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海滩
预选赛已经结束了, 排球部又重新恢复了日常训练，剩下的近两个月时间他们要为接下来的全国大赛做准备。
井闼山第一体育馆，排球部正选以及准正选的练习已经告一段落了, 他们或坐在地板上或坐到一旁的休息区的长凳上休息。
上水轻喘气，手中握着毛巾将脸上的汗都擦去, 然后安静地坐在长凳上平复呼吸。
垂眸盯着地板的纹路，他在心中想:今天的训练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待会可以去问问小臣, 元也他们要不要留下来再练习一会吧。
这段时间下来，上水已经习惯地将“小臣”“元也”叫出口了，他的视线移向单独一个人占据了一张长凳的佐久早，眨了眨眼睛。
在他的注视下，佐久早面不改色, 握着水杯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上水:……
他有些郁闷地盯着佐久早，什么啊，他有这么讨人嫌吗？明明之前训练不都和他一起留下来了吗？
上水又看向坐在身旁的古森, 发出邀请:“元也，我们待会结束后再留下来单独训练一会吧。”
“嗯？”正在喝水的古森从鼻子里发出一道气音，等水咽下去后笑着回答:“好啊, 小臣应该也会留下来, 刚好一起训练吧。”
“对吧, 小臣？”古森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朝背对着他们的佐久早问道, 没有收到回应他也不在意, 反而笑着对上水说:“小臣他也答应了。”
上水瞟了一眼还是沉默的某人, 托着下巴想:行吧，喜欢沉默的小臣同学。
“可恶啊！好想快点到暑假啊——”长谷仰倒在地上, 高举着手臂满腹牢骚地大喊:“快点到暑假吧！”
“就算是暑假你也还是要训练的，别想了。”濑口用脚尖踢了踢，催促道:“快站起来，别装死了。”
“我不！”长谷在地上扭动躲避濑口，抗议说:“我的脚才好没多久，完成不了这么多训练啊！而且！”
他满脸悲愤地说:“我的训练量没有你们的2倍也有1.5倍了！让我再休息一会怎么了啊！”
“你的脚医生都说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好了，现在这是正常训练。而且教练都说了，你的体力是一大问题，需要好好训练，你这不都挺下来了吗？”濑口站直身体双手抱臂盯着他，很是无语:“你有这个力气折腾，就代表你不是真的没力气了。”
长谷又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双手合十一脸安详:“我不行，没力气，别叫我。”
海堂笑着看他们打闹，脑中响起高野教练嘱咐他的，突然扭头询问:“话说——”
其他人看向海堂，安静地听着他要说话。
海堂笑眯眯地盯着众人:“期末考试，大家都没有问题吧？”
“……”
一年级的还好说，二、三年级的几个正选表情就没有几个是轻松的，唯独成绩还可以的饭纲与南谷还能保持着淡定的表情。
微微眯了眯眼睛，海堂还是那副笑容，轻声说:“在全国大赛开始前的这段时间里，教练已经安排好了行程，我们首先进行三天的集训，之后再去参加合宿。忘记说了，如果成绩不及格的话，是不能去集训的。”
“好耶！”长谷没忍住兴奋欢呼出来，过了几秒，他在海堂直直的注视下缩了缩脖子，心虚地改口:“太惨了吧……”
众人: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想法啊。
“对了，雅人啊。”海慢悠悠地说:“我还没有和你们说这次集训的地方吧？”
“是沙滩哦~”
长谷眼睛亮了起来:“好耶！！沙滩！绝对要去！”
“期末考试不及格的不能参加，要留下补考。”
长谷想了一下他那满是红勾勾的卷子，忍不住抱头哀嚎:“为什么啊！为什么还有补考啊！”
“你们，都不担心吗？”濑口看着表情过于淡定的几个后辈，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
上水微微挑了一下眉，像是在问濑口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可恶！忘记了，这家伙是今年的新生代表啊——”看到上水格外欠揍的表情，濑口瞬间想起来了，这家伙成绩就不可能差的，他又看向其他几人。
佐久早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只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没有不及格过。”
“我的成绩比较普通了。”穴井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能保证及格。”
唯一还没有说话的古森在濑口暗含期待的目光下，笑着举起手:“我也没有哎，前辈不用担心我们啦~”
濑口嘴角抽搐:……我担心你们？我哪里有资格担心你们啊！我自己都是需要补习的人！
确定了大家的情况后，海堂弯着眼睛，站起身，语气温和:“既然这样，那么成绩有点困难的几人，之后都跟我一起复习吧。”
“我保证，绝对让大家都顺利参加集训的。”
被点到名的几人看着海堂身后散发的黑气，同时打了个抖擞。
前方，是地狱啊。
——
出发当天，井闼山学园门口。
“万幸，最后大家都能参加集训了呢。”因为已经是暑假了，所以海堂穿着自己简单的纯色短袖，笑眯眯地站在校门口看着集合的众人。
想到那段生不如死的补习日子，几个参加海堂补习的人齐齐打了个抖擞，下次他们再也不敢挂科了。任谁在看到补习桌下明目张胆地放着一个棒球棍都得老实学习，不敢有任何的走神。
所以，他们最后都勉强卡着线及格了，得以参加集训。
“雅人呢？”濑口打了个哈欠，单手叉腰环视着四周，结果发现还有几个人没有来。
南谷看了一下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刚落，门口走来四个男生的身影，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就那么几个人，他们硬生生走出了两个队伍，濑口眯着眼睛看去——
快步跑来的长谷元气满满地对众人打招呼:“大家！早上好啊！”
“……”
“……你这是什么傻瓜打扮？”
濑口嫌弃地看着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红色夏威夷衫的长谷，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这些颜色给弄花眼了。
“还有你，没有近视突然带什么眼镜？”他走到长谷身边的上水，一脸无语。
“欸？不好看吗？”长谷揪着衣领低头了一眼自己今天的打扮，短袖、短裤、运动鞋，没有问题啊？
“这是今天的幸运物啦~”长谷一副哥俩好地搂住了上水的肩膀，笑着说:“今天我和流辉的运气都很不好了，所以我就听早间占卜的话，穿上了这件夏威夷衫，是不是很酷啊！”
长谷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一个墨镜，将它戴上，得意勾了勾唇。
众人:金毛，花衬衫，墨镜，要素过多了啊喂！你这和街头混混有什么区别吗？
上水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半框眼镜，点头:“没错，我今天的幸运物是眼镜，长谷前辈今天的幸运物是夏威夷衫。”
很不幸一大早就受到视觉冲击的古森和佐久早又往旁边站了一点，他们也没有想到，今天长谷居然会和上水一样带起幸运物，还是一件格外吸引眼球的夏威夷衫。
红艳艳的花在眼前不断跳动，濑口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闭了闭眼睛:“今天，雅人你自己一个学校，别把我们算上。”
“过分。”长谷撇了撇嘴，挤到上水的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这才嚣张地对濑口做鬼脸:“略！我和流辉一起！”
“挺好的。”就这样吧，濑口面无表情地看向远处的天空，他现在迫切希望将那团红色从眼中洗掉。
“人来齐了？”月成教练靠着车身上，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了才开口问道。
海堂点完人名，确认:“是的，教练全部到齐了。”
“那就上车吧。”月成教练先一步转身上了大巴，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
到达海边，井闼山一行人先去旅馆放下，在大厅集合，月成教练盯着众人，主要是几乎将“想出去玩”写在脸上的长谷，沉声说:“如果想要去玩的话可以现在去了，下午我们就要开始训练，不会再给你们时间玩了。”
“谢谢教练！！”长谷兴奋地蹦起，没等教练说完，欢呼一声就踩着拖鞋往外跑。
沉默了一会，月成教练看向其他人嘱咐:
“……别让他撒手没了。”
海堂笑着点头:“放心吧，教练。”
月成教练目送着少年们的远去的身影，眉毛皱了皱，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似他的球员们接下来很难回来了。
“是错觉吧。”最终月成教练还是没有跟上，将那种感觉压下，他转身回了房间去收拾行李。
“哈哈哈哈，大海！我来了——”长谷一脸兴奋地把拖鞋一甩，张开手臂就要朝大海奔去。
濑口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领:“等等，别乱跑，待会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才不会！我又不是小学生了！放开我！”
伸了个懒腰，古森指着前方的大海问身旁的佐久早:“小臣，要去游泳吗？”
“不了。”佐久早摇头拒绝，太多人了，而且，小孩子好多啊。
上水仰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真好，不过也很热啊。他刚想去买水，就见饭纲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一个地方，询问:“饭纲前辈，你在看什么？”
“嗯……”饭纲摸了摸下巴，看着不远处站在沙滩排球网前准备比赛的少年们，忍不住伸手指向那边，问:“我在想，那边也和我们一样是排球部的吗？”
第42章 青学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长谷推了推墨镜, 摇头:“不认识。”
“我也没有看到过他们，这是哪个学校的啊？”古森眯着眼睛盯着对面，对面的人都没有穿队服, 所以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哪个学校的。
海堂定定地看了一眼，确定不是他们认识的队伍:“不知道, 不过看个子和年龄应该是国中生，所以我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国中生啊……这样一看的确。刚才还没发现不对劲的众人这才焕然大悟, 因为他们下意识将对面的少年当做是自己的同龄人所以才会想为什么没有见过他们, 现在海堂一说他们就发现了，的确，那些少年并不算很高，还有一个只有一米五左右，连一米六都没有。
“看样子他们是要打沙滩排球, 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啊。”看着对面的球场，濑口有些手痒痒，虽然平时都在打排球，但是沙滩排球还是和他们平时打的排球有些不同的。
“奏你不是吧, 难得有时间玩耍，你却还想着打排球。”了解濑口性格的长谷一下就明白了他是想去打沙排了，长谷嘴角抽搐了一下, 简直难以理解他的想法。
“哈？”濑口揉了揉头发, 理直气壮地说:“全国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而且沙滩排球不仅是放松啊, 还能训练, 有什么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 哪里都不好啊！长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想要的是玩耍啊！不是连玩的时间都在打比赛！
“元也。”一只安静听着的上水突然伸手扯着古森的胳膊, 古森有些愣愣地没有挣扎任由上水将他扯到一边，等脚步站稳了他才回过神。
流辉这是突然怎么了？他刚想问，就见上水低头看向他刚才站的位置。
“您没事吧？”上水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老人，低声询问。
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在上水身前，弓着身体仰头看着他，颤巍巍地说:“没事。”
“……老爷爷，您下次可要小心了，要是我刚才真的撞上了就不好了。”古森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差一点就要撞上去了，吓死他了。
“比赛，在那边。”老爹手指对面那群少年所在的地方，没有等众人说话就已经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沙滩排球啊。”海堂眯着眼睛笑了出来:“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呢。”
井闼山的众人对视了一眼，月成教练说让他们自己来玩，但是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干什么，与其干站着不如跟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而且沙滩排球，他们也没怎么打过，还真的有点好奇啊。
“小臣，去吧？”古森碰了碰佐久早的胳膊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安静看了一会，佐久早慢慢跟在前辈们的身后，一起朝那片沙排球场走去。
青学的人刚和六角中的商量好进行一场沙滩排球锦标赛，让两队的人彼此组成搭档进行比赛，还没等他们开始抽签，就发现周围突然围上来十几个高大的男生。
相比身高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国中生，井闼山一群人最低的都有一米七几，一群人高马大的高中生团团将他们包围，单从身高与气势上看就很吓人，再加上其中几个人还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让人更加感到有压力了。
当然，青学和六角中的目光大多都聚集在长谷的身上，毕竟所有人中就他打扮得最惹眼，也最不正经。
“他们……他是混混吗？”菊丸往后退了几步，躲到大石的身后，怕引起对面的注意，他尽量用着最小的声音说。
大石微微摇头:“不知道。”
桃城也上前一步将越前挡在身后:“越前，你在我身后先别出来。”
推了推帽子，越前低声说:“ma da ma da da ne，阿桃学长，我才不害怕。”
不管是青学还是六角中的人都有些警惕地看着这群高中生，这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吗？
“请问，你们是排球部的成员吗？”海堂上前一步挡在今天穿着不像好人的长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们是井闼山学院排球部的，看到你们有点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听清井闼山的来意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是来找麻烦的就好了。
手冢神情平静地对井闼山众人说:“我们是青春学园排球部的，对面是六角中学排球部的，我们两所学校都是想在全国大赛前再加把努力训练，所以来这边集训的。”
“青学？六角中？”南谷像是想起什么，凑到海堂的耳边说:“我记得这两个学校的网球实力很不错啊，特别是青学。”
其他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青学排球部，他们的确没怎么听过，应该是真的不怎么有名吧？
“你们是要开始比赛了吗？”长谷在濑口的示意下终于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显嫩的娃娃脸一露出来，长谷给众人的印象一下就从街头混混变成了审美有些奇怪的高中生了。井闼山众人就发现对面的少年们明显松了口气。
濑口:“早就让你把这个墨镜摘下来了，搞得我们跟不良一样。”
“可是我觉得戴着很帅啊……”长谷转着手中的墨镜小声嘟囔。
濑口已经没有去听他在小声说什么了，他看向青学的人，等待他们的回答。
“是的前辈。”大石上前一步和濑□□流:“我们打算两队将成员打乱组队，然后进行比赛。”
濑口眼睛一亮，大掌搓着头发问:“你们现在还差人们吗？我们也想参加。”
“我”不想。
长谷的话还没说出就被南谷捂住了嘴巴，他只能气愤地瞪着濑口和青学的人交流比赛的事情。
不二弯起眼睛:“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呢，和高中生的比赛。”
他们是没意见，但……青学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六角中的人，毕竟比赛是他们提出的，还是要听对面的意见。
“可以啊！”葵健太郎很爽快地答应了:“刚好也可以让我们知道和高中生的差距有多大，比赛不是更刺激了吗？”
安静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乾眼镜上反过一道白光，突然出声:“既然要比赛了，那么就要拿出这个了。”
长谷好奇地问:“欸？什么什么？”
“前辈，要尝尝看吗？我的最新作品——”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杯饮料，递向一脸好奇的长谷:“沙丁鱼露。提取了天然食材以及当地特色食材的DNA，营养又健康，运动员的不二选择。”
“哇，这么厉害啊。”
长谷接过杯子，眯起一只眼睛打量着这杯，据学弟说是采用纯天然食材再加上当地特色食物而研究出来的饮料。
手轻轻晃了一下杯子，里面的液体微微晃荡起来，灰色带一点点绿色的饮料看上去不是很美妙。
盯着那杯饮料，上水眉头紧拧，那个饮料真的可以喝吗？感觉有些不妙啊。
虽然颜色有点奇怪，但是这应该也没什么吧，毕竟如果是纯天然零添加的确会是这样很丑的样子。嗯，很正常。
把自己说服的长谷捏着杯子就往嘴里灌，没有想到长谷真的要喝的青学众人神情大变急喊:“别喝！！！”
本来还不以为然的井闼山被他们这样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要阻止即将要把饮料灌下的长谷。
但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长谷已经仰头将饮料喝了下去。
“完蛋了……”菊丸捂住眼睛不忍再看了，他已经可以想象待会这群高中生会怎么看他们了，绝对会以为他们是故意下毒的。
虽然乾汁和毒的区别也就是一个会致命，一个不致命但是会让人生不如死。
体验过乾汁威力的青学众人面如菜色地朝长谷投去同情的目光，不知名的前辈，你走好。
长谷在众人的注视下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变得灰败下来，还没等濑口上前询问他怎么了，只见长谷浑身抽搐了一下，突然在地方不断翻滚，直接冲进了海里。
“扑通！”
平静的海面被溅起一大片水花，将离得近的几人身上都打湿了，但是现在谁也没有管这个，他们焦急地冲到长谷身旁，将他翻过身。
上水掐了掐长谷的人中，皱眉问道:“长谷前辈？长谷前辈！你还好吗？”
长谷一动不动地浮在水面上，已经昏死过去了。
“你给雅人喝了什么？！”濑口惊疑不定地盯着乾，难道说他们遇上了丧心病狂给人下毒的国中生，要不然雅人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乾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是沙丁鱼露，由蔬菜汁加上榨成汁的沙丁鱼混合而成，营养价值很高。”
他又掏出了一杯，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濑口邀请:“前辈你要尝试一下吗？”
濑口紧攥着的手突然松开了，表情惊恐地盯着乾手中的饮料，仿佛那是什么魔鬼一样，脚步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乾伸来的手。
榨成汁的沙丁鱼……混合而成的饮料？这是什么魔鬼才会做出来的饮料啊？！不对！叫它饮料都是对其他饮料的侮辱！
“对了前辈们，你们刚才说想一起比赛对吧？”乾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比赛输了要有惩罚的，就是我这杯特制沙丁鱼露。”
亲眼目睹了这杯饮料恐怖的井闼山众人神情僵硬地看着乾手中的饮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第43章 惩罚
逃是不可能逃的了。
最后三个学校按照抽签组队, 本来井闼山还想说他们这群高中生和国中生打有些不公平，把他们都混到国中生的队伍里，但是青学和六角中的人拒绝了, 毕竟比赛有点挑战性才有意思。
井闼山的众人脱下了鞋子，将短袖也脱下, 然后站在原地做热身活动。
沙滩排球和他们平时打的室内排球有些不一样，不能穿鞋, 虽然也是三次触球的机会, 但是拦网触球也算在三次触球里……在听完海堂的讲解众人也大致明白了规则，所以还是很快就可以开始比赛了。
第一场比赛的参赛队伍:菊丸、树VS濑口、穴井。
青学的龙崎教练和六角中的老爹充当这场比赛的裁判，本来两人还想自己也成为比赛选手，但是因为井闼山的加入，这场比赛的人数已经够多了, 所以两位老师只能放弃这个想法老实当裁判了。
“一局定胜负，先拿到21分的队伍获胜。”龙崎教练大喊:“比赛开始！”
“快看快看！那边有比赛！”
“过去看看吧，刚好我们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在沙滩上玩耍的众人见到这边要比赛了，都渐渐围了过来, 想要近距离观看这场比赛。
对于比赛经常要面对很多观众的少年们来说这些观众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也就没有去在意了。
“穴井，我们绝对不能输, 知道吗？”濑口一脸凝重地按着穴井的肩膀, 是他错了, 他单单看到了表面的可以比赛, 却不知道这底下的危险, 还连累了队友,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其他人，他们绝对不能输！
穴井眼神严肃, 大喊:“我明白了前辈，我会努力的！”
他拧紧拳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人，眼中燃起火焰。
濑口队先发。濑口用力按了按排球，没有因为对面是国中生就决定放水，而是拿出平时比赛的实力去和他们比赛。因为青学和六角中的人也说了，希望井闼山拿出全部实力来比赛，他们也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和高中生相比究竟如何。
脚下踩着松软的沙子，濑口一如他在室内发球时一样的姿势将球发向了空中，然后快步助跑一跃而起，大掌用力挥下！
排球快速朝着对面冲去，但发球的濑口却没有那么满足，沙滩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些阻碍的，想要发力却有些力不从心，那一球要比他平时的高度要低。
下一球要更加用力才行啊！
望着飞来的排球树看准机会朝着排球扑去，整个人摔进沙地里，用小臂将球打起来。
“我来了！”
一声高喊，菊丸用力跳到空中，饭纲在还在感慨他的弹跳力很不错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空中传来一道兴奋又欢快的声音:
“看我的！菊丸火箭炮！”
……？什么东西？饭纲眨了眨眼睛，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上空的男生一个利落又流畅的空中转体，明显是经常这样做才会那么熟练，然后将手臂重重朝排球扣去！
“砰！”
穴井:“我来！”
他脚步快速上前溅起一堆飞沙，但是谁也没有在意，而是紧张地看着穴井的动作。
手臂与排球碰撞，穴井成功地将这一球接了起来。
“啪！”
上水抱臂盯着排位，微微挑了一下眉。这一球威力是很不错，但是啊，打沙滩排球需要在空中转体360℃再将球打出来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都不合格？
“他们是正经的排球运动员吗？”
有人问出了众人的心声，井闼山众人侧头看，就见古森指着球场外正在激动地喊着“出现了！是菊丸的分身”一点也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国中生们。
他们打排球可从来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绝招的，也没有见过有谁会这样打排球，还是说，这是沙滩排球特有的？
