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荒立刻开始了最猛烈的进攻,望月居然选择在灵魂战争中提升境界,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这和周千荒先前的提升不同,周千荒是被迫提升,破而后立,而望月却主动放弃对抗,转而提升境界。
所有的“霸”兽都冲了上去,化为符号围绕在望月魂灯周围,然而望月的魂灯仍在缓慢扩张着,一个人影在魂灯中逐渐清晰。
原本,望月的魂灯中有一个狼首人身的影印,现在狼首逐渐扭曲模糊,化为一张人脸,整个身体也更趋向完全人形。
正是望月使用化形咒时在“镜子”中看到的少年,化形咒果然足够非凡,居然可以提前化形出妖兽真容。
魂灯一盏,照见真容,这是步入炼魂后期的标志。
“你能提升,我也可以成长,虽然不是一个大境界,但打败你足够了。我劝你还是放下执念,马上臣服于我,否则,你真的会魂飞魄散。”望月面无表情,像是在述说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周千荒冷哼一声,不作任何回答,“霸”字符更加疯狂的进攻着,这是用行动向望月回应,他心意如铁,绝不可能动摇半分。
望月也知道劝说无用,周千荒这样的人,是真正的修行者,孤冷绝傲,不然也不会孤身攻进近月峰。
他开始念诵驭魂咒。步入炼魂境后期,他的命魂不仅更加强大,魂灯更加稳固,而且对咒的理解,也更加深入。
这一次,驭魂咒似乎不只是用口念出来的,就连魂灯中的真容小人,也在同时念诵。
伴随着苍凉狼音,一轮银月自魂海中徐徐升起,亦幻亦真。
银色月光洒下,带着一份难以言说的肃静气息,望月的灵魂世界仿佛结了一层银霜,那些“霸”字符号,仿佛被冻结了,再难移动半分。
渐渐地,“霸”字符上出现了一层亮银色,周千荒惊讶地发现,他的意识徐徐从这些符号上退出,竟然无法控制这些念头了。
银色的灵魂世界中,望月的魂灯越来越明亮,仿佛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照射之地,尽在掌控。
“霸”字符纷纷瓦解,然后重新组合,居然变成了银月狼的模样。
“不好,我的意识被夺取了。”周千荒凛然,这是可怕的妖术,居然可以同化对方的灵魂意识,化为自身的资粮。
周千荒立刻控制着剩余的意识——“霸”字符号或“霸”兽,迅速退回自己的世界。
“你不觉得太迟了吗?”望月冷笑,魂灯发出强烈的光芒,许多还未退走的“霸”字符犹如白雪遇到滚油般融化,而后又变成银月狼的模样追击上去。
攻守再度转换。
“臣服吧!周千荒。”
“不臣服,必死无疑!”
“不臣服,魂飞魄散!”
“不臣服,永坠地狱!”
一个个可怕的念头不断出现在周千荒心灵深处。
“给我滚出去!”周千荒怒吼,他深深知道,这是望月在对他使用古老的咒术,先前是诱惑,现在是恐吓,但只要他紧守本心,对方就毫无办法。
“周千荒,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每天都在这不见光的地方,饱受折磨,生不如死,不如干脆投降算了,你看那李千河与呼兰达尔,有吃有喝有女人,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胡说八道,我堂堂霸王宗直系弟子,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我干脆熄灭魂灯,自我了断,也绝不能被妖狼控制。”
“周千荒,你活着就是一个悲哀!”
“周千荒,如果你真不怕死,你又怎么会苟活到现在!”
“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苦苦修行,难道就是为在这里受苦?”
……
无数纷乱的念头出现在周千荒灵魂深处。
命魂,看似一盏孤独的灯,实则是万家灯火,它包含了无数的念头,又被一个主意识所主导和凝聚在了一起。也可以说命魂是由主灵魂和子灵魂组成的,子灵魂又可以分为子主灵魂和子子灵魂……循环往复,无穷尽也。
意识和念头凝聚,便思维清晰,意志坚定,意识和念头分散,则胡思乱想,一盘散沙。
现在,在望月灵魂世界的攻击和驭魂咒的影响下,意志坚定的周千荒,也出现了纷乱的念头,这是某些子灵魂不受主灵魂控制而产生的现象。
其实并没有绝对的主灵魂和子灵魂,每一个子灵魂,也都想成为主灵魂。
如果说命魂是一条大船,主灵魂就是船长,是舵手,子灵魂是船员和水手,但水手和船员夺了权,就会是新的船长和舵手。
灵魂非常玄妙,有的人自杀,就是因为有自杀倾向的子灵魂夺了权,这种最消极和极端的子灵魂,可以说是魔念。
主灵魂虚弱,便会魔念丛生。
短短一瞬,周千荒就经历了怒哀乐愁苦悲怨等种种负面念头,原本对于周千荒来说,这种负面念头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他经过数年修炼,以为这些念头早已磨灭,今日才发现,这些念头一直都在灵魂深处,一旦他主灵魂虚弱,这些负面的子灵魂就会跳出来夺权,甚至连让他自杀的念头都蹦了出来。
“臣服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臣服的……”
其中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是周千荒最难控制的一个子灵魂。
魔念一生,便难以控制,因为,所谓的魔念,本身就是另一个自己。压制魔念,就是用真“我”压制假“我”,主“我”掌控伪“我”。
但是,不论正面或是负面,本身皆是“我”,认为的真未必是真,真“我”即假“我”,假“我”亦真“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区分,难以说清。
“斩!”周千荒的主意识在怒吼,要斩杀所有的魔念,还原真我,他的本心,最强的那个念头,依然是不肯臣服的。
因此,周千荒的魂灯在望月围攻下,依然明亮,并没有被真正攻破。
“你可以去死了。”望月忽然停止了进攻,回归物质世界,狼爪一挥,掐住了周千荒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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