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超的最后一场比赛过后,图南的脸书粉丝在短短一个星期突破10万大关。
其中绝大多数是瑞典的球迷,但也不乏有来自欧洲其他国家的球迷关注。
在这个社交网站还不是很发达的年代,这样的数据显然十分惊人。
和名人将社交媒体作为一种运营手段不一样的是,图南仅仅将脸书作为一种空闲时的消遣。
现在她的日常,除了去哈马比俱乐部旁观新任主教练瓦尔基里训练球员。
偶尔和海因里希家里的人打打电话,和米诺,朋友们打打电话。
就是时不时的传些健身,出游,美食,或者看球的照片到脸书上,窥屏球迷评论。
或者干脆建了个小号,天天在社交网站上蹦蹦跶跶。
小甜甜布兰妮的男友,贾斯汀.汀布莱克被爆深夜私会某模特。
卡戴珊隆胸,迈克尔.杰克逊被指控是个同性恋。
小罗伯特.唐尼在《奇探心魔》中饰演精神病侦探,疑似入戏太深,精神分裂。
图南每天在论坛上跟在各路大神后面激情吃瓜,乐此不疲。
前二十年的生活一直紧绷着,对她这个资深网瘾的人来说就像是在玩枯燥的单机游戏。
直到现在她才慢慢找回一些村通网的乐趣。
然而这样快乐的日子没有过多久,随着斯德哥尔摩中心医院涌入越来越多的流感病人。
不经常上街的图南也终于从来去匆匆的人群中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记忆中那场在席卷了中国的非典,好像差不多就是2002年初。
不过那场非典好像没有在欧洲流行起来。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图南还是在家中备全了感冒发烧的常用药,并囤积了不少食材。
接下来的日子,图南窝在家里,沉迷了一段时间的网络,又对手柄游戏产生了兴趣。
没日没夜的玩了两天,沉迷修仙的图南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
窗外阳光正好,正好出去吹吹海风。
图南捏着酸痛的脖子,慢悠悠的晃荡到门口。
推开门,深吸一口气。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蓝天,白云,海滩,海鸥。
树林绿草小松鼠。
花园里的小雏菊。
还有那条被她用耙子铺的整整齐齐的石子路。
石子路?
图南的眼神凝固门前在那条像是被狗刨了好几遍的石子路上。
她的石子路呢,那么长一条石子路,用耙子铺的好好的石子路呢?
石子们是在携手浪漫出逃吗,为什么全都零零碎碎的散落在院子里。
石子路上没有了石子,就像老婆饼里面没有老婆一样难以忍受。
图南把头发挠的像个鸟窝,十分抓狂,在案发现场暴躁的来回踱步。
在心里将一个个可能的凶手拉出来疯狂鞭尸。
想来想去,最后图南觉得,知道她的住处,还幼稚小心眼爱报复的人只有一个人了。
伊布!这个混蛋!
那些指痕和吻痕,她足足花了一个星期才完全消除掉。
她还没找他算那天晚上霸王硬上弓的账,他竟然敢先一步对她进行报复。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图南已经忘记了自己已经连续一个月单方面断绝了和伊布一切通讯往来这回事。
她把某个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手指戳在按键上,就像匕首插进某个人的心脏。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没等对面的人说话,图南怒道:
“一天,就一天,把我的石子路恢复成它原本的样子!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试试看!”
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图南还不解气,又把伊布的号码重新扔回黑名单。
一脚将脚边的一块石子踢出老远,她转身回到房间。
这下,晒太阳的兴致是彻底没有了,不如回去睡觉。
一觉睡到了下午,图南被院子里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吵醒。
烦躁的把被子扯上来又扯下去,最后在一声大过一声的铁锹敲击声中,直接睡意全无。
图南索性起身下床,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推开房门。
一个男孩正蹲在原来的石子路旁,用铁锹不断地把石子嵌入地面。
石子全都尖头朝上,露出锋厉的牙齿。
图南看他肃穆的神情,不像是在做一条路,更像是做一种名为路的刑具。
图南简直无法下脚,她从台阶的侧面走下去,避免成为石子路刑具上第一个受刑的人。
她一边走近一边问道:
“你的铁锹哪来的?谁让你这么干的?”
男孩擦了擦额头的汗,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车,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的兄弟,兹拉坦。”
图南走近他的身边,才发现这个打着耳钉的家伙,比伊布更年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你是他的弟弟?”
“确切的说是同母异父,塞菲克叔叔在兹拉坦两岁的时候就和我妈妈离婚了,他和塞菲克叔叔生活在一起。”
舍奇一手抓铁锨,将石子敲得砰砰响。
这粗暴的手法,图南看的直皱眉,她忍不住问道:
“他为什么会让你过来修这些?”