沙滩排球:勿cue，并没有。
“难道说，现在的国中生打排球都是这样的吗……”海堂看向上水、佐久早等人，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现在却显得有些僵硬，完全是勉强挂在脸上的:“流辉、圣臣，你们不是才刚从国中毕业吗？你们知道现在的国中生都是这样打排球吗？如果真的是这样……”
上水、佐久早:不，并不没有，不要把那群特例带到其他国中生身上，他们真的不会。
海堂沉默了一会才艰难地出声:“我会和教练提议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我们也……也尝试一下……”
最后几个字要不是众人十分专注地听着根本都听不清海堂在说什么。
众人:队长！队长你冷静一点啊！就算是教练让我们去练我们也不可能做到的啊！难道还要一边比赛一边喊绝招的口号吗？！这也太社死了吧！
“不！”带着所有人期待的上水眼神认真看向海堂，语气坚决地说:“前辈，并没有这种事情，他们是特例。”
他伸手指向还在用各种特级般的动作击球点菊丸，还有虽然正常了点但也不能说完全正常的树，肯定地说:“会这样打排球的我只知道他们！”
“所以前辈，完全不用和月成教练说。”
其他人点头:没错前辈，不要被骗了，这明显不适合我们，也不适合大多数排球运动员啊！
海堂扶额:“好的……”
是他突然被这样的打球方式惊到了，所以才会想太多了。
……
“濑口、穴井组胜！”
但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濑口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不用喝那个可怕的饮料了，不过……
濑口的视线看向对面输了比赛有些郁闷的菊丸眼中带着赞赏，虽然很多动作和招数都明显不适合排球，但是他的动态视力，反应能力，还有速度弹跳力都完全不输给高中生，如果不是他们有更加丰富的比赛经历和默契的配合，这一局还真的有点不好说。
“那么，”乾拿着饮料递给菊丸:“欢迎您的光临，竭诚推荐。”
“那个饮料，他到底有多少啊！”濑口看着再一次出现连杯子都是同一个模样的饮料忍不住对着青学的人大喊:“这种东西你们不应该阻止他吗？！”
青学众人:这是他们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吗？
“欢迎光临，竭诚推荐。”乾催促道，将饮料递给菊丸:“请。”
“知道了，我喝就是了。”菊丸紧张地看了一会杯子，然后视死如归地端起杯子就往嘴里倒。
“呃……”菊丸嘴里叼着一只完整的沙丁鱼翻滚着冲进了海里，成为了长谷的同伴。
“菊丸！”
“……”饭纲盯着那张对战表，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赛前恐惧，不管如何，他绝对不要喝那个饮料！
古森单手叉腰看着完全就是当比赛看热闹的两人，叹了口气:“小臣、流辉你们好狡猾啊，居然都没有参加比赛。”
佐久早:“有沙子，身上会沾到，很多细菌。”
这个理由的确是小臣会做的。古森理解地点头，又看向另一个人。
上水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天戴着眼镜，不好比赛。”
其他人:戴眼镜也可以比赛的啊！你就是不想比而已吧！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有些太冷漠了，他顿了顿又举起手臂给古森打气:“元也你和南谷前辈加油。”
古森:“……感谢。”
另一场比赛很快开始，这一次没有井闼山的人参加，所以他们都在场外看着另外两个队比赛。
手冢高高跃起挥动手臂用力将球击打下去，排球垂直扣进对面的球场激起一片飞沙。
“砰！！！”
“这个男生很厉害啊！”绫崎眼睛一亮，这样的发球哪怕现在是在沙滩排球上也能看出威力惊人，如果让他去打室内排球一定会更加厉害吧！
“看来这一场比赛应该是那个手冢越前组胜了吧。”
“也不一定吧……”上水伸手指向兴奋冲去要扣球的男生，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挥臂动作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脚边截击！”
咚！
排球落在了地上，离拦网甚至还有一段距离。
“COOL截击！”
本以为第一次是意外，结果没有想到第二次还是这样的结果。
众人:“……”
他们看看很是淡定沉默的手冢，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高中生还没没有人家国中生淡定，你看人家的队友都快带他一路朝着输的结局狂奔了，他还能那么淡定地站在旁边看队友使出这些稀奇古怪乍一听很厉害，但是完全就是没用的招数。
“对面的那个小不点真的是你们正选的吗？这看上去也不像是打排球的姿势与绝招啊？”濑口忍不住吐槽:“看上去完全就是门外汉啊！”
“是、吧……”大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无法为越前解释，因为就连他也在想为什么越前明明是正选却连球都不会发啊！
井闼山的其他人也忍不住朝越前投去怀疑的目光，这个技术，到底是怎么当上正选的啊？！在他们队里绝对会被教练骂死的，不，应该说是会被训练训死的！
……
正在旅馆里收拾衣服的月成教练眉毛一皱，从衣服里掏出了随身带着的手帕，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奇怪，我也没有感冒。”月成教练收好手帕，眼眸低垂，难道是有人在骂他或是在想他吗？
可是他的球员们都去玩了，应该不会想起他吧。
而在旅馆的不远处，因为没有参加比赛而逃过一劫的上水和佐久早盯着海面上漂浮了一片的“尸体”陷入了沉默，教练，我们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第44章 回去
已经完全收拾好东西的月成教练走出房间, 来到旅馆门口，他低头看着手表，皱了皱眉。
怎么还没回来, 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了。按照那群孩子的性格，不可能会在吃饭的时间迟到的……
“高野, 你在附近找一下，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月成教练朝高野教练嘱咐。
高野教练点头:“好, 我知道了。”
月成教练快步朝着远处的海滩上走去, 目光快速从人群中扫过，试图在这些人中找到他们的球员。
可惜海滩上人太多，哪怕月成教练看花了眼也没能从中发现熟悉的脸庞。
原地停下脚步，月成教练捏了捏眉间，重重叹了口气, 到底跑哪去了。
就在这时，两个年轻女孩手捧着冰淇淋，随意地闲聊着:
“花子，你听说了吗？那边海滩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听别人说有一群少年好像是比完沙排比赛以后直接昏倒在沙滩上，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少年】、【沙排比赛】、【昏倒】，这几个词瞬间让月成教练僵在原地, 表情凝重地盯着两个女生, 她们说的不会是……
“我听说了, 不仅有高中生还有国中生, 太可怜了, 听说他们脸色都是灰的……”
听到这, 月成教练再无法保持冷静了，他迈开快速朝着海边跑去。
隆司！和也！雅人……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已经跑出去的月成教练没有听到两个女生最后的话:
“好像说是因为饮料太难喝了, 直接昏死过去。”
“话说那个饮料到底有多难喝啊，连人都昏过去了，真可怕。”
海滩上，上水和佐久早蹲在遮阳伞下，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被他们从海里拖上来的“尸体”。
路过的人看到那一片“尸体”都忍不住窃窃私语，向他们投来好奇又害怕的眼神，但是从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经受了太多这样的眼神了，所以上水和佐久早已经能无视这些目光，平静地守在前辈们身旁了。
上水侧头看向佐久早:“……现在怎么办？”
佐久早面无表情:“我们两个拖不完。”
“那现在做什么？”
“等他们醒来吧。”
“……”
两个沉默地盯着那片“尸体”，最终还是决定老实呆着，等他们醒过来再说吧。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真的没办法将这么多人都送回旅馆。
“流辉！圣臣！”
“……教练？”上水有些诧异地转身，就看到月成教练一脸焦急地朝他们奔来。
“……这是怎么了？”看着脸色灰败，毫无血色的球员们，月成教练立刻单膝跪在地上，神情严肃地轻拍海堂的脸:“隆司？隆司你还听得到吗？”
他询问了几声海堂一点反应都没有，见这样，月成教练的神情更加凝重了，他掏出手机就要打急救电话。
“教练不用打电话了，他们就是昏过去了。”按住教练的手，上水摇了摇头说:“而且这样叫没有用，我们试过了，叫不醒的，只能等前辈他们自然醒来了。”
在把他们抬上沙滩的时候上水两人就试图叫醒过他们，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他们只能放弃了。
“究竟是怎么了？他们是中暑昏过去了还是疲惫过度？”没有在球员们身上发现受伤出，月成教练排除了受伤这个问题，他抬眸看向佐久早询问。
佐久早言简意赅地说:“发生了点意外。”
这话明显和没说差不多，月成教练又看向上水。
“我们本来是在打沙滩排球的，但是因为比赛输了要接受惩罚，然后那个惩罚比较特殊，要喝一种很难喝的饮料，然后——”上水手指向地面上的那群人，目露同情:“前辈们还有元也他们都是因为比赛最后输了，不对，赢了的也不小心喝了那个恐怖的饮料，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他想起本来都要赢了的海堂前辈因为不小心误喝了对方的饮料，直接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可怕模样忍不住打了个抖擞。
月成教练:“……”
这群孩子打个沙滩排球还能搞出那么多事情也是厉害了。还有，那饮料到底难喝到什么程度啊，这个效果简直和毒药没什么区别了吧？
所以他那会的预感居然是真的，的确是很难回来，都昏过去了，还怎么回来啊。
感到手指下的手臂动了一下，月成教练立刻弯下腰，紧张地看着脸色难看的海堂，低声问:“隆司，你醒了吗？”
“教练……”海堂眼睛还没睁开，沙哑地低声说:“……水。”
上水立刻从旁边拿来矿泉水，扶起海堂将水喂到他的嘴里。
“可以了，感谢。”
终于缓过来的海堂轻轻推开上水的手，还有些虚弱地说:“没事了流辉，我可以自己站起来的。”
上水松开了手，看着海堂站起来，其他人昏迷着的众人也有了动静，悠悠醒来。
“呃，发生什么了？”长谷摇了摇脑袋，一脸迷茫:“我不是出来玩吗？怎么倒在这里了？”
而且，他吐了一下舌头，一脸古怪地感受嘴里的味道，干呕了一下:“呕——我的嘴里什么味道啊，好奇怪啊！”
“我也是……好奇怪，感觉有很多记忆都不见了。”古森接过上水递来的水大口灌了半杯才停了下来，他深深吐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因为太过痛苦所以连记忆都自我消除了吗？”上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半框眼镜，一道惊人的亮光从他的眼中划过:“如果前辈们你们还想知道的话，就让我帮你们回忆起”来吧。
还没说完话他就被濑口一把捂住了，上水眨了眨眼睛，扒拉了一下捂着自己的手，没成功，他放弃了。
“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不会是一个好的记忆。所以——”
濑口露出一抹狞笑，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我、们、不、想、知、道。知道吗？知道了就点一下头，然后我放开你？”
上水老实点头:好哦。
月成教练确定球员们都没事，又重新恢复了平静的神情:“行了，既然都没事我们就回去吧，吃完饭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开始下午的训练。”
“是！”
井闼山众人赶紧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定除了嘴巴里因为那股恶心的味道还有些难受，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走吧。”月成教练迈开脚步走在前方，其他球员也赶紧跟上。
另一边，刚刚醒来的青学众人就这样和对面的井闼山众人对视上了，没等菊丸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就见对面那群刚才和他们“同生共死”一起比赛一起喝乾汁的前辈们冷酷地扭头，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匆匆抓着衣服大步离开，速度之快让人感到一阵尴尬。
菊丸讪讪地收回手，疑惑地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绝对是乾学长那个沙丁鱼露造成的。”越前推了推帽沿，肯定地说:“他们被吓得不敢来了。”
“被讨厌了啊。”
乾扶正眼镜，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讨厌我？”
青学众人: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问？
“前辈，走这么快做什么？”上水回头看了一眼还有些迷茫的青学众人，侧头问抓着他胳膊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逃离这片地方的长谷。
长谷表情难得严肃，坚定地说:“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的第六感在告诉我，不要靠近那群‘平平无奇’的国中生，会带来不幸的。”
上水挑眉:所以不记得了但是内心还是在下意识警惕他们啊。不过，前辈，有句话你说错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国中生啊，你可是就这样“死”在他们手上的啊。
……
让井闼山众人奇怪的是，那群给他们隐隐危险感的国中生下午就不见了，好像他们就是为了打一场沙滩排球而来的，打完就回去了。
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他们也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少年离开的原因了，因为繁重的训练已经让他们累到没有办法分出精神去想其他事了，每天起来以后就是训练，晚上吃完饭也是又训练了一会才去睡觉。教练将这三天训练安排满满的，完全不给他们玩耍的时间。
当然了，月成教练会这么做的原因也有第一天放他们去玩，结果一群人竖着出去横着回来的原因。
“可不能对他们太过放松了。”
月成教练盯着不远处正在跑步的少年们意味深长地低声说道。
高野教练: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照着月成教练的话做就是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井闼山的众人回到了东京。回来后给大家放了一天时间休息，第二天，月成教练又将众人叫回学校进行训练。
日常训练结束后，月成教练吹响哨声让众人集合:“再过几天就是合宿的日子了。因为我们这次合宿是全国大赛前最后一次大型合宿了，所以时间会比较长，地点也不在东京，这次行程需要告知家长才行，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是！！！”
这个要求对于少年们来说都是很平常的事，所以他们在月成教练说完就立刻答应下来。
要和家长说啊，算了，回去打个电话好了。
目光随意落在地板上，上水单手抱着排球漫不经心地想着。
比起这个，他更加在意接下来到来的合宿。毕竟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可是在那里啊。
第45章 合宿
“……下周我们要去合宿, 需要家长同意……嗯，不用了，钱还很够……你去忙吧, 再见。”
上水挂掉了电话，轻呼一口气, 靠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搞定了。不过父亲还真是好忙啊……算了, 不想这些了。
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去合宿的东西了, 先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他放下手机，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
枭谷学园排球部，木兔抱着排球坐在地上，有些沮丧地说:“赤苇——”
“井闼山他们合宿要和大学打比赛了啊！！”
“我好羡慕啊！我们能不能一起去啊！”
此时枭谷众人都才刚到体育馆还没开始训练，所以木兔的声音就这样在体育馆内回荡, 惹得众人都投来了目光。
“木兔前辈，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啊？”赤苇单手叉腰站在木兔的身旁，闻言微微挑眉:“我们都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我刚才路过教练的办公室，听到的。”说到这, 木兔有些小心虚地挠了挠头，他也不是故意听到的，但是教练的声音太响了, 以至于让他听到了。
当时他只是刚好路过, 结果教练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紧, 他就听到教练接了一通电话, 然后惊讶地大喊:“井闼山和白鸟泽一起合宿？还会和大学队打练习赛？！”
从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 木兔忍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 实在是因为太羡慕了！会和大学队打比赛啊！
“输了……”木兔整个人仰倒在地板上大喊:“我们的合宿输了啊！”
“什么？！”小见有些震惊地说:“他们不是说去合宿吗？怎么变成了和大学队打比赛了？”
“应该是合宿后面几天，白鸟泽的鹫匠教练联系的。”木叶摸着下巴想了一下:“听说白鸟泽在宫城县的高中学校中几乎已经没了对手了, 所以他们一般都是远征县外或者是和大学生打训练赛。”
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咋舌，虽然他们学校也很强，但是也很少有约大学队打比赛的机会，一般的训练赛都是和他们的联盟学校一起打比赛的。这个联盟也就是由枭谷领头，加上关东地区其他数所高中一起组成的【枭谷学园排球联盟】。
据他们所知，井闼山其实也有一个【井闼山学院排球联盟】，这里面的学校实力也很不错，只是井闼山他们这次没有选择和联盟的其他学校，而是远征宫城和白鸟泽合宿。
“好酷啊！和大学生打训练赛什么的！”木兔羡慕地大喊:“一定很强吧！我也想啊！”
“木兔，你在做什么？”
闇路教练一走进体育馆听到的就是木兔的大嗓门，他推了推眼镜有些疑惑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木兔，这又是怎么了？也不像是陷入消极状态了啊。
木兔眼睛一亮，猛地从地上打挺站起，脚步快速冲到闇路教练的面前:“教练！教练！井闼山和白鸟泽他们是不是要和大学队打比赛啊！可恶！我们也可以吗？！”
“大学队那是鹫匠教练自己联系的，所以——”闇路教练摊了一下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们没有那个关系，很难。”
“……可恶啊。”木兔有些不甘心地皱了皱眉，过了一会，他捏紧了拳头大喊:“我今天的训练要再加一百个发球！他们都要和大学队打比赛了！我们绝对不能输给他们！”
“木兔你这样想不就好了？”小见笑着拍了一下木兔的肩膀，鼓励道:“加油吧，我们的王牌！”
“HEY！HEY！HEY！”
其他人无奈笑着对视了一眼，不管怎么样，木兔燃起了斗志就好了。
不过井闼山这次的安排还真是有点让人意外啊，居然是宫城县，那里除了白鸟泽就没什么能与之相比的学校了吧？
闇路教练摇了摇头，算了，不去想了。还是想想这次合宿的安排吧。毕竟这次合宿的地点不是东京，而是森然高中所在的埼玉县。
——
前往宫城县的当天，学校门口的大巴早已停留在那了。
说实话，如果井闼山众人是当天去当天回明显还是坐新干线舒服，但就是因为他们要在宫城县待一个星期，所以大家的行李加起来就有点多了，最后还是决定用学校的大巴带他们去宫城。
至于去一个星期经费够不够的问题，月成教练完全不担心。因为排球部历来的好成绩，所以学校批给经费也很足，再加上其他人的赞助，这次合宿完全不需要担心经费问题。
“……”
“……”
排球部的其他人神情僵硬地挺直背，尽量忽视从背后传来的阴沉气息。
他们在心中吐槽:流辉和圣臣这是怎么了啊！一大早就这个样子！很吓人啊！还有流辉你今天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鬼啊！渔网？！你是想要去捞鱼吗？
“流辉，你昨天没睡好吗？”古森有些担心地盯着上水眼眶下的青黑。
上水微微一愣，伸手碰了一下眼下的皮肤，轻声说:“嗯，昨天稍微有点没睡好，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教练，全部人都到齐了。”清点完人数的海堂走到月成教练面前汇报。
“那就都上车吧。”
将行李放好，上水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隔着过道，对面的位子坐着佐久早，他也是一个人，而古森则是坐在他的前一排。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上水点开消息，看到上面的署名有些意外地扬眉。
【木兔:HEY！HEY！HEY！上水！早上好啊！你们这次合宿是不是要和大学队打训练赛啊？可恶！我也好想啊！可是教练说不行……你们可要好好打！打赢他们，然后和我说说和大学队比赛的感觉啊！】
这个时间，木兔前辈已经醒了吗？真早啊。上水掩着嘴又打了个哈气，说实话，他真的很困。昨天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到很晚才睡，结果睡着了以后又被噩梦惊醒了。
刚才集合的时候长谷前辈还说他今天表情阴沉得和佐久早不相上下，两个人的表情简直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他单手打字回消息:【好的木兔前辈，我会的。】
消息显示发送成功，上水直接按灭手机 ，带上了眼罩，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从东京到宫城的这段时间里他要补觉，这样才不至于等到了宫城还一脸萎靡不振。
本来还有些吵闹的大巴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也变得安静下来，没有睡着的人也没有说话，而是闭目养神准备接下来的训练。
几个小时的车程马上结束了，高野教练叫醒了大家。
醒来的众人本以为大巴会开往白鸟泽学园，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车子开向的地方居然是海滩。
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不远处蔚蓝的海面，井闼山的众人却完全没有感到来到海边的兴奋，而是面色难看地僵坐在位子上。
“完蛋了，我现在已经对海滩有心理阴影了……”长谷扒着窗户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欲哭无泪地摸了摸喉咙。他们都已经想起来了，就是那天，在海滩，他们遇上了一群可怕的国中生，他们不仅会使用花里胡哨的绝招，还给他们喝了那种味道可怕的饮料。
饭纲捂着脸低语:“我也是……”
什么都好，这次可千万不要再遇上那一群可怕的国中生了，再来一次那样的体验他怕自己真的活不到全国大赛了。
上水低头盯着手中的渔网，突然发现他今天的幸运物好像还蛮适合海边的……
饿了的话还可以捞鱼……不是，他在想什么啊，教练不可能会让他们饿到的。摇头消去不合理的想法，上水安静地望着窗外景色，手指慢慢握紧，终于要到了。
哪怕井闼山的众人对于合宿地点是海滩很难受，但是他们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因为大巴已经开到目的地了，球员们只能蔫蔫地背上自己的运动背包，下车。
他们先是来到提前定好的旅馆将行李都放好，换上合适的衣服来到白鸟泽约定的地方集合。
