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虚拟空间。
一缕清风拂过。
陈知安长衫掠起。
他身体突兀向左荡去,突兀又出现在右边。
在沙滩上留下无数凌乱足迹。
主打一个飘忽不定和出人意料。
随着最后一缕清风过冈,他身形立于十丈之外。
还剑入鞘。
陈知安负手道:“统子,八步赶蝉我已经掌握了要领。
大抵再熟悉两天就能炉火纯青。
这样看来...
我的资质似乎也不是你解析的那么差?”
统子沉默以对。
许久之后才说道:“在剑道这方面,如果天下悟性共十斗...陈知命独占十二斗,宿主倒欠他两斗!”
陈知安冷笑一声。
根本不信。
又重新提剑开始练习八步赶蝉...
......
长亭外,古道边!
曾经的剑道魁首如今的剑侍老李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
手里捧着两个烤糊了地瓜。
不远处。
陈知命正在死人堆里收刮着财物。
每找到一颗碎银子他嘴角都会露出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
这是他们离开村子的第十三天。
一路走来。
已经有七拨倒霉催的山贼死在陈知命剑下。
倒不是他们不开眼惹了不该惹的人。
实在是抵不住祸从天降。
“公子啊,河西走廊上的山贼就算了,反正是路过顺道的事儿。
可这里都是河东了啊。
为了这区区几十两碎银子绕几百里路。
值得吗?“
老李吃完两个烤地瓜,见陈知命还在孜孜不倦摸尸。
忍不住吐槽起来。
他实在看不懂这年轻人。
真要喜欢这些阿堵物。
凭陈知命的剑道造诣,无论在哪里都是座上宾的存在。
甚至都不需要开口。
只要随便漏那么一点剑术。
那些世家门阀不得排队送钱?
哪里需要去祸祸这些穷的叮当响的山贼?
“你不懂!”
陈知命小心翼翼地将捡尸得来的十二两银子放进钱袋。
又检查了一遍。
才慢悠悠道:“别人送的钱拿着烫手,只有自己挣的花着才安心。
我们陈家祖祖辈辈都是穷人...
穷怕了!”
老李嘴角微抽:“你少框我,你爷爷是大唐开国皇帝的把兄弟。
唯一的异姓王。
当年谁不知道他是土财主富得流油,怎么会缺钱?”
“你不会明白的。”
陈知命叹了一口气。
看着长安城的方向幽幽道:“老爷子是有钱,可谁叫他摊上个不靠谱的儿子呢?”
“走吧,听说雁荡山有一群匪寇,老有钱了,我们再绕一段路!”
......
大唐河间。
一个邋遢汉子将头顶的绿帽扶正。
抬头看着楼上那一片雪白。
眼底满是不舍。
楼上的姑娘瞥见汉子,稍稍提了一下裙摆。
汉子见这,心尖儿微颤。
不自觉往前挪了几步。
蓦地看见门口小厮那嫌弃的眼神。
又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子。
顿时熄了大半心火。
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边走边喃喃道:“果然江湖没啥好的,也就姑娘们的腿还行!”
不多时。
汉子来到一处码头。
立刻就有一个船夫走上前来,低声道:“老狗,你让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
汉子赶忙问道:“怎么说? ”
船夫低声道:“前朝天启九百二十七年,河间水灾,不为天意而是妖祸!
有蛟龙得道,为跻身圣境化龙接引大泽水淹河间。
致使数百万人流离失所。
当时乱世将至。
被有心人将这祸事归咎到前朝皇帝失德,天降灾祸。
这才有了当朝太祖揭竿而起。
受命于天,诛灭杨祸!”
汉子眉头微皱:“这和我让你打听的事儿有毛关系?”
船夫摇头不语,伸出两根手指。
汉子从兜里掏出两枚碎银子递上去。
船夫这才继续道:“传说当时那蛟龙已经窥得天道。
只差一步就能跻身成圣。
就在它即将化蛟为龙的瞬间,有人族大宗师凭空虚渡万里而来,将它斩杀于野。
那大宗师,极有可能便是你要找的那位。”
“你这消息保真吗?”
汉子拍了拍腰间的斩堪,恶狠狠道:“不保真可得退钱!”
“我靠这个为生的,会卖你假消息?”
船夫对汉子的质疑极为不满:“战场就在雁荡山,你自己去看看就知真假。
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多希望、
年代太久,哪怕真有什么道藏秘籍也早就给人拿走了。”
“那我姑且信你一次!”
汉子跳上船夫的偏舟,敲了敲船沿:“走吧,送我过河!”
“好叻!”
船夫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过河三文,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
两日后。
河间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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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汉子腰跨斩堪,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
骑着一匹瘦马。
慢悠悠地跟在前往河北郡的商队中。
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
更何况是三文。
在被船夫怜悯而又冷漠的拒绝后。
汉子寻了个商队。
直白地表达了想要搭顺风车的意图。
那临时组建的商队大约也是急切需要炮灰。
看到他身材魁梧又别了把宝刀。
只是稍稍犹豫便让他成了商队的护卫。
不但一文钱没交,还赚了十文。
商队里除了他。
还有两个与商队格格不入的弱鸡。
一个脸色苍白的书生,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
据那书生说,他们主仆二人是河西那边逃难来的,打算前往琅琊投奔亲戚。
商队老板大约眼瞎。
非但同意他们加入。
甚至还给了整整十两银子的工钱。
这让商队其他护卫心生不满。
毕竟能做护卫的至少都是武者,风里来雨里去不过也就几两碎银而已。
这主仆二人废物菜鸡两只,凭什么和他们拿一样的工钱?
所以这两天总有小人窜戳汉子去找主仆二人的麻烦。
不过汉子懒得理会。
他只是单纯想要搭个顺风车而已。
哪里稀罕管这些破事儿...
“狗哥是长安人士?”
就在汉子昏昏欲睡时,那书生策马和他并肩,开口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汉子不想和他说话。
毕竟这厮长得像周迁那样的败类。
小白脸里他唯一有好感的,只有远在长安的挚爱亲朋知安老弟。
“没什么,只是看狗哥像个故人!”
那书生淡淡笑道:“说起来,我那故人也有十来年没见过了,只记得他小时候鼻子上常常挂着两条银龙,很有意思。”
汉子嘴角微抽,闷声道:“小时候谁不这样?”
书生淡淡道:“我就不是这样!”
汉子嘴角再抽,闭眼不再理他。
“在下陈故,一见如故的故!”
书生像是没看到汉子满满的嫌弃,继续喋喋不休道:“狗哥是为雁荡山上的匪寇而来?”
汉子诧异地睁开双眼,闷声问道:“你也是?”
“不是,我是顺道来的。”
书生笑道:“我去琅琊,未婚妻要嫁人了,我去随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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