“或许是他害怕面对你吧。”
舍奇看了图南一眼,不爱足球的他对面前这位声名鹊起的主教练一无所知,他只是有些好奇能让兹拉坦喜欢的女孩长什么样。
黑色微卷的长发,棕色水润的眼眸,就像是电影里的明星一样漂亮。
就是看起来不太爱打扮的样子。
竟然穿着睡衣,顶着个乱糟糟的头发就出来了。
“他?害怕?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他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白痴。”
图南对青春期男孩的打量完全不在意,她只是觉得再没有比伊布害怕面对自己更荒谬的话了。
“说的对,兹拉坦在马尔默,天天寻隙滋事,无法无天,没有秩序,整个罗森加德也找不出比他更混蛋的人。
但足球创造了奇迹,他现在拥有了想要的一切,却还是一个对爱情一窍不通的傻瓜,嘿嘿嘿。”
说着说着,舍奇自顾自的笑起来。
图南看着笑起来像个铁憨憨的男孩,无语道:“为什么这么说?”
伊布对爱情一窍不通?那天晚上她可一点都没觉得。
那个家伙简直不要太懂。
舍奇停下敲击的动作,手放在嘴上,凑近图南做耳语状:
“他竟然问我怎么和女孩道歉,哈,你能想象到吗?这简直逊爆了!
兹拉坦的女球迷们如果知道他都21岁了,连个恋爱都没谈上,肯定会大跌眼镜的。
我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图南:.......这个家伙嘴可真够损的......还只告诉她……现在估计整个马尔默都知道了吧。
图南有些想笑,不知道伊布那个家伙回到家,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弟弟广而告之,会不会气的发疯。
毕竟那个家伙就是一个激烈,极端,报复心强的混蛋。
自顾自的修完,舍奇开着车潇洒的离开。
图南:......要不是看他还算礼貌的份上,她一定要举报这个未成年就敢开车,和他哥哥一样无法无天的小鬼头。
还把石子路修的像个碎尸现场,徒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收拾烂摊子。
好不容易用耙子把石子路重新铺好,吃过晚饭,洗漱之后,图南累到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但下一秒,对游戏的强烈渴望让她硬生生从床上爬起来,从酒柜上拿出白兰地放在茶几上用来醒神。
窝在沙发上,图南对着电视开始了新一轮的征程。
如果有球迷看到这一幕,肯定会震惊的下巴掉到地上,谁能想到那个在赛场上优雅,暴躁的天才主教练,私底下竟然是个资深的游戏迷,网瘾患者呢。
上辈子就因为玩游戏被雷劈穿越,这辈子依旧死性不改。
或许这就是网瘾少女最后的倔强了吧。
这样快乐的日子过了几天。
除了吃饭,洗漱,就是玩游戏的图南已经忘记了更新脸书这回事。
在这几天里,斯德哥尔摩爆发了大规模的流感,所有医院的床位躺满了被感染的病人,大多是抵抗力差的老人。
但紧接着,有些年轻人也陆陆续续的被感染,咳嗽,打喷嚏,发烧。
一些人将自己在医院躺着的照片拍到网上,引来瑞典的广泛关注。
其中一个名为牙买加电驴的网友莫名其妙的火了起来。
因为在他的照片中,除了他自己,还拍到了另一张床位上的一个窈窕的背影。
黑色微卷的长发,白色毛衣,黑色短裙。
网友们傻眼了,这不就是哈马比的前主教练斯兰蒂娜吗?
照片一经大量转发,更多的网友涌入牙买加电驴的脸书下面评论,询问照片里的人是不是真的是斯兰蒂娜。
因为牙买加电驴进的不是普通的病房,而是中重症的加护病房,斯德哥尔摩的球迷们一时之间无法进入病房一探究竟。
但牙买加电驴发完脸书,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网友们怎么在后台私信都不回消息。
激动的网友们又涌入图南的脸书,发现她已经3天没有更新了。
这下瑞典球迷们在网上直接炸开了锅,好像确认了斯兰蒂娜感染了一样,纷纷在图南的脸书下面洒泪留言。
埃及艳后:斯兰蒂娜,一定要好起来啊!
七喜小子坐海盗船:斯兰蒂娜阿姨,上帝一定会保佑你!让你很快好起来的。
哭泣的莫扎特:阿门!上帝保佑斯兰蒂娜,我们的维多利亚女王!
底下还有无数网友跟帖,整个瑞典足球界一时之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