早已等候多时的白鸟泽的辅助教练齐藤明上前迎接他们:“月成教练，欢迎你们的到来。鹫匠教练他和球员们都在体育馆了，教练让我带你们直接去体育馆。按照教练的安排上平时的体能训练之类的我们会在沙滩这边练习，然后训练赛则是去体育馆内进行，最后一天鹫匠教练约好的大学队会过来和我们一起打比赛。”
齐藤辅教走在前面给众人带路，顺便说了一个新消息:“其实在和月成教练你们商量好合宿的事情后，又有一个学校联系我们了，最终鹫匠教练答应了。所以这次合宿还有一所学校和我们一起打练习赛。”
月成教练若有所思，又有一个学校吗？是宫城县的还是像他们一样从外县远到而来的？
“到了，就是这里。”
终于将众人带到的齐藤辅教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伸手拉开了体育馆的大门，吵杂的声音瞬间从里面传了出来。
第46章 青城
大门打开的瞬间, 体育馆内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来，直至消失。
早已到达的两支队伍侧头看向门口，除了提前知道的白鸟泽, 另一支队伍里的人是井闼山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是哪支熟悉的队伍，所以这是宫城县里的一支球队吗？月成教练眼神深邃地扫过那群少年, 心中有了确定。
他侧头对海堂说:“隆司，你留下和对面两支队伍交流吧, 我去和鹫匠教练说一下话。”
“是。”
月成教练很放心地留下海堂以及球员们, 径直朝着鹫匠教练还有一个不知道姓名的教练所在地走去。
井闼山众人也没有急着分开，而是站在原地观察着对面的两支队伍。
白鸟泽的众人井闼山众人都比较熟悉，毕竟他们之前的春高比赛就已经遇上了，所以不管是牛岛还是天童等二年级的球员他们都认识，剩下有几个不认识的球员应该是白鸟泽的新部员。
对面, 牛岛放下手中的排球，率先打破平静。他面无表情地朝他们点头:“你们来了。”
“欢迎欢迎哦~”白鸟泽的队伍里，天童嘴巴如兔子嘴一般翘起，挥手朝井闼山众人打招呼。
上水和佐久早的眼睛都微微泛起亮光:是牛岛前辈/若利！
“牛岛, 天童，还有其他人，大家好久不见。”海堂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又看向另一支陌生的队伍:“你们好, 接下来一周还请多多指教。”
对面也立刻回礼:“请多多指教。”
“吼呀~原来还有井闼山啊, 这次合宿还真是一个大惊喜~”
声音上扬到让人感到有些轻佻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上水抬眸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一个身材修长的棕发男生正双手抱臂笑眯眯地盯着他们, 见上水看过来, 还朝他挥了挥手。
男生的模样相当帅气，要说他是什么模特都有人相信。但是很明显他不是, 站在这里的无疑是排球部的球员，面对众人的打量他也毫无异色，姿态相当地放松。
上水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个男生实力应该很不错。
他不相信白鸟泽会让一支平平无奇的队伍来参加这次合宿，不是说他们傲慢，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打训练赛，以他们两队的实力如果是一般的队伍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实力上的碾压让他们根本无法看出自己队伍里有什么不足。
“你们好啊，我是及川彻，青叶城西二年级生，也是球队的二传手。”名叫及川的男生神情自若地朝井闼山众人打招呼:“接下来一周请多指教啦~”
青叶城西？井闼山众人在心中想着这个名字，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
对面那群人若有若思的模样让及川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嘴角拉平，好吧，虽然知道青城在全国是默默无名，但还是让人好不爽啊！
注意到他情绪的岩泉捅了一下及川的腰间，提醒:“及川，控制一下你的表情。”
及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的表情怎么了吗？不是很正常吗？”
岩泉:“你直接把不爽摆在脸上了还算正常吗？”
“本来我就很不爽嘛。”及川抱紧手臂，撇了撇嘴小时嘟囔着。
一旁的齐藤辅教反应过来两队都还不认识，立刻朝井闼山众人简单介绍对面的那支队伍。
青叶城西高校排球部，宫城县高中的排球四强之一，实力很强。他们与白鸟泽已经是老对手了，平日里两支队伍也会经常举行训练赛。
而这次合宿就是入畑教练从鹫匠教练那里打听到这次合宿不仅会有全国实力排名前三的强校井闼山会来与白鸟泽进行打训练赛，最后一天还邀请了大学队来和他们进行比赛。
所以入畑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和鹫匠教练申请，让青城也加入这次合宿。这才出现了三支队伍一起合宿的情况。
在井闼山观察着对面两支队伍的时候，不说不认识他们的青城，连白鸟泽都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特别是打量着某个格外突出的某人。
众人一脸古怪地盯着上水。这个人他们不仅不陌生还相当的熟悉，毕竟当时那场比赛因为太过神奇，再加上是全国比赛的决赛，很多球队都看过那场比赛的视频，对于上水这个主人公更是忘不掉。
面前的男生实力很强，模样很帅，个子也高，虽然穿着样式普通的短袖但也难掩他的帅气。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彻彻底底的city boy，手里却拿着一个与他格格不入，或者说是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东西。
“他手中的……是渔网吧？”大平迟疑地说，眼里闪过迷茫。
对面的那个男生气定神闲握着渔网的样子让人一时间无法判断他手上的是不是渔网，因为太镇定了啊喂！
眼神很好的白布盯着上水的手盯了一会，肯定地说:“绝对是。”
众人沉默了。
话说，虽然我们是来海边了，但是也不至于带着渔网来吧？还是说他打算训练完还要去海里捕鱼？
众人尽力忽视上水手中的渔网，人的爱好和性格是多样性的，他们不能有偏见，嗯，他们不会有的。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放下一开始的陌生感，三支队里很快交流起来。
“雅人，怎么看你们来海滩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啊？”天童有些好奇地盯着长谷，这可和他认识的长谷不一样啊，按他的性格来海滩不应该是兴奋得到处撒欢吗？今天居然这么安静。有点奇怪哦~天童眯起眼睛，嘴角高高扬起。
长谷抹了把脸:“……别说了，我们前几天已经去过海滩了，还遇上了很可怕的事。”
“哦？什么什么？”天童的眼睛放光，激动地问:“难道是遇上了幽灵吗？”
“不是。”长谷摇摇头，严肃地看着不明所以的众人，声音低沉:“如果你们下次在海滩上遇到一群来自青春学园的国中生，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这是来自过来人的忠告。”
其他人面面相觑，国中生有什么好害怕的？还是说对方是不良，那也不至于吧？
“反正你们记住就对了。”
“好了，都聊得差不多了吧？”青城的入畑教练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在他的身旁是月成教练以及头发花白却仍然精神十足的鹫匠教练。
所有人立刻停下了聊天，站直身体看向教练们:“教练！”
“嗯。”月成教练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打开手上拿着的文件夹，开始将他们三位教练一起商量好的训练计划:“接下来我说一下，我们这次合宿一周的训练总计划。”
“首先每天早上七点进行两公里的晨跑，晨跑结束后是早餐时间，之后开始进行体能以及基础训练，这些训练在沙滩进行，包括半高跳20次6组，高抬腿30次4组，俯卧撑40个……”
众人本来轻松的表情随着月成教练训练项目一个个说出，渐渐变得僵硬，这个训练，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
“啪！”月成教练猛地将文件夹合上，神情平静地看着众人:“有什么问题吗？”
“……教练，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第一次经历月成教练训练计划的天童忍不住抬起手问。
他和长谷都是一个类型，虽然拦网意识很强，身高很具有优势，但是体力不足。
所以在听完月成教练的训练计划后他真的被惊到了，朝井闼山的众人投去惊讶又敬佩的目光，虽然他们平时的训练也很累，但是也不至于像这样恨不得连每一秒时间都算上。
月成教练:“这个训练计划是我们三个教练一起安排的，所以不用担心，你们可以完成的。”
长谷拍了拍天童的肩膀说:“放弃吧，我们不可能改变教练想法的。还不如想想如何才能避免被惩罚。”
“欸？”及川很是自来熟的凑到他们身旁，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问:“训练没完成还有惩罚吗？”
长谷:“当然了。而且惩罚比普通训练还要可怕，最好大家都不要受到惩罚。”
鹫匠教练看着少年们还没动起来，背着手中气十足地大喊:“都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热身！！”
众人齐齐打了个抖，手掌紧贴大腿喊道:“是！！！”
热身完毕的众人在体育馆外集合，毕竟他们那么一大群人，体育馆内根本无法让他们跑动起来。
此时是下午一点多，阳光最毒的时候。火热的阳光直照着大地，仅仅是刚出来没多久，众人的额头就开始冒出汗来了。
“好热啊……”及川掀了掀衣领，刚想和岩泉抱怨这个天气太热了，一侧头就看到他的队友们都已经干脆利落将上衣脱了，露出结实的上半身。
“好狡猾！”
花卷笑着朝及川比了个耶:“是及川你反应太慢了吧。”
“没错。”松川点头。
及川赶紧将衣服脱了，都到海边了，脱衣服也很正常，大家都是这样的。而且穿着衣服在这样的天气跑步，的确是太热啦。
其他人见了青城的做法之后，也纷纷将衣服脱掉。
濑口刚把衣服放好，就看到上水手中还抓着那个糟心的东西，他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一定要带着这个玩意一起跑步吗？”
上水不回答，沉默地将渔网收好抓在手上，然后安静地盯着濑口，用行动告诉前辈自己的决心。
濑口:“……”
他气笑了，反复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你就拿着吧，谁能阻住你啊！”
“有本事你待会训练的时候也带着这个东西一起啊！”
上水还是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手中握着的渔网，眼中闪过一抹思索，带着一起训练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第47章 穿上
炎炎夏日, 一群少年正以匀速的速度在沙滩上奔跑。
“我就知道，就算是跑步也不会那么轻松！可恶！”濑口喘着粗气，伸手抹了一把下颚处的汗, 盯着前方速度都没有变过的几人，咬了咬牙, 迈开脚步加快速度想要追上。
“奏……！”长谷看着本来陪着一起他跑的濑口就这样加快速度从他身边跑过，欲哭无泪地伸手向前虚抓了一把:“不是说陪我一起吗？骗子啊！！”
天童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 还有我呢。”
“天童——”长谷感动得眼泪汪汪。
事实上是因为天童的体力也就比长谷稍微好那么一点, 所以他才会跑在长谷的身边。
花卷盯着跑在队伍第一阶梯的岩泉还有不服输的及川，以及其他几个看上去并不算很累的几人，又累又想吐槽:“他们是怪物吗？啊？都不会累的吗？”
说完，花卷又急促地喘口气，他的体力不能说差, 但是同样累得不行。
松川的气息也不稳，但他还是保持着速度跑在花卷的身旁，低声提醒道:“还是少说话，保留体力吧。”
与坚硬的平地不同, 脚踩着沙滩上松软的沙子让人很难发力，所以跑在沙滩上会比他们平时更费体力。
队伍的最前方，本来带队的海堂慢慢掉到了后方, 而现在跑在最前方的是体力最好的几人。
牛岛一脸平静地大步跑步, 如果不是呼吸也有些不稳, 谁都不敢相信他已经跑了那么久了。在他身后与他隔了几步距离的, 是眼睛直直盯着他的上水还有佐久早。再后面一点是面容坚毅的岩泉还有喘着粗气的及川。
五人以微小的差距跑在队伍的最前方。
目光看着前方的景色, 牛岛眼睛一眯, 快到了，那就加快速度跑完吧。
他脚步加快, 很快就与后方的众人拉开了距离。上水和佐久早没有犹豫，紧跟着牛岛的脚步。
“……可恶的牛若啊！”及川望着前方逐渐和他距离变远的三人，咬牙也将速度提了起来。
岩泉眉毛微皱，向后方看了一眼，海堂注意到了他有些不放心的眼神，朝他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会看着的。
岩泉微愣，像是没有想到海堂居然会这样说，但仅仅一秒，他就反应过来，朝海堂点了一下头，他追着前方几人跑去。
“……”
“他们有必要吗？”濑见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道:“教练不是说让我们按时跑完不就好了吗？他们现在搞得一定要挣个第一，太可怕了吧！”
其他累得不想说话的众人点头认同，的确，太可怕了那几个人！
——
全部按时跑完回到教练的面前，少年们有的一下倒在沙滩上，有的气喘吁吁撑着膝盖不让自己坐下。
早已经准备好水和毛巾的辅教们站在一旁，见少年们有些缓过来了立刻将毛巾递给他们。
“呼！”喝完水，饭纲舒畅地呼气，喉咙活过来了，他看着趴着他身旁一动不动的长谷，戳了一下他的手臂:“快起来喝水休息，再过了一会又要开始训练了。”
“我、我知道了……”长谷翻了个身，握着古森递来的手站起来。
古森见他还一副没缓过来的模样，想了想，回到高野辅教的身旁，给长谷拿了瓶水:“长谷前辈快喝吧。”
将水瓶放下，岩泉本想叫及川赶紧喝完水，视线一移，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有些惊愕地盯着上水。
什么鬼？！他怎么还把那个东西带在身上啊！
上水展开他的今天的幸运物渔网，虽然叫渔网，但是它不像平常那些渔网那么大，而是大小刚刚好，不至于拖在地上。
只见他将这块渔网展开，像披浴巾一样将它披在了身上，展开手臂动了动，发现这样很难动弹，上水沉默了一瞬。
看见他动作的众人瞪大了眼睛:“！！！”
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啊？真的要把这个渔网穿在身上吗？
觉得这样不行的上水又将渔网拿了下来，一边搭在肩上，一边穿过后背，然后在胸前打了个结。
众人:“？？？”
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牛岛在看到上水的这个动作都猛地瞪大了眼睛，握着水杯的手掌上青筋绷出。
这是，什么穿搭？上水他，以前是这样的吗？这一刻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记忆的牛岛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开始回想他和上水以前的相处。
“噗！！！咳、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及川直接吓得呛到喉咙了，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他眼神嫌弃地盯着上水身上的那件渔网:“……好恶心啊。”
虽然天气很热，但此时的沙滩上还有很多人，所以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场景。
“那个男生在做什么啊？这是什么新款泳衣吗？”
另一个人没能忍住内心的吐槽:“不，那怎么看都是渔网吧？谁家泳衣设计成这样的！”
面对其他人投来的惊讶目光，脸皮比较薄的几人已经捂住了脸，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的长相。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要承受这些啊！
当事人却没什么困扰，只见他沉思了一会，又解开了结，开始在身上随意地摆弄着，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真、真的要穿在身上吗？这个……渔、渔网？”大平试图阻止他的想法:“你要是带它训练会很麻烦吧？还是放在一旁好了。”
“嗯。”上水淡定抬头说:“不会麻烦，等我处理好就不会了。”
濑见嘴角抽搐:“……”说这话前你先看看自己已经被渔网绑住的身体啊！这叫不会麻烦？！
其他少年沉默地盯着他，到要看看他究竟怎么把这个渔网穿在身上又不耽误训练。
……
买到了，待会一个甜筒给野崎同学，一个我自己吃，完美。
佐仓千代拿着两个甜筒笑容灿烂地朝同伴走去，就看到除了野崎梅太郎，其他男生都一脸古怪地站在他身旁。
这是怎么了吗？佐仓千代歪了歪头，向野崎询问:“野崎同学，你在看什么呢？”
“记录素材。”野崎手中握着本子和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看向对面，像是在观察如何画得更详细。
“欸？素材吗？”佐仓顺着野崎望着的地方看去，待看清后，她一脸僵硬地扭头看向还在记录的野崎。那种东西，也是要记录的吗？
堀政行扶额，一脸痛苦地说:“野崎，不要把什么都当做素材记录啊！那明显不适合你的少女漫画啊！”
“我想着下一期要不要给观众们一些新奇的剧情，那个男生很有趣，我想试着放到漫画里。御子柴，你愿意穿那个吗？”野崎手指指向还在和渔网挣扎的上水。
御子柴实琴捂着通红的脸，磕磕绊绊地说:“太、太羞耻了，我是绝对不会去试的！”
“是嘛。”野崎定定地盯着御子柴看了一会，确定他是真的不想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野崎在本子上刷刷画了个草图给大家展示:“你们觉得如果铃木像那个男生一样穿着渔网在沙滩上展示身材，然后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算不算是一种魅力的体现呢？”
众人异口同声:“绝对是变态！”
野崎顿了顿，换个思路:“如果铃木将渔网送给麻美子当礼物呢？”
“更加变态了好吗！”
“如果真的这样画……铃木就真的从帅气又有魅力的男生变成了一个变态了啊！野崎，少女漫不是这样的啊！！”
“那我再想想吧，海边剧情到底怎么才能画出恋爱的气息。”
在众人的一致否定下，野崎最终还是放弃了他那个丧心病狂的想法。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看看，也许就可以找到灵感了。”怕野崎再看着那群男生想到一些离谱的剧情，大家直接推着他离开了这片地方。
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差点给某漫画读者造成致命打击的上水正跪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的渔网高举过头顶，没有感情地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胡乱穿衣服，给大家带来不好的影响。我错了，我不该……”
其他还在休息的人看到被教练制裁的上水都忍不住偷笑。
“噗！太逗了，他怎么想到要把渔网穿身上的！”及川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这家伙绝对是个笨蛋吧！哈哈哈哈哈哈！”
古森解释:“因为流辉认为幸运物不能离自己太远，所以不想放下吧。”
其他人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不是很明白这样的原因，他们也没有再问了。
读完三十遍检讨后，上水终于得以站起来，他不舍地将幸运物递给面无表情的月成教练，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开始了体能训练。
月成教练手握着上水的幸运物，一脸冷漠地站在原地盯着少年们训练。
身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朝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投去诧异的目光，月成教练清楚地听到两个经过的女生在小声说:“长得很帅气，但是感觉有点不聪明呢？怎么会有人抓着渔网在沙滩上玩啊，他真的要捞鱼去海里啊。”
“是啊，好可惜啊。”
月成教练额角上的青筋绷起，他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要冷静，幸运物对流辉来说很重要，所以想要将它时刻带着身上这种情况可以理解，我要大度一点，不过就是拿着这个东西看他们训练吗？没什么的……
“教练，请千万不要把它放在地上，不要离我太远。”上水完成一项训练后，趁着这个休息时间，一脸认真地朝教练叮嘱。
月成教练忍了忍，再压力不住心中的怒火:“上水流辉！待会再加两圈跑圈！”
“？”上水头顶打出了个问号，他不就是说了句话吗？为什么突然就要加训了？
教练，真过分。
第48章 混乱
“欸？流辉？”有两项训练没有合格被罚去跑圈的长谷看着默不作声跟上的上水, 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是全部训练都按时完成了吗？怎么还来跑圈啊？”
跑圈不是他们这些没有达标的人才需要做的额外训练吗？
上水瞥了一眼月成教练，面无表情地说:“教练让我来跑的。”
面对上水的控诉，站在他前方的月成教练表情未变, 而是淡定地拿着文件夹核对人数。
长谷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确定地想:虽然流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是他好像在流辉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委屈与疑惑？
呃，所以说, 流辉也不知道为什么教练会这么做吗？长谷摸了摸下巴, 眼珠转了一圈，不过这样也不错，多一个人陪他挺好的。
他看向另外几人笑着说:“看来我们这个队伍还挺多人的呢。”
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濑口听到这句话翻了个白眼:这并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事情好吗？
“好了，现在自己跑去吧，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回来。”核对好人数, 余光瞥到某些人蠢蠢欲动的神情，月成教练又说:“晚回来的人晚饭自己解决，旅馆的就餐时间只有那个时间段，你们错过了就自己想办法吧。”
此话一说出, 顿时彻底消灭了某些人想要慢慢跑的心。
“是，教练……我们会早去早回的。”长谷有气无力地搭着天童的肩膀，半靠在他身上才不让自己滑下去:“天童, 还好我还有你。”
天童嘴角的笑容微滞, 不要搞得我们肯定是倒数一二啊, 再加把力啊！
“早点结束。”牛岛站在一旁, 声音平静地说:“跑完就可以休息。”
想到这是今天最后的训练了, 本来还疲惫不堪, 提不起精神的众人感觉自己一下又有劲儿了，他们排成队, 眼睛在夕阳的余辉下闪着异常炽热的亮光。
“冲啊！为了晚餐！”
“为了休息！”
“为了我的幸运物。”
听出上水这是在暗示自己将幸运物还给他的话，月成教练忍不住额角青筋一跳，当他想拿着这个东西吗？！还不是为了这个臭小子。
“给你，赶紧去跑。”
月成教练狠狠将手中的渔网拍回上水的怀里，见到他平静的表情，没能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臭小子。”
上水抓着自己的幸运物，眨了眨眼睛。好吧，这还是教练第一次这样叫他。
对着月成教练点了点头，上水回到队伍中，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完成最后的训练了。
与之前相比，这一次跑步的队伍只有不到十人，但是每一个人都没有偷懒，因为既然是他们自己没有达成训练目标，那么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也是应该的。
金灿灿的夕阳倒映在海面，波光粼粼，分外好看。晚风吹走了热意，带来一片清凉，本来想着快点跑完回去休息的少年们忍不住放慢脚步，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长谷闭眼感慨:“这才是我心中完美的假期啊——”
“把鹿岛还给我们！”
“我的王子！你们要把王子带到哪里去！”
