抽调上去。整训的时间不会太长,这是我们战前最后的宝贵时间了,咱不能浪费了。”陆博继续说道:“得想方设法,尽量将战斗力提升上去。”
“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伍千里闻言,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急切地问道。
作为连长,伍千里当然知道队伍战斗力的下降,马上面对的又是号称比美械蒋军还要厉害的真正美军,说不急那是假的。
可急,没用啊!战斗力不是一两次的训练就能提升的啊!更不是连长急了就会提升的。相反,要是他这个连长急了,在战场上对于连队而言,可是毁灭性的灾难!、
陆博却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打算,却是更伍千里慢慢分析了起来:“虽然现下整训手册还没有下发,但训练的科目估计还是**不离十的那些,比如射击、刺杀、投弹、爆破,还有游击战、近战和夜战训练这些科目。”
伍千里闻言点点头,似乎在说:当然了,不然还能是啥
“这些都是属于基本功。对于万里和那近四十个新兵而言,确实是必须要训练的。”陆博随即说道:“但对于绝大多数的老兵,尤其是跟着咱从淮海一路杀过来的老兵而言,这些技术早就烂熟于胸了,而这样的训练对他们的提升,真的有限。”
伍千里闻言,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问道:“可咱也就是这些战术啊!不然还能训练什么步炮协同咱就那点炮弹,师长舍得,咱还舍不得呢!要不,喊其他连队来场对抗”
伍千里的话的确不错,此时的志愿军,就是纯粹的轻步兵,步炮协同已经算是最高阶的科目了,一般要大型演练时候才有可能进行,至于什么步坦协同、三位一体,甚至不少连长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训练了。
轻步兵,远无非射击,稍近无非就是投弹,再近就是刺杀和爆破了,再加上根据不同的时间和地点的特殊训练,如夜战、山地战,以及志愿军一脉相承的“游击战”和“战术穿插”的训练,几乎就是可训练的全部了,还能有啥
体能!志愿军最不需要训练的或许就是体能了。哪个志愿军不是苦哈哈出身,哪个不是小小年纪便跟着父母挑担种地。可以说,翻山越岭对于此时的志愿军而言,都是家常便饭而已。
跟其他连队进行对抗赛,已经是伍千里想象的极限了。
但很可惜,第七穿插连作为王牌中的王牌,能跟他们对练的连队,还真的不多,而且要对练,还要找各种协调和批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显然,陆博所说的,却跟伍千里所猜想的完全是两个方向。
只见,陆博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战场之上的搏杀,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很难有大的提高了。对于这些老兵而言,只要能活下去,就是战斗力。”
“活下去”伍千里更加不明白了。
“对,活下去。”陆博的声音刻意地小了起来:“你也感受到了吧,这天气越发的冷了。山东那边有没有准备棉衣咱不知道,但即便是有,恐怕也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御寒,必须重视起来,把它作为我们训练的头等重要的科目。”
“这”伍千里有些迟疑。
毕竟生在南方的伍千里可没有经历过北方的还冷,到过的最北的地方,也就是如今的山海关附近,再往北,那是怎样的风景与寒冷,伍千里是真没有概念。
在伍千里的想法中,只要棉衣一穿,吃饱穿厚,寒意自然就消散了。在这样的意识下,要将训练的课程改成御寒,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匍匐前进,多训练一次,快上哪怕一秒,那就可能是生与死的区别。虽然伍千里很相信自己的战士们已经非常地精锐,但精益求精本就是七连的要求。
见伍千里有些迟疑,陆博也是轻叹,想要说服一個南方人明白北方的寒冷,就像是要说服一个豆腐脑的甜党说咸的豆腐脑yyds一样的难。
可再难,陆博也要继续说服。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叫做山海关。”陆博指着火车小声地说道:“过了山海关就是东北,关内关外就是两重天。我们这边还能看到绿树,到了关外,此时却是已经开始下雪了。再过上一两个月,大学就能将关外全部覆盖,所有的河流都要封冻,雪的厚度甚至能够直接把一个人掩埋掉。”
“咱们一旦进入朝鲜那边,雪地行军肯定是常事。那边的雪比之东北有过之无不及,不说把人整个掩埋,最起码也是要将小腿给覆盖了。这样的条件下,即便咱们穿着厚厚的棉服,脚部的温度会把沾在腿上的雪给化掉,而融化的雪水又会把脚给浸透。要知道,一旦棉花被水给浸湿了,可就一点不保暖了。”陆博越说越是担心。
“更何况,不仅仅是脚下,咱们头上还会下雪,甚至咱们还要从冰面上通过。这些东西,要是在山东不学怎么处理,到了战场,就只能用命去学了。”陆博眉头深皱,显然是有些急了。
一旁的伍千里也是越听心头越沉,旁的不说,棉花打湿了就不保暖了这个事情伍千里是知道的,渡江战役里不少同志就是掉下江里,没有及时烘干衣服给造成了非战斗的减员。
那还是在秋天,还只是在长江里头,要是在冬天,再换到了几乎封冻的河流,那情形,伍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从小在渔船上长大的伍千里,没少被老爹罚在冬天的河水里“畅游”,那滋味,伍千里终身难忘啊!
随即伍千里似乎下定了决心,狠狠地点了点头,对陆博说道:“你说咋办吧!咱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