“该死的男生！快把鹿岛放下！”
“鹿岛！你没事瞎聊什么啊！”正扛着人逃跑的堀发出崩溃的声音，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会没看着鹿岛，这家伙就靠着那张雌雄莫辨、闪闪发光的帅气脸蛋，几乎将整个海滩上的女生的芳心都俘获了，现在更是追着他们不放。
哪怕鹿岛无法看到，帮忙扛人的野崎和御子柴也认同地点头，天知道他们为了将鹿岛抢出来，到底经历了多少“黑手”。
野崎若有所思地说:“所以，除了鹿岛，我们三个现在体会的就是全女生公敌的感觉吗？”
还蛮刺激的。他知道漫画该怎么画了。
鹿岛被三人平举在头顶，眼神放空:“抱歉，堀学长，我也没有想到……”
她们居然因为谁能和她一起约会而吵起来，还抓着她不让离开，要不是野崎他们来了，她可能真的出来了吧？
正在跑步的少年们停下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不远处发生的追逐战，哪个人是明星吗？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粉丝。
长谷咬牙切齿地说:“可恶的池面！”
“那个人是女生。”上水指着被举起的鹿岛，视力十分优秀的他已经看到了那个人身上穿的是女式泳衣。
“什么？！”长谷双手抱头跪坐在地上:“那不是更可悲了吗？！我们连女生的魅力都比不过！”
“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她们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天童抬起手掌，笑嘻嘻地对众人说。
“！！！”
意识到这一点，所有人立刻向旁边躲开，让出道路给这群人通过。
“放下鹿岛！”
“王子！”
一群人吵吵闹闹从神情僵硬的少年们面前掠过，朝着远处跑去。
“呼，真吓人啊——”花卷擦了一下汗，庆幸他们跑得快，要不然就要被她们挤进人群了。
“我们赶紧……”
话还没说完，感觉有哪里不对的上水不可思议地低头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他的幸运物呢？刚刚还在他手上的……等等！
他猛地扭头，果不其然在某个女生的手中发现了飘荡在空中的渔网，他的幸运物在刚才的混乱中被不小心卷走了。
没有犹豫，上水脚步一转直接朝着那群人追去。
“流辉？！”长谷看着跑远的上水，又想到月成教练说的话，最终纠结了几秒，他义无反顾地跟上了上水的步伐。
“你们先走！我和流辉去看看！”
其他被留下的人面面相觑，同样是跑圈，怎么你们还有突发意外的。
“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我也去瞧瞧~”天童眼珠一转，朝众人挥了挥手。
“鹿岛等我们能停下来你绝对死定了！”
“快放下鹿岛同学！”
“把幸运物还我。”
“流辉！”
岩泉:“他们……在搞什么啊？”
还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自己队友跑步的众人望着远处你追我赶的一大群人，陷入了沉默。
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事情的发展开始变得神奇了。只见追上大部队的上水试图挤进人群将幸运物抢回，却被女生们直接推了出来。后来到的长谷和天童见状赶紧过去帮忙，剩下跑圈的球员也一个接一个接往里面送。
团灭。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今天他们沉默的次数多到自己都有点无法想象。
濑见声音沙哑地说:“井闼山的球员都蛮有个性嘛。”
“你们白鸟泽也不赖。”濑口下意识反驳。
说完，两个队的人都沉默了，他们谁也不能笑谁，因为都差不多，那里面可还有着他们队的球员呢。
佐久早眉毛紧皱盯着远处被人群淹没的几人:一群笨蛋。
“哼哼！只有我们青城最正常！”及川抱臂得意地昂起头，只有他们队的球员没有掺进这个事情，心中的优越感顿时出来了。
“你们青城？那个粉色寸头的男生是你们队的吧？”饭纲指着不远处帮上水一起从女生手中抢渔网的花卷，眼神复杂:“他人还蛮好的。”
粉色？寸头？阿卷？及川瞪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跟上去的？！
“等等，不好！天童他们被围住了！快去帮忙啊！”大平看着对面情况不对，立刻大喊。
“太丢人了……”岩泉扶额，认命地迈开脚步。就算头痛得要命还是要追上去帮忙把自己的队友捞出来，总不能看着他们回不来吧。
他们三个队，就没有一个完全都是正常的！
——
至于最后浑身狼狈的少年们是怎么受到教练们嫌弃的眼神就不说了，反正最后所有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上水拿回了自己的幸运物，其他人救回了自己的队友，所有人都有完美的结局。
因为暑假，海边旅馆的房间大多都被订完了，最终月成教练选择订的是家庭房，一个房间能睡下好几个人。
刚洗完澡回到房间，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长谷整个人已经躲进被子里，他闭上了眼睛:“我睡了。”
“不是吧？这才十点啊？”濑口不相信平时都会熬夜打游戏的长谷今天居然会这么这么早的睡觉，他伸手摇了摇长谷:“雅人？你还醒着吗？”
“……已经睡死了。”床铺就在长谷对面的饭纲眼睁睁地看着他说完“我要睡觉了”就眼睛一闭，瞬间入睡，比电脑关机还快。
“还真是厉害了。”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最后因为太累了，所有人都决定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还要早起。
夜色渐浓，屋外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事物都仿佛陷入了美梦，唯有高挂在夜空中的皎月仍在散发着清辉。
“呼！呼！呼！”
“呼噜——呼噜——”
“……”
两边同时传来连绵不绝的呼噜声，上水面无表情地平躺在床上，眼睛瞪大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中无语极了。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到底是谁能做到前一秒说晚安，下一秒入睡，接着就是雷鸣一般的呼噜声响起啊。
上水掀开被子，慢慢坐直身体，目光暗沉地盯着在他耳边唱交响曲的两人。
“前辈……你们醒着吗……我睡不着……”
第49章 组队
“前辈……你睡了吗……”
“前辈, 我睡不着……”
“前辈……”
睡梦中的濑口紧皱眉头，前辈前辈的，吵死了！到底是谁大晚上不睡觉在叫这个啊！
不对, 我现在是在梦里，所以是我自己在梦里想这个事情吗？濑口想到这一点, 有些安心地不再想了，想要继续陷入甜梦中。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一瞬。
就在这时, 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突然传来一股冰冷的触感, 身旁有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让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濑口顿时寒毛一竖！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声音极低极极沙哑，那细微的声音仿佛只为了让他一人听到:
“濑口前辈……你醒了吗……”
这个声音是从他的右手边传来的，而且他的手还被对方抓着, 濑口僵硬地转动脑袋，借着窗外透过的一点点月光，看到了一个高大乌黑的身影就这样坐在他的右手边，垂着脑袋盯着他。
哪怕无法看清, 那种被紧紧注视的感觉告诉濑口，这个东西可能看了他很久了。
极度的恐惧让濑口控制不住地大吼:“鬼啊！！！”
本来只是想让濑口不要打呼噜的上水一愣，赶紧说:“前辈, 我是上水。”
濑口没有相信, 他知道有些鬼就是会装作你认识的人来诱骗人类, 他是不会相信的！濑口猛地跳起, 大喊:“快起来！有鬼！”
“！鬼在哪里！”
“什么？！有鬼！”
“鬼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
瞬间, 整个房间开始吵起来, 睡梦中的人全部被吓醒，被子、枕头乱飞, 还时不时有人从床上蹿起，一路蹦到角落。
“鬼”本人:……所以前辈你宁愿相信是鬼在叫你也不愿相信我是上水吗？
鸡飞狗跳，一阵慌乱过后，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所以你就想叫我们起来？”濑口双手抱臂盘腿怒视着跪坐在地上的上水，其他人也坐在他身旁，一起看着造成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
被迫从睡梦中醒来，还在黑暗中被人不小心踩了几脚的佐久早更是怨气比鬼还要重，众人都不禁坐远了一点，毕竟大晚上的，还蛮可怕的。
头上顶着大包，上水面无表情地说:“前辈，你们呼噜声太大了，我睡不着，所以想叫醒濑口前辈。”
要不是真的睡不着，他也不至于大晚上不睡觉去叫人，又不是闲着没事干。
濑口狞笑:“你那是叫人吗？是吓人好吗？！要是我有心脏病绝对被你吓死了！”
任谁大晚上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被人叫着名字，被一双冰冷的手抓着胳臂，还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坐在身旁都会被吓死的。
上水低头:“我错了。”
“刷——”
房门被猛地拉开，月成教练穿着睡衣明显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他浑身散发着黑气阴沉着脸盯着少年们:“你们几个，不想睡觉就给我去跑步！”
没有想到教练也醒了的众人齐齐摇头:“不不不、我们想的！”
这才凌晨两点，去跑步不是疯了吗？他们绝对不会去的！
月成教练目光沉沉扫过众人，语气加重:“要睡觉就安静一点，不要搞得要掀了房子一样，知道了吗？”
“知道了。”
定定看了一会，月成教练才转身，“砰”地一声将门合上。
“原来教练也有起床气啊。”怕声音太大把月成教练吸引回来，长谷经量用着气音说话。
饭纲打了个哈欠，疲惫极了:“是我我也有，本来睡得好好的，隔壁突然开始噼里啪啦要将屋顶都掀了，这谁不生气？”
上水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要让大家想起来。他也没有想到只是想让濑口前辈不打呼噜，结果搞得整个房间的人都被吵醒了。
“话说这么大的声音，海堂前辈怎么没被吵醒？”长谷疑惑地看着对面睡得香甜，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浅笑的海堂，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么大的声音居然还吵不醒他。
饭纲凑过去仔细瞧了一下:“……前辈他带了耳塞。”
众人:好狡猾，不对！是好明智的选择！他们下次也这样！
——
“你们昨天晚上是去做贼了吗？”
旅馆的餐厅里，及川好笑地看着对面桌子一群萎靡不振的井闼山众人。
就这一个个黑眼圈浓成这样，要说他们晚上没做什么都没人相信。
“别说了……”古森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手中夹着一个玉子烧也没有吃，而是呆呆地盯着它。
本来以为后面可以安心睡觉了，但是他们太天真了。之前是因为太累了所以一下就睡着了，现在醒了一次想要再睡去就有点麻烦了，再加上……
古森的视线移向大口吃饭的长谷，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长谷前辈一瞬间就睡着还打起声音极大的呼噜声，让人想睡都没法睡，唉。
虽然昨天晚上稍微发生了点意外，但是这意外只是在井闼山队伍里，所以对于训练并没有造成太大问题。
吃完早饭又稍微休息了一会后，今天的训练正式开始了。一如昨天一样，他们来到了沙滩集合。
现在做完几组基础训练后，青城的沟口辅教拿着一个纸盒走过来。
“教练，拿来了。”
“辛苦了。”对沟口点了点头，入畑教练扭头看着少年们露出一抹略显奸诈的笑容:“待会先做一个训练，负重跑。”
熟悉他性格的青城众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教练这个表情很不妙啊，他想坑他们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教练，我们负重是要背什么啊？”古森举着手问，他刚才看了一眼空旷的地面，没有发现负重的东西。
“所有人抽签，抽到同一个数字的人组成一队。两人轮流互背，沿着我们标记好的路线一直跑到终点再跑回来，然后换人，率先回来的人不用接受惩罚，后回来的有惩罚，所以大家不要抱着偷懒的心理慢慢跑哦~”入畑伸照指了指一旁神情严肃的鹫匠教练和月成教练，笑着说:“惩罚内容是这两位教练负责的，所以大家都懂的吧？”
众人的表情从淡定变得有些惊恐，背人跑，还有惩罚，惩罚的内容还是由那两位教练定制，这是不是太恐怖了啊！
上水第一个上前抽签，他手中紧握着今天的幸运物超人挂机，将手朝纸盒里伸去。
幸运物超人挂机在身边，今天射手座的运势也排名第三，我的运气绝对不会差，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让我抽到牛岛前辈，让我抽到牛岛前辈，让我抽到牛岛前辈……
上水一边在心中祈祷一边神情平静地伸手掏出了一张纸条，谁也不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其实在疯狂地祈祷与牛岛一队。
“岩酱。”及川手搭在岩泉的肩膀上，语气很是沉重:“我不会那么倒霉地抽到讨厌的人吧！绝对不会吧！”
并不怕这些，也没有十分讨厌不想背的人，岩泉倒是很平静:“这种事情，只能靠运气了。”
就算不想，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万一呢？他微微挑眉看好戏地望着紧皱眉从箱子里掏出纸条的及川。
“快打开看看。”青城其他人也好奇地盯着及川手中紧握着的纸条，快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不是及川最不想要的那个人。
及川紧紧抓着纸条不肯先打开:“我不。”
他视线紧盯着伸手去掏纸条的牛岛，在心中疯狂祈祷:不是牛若不是牛若不是牛若……
“若利，你是几号啊？”已经看完自己数字的天童凑过头去瞧牛岛的纸条。
牛岛将纸条摊平给他看，淡声说:“4号。”
4号，很好！我是6号！我们两个绝无可能！及川激动地握紧拳头，声音欢快地对队友们说:“我是6号哦~你们有和我一起的吗？”
“哦，没有。”
没有得到自己想看的，青城众人看戏的表情瞬间消失，毫无队友情地抛下了及川去找他们自己的搭档去了。
“你们太过分了啊！”
6号？上水低头看着自己的纸条，哦，他是6号。收好纸条，上水抬脚朝及川的位置走去。
及川这边松了口气，另一个人却眼睛一亮。
“小臣？你去哪里？”想问佐久早抽到谁要不要换人的古森刚喊一声，就见他手中捏着纸条目标明确地朝着牛岛所在的地方走去。
“好吧，是我担心了。”古森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小臣的运气不错，刚好抽到了牛岛，要不然可能这个抽签的人还要换啊。
嗯，现在让他看看自己抽到了谁吧~古森笑眯眯地拿着纸条找人:“9号？有人是9号的吗？”
因为人数有些多，而且这片地方也不止他们使用，所以教练最终安排的是一次上两队，跑的人加上身上背的人一共四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这个分组也是教练们将写着数字代表着所有队伍的纸条再重新抓了一次，按照抓出来是哪两个数字就让那两个组一起跑。
当第一组名单出现的时候，不管是哪支队伍的人都沉默了。
“……”
“这种运气真的是正常的吗？”花卷侧头小声问他身旁的松川:“这不是要打起来的架势吗？”
松川煞有其事地点头:“我觉得会。”
起点处，两个队伍都做好了准备。
及川被上水背着，恶狠狠地盯着对面同样被人背着一脸平静的牛岛，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
该死的运气。
上水侧头看着身旁面无表情但是能感到他心情很不错的佐久早，也在心中说了一句:
可恶的运气。
第50章 知己
四个人却有着两种不同的心情, 一方心情很不错，另一方却在心中不满运气的不公。
上水侧头看着牛岛，心中有些遗憾, 怎么就没有抽到和牛岛前辈一个队伍呢，难道说我今天的运气还不够好吗？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上水微愣，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这是他背上的及川前辈想要和他说话。
说实话他们认识的时间只有一天, 而且他也没怎么和青城的这个及川前辈说话, 所以他们两人之间其实是极其陌生的。
今天阴差阳错地刚好让他们组到了一队，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上水微微将头转向及川，想要听他会讲什么。
“上水是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及川亲切又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人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很和善。这也是及川的一种魅力，如果他想, 他可以很轻易地就获得他人的好感。
而现在及川就在向上水展现他的人格魅力。
带着热意的呼气扑在耳边，不是很习惯这么近的和人说话，上水稍微将头移开了一点。
这个举动并不明显，但是观察细致的及川却注意到了, 他笑着拉开了距离，和他低声说:“上水你很崇拜牛若吧？”
上水抬起眼眸，斜斜看向及川, 用眼神询问:怎么了吗？
“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输了！人们只会看向胜者,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当着他的面赢过他, 让他对你刮目相看。不是吗？”
上水很清楚地知道及川这是在激他, 让他燃起斗志, 但是不得不说, 及川的话和他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
虽然牛岛前辈很强，但是他比起追逐他的背影, 更想堂堂正正地赢过他，让牛岛前辈向他投来赞叹的目光。
上水认真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很好！”及川用力拍了一下上水的肩膀，朝牛岛露出挑衅一笑:“这次赢得绝对是我们！”
面对及川的挑衅，牛岛淡声开口:“我们不会输。”
沟口辅教举起手:“预备——”
上水和佐久早的表情变得严肃，目光直视前方，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
“跑！”
两人立刻背着身上的人从起点跑出，朝着远处的终点奔去。
“按照第一圈的情况来说，及川和上水那一组更有优势，不仅是牛岛的重量要更重，还有上水的力气和耐力都比佐久早稍好，所以第一圈及川组会占优势。”
饭纲望着远去的四人开始分析:“但是第二圈的情况可能就要反过来了，牛岛的实力你们也知道，他的力量和体力都极恐怖，毕竟是以力量和高度取胜的重炮型球员，他肯定要比及川要快回来。”
这无关技术什么的因素，单单只看身体素质上的差距罢了。
与饭纲料想的差不多，第一圈上水以绝对的优势领先于佐久早那组。
及川扭头看向斜后方的佐久早两人，朝他们做了个鬼脸:“略~牛若你们就好好看着我和上水是怎么赢过你们吧~”
正在努力背人跑的上水眼中闪过一缕无奈，这一路下来，他算是看清了这个及川前辈了，完全就是幼稚程度一个不亚于长谷前辈的人。
一路上，及川不是挑衅就是对佐久早他们做鬼脸嘲讽，把仇恨拉得满满的。
佐久早面色黑沉，他抱紧牛岛的腿，低声说:“我要开始加速了。”
“嗯。”牛岛的眼神也暗了下来，盯着不远处的及川，在心中想着第二圈该怎么和他们拉开差距。
意识到对方开始加速了，及川顿时不再挑衅了，他扭回头，声音严肃地对上水说:“不好，他们开始加速了，我们赶紧跑回终点换人吧。”
“好。”
上水深吸口气，将速度再加快了一点，他知道如果现在不与对方拉开差距，第二圈的时候牛岛肯定会反超他们的。
不是上水对及川不信任，而是因为他知道，及川也知道，牛岛就是有那个实力。
“快快快！换人！”
刚跑回起点，及川从上水的背上利落一跳，立刻蹲下让他上背。短短几秒两人就交换好了位置，及川背着上水和刚回来的佐久早擦身而过，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挑衅，而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终点跑去。
另一边，慢了一点回来的佐久早也和牛岛完成了交替。
其他人目送着两组人的离开，突然开始讨论最终的结果。
“我觉得是流辉他们组先回来。”长谷高举手臂肯定地说。他相信流辉的实力，既然第一圈都已经遥遥领先了，那么第二圈只要保持好这个优势就不会输了。
嗯，古森搓着下巴，他是支持流辉还是小臣呢？现在看上去好像是小臣处于劣势，但是未必不能反超啊。
“我觉得悬，牛岛他的实力……”松川话没说完，但是其他人也知道他的意思，牛岛不管是力量还是体力都很恐怖，第二圈追上及川他们的概率很大。
……
“来了！来了！”长谷兴奋地蹦起眺望远方，看到两个小圆点越来越近他眯着眼睛打量，过了几秒，失落地说:“牛岛快一点，及川在后面。”
可恶，居然猜错了，没想到牛岛不仅追上了流辉他们最后还反超了。
见及川慢了一点，花卷有些焦急地踩着一块石头上朝远处大喊:“及川！再跑快点啊！不是说要打败牛岛吗？！”
“及川加油啊！”岩泉也跟着大喊。
及川听到了队友们的声音，这是他不想赢吗？是他的速度最快也只能保持在这个速度了，本来负重跑就很耗体力，再加上他还要和牛若那个体力怪比，不能让自己的速度变慢，所以他消耗的体力其实是很多的。
但是，但是，及川咬紧牙关，不甘地想:输给牛若这种事，不可能！哪怕只是训练他也不要！
“啊啊啊啊——”将身体中最后的力量全部使用了出来，及川面目狰狞脚步加快地朝着前方的牛岛的追去。
没有想到及川会突然加速，被吓得抓住及川肩膀的上水瞪圆了眼睛，及川前辈不是没力气了吗？这么突然加速了？
“哦哦哦哦！及川好样的！”
“及川快冲啊！”
看到及川奋起直追的模样青城的众人激动地欢呼大喊，白鸟泽也不甘示弱:“若利冲啊！马上就到了！”
“牛岛！跑赢他们！”
“若利啊啊啊啊！”
“及川冲啊！”
明明是三个队伍的比赛，但这一刻井闼山众人却觉得他们被这两队排除在外了。
濑口嘴角抽搐地听着另外两队的呐喊声，很是不服气:“……那两个小子现在简直变成了挂件，明明不是我们三个队伍一起的训练吗？”
结果他们井闼山在这场比拼中毫无存在感。
“毕竟及川和牛岛是老对手了，所以稍微认真点了，大家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
长谷诧异地盯着一脸微笑说话的海堂:前辈你说的是实话吗？你管这叫认真“一点”？
就跑个步而已，怎么被这两个人搞得跟生死决斗一样。
两组的距离在及川的加速而在不断拉近，众人也越发紧张地盯着两人。
“若利！冲刺！”
“及川快啊！”
最后还是牛岛更快一步到达终点。
“可……可恶的、牛若……”慢一步冲到终点的及川松开抓住上水的双手，整个人气喘吁吁地滑坐在地上，不甘地瞪着一旁在平复呼吸的牛岛。
突然被松开的上水一脸懵地在地上了个滚，然后自己撑在地上坐了起来。
他狭长的眼睛看向一脸疲惫的及川，眼中闪过了然，原来及川前辈是脱力了啊，不过也正常，身上背着那么重的人还用那样的速度全力奔跑，不脱力才奇怪呢。
他蹲在及川的面前，询问:“及川前辈，你还好吧？”
及川:“我、我没事……”
上水眨了眨眼睛:但是前辈你这个样子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好了，下一组准备。”入畑教练倒是很满意第一组这样拼尽全力的表现，他笑呵呵地对下一组的岩泉等人说:“希望待会大家都能拿出第一组的气势，好好对待这次训练。”
其他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看向四人，眼神复杂，拿出他们一样的气势？这怎么可能啊？人家那是死敌，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不至于吧？
休息了一会已经缓过来的及川翻身随意坐在地上，对上众人的视线，露出一道阴恻恻的笑容:“我在这里等着大家，欢迎加入我们的败者联盟~”
其他人盯着及川背后冒出的黑气，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就算是跑输了也不至于吧，你看上去要黑化了一样。
看懂众人眼神的及川脸上扬着假笑:至于，怎么不至于，就差那么一步的距离啊！
上水也认真地点头，至于，他们差一点就赢过牛岛前辈了。
两人口同声地说:“下次绝对会赢过牛若/牛岛前辈！”
喊完，上水和及川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与执着。
这一刻，虽然想打败牛岛的理由不同，但不管是上水还是及川都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懂我！
第51章 挑战
白天的训练已经全部结束了, 但是众人还是自律地来到室内体育馆进行练习。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两个人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花卷朝着不远处帮及川压腿的上水，小声地嘀咕:“他们从白天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变得亲近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及川的性格虽然表面看上去总是笑呵呵很让人亲切的样子, 但他本质上就是个性格恶劣还很幼稚的家伙，让他们总会怀疑及川真的是高中生吗。
而井闼山的那个上水流辉实力确实很强, 但是对人的态度也是真的很冷淡，说是傲慢也好还是性格就是如此也罢, 反正他觉得这就是一个不好接近、还有点奇怪的人。奇怪是因为谁会带着渔网一起训练啊, 虽然听井闼山的人解释那是上水的幸运物，但花卷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幸运物。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经过今天的训练，及川和上水这两个人突然就变得亲近了，实在是太让人奇怪了。
岩泉揉了揉眉心, 沉声说:“我刚才问了一下及川原因。”
“什么？什么？”
其他听到的人耳朵动了动，立刻挪到岩泉的身边，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岩泉皱着眉，像是无法理解一样:“他说上水懂他, 理解他，所以他们两个很合得来。”
说到一半，岩泉还停顿了一下, 像是无法把这话说出来。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松川睁着死鱼眼, 吐槽道:“不会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之前异口同声说的那句［下次绝对会赢过牛岛］吧？”
“……可能是的。”
不管是青城还是偷听的井闼山球员都沉默了:“……”
离谱。那两个家伙是认真的吗？
听到自己名字的牛岛抬起头, 视线淡淡看向他们。
海堂笑眯眯地对上牛岛的眼睛, 温和地说:“没什么事, 你继续训练吧。”
只是听到自己名字抬头看看的牛岛:？
天童看清牛岛眼中的疑惑,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牛岛的肩膀:“若利不用在意啦, 他们只是聊到了白天的事情~”
“是嘛。”牛岛安静地看了一会青城等人，最后确定没有事才低头自己做着拉伸。运动完的拉伸运动很重要，如果不认真做，第二天就会感到肌肉酸痛无力。
在他不远处，佐久早双腿尽力向两旁拉开，身体弯下，手臂向前拉伸。
“快看！好厉害！”
“他真的有骨头吗？”
“怪不得他的扣球很难接，这样的手腕太作弊了。”
看到佐久早动作的少年们时不时传来一阵惊呼，实在是佐久早这个动作太惊人了，手掌折在地上，没有骨头一样几乎要紧贴在手臂上了。
佐久早皱着眉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继续拉伸了。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惊讶的。他一脸冷漠地想着。如果这话被其他人听到了肯定是要吐槽他的，有什么好惊讶？你先看看自己都把手跟没有骨头一样折成什么样了好吗？！
帮及川压好腿，上水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托腮，视线毫无目标地随意扫过众人。另一手将手中的幸运物轻轻抛起又握住，指腹摩挲着表面。
其他人见上水表情这么严肃以为他在思考问题，本来想找上水的长谷都被饭纲拉走了，但其实上水只是单纯地在发呆。
明天的幸运物……会是什么呢？希望他身上或是其他人有吧，要不然有些麻烦啊。
“算了，不去管他们两个了。”另一边花卷已经放弃思考那两个人的问题了。他一边向上垫球一边说:“你们说最后一天的比赛会怎么样呢？我还没有和大学生打过比赛呢？”
岩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教练他们说，这支球队的实力应该很不错吧。”
——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来到了合宿的最后一天，少年们期待已久的比赛也终于要开始了。
精神饱满的众人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今天他们要离开了海滩，乘坐大巴前往仙台市室内体育馆进行比赛。
不知道是不是教练们已经提前联系好了，暑假本该是很多人训练的仙台体育馆此时却没什么人，比赛的场地也被清理了出来。
他们来的时候，鹫匠教练联系的大学队还没有到，队伍里本来一脸严肃的几人顿时都松了口气。虽然他们看上去很冷静，但实际内心还是有点激动的。
大学与高中其中一个区别就是他们有更多机会接触职业球队，与职业球队打比赛。
当然，高中生也有高中时期就表现得十分出色的球员，会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接到职业球队的邀请，直接加入职业队。
所以总的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看实力。实力够强，高中时期就可以入选国家队，代表国家出战世界级的比赛。
“你们先去换衣服，他们还没有到。”鹫匠教练背着手沉声说:“待会都给我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听到了吗？！”
“是！！！”
三支队伍分散开先去更衣室换上他们自己球队的队服。
更衣室内，长谷好奇地说:“今天是和哪支队伍打啊？我都没有从教练那里打听到消息。”
“好像是仙台大学。”濑口一边套衣服一边沉声说:“教练说，每一支队伍打两局。”
虽然说和大学队打比赛，但是仙台大学的球队也不可能说和三支队伍的每一个队伍都打满三局，这样他们的体力完全消耗不起。所以最终为了每一支队伍都能够参加比赛，教练们最终安排的是每一支队伍都只打两局，这样下来也就是一共打6局，当然，中间会有休息的时间，这对于大学队来说并不算很难。
当然，这样也有一些小问题，就是一般和不熟悉的队伍比赛时，他们都需要有一段时间来适应、看穿对手的打法，但是这次比赛的时间并不算长，也就是说他们要么能在开始没多久就适应对方的打法，要么就是直接在比赛一开始就展开猛烈进攻，将对方的节奏打断，让比赛的局势专向他们。
“尽力比赛吧，就算是大学生我们也不用害怕。”海堂将衣服穿好，笑着看他的队友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论实力，我们也不差。”
“嗯。”
所有人都换好了衣服来到了体育馆，而此时仙台大学的球员们还没到。
古森看向门口:“欸？还没有到吗？”
正问着，体育馆门口就走进来一群身穿着蓝白相间球服的高大男生。
仙台大学的球队到了。
“鹫匠教练。”
“教练好。”
刚进门，仙台大学的球员就纷纷弯腰恭敬地朝鹫匠教练打招呼。
上水站在井闼山的队伍中，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那群高大的男生，这就是仙台大学的球队吗？
气势很强，看来这场比赛不好对付。上水嘴角微勾，垂在腿边的手指用力握成拳头，不过他们越强，这场比赛才越让人感到兴奋啊。
“上水你在看什么呢？”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上水侧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及川手搭在上水的肩膀上，看着鹫匠教练严肃地和仙台大学的球员们点头，语气调侃地说:“哇哦，鹫匠教练不管怎么看都超级可怕啊~”
本来不是在看这个的上水听到及川的话，也看向鹫匠教练，然后认同地点头:“的确很严肃，我都没有见到鹫匠教练他笑过。”
两人刚说完，就见到鹫匠教练似有所感地侧头看向他们，锐利的目光朝他们投来。
及川放下手，僵硬地转身:“上水，我们赶紧去热身吧，一直站在这里太不应该了。”
“我认同。”
鹫匠教练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哼一声，又继续和仙台大学的队长交谈。
等所有人都热身结束后，训练赛正式开始了。因为白鸟泽和青城的学校就在宫城县内，而井闼山中午结束后要回东京了，所以这场训练赛由井闼山先和仙台大学比。
其他没有比赛的队伍站在场外观看比赛。虽然没有上场，但他们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仙台大学的这些球员们身上传来的隐隐属于强者的气息。
岩泉抱着手臂，神情认真:“仙台大学在之前的大学生排球联赛进入了8强，实力很不错。”
他们也看过之前排球联赛的视频，仙台大学这支队伍虽然不算顶尖，但是和他们比还是要强不少的。
所以这场和仙台大学的比赛，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海堂上前和仙台大学的队长相叶握手:“学长们，请多多指教。”
相叶笑容加深:“请多指教，我们可不会因为你们是高中生而放水的。”
“求之不得。”海堂笑容不变，只是眸色慢慢变暗。
松开手后，海堂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看向队友伸出手:“井闼山——”
其他人纷纷伸手，覆在海堂的手掌上方，一起大喊:
“必胜！！！”
一旁充当裁判的高野辅教吹响哨子:“井闼山学院VS仙台大学训练赛，正式开始！”
第52章 教练
当哨声吹响的那一刻, 刚刚还在说笑的仙台众人表情一收，放松的神情完全从他们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专注。
所有的改变仅仅在一瞬间, 仙台众人就已经让自己进入了比赛的状态。
太快了，这就是大学队吗？
下一场要比赛的两个队伍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视线移到井闼山想要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及川有些惊讶地微微挑眉，语气轻快:“嗯？看来那边也不差嘛？”
刚才没有注意到井闼山的众人这才看向井闼山, 当看到井闼山球员几乎也是瞬间进入比赛状态的时候, 他们心中纷纷一惊:单就这一点，井闼山完全不比仙台大学差。
先发的是仙台大学的球员，井闼山这边做防守。
“发个好球啊！”
“要是第一球就被接住了，我们回去就和教练说要加训~”
“给学弟们露一手啊。”
不管是球场上的井闼山众人还是场外观看比赛的其他人都不难从仙台大学这些人的语气中听出，他们对于这一次发球是很自信能够得分的。
“太嚣张了……”濑口低声“啧”了一下, 眼神不平地盯着对面即将发球的高大男生。
上水半弯着膝盖，呈现一个随时能够跑动接球的姿势，翠色的双眸透过拦网的菱形的网格注视着他们:“那就待会给对方一点惊讶吧。”
濑口听了眉头微微放平，他目光紧盯着站在他对面抱头的男生, 在心中决定了这一次比赛绝对要拿出所有实力，绝不能让对方小看他们。
随着裁判脆哨示意可以发球了，仙台大学的球员将手中的排球抛出, 助跑跳到半空打出了一击凶猛的跳发。
“咻！”
破空声在空中响起, 一道弧度划过, 排球瞬间来到了井闼山的球场。
天童弯起眼睛, 哦呀, 一上来就是一击很猛的发球啊, 那么你们会怎么迎接这一球呢？是让对方就这样得分，还是能够将球接起来, 靠着第一球就打压对方的气焰。
没有给众人再猜测的时间，处于后排的古森认真地盯着冲来的排球，高速飞旋的排球在他的眼中仿佛慢了下来，当大脑精准地捕捉到球的落点时，他快速将脚步移动，来到了排球的面前，双臂一拢，让球落到他的双臂中。
排球高高飞到了空中。
“注意！”
还不等仙台大学的众人完成防守布置，一个巨大的影子突然笼罩在他们上空，下一秒，一道轰鸣声如晴空霹雳般在空中炸起，残影一闪而过，自由人感受到自己的耳边掠过迅疾的风，他瞳孔微缩，排球在眼中消失。
紧接着，一道比刚才要更加响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砰！！！”
出乎意料的一球，直接将仙台大学的众人打傻了。他们震惊地盯着对面神情冷淡的上水，刚才那一球，他们什么时候配合打出快攻的？就那么短的时间里。
“传得好饭纲前辈。”上水和饭纲击了个掌，转身时对上仙台大学众人惊愕的眼神，他右眉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但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更加让人生气，所以仙台大学众人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上水平静地从穴井的手中接过排球，缓步走到底线，随意将球在地上拍了拍，然后把球紧紧握在手中。
刚才上水的那一球给了仙台大学的众人不小的震惊，他们现在真正将视线看向了这个男生，用认真的态度对待这场比赛。
站在底线的上水能够感到对方将视线都看向了他，专注的，警惕的，还有带着欣赏的。这些目光丝丝缕缕地投向他，要将他的身体缠住一般。
上水闭眼轻呼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一切多余的情绪都从他的眼中消失，只留下专注和平静。
“嗯？”及川看到上水的那个眼神，嘴角微勾:“注意力很惊人啊，一下就进入了状态。”
撒~那就让我看看，能扣出那样扣杀的你的发球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呢？
眼睛盯着上方不断上升的排球，上水手臂后摆，干脆流利地助跑起来。随后脚步到达合适的位置时，他脚下用力一跃而起。
手掌与排球亲密接触，排球瞬间发生了变形，球面微微向内凹陷，白色的气浪将球包围了起来，带着它迅猛越过拦网。
“砰！！！”
眨眼睛，排球就越过重重人影，直接来到了仙台大学的后方，不给他们任何反应，撞上地板。
2:0。
上水为井闼山开了个好局，不管是第一次的扣球得分还是第二次的无触发球，都让仙台大学的众人惊讶不已。
“有点意思，发球威力很强。”
“的确，高中生有这个实力，很不错了，我高一的时候可没他那么厉害。”
“害怕了？”
“怎么可能，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虽然上水的发球给了他们的震惊不小，但是仙台大学却也没有放任他这样将分数夺走，在他发第三球的时候，仙台大学的自由人脚步一移，来到了排球的正前方，双臂紧紧并拢将球垫向上空。
排球被接了起来，仙台大学的二传立刻组织进攻，随着仙台大学王牌的一击暴扣，发球权又被他们夺回了。
比赛继续进行着，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变化多端的进攻方式，仙台大学先一步将比分打到了20分。
“饭纲前辈！”接起球的古森将球稳稳垫给了跑到前排的饭纲。
饭纲脚步后移了几步，向上跳起将球传了出去。
场外的人纷纷皱眉，这一球传得太远了，是失误还是这只是二传的计算？
松川单手按着脖子，声音平静地说:“看来井闼山的二传有点被仙台大学的拦网逼急了，越是想要扯开拦网越是容易出错。”
绫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仰头望着飞来的排球，脚步冲到拦网前用力跳起。
“左翼！”
仙台大学前排的两人步调一致地快速到位，脚下用力向上跳起，将结实的双手张开形成了一张双人拦网。
“啪！”
排球又一次被打了回去，仙台大学的拦网人牢牢将这一球防在掌下。
岩泉呼出一口气:“仙台大学和伊达工业很像。”
刚刚那球，在他看来，井闼山的王牌已经打得很好了，但是就算如此，还是被仙台大学的拦网手阻挡住了，仅仅是打在手上又立刻向己方球场反弹回去。
“的确。”及川眯了眯眼睛，手指在腿边轻轻点着:“但是仙台大学却比他们要更厉害，如果说伊达工业是【铁壁】，那么这支队伍就是【高塔】。”
“伊达工业不管是高度还是强度都无法与之相比。”
及川的话并没有夸张形容，宫城县的伊达工业，素有【铁壁】之称，队里利用大型球员，组建拥有高度、速度、强度的坚固拦网，打造出【铁壁】，这样的球队，对很多球队和攻手来说都是一个噩梦。但是哪怕伊达工业的拦网已经很强了，他们还是无法与仙台大学相比较。
这就是差距。
盯着被打回的排球，佐久早脚步后退，定住，将球垫向饭纲。
“可恶……”饭纲侧头望着拦网前的紧盯不放的三人，忍不住低咒一声。对面盯得太紧了，要想办法将拦网拉开。
打定主意后，他咬将手中的排球向最左翼飞去。
排球在众人头顶划过，所有人仰头惊讶地盯着上方的球，微微张大了嘴巴，这一球的弧度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场外众人的目光也倏地看向了那颗排球，这个位置，好像是，往裁判的地方飞去？
众人瞪大了眼睛:“！！！”
井闼山的二传在做什么啊！一球比一球要传得远，再这样传下去，直接都要传给观众了好吗？
月成教练怔怔地盯着快速朝他飞来的排球，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沉寂已久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开始疯狂跳动。
内心有一个冲动在大吼:
扣球！扣球！将这一球扣下来！
注意到他的蠢蠢欲动，对面的高野辅教立刻大声提醒:“月成教练！月成裁判！”
你现在是裁判啊！不可以干扰比赛的！
在手臂差点举起的那一刻，月成教练一脸冷漠地握住另一只手，不，你不想，你已经不是球员了，你现在是教练不能扣球干扰比赛。
眼见排球就要这样飞出界外了，上水双脚用力一跳，上半身微微向后仰已经离开了球场，他将手臂用力挥下，打出一击紧贴着拦网的超级小斜线。
“砰！”
排球重重砸在三米线内。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先赞叹上水的那一击小斜线打得好还是震惊井闼山的二传传球的位置太远了。
“……阿掌，你都快把球往裁判手上传了啊！这明显不对！裁判又不会帮我们扣球啊！”濑口有些无奈地捏着眉心，他瞥了一眼看热闹的青城等人，补充道:“观众也不会。”
饭纲捂着脸:“我知道的。”
他刚刚有些心急了，没有将球传好。
本能反应差一点想要扣球的月成辅教一脸冷漠:说的没错，裁判不会帮你们扣球，观众也不会，你们自己扣吧。
及川笑眯眯地说:“怎么说呢，虽然传得挺疯的？但是目的达到了啊，拦网的确被扯开了啊~”
其他人看向及川，怎么说呢，按他这样的说话也没有错，拦网是被拉开了，但是啊！球再传得远点就要飞到观众席了啊！
及川对着神情僵硬的众人竖起手指:“这种战术大概就是，二传发疯术吧~”
饭纲脸刷地红了起来，他尴尬地低头将脸挡住，太丢人了。
第53章 一人
听到“二传发疯术”这句话, 本来就很想笑的花卷再没办法没忍住了:“噗嗤！及川真有你的！”
“是吧！”及川得意地双手叉腰，朝面无表情的岩泉挑了挑眉:“我也觉得自己这个概括很形象~是不是啊岩酱~”
岩泉:“你是高中生了吧，给我好好说话！”
井闼山的众人听到及川的形容都笑得不行。
“哈哈哈哈哈——”长谷笑得站不稳, 只能勉强撑着别人的肩膀才站住:“二传发疯术哈哈哈哈！阿掌哈哈哈哈！”
“阿掌传得真漂亮啊，我们都被你骗过去了, 原来这是战术啊哈哈哈！”
“下次还是不要轻易运用这个大杀器才好。”
饭纲的脸在众人一句又一句的调侃下变得越发红了，本来就笑得不行的众人见他整个人红得都要熟了更是觉得有趣。
就连月成教练看到饭纲那个羞愤难忍的模样都露出了笑容。
少年们这边很是欢快, 仙台大学的众人也是哭笑不得。他们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
“还真是没想到……这都行吗？”
另一个男生揉了揉头发, 笑着说:“你下次不会这样吧？不过还是蛮有趣的，哈哈哈哈！”
他问向队里的二传手，被问的人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说:“我要是经常这样做，其他不说, 教练会先认为我疯了。”
笑过后，队长相叶正色说:“不过，井闼山还真强啊。”
二传传球都要将球传到界外了，本来这一球应该是很难得分的,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那样的位置，井闼山那个银发绿眼的男生还能反应过来并且用一击让人惊艳的超级小斜线打过来。
在比赛前，他们本来以为今天最该警惕的是白鸟泽。毕竟他们可是拥有全国排名前三的王牌, 再加上其他人的实力也很不错。白鸟泽的实力已经够强了, 但没有想到是第一个上场的井闼山就让他们陷入了麻烦。
总得来说, 井闼山这支球队的确是站在高中排球实力顶峰。不管是二传、自由人、攻手, 整体实力都强得不行, 好像没有任何漏洞, 让人无从下手。
队长相叶说:“我们待会要更加注意了。”
“是！”
终于让脸上的热意降下去一些，饭纲故意重重咳了一声, 粗声说:“刚才是我传球失误了，待会不会再这样的。”
长谷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朗声说:“好了我不笑了，刚刚是觉得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阿掌今天居然会搞出这样好玩的事情。我们当然相信阿掌你啦，你可是我们井闼山最厉害的二传了。”
长谷笑嘻嘻地饭纲竖起大拇指，其他也笑着应:“没错啊，阿掌很厉害，不过下次要这样做可要提前和我们说啊，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本来不想说话的上水腰间被人戳了一下，他微愣，看了眼大家，就被他们用眼神催促着。
他神情认真地看着饭纲，淡声说:“前辈的传球一直很厉害。”
这是实话，饭纲作为二传的实力与技巧，在所有高中生中都能排前三了。
饭纲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自在地侧过头:“……好的，我知道了。”
“阿掌不好意思了呢。”长谷小声对着身旁的海堂说:“好想拍下来啊。”
目视着前方，海堂笑眯眯地说:“你要真的这么做了，谁都不能保住你哦雅人。”
长谷听出了海堂话里的意思了，他要敢拍照，阿掌绝对会让他死得很好看的。
“我不拍了。”长谷闭嘴了，好吧，这个队里就他的地位最低了。连流辉圣臣他们比他要高，他这个前辈做得太心酸了。
被长谷用炽热的眼神盯着的佐久早不动声色地移了个位置，让身旁的古森将那道视线全部挡住。
古森迎上长谷控诉的眼神，有些无奈地耸肩，前辈啊，不是我想故意这样做的，是小臣自己借着我的位置挡住了视线啊。
这个插曲过后，比赛继续进行着。
第一局的胜利被仙台大学拿下了，井闼山的众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因为他们在比赛前就已经有了预料，第一局他们是要摸清对方的节奏和手段，等到第二局才是他们反攻的时候。
比起胜利，这次比赛更重要的是从对方的身上体会、学到他们现在没有的东西。
——
“哔！”
两局比赛全部结束了，第二局井闼山拿下了胜利。
“呼、呼呼……”
井闼山的众人喘着粗气，汗水不断从下颚滴落在地板上，打出一个又一个小圆点。
上水站直身体，随手将脑后有些松了的皮筋扎紧，然后仰起头闭眼深深吐了一口气。
好累。
这个累不只是身体上的累，还有精神上的累。仙台大学的实力不算顶尖，但他们却很难缠，他们对于假扣真传、交叉进攻、梯次进攻……各种各样的进攻方式简直是信手捏来，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技巧足以支撑他们使用这些进攻方式，还有他们之间默契的配合。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识破他们会用什么方式进攻，大脑无时无刻都在思考、预测、判断，注意力也一刻都不敢放松。这样的做法是很容易让人感到疲惫的。
所以虽然才比了两局比赛，但是井闼山的众人却仍然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而对面，仙台大学众人则是神情复杂地盯着这群少年。这场比赛没有胜负，因为他们一共就打了两局，最后的结果是1-1，平局。
第一局他们还能拿下胜利，等到第二局的时候对面就像看穿了他们的手段一般，不管是假扣真传还是梯次进攻，他们哪怕一开始没有发现也会在他们动起来的一瞬间迅速捕捉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进行拦网。
“啊——”仙台大学的二传单手叉腰，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地长叹一口气说:“真不愧是高中实力顶尖的球队啊，这样的实力让我们这群比他们要大不少的人都感到惭愧啊。”
他们也知道，鹫匠教练这次邀请他们来打比赛也是为了给那群高中生一点惊讶，让他们能有压力。现在看来，还是他们这群大学生们被学弟们的实力吓了一跳呢。
“这下真是丢人了……还好教练没过来。”
“是啊，还好。”
仙台大学的教练本来是想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但是仙台大学其他人认为并不需要，比完赛他们就回去了，所以教练也就放他们自己来了。
现在几人却都在庆幸还有教练没有看到这个比赛，要不然加训是必然的。
一直安静观看比赛的及川视线紧紧盯着井闼山众人，毫无感情地扬起一抹笑容:“这就是全国级别的实力啊。”
终有一天，他要打败挡在面前的白鸟泽，带领青城打进全国，和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怪物比赛。
岩泉侧头看向他，突然沉声说:“我们会做到的。”
这次不行就下次，只要有比赛，他们就绝对不会放弃。
结束比赛的井闼山来到休息区，仙台大学的众人也走到了另一片休息区，他们要抓紧时间休息了，下一局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古森休息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教练嘱咐的话，他侧头对着上水说:“流辉，教练刚刚说了，等我们看完白鸟泽他们的比赛再离开。”
上水点头:“我知道了。”
过了半个小时，确定仙台大学的众人休息得差不多了，第二场比赛的白鸟泽和仙台大学两队简单热身后就上场了。
眼见比赛要开始了，上水随意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动作看向球场上即将比赛的两支队伍。
“哔——”
哨声吹响，比赛由白鸟泽的川西的发球而开始。
看着看着，上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牛岛前辈更强了。
其他人也皱起了眉，上水能看出的事情他们也能看出。牛岛将“高度”和“力量”这两把武器锻炼到了极高的程度。他的扣球力量极大，而且对于传球的要求不大，只需要给他一个足够的高度他就可以将球扣过去得分。就算是仙台大学这样极其擅长拦网的队伍也一样无法阻止他的进攻。
就像刚才有一次山形接球失误了，传球变成了调整二传，但牛岛还是能够轻松跳起将对方布下的三人拦网打穿，直接扣杀得分。
濑口咬了咬后槽牙:“牛岛那家伙，强得吓人了啊。”
“总体实力上白鸟泽不如我们，但是……”上水手随意搭在腿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声音低沉:“牛岛前辈已经不能算在这里面了。他一个人就代表着整支队伍的攻击力。”
当他站在赛场的那一刻，就是绝对强者。
海堂缓缓说:“牛岛一个人将整个白鸟泽的气势拉到了极点，只要他不倒下，白鸟泽的其他人就绝不会放弃。”
他轻笑一声，牛岛若利，光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一些对手胆怯了。这就是实力强到一定程度而产生的影响。
井闼山众人的眸光闪烁不定:“……”
他们沉默地看着比赛，心中却有着一团火焰越烧越旺。强敌固然会让人感到压力，但是却也会让人更加燃起斗志。
“全国大赛——”上水突然向后仰，拉长了声音:“快点、快点到来吧。”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露出了一个很淡的微笑。
第54章 期待
白鸟泽和仙台大学的比赛也结束了, 岩泉盯着记分牌，沉声说道:“跟井闼山的成绩一样，都是1-1打平。”
这个成绩, 也许和白鸟泽以前的成绩不符合，但是他们面对是比他们大了三四岁身体发育完全成熟, 技巧也很十分精湛的大学生，如果换作青城, 他们无法完全保证自己能在对方手中拿下一局, 这就是实力。
刚比完赛，和其他汗流满面、气喘吁吁的人比起来，牛岛显得格外现眼。他还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好似这场比赛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双手抱臂的及川见了更是冷哼一声，脑袋一撇:“讨厌的牛若。”
另一边, 仙台大学的众人已经没有来时的意气风发了，他们坐在休息区感觉有些丢脸地捂住脸。
“我真的没有想到，究竟是我们太弱了还是这两队队伍强得变态了……”
“绝对是他们的问题……我们是正常的水平……”
“……”
这么说更丢人了。
仙台大学的众人沉默了，他们决定了, 下午比完赛就赶紧回学校，绝不多留。他们要加倍训练，卷死这群高中生！他们可是前辈啊！怎么可以就这样被高中生们打败啊！
“准备一下, 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月成教练走过来对井闼山的众人说:“先去换衣服吧。”
“是！！”
坐在休息区的众人立刻起立, 和另外两队打了声招呼, 先去换衣服然后回来拿上他们自己放在体育馆里的东西。
全部东西都收拾好后, 井闼山也要回东京了, 白鸟泽和青城的众人都出来送他们。
“那么下次见。”
“大家再见啦！”
“全国大赛再见。”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告别, 井闼山和白鸟泽下次再见面就是全国大赛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 他们很有可能在小组赛的时候就碰上。不过这也说不好，毕竟最终的结果全靠抽签时的运气安排了。
“及川前辈。”目光看向面带微笑看着他们的及川，上水走到及川的面前，从包里掏出他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这个给你，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喜欢也可以丢掉。”
“欸？给我的吗？”本来在走神的及川有些意外地挑眉，他没有想到上水在离开前居然还会给他送礼物。
“嗯，因为及川前辈你的生日不是在7月20号嘛，那时候我们早就回去了，所以就想着先给前辈你一个小小的礼物，祝福之后会送到的。”面对其他人投来的惊讶目光，上水的神情很是平静，他只是想将自己的礼物送出去，当然，及川不接受也没关系，他可以自己带回去。
“时间太短了，地点也不对，所以我准备的这个礼物会比较简陋，希望前辈不要介意，以后的礼物就不会这样了。”
及川愣愣地看着上水，他的、生日礼物吗？
在两人身后，还没有上车的长谷看着这一幕，酸溜溜地对濑口说:“我生气了，流辉给我的礼物都是提前问我喜欢什么，根本没有考虑什么惊喜。”
虽然他知道流辉向他询问喜欢什么再送礼物是为了让礼物更合他心意，但是啊！及川这家伙可不是流辉的前辈！凭什么啊！
本不在意这个的濑口翻一个白眼:“你别闹了，这个样子很丢人。”
有什么好酸的，不就是送个礼物吗？上水那家伙又不是没给他送过。反正濑口现在是无法理解长谷的感受的。
“可恶！你不生气吗？！明明是我们的学弟！是我们的！”长谷不爽地抱臂瞪着及川，嘴上还一直在强调上水是他们的学弟，才不是青城那个及川的学弟！
“好好好，是我们的。”濑口敷衍地说，伸手指向一旁安静站着的古森和佐久早:“这两个也是我们的学弟，不比上水那个臭小子乖吗？”
佐久早对上长谷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换了个位置，将古森留在原地。
被推出的古森尴尬地朝长谷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前辈~”
长谷在心中泪流满面:元也，还是你最可爱了！
“及川前辈？”上水又叫了一声及川的名字。
微愣的及川这才想起来，他的生日的确是在这个月，只是没有想到上水居然知道。他的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伸手接过了包装严密的礼物，语气轻快:“谢谢啦~我会好好收着的~”
“那么，及川前辈，下次见了。”
见及川收下了礼物，上水眼睛亮了亮，朝及川挥手告别，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开，他们也该回去了。
目送着井闼山的众人坐上大巴离开，青城的众人立刻好奇地围过来看着及川手中的礼物，催促着他打开。
“快看看是什么？”
“好了好了……”及川拿着礼物盒有些得瑟地勾起嘴角:“不愧是我，你们看，流辉和我才认识多久就知道给我送礼物了，绝对是被我的人格魅力给吸引了吧~”
本来很好奇的青城众人顿时露出了死鱼眼:及川你也太自恋了吧，而且这才几天啊，你就叫人家“流辉”了？搞不懂你们。
包装好的盒子被拆开，及川高挑眉毛，只见盒子中静静摆放着一块透亮如琥珀一样的石头，很漂亮，但这也不能否定它只是一个石头的事实。
“什么？居然是石头？”花卷看到盒子中的礼物忍不住脱口而出，过了一秒，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恰当，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个石头还挺好看的啊。”
没有料到礼物居然是这个的岩泉也惊讶地扬了扬眉，这的确是出人意料的礼物。
及川却没有说话，他安静地盯着那块石头，拿起盒子放着的纸条，上面没有写着生日祝福，而是一句其他似懂非懂的话:［及川前辈，你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我相信着，有着那样眼神的人，绝对不会默默无名的。］
我的眼神吗？及川伸手摸了摸眼睛下方的皮肤，突然想起有一天训练结束后，上水安静地看了他很久，突然对他说:［及川前辈你有强者才会有的眼神。］
及川知道上水很崇拜牛若，却没有想到上水会对他说出［你有强者才会有的眼神］。强者拥有的眼神会是什么样的？在他的眼中，及川又是一个什么样人？他这几天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这一刻，他好像有一点知道了。
他轻笑一声将纸条放回盒子，连着那块石头一起重新将盒子合上。
瞥了一眼及川的表情，松川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缓声说:“及川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嗯哼~”及川手握着盒子，轻哼一声，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他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但青城的其他人看及川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喜欢的。
岩泉望着远去的大巴突然笑了一下，那两个人，还真是让他们处出友谊了啊。
大巴上，长谷隔着过道看着上水好奇地问:“流辉，你给及川送了什么礼物？”
快告诉他吧！要不然他真的要好奇死了！
长谷目光急切地盯着上水，他绝不是想比较！他只是好奇！没错！好奇罢了！长谷自顾自地把自己说服了。
“没什么，一块好看的石头。”上水低头盯着手机打字，低声说道:“不值钱，但是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要给及川前辈。”
这次合宿，认识了解了及川前辈以后，他才知道，原来强大是有多样的。他在及川前辈的身上看到了强者的另一种体现。不同于牛岛前辈那样如山峰一般毫不掩饰、压倒性的强大，及川前辈的强大如绵绵不绝的流水，永远不会停下，永远朝着更远的地方流去。
再坚硬的石头在海水日复一日的冲刷也会洗去尘土，打磨露出它真正的模样。人也是一样，不断地积累，打磨，最后会绽放出让世人都为之惊艳的光芒。
其他人能不能做到他不确定，但是唯独及川前辈，他却无比相信着，那样的及川前辈，绝不会因为牛岛前辈的强大而放弃自己的征途，他会登上最高的舞台，将自己的光辉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哪怕那一天的到来可能需要漫长的时间，一年、两年、甚至十年。
上水托腮侧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中回忆起及川给别人托球的模样，另一只空闲的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将队友的能力100%发挥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好想感受一下啊。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请求及川前辈给我托球。上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虽然饭纲前辈很好，但是及川前辈也很棒，作为一个有主见的球员——
上水用力将手握紧，他决定都要！
坐在前排的饭纲皱了皱眉，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要从手中溜走一样。
什么鬼？他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睡觉睡觉。饭纲拉下眼罩，决定不再想那种感觉了。
第55章 默契
回到东京的日子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照旧是训练、和其他学校打练习赛。
哪怕离IH还有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但每一个人都没有因此放松，越是到了这个时候, 众人越是有紧张感。
在IH到来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月成教练给众人放了一天假, 这一天他们去做什么都无所谓，他只让大家保证回来的时候都能用最好的状态去训练。
——
清晨, 上水睁开了眼睛, 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人起来了，眼睛却没有完全睁开，显然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侧头看了一眼闹钟，上面显示此时的时间已经是上午9点了, 完全迟于他平时晨跑的时间。
“睡过头了啊……”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上水掩嘴打了个哈气，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他来到了窗前, “刷”地一声将窗帘拉开。
阳光迫不及待地挤进房间，上水眯了眯眼睛，透过窗外看着艳阳, 突然扬起眉, 天气真不错啊, 不过就是有点太热了吧。
上水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蛮奇怪的, 他不喜热也不喜欢冷, 讨厌蚊虫过多的春天, 讨厌天气炎热的夏天，讨厌气温寒冷的冬天, 唯一能让他喜欢的季节可能就剩下秋天了。
当然了，秋天也不是所有都很完美的。还是会有蚊虫，只是相比其他季节要稍微好一点。
绿间第一次听上水说这个理由的时候都被他搞得说不出话来，毕竟按照这样算，他真的只能活在秋天了。
草草洗漱好，上水站在镜子前，翠色的眼眸低垂，嘴里叼着皮筋将脑后的头发抓起绑好。
他抬眸看着镜子中银发绿眸的俊美男生，低声说:“先想想今天要做什么吧。”
虽然月成教练给他们放假是为了让他们在这一天放下压力，好好地享受玩乐然后再以饱满的精神参加训练，但是对于上水来说，一下从训练中空闲出来，却让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事。
昨天因为看比赛，研究其他学校的战术他很晚才睡，今天才会一觉睡过头了。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什么熬夜过后的头晕头痛之类的感觉，可能这就是年轻的原因吧。上水这样想着，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无袖背心加上一条运动短裤，将身上的睡衣脱掉，换上衣服。
吃早饭，看早间占卜，准备幸运物……当所有事情都做完后，上水突然感觉好无聊。不知道做什么，但他是又不想打游戏，不想看动漫，什么都不想……不！
本来懒散躺在沙发上的上水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有想做的事情。
打排球。
他想要去打排球。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上水眼睛中带着点点亮光，他换好鞋子，拿上东西，随手关上了门。
说是拿上东西，其实他也只是带上了手机和今天的幸运物，蓝色丝带，而那条丝带又被他绑在了手腕上，虽然有点奇怪。
从家到学校的距离不算远，所以上水最终决定走过去，虽然天气是蛮热的。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上水拿出手机点开消息界面:
【绿间哥:你今天休息？今天青峰他们都在，要来一起打篮球吗？】
上水好笑地扬起唇，他去打篮球？虽然他的篮球水平也不算差，但是和那群彩虹战队可不能比啊，他还是更喜欢打排球。
【不了，我今天要去打排球，绿间哥你们自己打吧。】
回完消息，上水将手机放好，目光随意地望向街道两旁，突然他停下脚步，推开商店大门，冷气顿时扑面而来，他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好凉快啊。
再出来时，上水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支冰棍，他就这样吃着冰棍慢悠悠地走向学校。
虽然放假了，但是因为学校知道很多球类社团都在准备全国大赛，会在暑假的时候加强训练，所以这些社团的成员们学校已经提前通知了保安，让他们可以自由地进入学校。
学校里格外清冷，只能偶尔看到和上水他们一样备战全国大赛的球类社团的成员脚步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不知道门有没有开。上水望着不远处的体育馆紧闭的大门，默默加快了脚步。在来之前他不知道今天体育馆有没有被锁，他只是突然想了，所以就来了。
伸手推了推体育馆大门，不出意外，被锁上了。上水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要离开了。体育馆的钥匙一把在教练身上，还有一把在队长身上，但是现在他也不可能找这两个人拿钥匙，所以最终他还是外面的体育馆训练吗？
“流辉！”
背后传来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长谷前辈。
“！”上水猛地转身，不远处，长谷兴奋地朝他挥手，而在他的身边，正是排球部正选们，他们一个没漏的都来了。
没有让上水久等，他们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上水:“你们这是……？”
他看着穿着常服的众人，眨了眨眼睛，还有点没从大家都来的惊讶中反应过来。
濑口抱着双臂挑眉:“怎么，就你想到来学校训练，我们就不能来吗？”
“没有。”上水摇摇头，他只是有点感到惊讶罢了，没有想到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来到了体育馆训练。
“看来大家都心有灵犀呢~”海堂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笑眯眯地对众人说:“为了奖励辛苦的大家，待会训练结束后我请大家吃冰棍吧。”
众人眼睛一亮:“！！！”
“隆司前辈真好！”
“前辈万岁！”
绫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样会不会太破费了啊，要不我也一起吧。”
他的零花钱这个月买了新球鞋之后差不多快没了，不过两个人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海堂:“没事，我的钱包还是很满的。”
“其实，本来我是想在家里打游戏的……”长谷抓了抓头发，一脸疲倦地打个大大的哈欠:“但是我想着按你们的性格，哪怕放假肯定都会来训练的。要我在家里打游戏然后看着你们在体育馆挥洒汗水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你昨天又通宵打游戏了？”！熟知他性格的濑口看到长谷眼底遮也遮不住的青黑色，满是怒气地伸手重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想猝死是吧！下次不许再通宵打游戏了！”
其他人也皱眉看向长谷，虽然他们也有喜欢打游戏的，却没有人会通宵这么恐怖。
“就偶尔……我又没有经常。”对上众人不赞同的眼神，长谷抱着脑袋小声反驳。
濑口冷笑，捏成拳头的手蠢蠢欲动举在胸前:“呵，你还想经常？”
“不！”眼见不对的长谷拼命摇头否认:“我不想！”
“我和长谷前辈一样的想法，也是觉得大家都会来。”古森也笑眯眯地举起手:“而且就算前辈们没来，流辉和小臣也肯定会来的，你们都来了我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在他的身旁，佐久早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对着上水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看着这群同伴，上水忽然失笑。
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啊。无言的默契，说的就是这样吧。
“还傻站着干嘛？快进来。”濑口靠着门口看似不耐烦地朝上水招了招手。原来在他走神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进了体育馆，就剩他一个还站在门口。
“流辉快进来啊！”
“流辉？”
“我们马上要开始了哦。”
所有人站在体育馆里，面朝着上水对他招手呼唤。
“我来了。”
上水在同伴们的呼唤，脸上带笑踏进了体育馆。
……
时间转瞬即逝。
八月初，全国高等综合体育大赛正式开赛。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天，井闼山的众人坐上大巴，前往这一次全国大赛举办的地方——埼玉县。
大巴上，古森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突然笑了出来，等笑得肚子都开始痛起来他才停下，在佐久早冷淡又带点无语的眼神下，将差点滑下座位的身体坐稳。
“抱歉抱歉，刚才看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古森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对朝佐久早说，又叫手机递给了他:“小臣，你看过这个吗？”
“什么？”佐久早狐疑地瞥了一眼笑眯眯的古森，低头看向手机界面:“……噗。”
他嘴角翘了起来，视线看向斜后方的上水，低声问:“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会出现在古森的手机里吧？而且还是上水看到就想删掉的。
“其他人发给我的。”古森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流辉知不知道这个事情呢？他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身体转向后方，对上水晃了晃手机:“流辉，我这里有个东西想给你看一下~”
本来靠窗侧头看向窗外风景的上水转过头，有些好奇地接过手机:“什么东……西！”
最后一个字因为说话的人太过惊讶直接破声了。
看清手机里的东西，上水骤然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啊？！
第56章 社死
上水盯着屏幕中的照片, 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慢慢将照片一张张划过，整张脸都僵硬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表情看完这些照片的，但是他确定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因为……
这些照片任何一张拿出来都足以让一个人恨不得当场去世啊！
“怎么会这样……”
这里面, 不仅有他国中最后一次比赛被球击中额头向后仰飞的截图，比赛前采访的嚣张发言一脸欠揍的截图, 还有海滩上披着渔网的照片, 连他和濑口前辈一起扛着狗粮被狗追的照片都有，一张张高清的照片，直接如流弹一般炮轰了他的理智。
当时做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再看到这些照片时，所有的画面一股脑地塞进脑中, 这种杀伤力对一个要面子的人来说不亚于核爆了。
“什么东西？你干嘛这副表情？”听到动静转过头的濑口见到上水那副生不如死的颓废表情，突然有些感兴趣了，他手一快将手机从上水的手中拿过来，和坐在他旁边的长谷, 两人脑袋凑到一起看。
一秒、两秒，第三秒的时候两人捧着肚子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车子才刚开没多久，所以大家没有一个人睡觉, 响亮到刺耳的笑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海堂挑了挑眉, 盯着笑得脸都红了的几人, 询问:“你们这是？”
“哈哈哈哈！前辈哈哈哈, 你看看哈哈哈哈哈——”长谷一边笑得发抖, 一边将手机递给还没有看的海堂, 示意他快看。
递出手机后，长谷忍了忍, 还是没能忍住笑意，哪怕他已经笑得小腹都开始痛起来。
不出意外，每一个看到这些照片的人都没忍住笑，就连表情最冷静的月成教练和高野辅教都笑出来声。
“哈哈哈哈哈——”
谁能想到啊，刚入学表现得那么嚣张，颇具有王者风范的上水流辉，在这些照片里，完全就是一个boke。
快乐只是他们的，上水只觉得吵闹。他神情麻木，抬眸看向古森:“这是哪个天才拍的？”
拍得很好，下次不要拍了。
古森顿了顿，视线朝某个地方望去，见对方点头，才笑嘻嘻地说:“是中村前辈发给我的，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流辉你的照片……噗！居然这么有趣！哈哈哈哈！”
说道最后，古森又想起那些照片，笑得停不下来。佐久早的嘴角也一直扬着。
上水默默转头，看向他平时没怎么接触的中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照片居然会是这个浓眉大眼看上去一脸正直的前辈拍的。
“前辈，我记得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还是说我有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上水眼神十分诚恳，语气格外真切。
他真的是希望，下次这个前辈拍照片的时候能够放过他，他的黑历史已经够多了，完全不需要再增加。
中村对上学弟控诉的眼神，突然有一些心虚，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中村凛人，井闼山二年级生，担任的位置是自由人，在古森成为正选前，一直是队伍里的首发球员。从古森被教练提到首发球员后，他就成了正选候补。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也明白教练这样的安排是为了让队伍变得更强，所以最终他没有提成异议，而是默默自己更努力的训练。
除了排球以外，球队里的人都知道中村另一个爱好是摄影，当然，他只喜欢拍动植物，风景，从来没有考虑过拍人物，因为他觉得拍人物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当上水流辉加入排球部以后，这个想法发生了改变，他突然发现，原来——
记录队友的生活（社死）还挺有趣的！
中村有了新的兴趣，不仅将上水以前的比赛视频找出来将图片截了下来，还总是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掏出手机将一些有趣的画面拍了下来。
这样的行为他已经做了两个月了，直到今天上车前看照片的时候不小心被古森发现了，他才在古森好奇的目光将他所保存的一部分照片发给了他，而这些照片里，主角都是上水。
现在，上水凝视着中村，第一次发现他对于这些前辈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队里藏着这么一个“大杀器”，他居然一直没有注意。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中村舍不得放弃这个新爱好，他试图让上水能够理解:“你看看，把生活记录下来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记录生活是很有意思，但是——”上水咬重“但是”这两个词:“记录我的社死画面，我不感觉有趣。”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中村前辈继续做下去，谁知道他以后还会拍出什么更加社死的照片。
“嗯……”上水的语气实在坚定，中村沉吟片刻，看了眼上水，又再看了一眼他，像是在考虑什么。过了几秒，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招手，将手机打开操作了一下，让上水看自己的手机:“如果把这些发给你呢？”
“你觉得如何。”中村很是自信地等待上水的同意，就他这段时间下来的观察，他有八成的把握，上水会同意。
上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中村，他是那种会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吗？他说了不可以就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先看看。”中村让他看看先再说。
“就算前辈你……”上水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随意打开一张照片，他猛地瞪圆了眼睛，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握紧手机，朗声说:“成交！”
“中村前辈，下次还有的话，记得发我一份。”上水又看了一眼中村发来的照片，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我觉得前辈你这个爱好很好。”
这种照片，如果不是前辈发给他，他可能永远不知道小臣元也他们还有这样的时候。上水斜斜瞥了眼佐久早两人，将手机收好，也不在意其他人的嘲笑了。反正大家都差不多，都有黑历史，只不过他要多一点，而其他人的还没有被看到罢了。
中村比了OK:“没问题。”
虽然上水的视线很快就移开了，但是佐久早还是注意到了，他眯了眯眼睛，语气怀疑:“你确定中村前辈他手中没有我们的照片吗？”
古森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
怎么办，他也不确定啊！中村前辈就发了他流辉的照片啊！
——
全国综合体育大赛，男子排球赛当天，来自全国各地共56支代表队伍齐聚体育馆。
作为全日本最受关注的体育赛事之一，当天来到体育馆参加开幕式，观看比赛的观众多到根本数不清。
一个身穿浅黄色队服的高个男生眼神激动地看着前方穿着各色队服的队伍们:“终于来到全国了啊！”
队长轻笑:“可不要太过激动了，现在还没开始比赛呢，要是再这样激动下去我都怕你比赛的时候会不会晕过去。”
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红晕，高个男生有些羞恼地说:“前辈！！我才不会呢！”
“哈哈哈哈！”
和歌山县的海藏高校时隔多年终于进军全国大赛，相比略带紧张的学弟们，三年级的前辈们心情都很复杂，既激动又有些想哭，他们终于，在三年级的最后一年打进了全国！
“我们这一次要拼尽全力！不让自己留下遗憾！”三年级的寸头男生捏紧拳头大喊:“全国大赛！我们来了！！”
“笨蛋！”队长毫不客气地重重打了他一下:“太大声了！没看到他们都看过来了吗？！”
什么？听到这话，寸头男生下意识挺直了身体，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有气势。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原地，耳朵却竖起来了，想听听众人是怎么看他们的。
“是他们……”
“井闼山来了。”
“气势真可怕，真不想对上他们……”
带着警惕与敬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清旁人在说什么的寸头男生泄气地弯下了背，什么啊，不是在说我们。过了一秒，他又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诧异，刚刚他们在说什么？井闼山？！
他转身，就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在场的队伍都将目光看向了那支如利剑将人流劈开而来的队伍。
所有人都穿着同一的黄绿色队服，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井闼山的队长，海堂隆司。其他球员走在他的身后，整支队伍并不算整齐，却很紧密，每个人都走得很近，姿态很随意，但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周身却散发着惊人的气势，将其他人与他们隔开距离。
“稍微走快一点吧，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海堂扫了眼人群，笑眯眯地侧头对其他人说。
“是。”
井闼山众人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当他们完全离开后，周围突然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可恶！井闼山也太帅气了吧！【王者】这个称号让他们那身过于丑的绿色球服都变帅了！”
“希望抽签的时候不要让我们队抽到他们！求求了！我不想一轮游啊！”
“谁想啊！都到这里了，谁会就这样离开啊！”
海藏高校的众人僵在原地，他们站的位置刚好与井闼山擦肩而过，然后就被对方那股气势压得不敢动弹。
“呼——”队长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想要招呼众人跟他走，就见到队伍里的几人一脸复杂地望着井闼山离去的方向，又是敬佩又是奇怪地说:“怪不得井闼山是强队……”
“没错，能拿着那样的东西，神情淡定从这么多人的地方走过是真的强啊。”
队长:“？”
他们在说什么啊？完全没有搞懂。
远去的井闼山众人面无表情地将上水牢牢包围在队伍中间，如果可以，他们甚至不想让他露出一丝缝隙。
“前辈我……”上水抓着今天的幸运物刚想说什么就被濑口打断了。
濑口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你就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我们丢不起那个脸。”
上水沉默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幸运物，第一次认同濑口的话，今天这个，还真的有点让人感到羞耻了。
第57章 粉色
井闼山一行人面无表情地穿过重重人群, 惊人严肃的气势让其他人根本不敢多看，也就没有人发现这个队伍里藏着的秘密了。
上水将手中的幸运物紧握在手中，将它竖着放在身前, 用队友的身体将它死死遮住。
“流辉，你今天的幸运物怎么会是这个啊。”
古森忍着笑意问他身旁的上水, 细听就能发现他的声音中还带着微微的颤音，要不是不想让上水不好意思, 他现在早就笑出声了。
“我也没有想到, 可是早间占卜就是这么说的。”上水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洋伞，语气有些无奈。
是的，他今天的幸运物就是一把伞。当然了，如果是普通的伞也没什么事，但是上水手中的却是一把粉嫩嫩的, 带着洁白无瑕蕾丝边的小洋伞。
比红配绿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配色出现了，那就是荧光绿配芭比粉。当井闼山众人早上从酒店出来集合，看到上水穿着荧光绿队服手中握着粉色小洋伞的时候，他们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没看过这样的画面。
“我们的脸差点都丢没了, 还好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说到这，中村松了口气，还好人多可以挡住, 要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上水干巴巴地说:“至少不是双数。”
其实刚才来体育馆的时候阳光很大, 他有想过用这个洋伞给大家撑伞遮阳, 但是刚提出的时候就被所有人镇压了, 哪怕是平时不喜欢说话的佐久早都第一时间说了“不要”, 可见他们对这个小粉洋伞有多深恶痛绝。
众人:……怎么？你还想是双数的话要我们一起帮你拿吗？
濑口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地说:“你可闭嘴吧，丢人。”
“是蛮丢人的。”上水点头认同。
濑口刚想说还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就听到他下一句话:
“可这不是还有你们陪我吗？”
濑口闭眼深呼吸捂住了胸膛，有些气到胸痛，他造了什么孽，会在他高二的时候迎来这么一位学弟，而且前辈他们毕业以后，这个祸害就要他们看着了。
一想到前辈他们毕业以后他就要担起队里负责看管上水的人，他就觉得自己头发都要开始掉了。
古森瞄了一眼濑口气到发青的脸色，拉了拉上水的衣袖小声说:“流辉，还是先别说了吧。”我怕濑口前辈会真的忍不住跳起来打你啊。
“自从流辉加入以后，排球部是越来越有趣了啊~”听到身后学弟们的声音海堂笑眯眯地侧头对绫崎说:“大家都真有精神啊。”
绫崎干笑:这种事情，嗯，的确是吧？大家是蛮有精神的，虽然是被动的。
“可恶的阿治！”
“笨蛋阿侑！”
前方的人群突然有些骚动，井闼山众人警惕地向前看，就看到两个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唯独发色不同的男生一前一后地追逐着。
“可恶的蠢猪！给我停下来！”
“才不要。”
银发的男生在前面边跑边挑衅，后面的金发男生则是表情狰狞地追在他身后，按照两人现在的气氛，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相信，一但追上，金发男生一定会和银发的男生扭打起来。
在他们身后，是一个黑色皮肤像外国人的男生在高喊着:
“阿治！阿侑！你们不要乱跑！”
“那个队服是兵库县的稻荷崎吧？”对于这次比赛的队伍都有些了解的中村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出声询问。
南谷点头:“没错，黑红色队服，是他们。”
“不过双胞胎，真少见啊。”长谷摸了摸下巴，饶有趣味地盯着那对兄弟，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全国大赛里见到双胞胎兄弟都在一个队伍里，且容貌那么相似，如果不是发色将两人区分了，想要短时间记住可能还真的有点难。
其他人没有说话，而是暗暗打量着他们正前方这支队伍。
这次的全国大赛，一共四个种子队，其中就有稻荷崎。也就是说，这支队伍有实力和他们一起追逐冠军。
让三年级有些惊讶的是，和去年不同，这次稻荷崎和他们一样，新面孔多了好多，都是一年级的正选，看样子应该也是首发球员了。
两个男生已经跑到了他们队伍旁了，井闼山众人并没有在意，他们朝对面稻荷崎的人点了一下头就算打了招呼，他们打算离开，就在这时候，跑在他们身旁的宫侑突然被旁边涌来的人群撞了一下，他惊叫着朝井闼山队伍最外面的濑口撞去。
“什么鬼？！”
猝不及防被撞的濑口没能第一时间稳住脚步，连带着摔在他身上的宫侑两人一起向左侧倒去。
因为队伍里的人站得太紧密，这一撞直接撞出了连锁反应，一个倒向一个，处于中间的上水在愣神的时候被撞得身体不稳，惊讶之下小洋伞直接从他的手中脱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轻快地掉到了稻荷崎领队人的面前。
“啪！”
粉色小洋伞完美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道响声。
井闼山众人:“！！！”
稻荷崎众人:“？？？”
一时间，两队人都停下了脚步，隔空相望，又将视线聚集在了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北信介:“……”
他低头，盯着那把格外亮眼的粉色小洋伞，过了几秒，在众人的注视下弯腰将它捡起来。
“请问是你们掉的吗？”
井闼山的所有人都很想说不，但是刚才谁都看到了，这东西是从他们队伍里飞出来的，再加上某人的存在，他们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被众人推出来说话的绫崎僵硬地说:“对、没错，是我们队友的。”
稻荷崎众人的目光好奇地扫过面前的人，试图找出伞的主人。
面对这样的视线，井闼山众人沉着表情。下一秒，他们手指齐刷刷指向因为这突发情况而呆住的上水，异口同声地说:“是上水/流辉的！”
上水:不要把默契用在这种时候啊！
他的眼睛一下失去了高光，在队友们的退让下，从队伍中走出，来到北信介面前，伸手拿回了粉色小洋伞:“谢谢。”
北信介点头:“不用谢。”
稻荷崎队里的几人微妙地扬起眉，嗯……看不出来啊，井闼山这个男生，还这么有……少女心？连伞都要买粉色蕾丝边的。
因为撞到了人，道完歉就跑回到队伍里的宫兄弟突然又和好了。
宫侑凑到宫治的耳边:“阿治，快看，是粉红色的呢？”
宫治眼中闪着惊奇，点头回答:“是啊，好粉。”
两兄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神情僵硬的上水，嘴角压都压不住，或者说他们也没有想过压住笑意。
尾白睁着死鱼眼瞪着他们:“你们两个声音太大了吧！”
宫兄弟:“阿兰前辈你才是！”
全部都听到了的上水:“……”
喂喂喂，别争了，你们三个都一样，没有谁比谁好。
他机械地转身回到队伍里，将自己埋进队伍里。佐久早第一次没有避开，而是向上水投去怜悯的眼神，真惨。
本来，在比赛前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们应该互相放狠话，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井闼山也没有那个心情了，毕竟因为某人他们已经尬死了。
海堂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镇定地对稻荷崎众人点头，语速极快地说:“比赛见。”
话刚落，井闼山众人脚步一致加快，濑口和长谷更是直接双手一架，直接将握着小洋伞的上水双脚抬离地，不等他反应，像逃难一样将他架着跑。
稻荷崎:“……”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比赛现场见被架着跑的人。
宫侑饶有趣味地勾起嘴角:“井闼山原来是这样的风格吗？”
“不。”
大耳沉沉出声，目视着匆匆离去的众人:“至少一年前他们还是无愧于【王者】这个称号的，极有强者的风范。”
他很好奇，就那么几个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们，表面上没怎么变化，但是实质上却变得……
大耳沉默良久也没有想出形容词，就像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比赛的时候带一把粉色小洋伞。
这就是打最猛的比赛，撑最粉的伞吗？
“不愧是井闼山。”
最终，沉默了很久的大耳这样说道。
尾白吐槽:“不要什么都夸啊！”
带粉色蕾丝边洋伞来比赛现场难道是什么值得人骄傲的事情吗？！
远处，被人架着跑的上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前辈，放我下来吧，很丢脸。”
濑口头也不抬地说:“你安静，最丢人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还能丢到哪里去？”
其他人默不作声，但是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等开幕式结束后，抽完明天分组的签就赶紧回酒店。第一次，他们那么庆幸自己是种子队，今天不用参加比赛，要不然上水的那把粉色的小洋伞就放在他们比赛现场，他们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专心比赛。
“……”
挣脱无法的上水面无表情地放松身体，目光从一旁惊愕的路人脸上扫过，自暴自弃地想:行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
又不是我一个人社死，死，都得死。 : ）
第58章 开赛
地方预选赛的规模和全国大赛完全无法相比, 全国大赛要更加正规，不仅场地变大了不少，而且还专门配备了摄像机直播以及讲解比赛的讲解员。
【让大家久等了, 接下来进行的是全国高等学校综合体育大赛男子排球赛，第二轮比赛。】
【下面出场的是来自东京, 素有【王者】之称的——井闼山学院！！！】
在讲解员激动的声音中，今天的比赛即将要开始了。
一群穿着黄绿色队服的高大男生姿态轻松地从选手通道走出。
当他们走出的那一刻, 观众席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呐喊声:
“井闼山！井闼山！井闼山！”
站在队伍里的上水抬头望向观众席, 大到刺耳的喊声停顿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想，他们学校应援团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女生，正想着，下一秒那呐喊声却更加响亮了。
“上水君！”
“佐久早学长！！”
“流辉！！”
“元也！！！”
队伍里的其他人将目光投向名字被呼唤最多次的两人, 眼神渐渐变得核善。
是女粉丝！好多女粉丝啊！他们以前的应援团的男女比例是3:1，没想到，一年级的学弟加入以后，他们的女粉丝居然大大增加了！这合理吗？！
濑口冷笑:“真好呢, 被那么多女生喜欢。”
长谷眼神凶狠:“是啊，没有想到，我们学校的应援团还能再扩大啊。”
上水、佐久早:……
面对前辈们核善的眼神, 他们对视一眼, 默不作声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现在说什么都是错, 还是安静为妙吧。
“井闼山的应援规模也有点太恐怖了吧。”本来是陪着朋友一起来看比赛的男生, 望着对面一片穿着井闼山银灰色校服的学生们忍不住咋舌。
“因为他们是井闼山啊。”朋友理直气壮地说, 在男生错愕的神情下，手中拿着印着井闼山的大字的手幅, 站起身高喊:“【王者】必胜！井闼山必胜！”
和东京都预选赛不同的是，这一次，井闼山的吹奏部也一起来到了比赛现场，本就声势浩大的应援阵容变得越发庞大。
随着领头的棕发女生打起手势，井闼山的吹奏部顿时拿起乐器，在指挥手的指挥下吹奏乐声 。
“嘟！嘟嘟！！嘟……”
同一时间，身穿银灰色校服的男女生们也拿起手中的传音筒大喊:
“所向披靡——井闼山！”
“战无不胜——井闼山！”
“井闼山！必胜必胜必胜！！！”
井闼山响亮霸气的口号再配上激昂的乐声，如一把利剑将吵闹的声音劈开，所有的声音都被镇压在这道声音下，一时间，整个球场上只留井闼山应援团的呐喊声。
“还真霸道啊。”
另一边进场的比赛队伍望着引起全场轰动的井闼山，眸光不断闪动，一年级的几个球员心受震撼的同时还有些不平。
“明明不是在他们的主场东京，却还是有那么多支持者，真让人不甘心。”
“就因为他们球队里有帅哥吗？！太不公平了吧！”
另一个之前就体验过这种差距的男生却见怪不怪地说:“一个强队的名声和压势都是一次又一次征战赢得的，想想井闼山历年的战绩，你们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但就算这样……”
“好了！”
听到这些球员们抱怨的话，队长皱起眉:“你们最好不要抱着这种心态去比赛，要不然我不会让教练让你们上场的。”
“你们当这是在哪？我们是在全国的赛场！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比赛里！听懂了吗？！”
“是……”
几个人羞愧地低下头，他们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应该的，只是却没有忍住心中的不平。
“再说了，要帅哥，我们难道不是吗？”队长突然一改严肃，摸了摸下巴，自信地朝队友们露齿一笑。
“……”
看着自己队长跟大猩猩一样的模样，其他人:队长，咱还是要点自知之明吧，这种昧着良心的话我们真的说不出啊！
上水能够感觉到对面好像起了什么争执，但他也没什么在意，毕竟马上要比赛，与其好奇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不如让自己早点进入状态。
将今天的幸运物钢笔放到月成教练的手边，上水和其他人一起去赛前热身了。
很快，两队热身结束，球场内的无关成员匆匆离开，整个赛场就留两队比赛一共12人站在己方的位置上。
对手先发，井闼山防守。
讲解员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
【在上一场比赛中，井闼山以2-0的大比分赢得了比赛的胜利，这样势不可挡的球队会让对手很有压力吧？】
【比赛即将开始！让我们期待吧！】
当讲解员说完后，观众席上比完赛却没有离开而来观战的球队们顿时将视线都投到了下方。
井闼山的众人随意瞟一眼观众席，神情微妙，怎么说呢，来得还蛮多的，狢坂、犬伏东……一个个队伍就这样明晃晃地坐在上方的观众席，近距离观看他们最有威胁的对手比赛。
相比井闼山的无所谓，他们的对手就无法保持平静了，突然间被那么多视线注视着，让人倍感压力。
冷汗从额角流下，一个男生磕磕绊绊地说:“他、他们都是来看我们比赛的？”
不至于吧，他们何德何能啊，这么多有名的球队都来，这不是惊喜完全是惊吓了。
队里的一个男生无语:“你觉得我们配吗？”
其余人猛地摇头，那必然不配啊！
队长一摊手:“所以啊，他们都是来看井闼山的，也只有到达那种级别的队伍会那么让人警惕了。”
另一边，濑口眯眼盯了一会上方的队伍，突然问:“今天的运势如何？”
单手按着后颈的上水闻言停下，侧头淡淡地说:“完美。”
听到上水回答的濑口咧嘴一笑，右眉高挑继续问:“状态呢？”
“一样。”
上水目无波澜地看着濑口的眼睛，再一次说。
“很好。”濑口拖长了声音说，眼中闪着恶劣的光芒，他眼睛上挑看着上方的队伍，嘴角勾起，看就看吧，刚好看看我们今年的阵容是怎样的强大，千万要大吃一惊啊。
“哔——”
哨声吹响，对手的攻手用上手发球的姿势将球稳稳地打出，在球越过拦网的那一刻，已经看清球路的古森快速移动脚步，来到落球点，然后双臂一并，将球垫起送向饭纲。
能走到全国的队伍哪怕实力没有井闼山那么强，却也有自己的突出之处，面对饭纲组织进攻的行为，他们反应迅速地联手在上水面前布下了三人拦网，
【我们可以看到清远高中反应很迅速，仅仅一瞬间就在上水选手面前布下了三人拦网，面对这样的防守，上水选手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众目睽睽之下，上水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朝他飞来的排球，脚下用力腾跃而起，腰在空中弓成一道弯月，手臂上流畅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而显露出来，上水迎着三人拦网，毫不犹豫地挥动手臂将球扣了下去！
“砰！！！”
空中响起雷鸣一般的炸响，听到这一声的众人心不禁颤动了一下，他们视线紧盯着那颗裹着白色气浪的排球势不可挡地冲向前面阻拦的拦网，在拦网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将他们的拦网打穿，然后亳不停顿地继续向后方飞去。
“救球！”
排球不躲不闪地直接朝着自由人冲去，在他表情骤变时重重砸进了他的双臂之间，下一秒，巨大的力量将自由人的手臂打偏，排球也再一次弹回了空中，最后飞到了界外。
短暂的几秒寂静后，会场瞬间掀起一片欢呼的浪潮:
“井闼山！井闼山！井闼山！”
“上水君啊！！！”
“上水学长！好帅啊！”
观众席上看到这一幕的球员们瞳孔猛缩，好强的力量，正面对抗直接用扣杀将三人拦网打穿，跳起的高度也很惊人，最让人感到震撼的时，他现在才是一年级，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变得更强。
“上水流辉吗……要着重关注他。”
而上水的这一球只是开始，接下来井闼山球员也开始一一表现自己的本事，佐久早带着诡异旋转的扣球，古森灵活的移步接球，长谷超高的拦网高度，都给了众人不小的惊讶。
不出意外，井闼山又是以2-0的分数赢得了比赛，今天所有的比赛都结束，井闼山众人收拾好东西打算回酒店了。
刚从比赛场地走出来，他们就迎面遇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小姐。
“今天的比赛井闼山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全部以2-0大比分进入了第三轮，而高中第一次在全国大赛亮相的上水流辉选手和佐久早圣臣选手更是因为强大的实力而倍受关注。”
“明天的比赛他们将会遇上实力同样强劲的白鸟泽学园，不知道他们对此会有什么看法呢？让我们来问一下他们吧。”
“不好意思，请问能耽误你们几分钟进行个采访吗？”记者小姐站在摄像机前，刚说完，就将手中的话筒递向众人:“关于这次比赛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井闼山众人盯着记者小姐直直递向他们的话筒，又想起她刚才说到的两个名字，心头涌起了不妙的感觉。
这个环节他们很熟悉……
不好的记忆再一次在脑海里浮现，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佐久早，在上水开口前先发制人，异口同声地对佐久早说:“圣臣/佐久早！你怎么看！”
只是想拒绝采访的上水:这一次我真的不想说话啊。
不想说话却因为队里的某人而被推出回答问题的佐久早:不怎么看。
第59章 杀死
记者小姐顺势将话筒递向了面无表情的佐久早, 对上记者小姐期待的目光，他向后退了一步，干脆利落地说:“抱歉, 我不想采访。”
记者小姐:……啊这
她脸上还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有些尴尬地看向其他人, 不管谁都好，快来一个人来说话吧。而且井闼山的选手都是怎么回事啊！居然没人想接受采访, 这可是上电视啊！
最终, 还是身为队长的海堂接受了采访，才没有让这个记者小姐尴尬下去。
——
第二天，1号场馆，第四轮比赛，即将开始。
知道这场比赛将要对决的是哪两支队伍的观众们早早来到了体育馆, 坐在观众席上等待比赛的开始。
球员还没上场，讲解员的声音却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会场。
【今天比赛的两支队伍大家应该都很熟悉吧！现在，首先出场的是——】
【白鸟泽！！】
“白鸟泽！白鸟泽！”
观众们高呼着白鸟泽的名字，目光灼灼地盯着下方还没动静的选手通道。就在这时, 下方的选手通道的大门被打开，一群穿着白紫色队服的高大球员们神情平静地走出。
讲解员A用激动的声音给大家介绍球员:【牛岛若利选手拥有怪童之称，才高二就已经有了全国前三王牌实力！接着是天童觉选手 一手精准到可怕的预判拦网让他成为了不少队伍恐惧的拦网手……】
讲解员每介绍一个球员, 观众席上就响起对应的名字。
“若利！若利！”
“天童！看这边！”
“英太啊！”
白鸟泽球员在观众们欢呼声中来到球场, 摄像机第一时间将镜头对准了球场, 将视频同步直播在电视上。
宫城县, 青叶城西排球部的成员都坐在放映室一起看着屏幕上播放的比赛。
及川盯着屏幕上被放大的那张讨厌的脸, 撇了撇嘴:“又来了, 每次比赛都要介绍一下牛若，也不嫌烦吗？真让人无语。”
这样说着, 及川却将椅子又向前移了移，整个人牢牢挡住电视前，神情专注地盯着视频，眸色加深，撒~让我看看，究竟会是哪一方赢吧。
“不过，牛若要是被井闼山打得落花流水也蛮不错的啊。”突然想到牛岛输了以后会露出不甘的表情，他坏笑地对着电视挥舞手臂:“井闼山加油啊！我支持你们打到白鸟泽！打倒牛若！”
“及川。”岩泉隐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要看就好好看！不要整个人将电视都挡住！”
“欸？”及川吐着舌头，挠了挠头:“是这样吗？我挡住了大家吗？”
花卷:“会被打吗？”
松川:“我觉得会。”
“砰！”岩泉收回手，表情严肃地盯着及川说:“现在坐好，退下来一点。”
“好过分。”及川一边捂着被打疼的脑袋，一边将椅子向后移，让大家都能够看到电视。
“好了，现在大家都专心看比赛吧。”岩泉重新坐到座位上，神情专注地看着电视。
其他人也安静了下来，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屏幕上，等待着这场强强对决的比赛开始。
讲解员B等大家的欢呼声低下去的时候继续说:【另一支队伍，让我们一起喊出他们的名字吧！】
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海堂拉开了大门，沉声说:“该我们上场了！”
其他人跟在海堂的身后:“是！”
【井闼山！】
“井闼山！井闼山！井闼山！”
巨大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井闼山的球员们就在这样的声音下踏进了球场，与白鸟泽隔着拦网对视。
讲解员A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井闼山近年来的成绩都十分出色，【王者】这样的称号放在他们的身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而今年，井闼山更是加入了不少实力强劲且值得关注的选手。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拿下中学综合体育大赛冠军的上水流辉选手和亚军佐久早圣臣选手两人都选择加入了井闼山，这两位选手也是本届比赛最受关注的球员之一。】
讲解员B接上:【今天可谓是强强对决了，究竟是白鸟泽学园打败强敌进入半决赛还是井闼山学院一路高歌再次挺进呢？让我们期待着接下来这场比赛吧！】
井闼山和白鸟泽的对视也就是一瞬，没有多说什么，他们转身去进行热身。
“好激动~~”观众席上，和应援团一起来为井闼山加油的男生紧抓着身体前的衣服，目光灼灼地盯着下方正在热身的球员们。
八田柊和上水他们是同一个班级，虽然在此之前他们班的三人还挺有名的，实力也很强，但是却一直没有一个确定的概念，直到他随着朋友一起看了东京都预选赛决赛，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们，喜欢上排球，这种感觉，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的。
现在他已经凭借着同班同学的身份，成功加入了上水三人的后援会。没错，是三人，八田柊同时加入了三个后援会，这次他跟随着应援团一起来琦玉县就是为了给上水他们加油的同时再拍一些照片。
他喃喃低语:“上水君，佐久早君，古森君，我一定会将你们的照片拍好的！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有多强！”
正在热身的上水不知道为何突然打了个抖擞，他摸了摸胳膊，四处看了一圈，眼神有些疑惑，怎么回事，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古森捡起地上的排球，见上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出声询问:“流辉，怎么了？”
才说完，古森就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有些郁闷，体育馆空调开太低了吗？
上水回神，摇了摇头，回答:“没什么，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热身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鞠躬:“请多指教！！！”
第一球，由井闼山的二传手饭纲发出。井闼山的后排，饭纲拿着排球，跳起挥动手臂将排球重重打了出去。
“啪！”
没有出错，但是也没有特别大的威力，排球稳稳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越过拦网，朝着白鸟泽的后方飞去。
“我来！”边喊着山形边垫步上前，来到了排球的正前方，他肩膀夹紧，双臂紧紧并拢，然后将手臂与排球相触碰，随着一声干脆的轻响，排球被重新点回了天空。
“英太！交给你了！”
濑见接到球的第一时间就跳起，叫起了那个人的名字:“若利！”
所有人抬起头，只见助跑完成的牛岛已经跃起，高大的影子笼罩在众人上空。
井闼山前排的三人在山形接起球的瞬间就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所以当看到跳起的人是牛岛时他们一点也没有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们动作一致地移步到拦网左翼，高举着手臂挡在了牛岛面前。
三双手臂准确无误地牢牢阻拦在牛岛的进攻线上，看到这一幕的白鸟泽应援团都不禁捏紧了手中的传音筒，紧张地盯着上方的对峙。
鹫匠教练坐在长凳上，视线望着球场上方跳起的高大人影，脸上毫无紧张，他扬起一抹笑容:“若利的扣球，可是一但松懈，就会被杀死的。”
当然，就算没有松懈，想要在将他的扣球挡住，接起来也是很难的，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牛岛眼神平静地看着对面拦网的三人，弓起的左臂悍然朝排球扣去。
被狠狠击打的排球表面瞬间凹陷了下去，球身猛地一颤，携着翻涌的气浪一往无前地冲向挡在面前的手臂。
感到手掌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濑口皱起眉，他咬牙想要撑住，排球却不给他机会，一瞬间就打开了他的双掌，迅疾地朝着井闼山的地板上袭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在球场上快速闪过，径直来到了排球的面前，紧并着双臂，眼神坚毅地盯着排球落到的手臂上。
“砰！！”
大力的撞击带来一阵疼痛，古森拧紧眉，好痛！他想要稳住排球，但是没等他卸力成功，排球不耐烦地从他的手臂上冲出，重重扣在了地板上。
巨大的声音回荡在众人的耳边，没等他们反应，讲解员激动的嘶吼声已经传遍了整个赛场:【哪怕面对三人拦网，也能凭借着优秀的弹跳高度，加以的击溃一切的力量，扣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凶猛扣球！这就是牛岛——若利！】
“若利！若利！”
月成教练双手抱臂，神情冷淡地盯着赛场上刚刚直起腰的古森，眼神渐渐变暗，元也，面对牛岛的“挑衅”，你会怎么做呢？
好大的力气，球真的很难接，果然想要第一球将牛岛的球接住还是稍微有点难啊。
古森盯着自己只是接一下球就立刻红起的胳膊，嘴角翘起，眼中闪着亮光。
真奇怪，明明他面对的是实力强大到让人听到名字就感到心惊的牛岛，心中却兴奋极了。
不是害怕，不是退缩，而是面对实力强大的对手时想要对抗他，打败他，难以平静的心情。
“抱歉抱歉~”古森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对其他人竖起手指保证:“刚刚没能接住，接下来——”
脸上的笑容加深，他肯定地说:“会接起来的。”
“……”长谷眨了眨眼睛，手一勾，揽着古森的肩膀，兴奋地说:“元也，你们自由人都是这么帅的吗？！”
“嗯，那当然啦！”古森扬起头很是骄傲地说:“自由人可是超帅的位置啊！”
见古森没有因为没接住球而沮丧，上水轻笑一声，又隔着拦网望向对面神情平静的牛岛。
国一时在全国大赛第一次对上牛岛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惊讶，向往，强烈地想要打败他的野心。
牛岛前辈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
这一次，牛岛前辈，我，我们会打败你的。
第60章 状态
白鸟泽此时的发球员是川西, 他发了一个大力跳发，对于接这种发球很有经验的古森没有多费力气就将球接起送向了饭纲。
饭纲站在拦网前方高喊:“接得漂亮古森！”
与此同时，井闼山的攻手们也球场上跑动了起来, 本来很明确的站位一时间变得混乱起来。
观众们忍不住惊呼:“都跑起来了！好乱啊！”
此时井闼山除了自由人古森和二传饭纲，其他人都开始助跑起来, 让人无法确定进攻的究竟是谁，白鸟泽的几人同时皱起了眉。
面对这样的情况, 站在拦网前的天童, 眼珠微微转动，嘴巴翘起，会是谁呢~左边？右边？让我来猜一下吧~
他嘴角高高扬起，竖起的瞳孔随着饭纲的动作而移动，突然, 天童的脚步一转，在拦网前快速跑动，然后猛地跳起张开手。
“抓到，你了！”
高昂带着兴奋的声音在球场上响起, 上水盯着突然跃起挡在他面前的天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反应好快。
天童绷直张开的手掌如一张大网要将上水捕捉, 明明只有一个人, 但是给人的威胁却不亚于三人拦网。
“哼。”
眸光闪了闪, 上水突然将腰身一转, 身体向左横压, 在空中改变了击球点, 结实的大臂快速朝着排球的右上方挥去——
“砰！！”
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相比白鸟泽凝重的表情, 井闼山的球员们却很是振奋。
“流辉！扣得漂亮！”
“好小子！”
上水双脚落地，对上天童的眼睛，眉毛微挑，眼里带着兴奋和挑衅。
“拦网相当漂亮呢，前辈。”
天童定定看了一会上水，嘴角慢慢扬起，上水，真不错啊——
上水刚转身，就被兴奋的队友们围住了，他们一边夸那一球打得好，一边用力揉着他的脑袋。
“天童，手没事吧。”牛岛走到天童的面前，见他不停往手上呼气，开口问道。
天童抬起头:“没事啦，就是刚才被砸得手有些火辣辣的痛。”
“不过，犯规，太犯规了。”天童甩了甩红起的手掌，鼓着脸颊说:“完全就是靠力气打破了我的拦网，才不是我没预判到。”
在刚才上水改变击球点的那一刻天童也反应极快地将手臂横移，挡在他的面前，但是，那个扣球所拥有的力气却超过了他的想象，凭借着力量直接蛮横地打穿他的手掌。
“上水的发球，威力很不错。”牛岛侧头看向和队友说话的上水，声音沉沉地说:“比之前要更强了。”
“论力量，还是牛若你更强啦~”天童一手搭在牛岛的肩膀上，一手摩挲着下巴说:“不过，那种气势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啊，正面对上会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呢。”
发球权回到了井闼山，上水接过递来的新排球，迈步朝后排走去。
全场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了一步步走向底线的上水，高野辅教站在月成教练的身旁，感受到这些视线，皱了皱眉:“不知道上水会不会紧张。”
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白担心了，因为他从上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
“他有什么紧张的，与其担心他紧张，还不如担心他太过兴奋了。”月成教练奇怪的语气让高野辅教忍不住侧目，教练的声音怎么有点恨铁不成钢啊。
月成教练抱臂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也是搞不懂了，他们队一个两个怎么都对牛岛那么推崇。今天从上一场比赛开始状态就好到出奇，颇有火力全开的气势。
上水握着排球站在原地，然后随意将球在地上拍了拍，目光平静地望着对面的白鸟泽球员们。
拦网后方，白鸟泽的球员们目光紧盯着上水，神情凝重，他们对于接下来这个发球的人十分警惕。
齐藤辅教推了推眼镜，有些紧张地望着前方万分警惕的白鸟泽球员们，开口说:“井闼山的球员几乎都很擅长发球，其中上水流辉和佐久早圣臣最擅长，他们两个曾经都有过靠发球直接拿下四分的成绩。”
“……现在，队里最擅长发球的人之一要开始发球了。”
他几乎是以气音说出这句话，不是说对球员们没有信心，而是因为赛前，他们看过井闼山的比赛，包扣上水他们国中时的视频，比较之下得出一个结论，离那场比赛才过去几个月，上水的发球更加厉害了，在不降低精准度的同时让发球变得更快更具有威力，这样的进步速度，让人感慨的同时升起了浓浓的警惕。
“哼。”鹫匠教练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反驳齐藤辅教的话。他如秃鹫一般锐利的眼睛盯着对面的上水，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这个小子，发球很强没错，不过他们白鸟泽也不是吃素的。就让他看看，上水能在他们手中拿到几分吧。
球场上，上水眯了眯眼睛，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后排山形和添川的中间位置，将手中的排球转了一圈，嘴角隐隐勾起。
那就打向那个位置，如果能反应过来的话。
“哔！”
发球哨响起。
嘴角的笑容消失，上水单手将排球平举在面前，眼中再看不见其他东西，唯有他手中那颗黄蓝的排球。
“嗖！”
排球高高飞在半空中，下一秒，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当人们再看去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空中，凌驾在众人的头顶。
向后呈反弓的身体猛地向前一震，蓄势待发的手臂用力打向落到最佳击球点的排球，伴随着空中响起一声炸声，被挤压得微微变形的排球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然后迫不及防地冲出。
“咻——”
排球裹着强风迅猛地从两人的中间擦身越过，像是被这股气势惊到一般，本该去接球的山形如生锈的机器一般停在了原地，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想去接球。
“砰——！！”
“嘭！”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前者要更加响亮的声音是球击中地板而响起的轰鸣声，后一声则是球反弹到天空在落时发出的响声。
这个球实在来得太快太猛，以至于白鸟泽的球员耳中还回荡着轰鸣声，人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裁判吹响了哨声，自由人山形才神情一震，神情错愕地盯着已经滚落到场外的排球，咽了咽口水。
速度好快，身体的反应根本跟不上球来时的速度，再加上球落点精准度高到让人光是瞧了就忍不住浑身发寒。
井闼山被牛岛扣球而压下去的气氛，随着上水的这一次发球重新被点燃，他们高声呼唤着上水的名字:
“流辉！流辉！流辉！”
第二球，上水瞄准了球场后排的死角，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再一次得分。
山形的表情更加凝重，他没有想到上水居然那么大胆，那个位置一不小心就会出界，但是他仍然这样发了。
事实证明，他敢这样做是因为他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所以当这一分拿下的时候上水脸上没有任何惊喜，而是一种尽在掌握的平静。
“这小子，今天的状态好到出奇啊。”濑口单手叉腰啧啧出声，他瞟了一眼一旁蠢蠢欲动的佐久早，撇了撇嘴。哦，不止上水一个人，还有佐久早也是。怎么对上白鸟泽这两个家伙就像打鸡血了一样，状态好到不行。
他看着对面的牛岛，突然有种大胆的想法，要是他们比赛的时候能将对手的脸都换成牛岛，上水和佐久早这两个小子会不会直接将比赛打爆啊……
刚想了一下，濑口就浑身打了个抖擞，好可怕，全是牛岛的脸什么的，是谁给他的勇气想这种要死的东西啊！
“砰！！”
伴随着击球声的落下，一旁的记分牌再一次翻动，这是上水的第三发球得分了，这一次山形碰到了球却没能稳住，让排球从手中脱出冲到了界外。
“井闼山！井闼山！井闼山！”
井闼山的应援团激动地为上水欢呼，高喊他的名字而在这样的气氛下，虽然现在分数处于劣势，但白鸟泽的球员们也没有露出特别明显的焦急神情，因为强大的实力让他们拥有能够将分数追回的自信。
“第四球一定要将他拦住。”
接连三球失误，山形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双手拍了一下脸颊，目光盯着对面做准备的上水，深呼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而另一边，已经准备好的上水在发球哨吹响的那一刻将第四球发了出来。
又是一次高水平的发球，排球几乎是在人们看清它的瞬间来到了白鸟泽的球场。
来了！
山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冲来的排球，突然，他眼睛瞪圆，目标明确地向前冲，然后在接近排球的那一刻整个人向前一扑，以鱼跃的姿势无限接近球，双臂并拢将球高高垫起。
“啪！”
濑见眼睛一亮，接起来了！下一秒，他又皱起眉，因为这颗排球直接越过了拦网，重新飞回了井闼山的球场，这是对方的机会球。
“我来！”古森张开手臂提醒其他人，膝盖弯下，双臂夹紧将这一球平稳准确地垫给了饭纲。
就在饭纲视线微移思考着这一球要给谁时，他听到了身旁一个声音在喊:
“把球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