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对着那捐赠的一百万零两百看了一上午,怎么想都觉得这应该是个巧合,江白肯定不知道这个他捐钱的慈善机构是在他的名下,大概是随便找了个机构把钱捐了。
谢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想出个理由,就是觉得如果不找个借口,总感觉那小狐狸是在用某种他看不懂的方式骂他,心里老是插着根刺儿。
江白为了遮脖子上的印子,大热天的穿了件帽衫,下楼的时候为了不让张嫂看见一只手还提溜着领子。
桌子上放着烧好的饭菜,却没看见张嫂,江白没管,他刚坐下准备吃饭,张嫂就从外面进来了。
“小江先生,”张嫂指着门外说:“谢先生和谢太太来了。”
谢先生和谢太太?那不就是谢晦的亲爹和他后妈?
江白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他们这时候来应该是因为前天他没去谢家,这会儿专门过来找他的。
江白挺不愿意掺和这些事的,光一个谢晦就够他麻烦的了。
江白看了眼门口,并没看见又人进来:“怎么不让他们进来?”
张嫂为难的说:“小谢先生交代过,他不在家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家里。”
谢晦的这个命令对于不善于人际交往的江白来说简直太友好了,既然如此,江白拿起筷子“哦”了一声:“那就让他们回去吧。”
“?”张嫂一愣。
她以为江白多少会顾忌着对方是长辈,而且还是他公公婆婆的份上说让他们进来,结果居然让他们回去?
“......这,这不太好吧,”张嫂说:“大老远来的,就这么让他们回去是不是不太礼貌?”
江白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试图劝说他把人放进来的张嫂:“那怎么办,你都说了谢晦不让人进来,我要是让他们进来了,谢晦生气了你哄?”
哄?张嫂夹着皱纹的眼角一抽——那是人能哄的吗?
江白慢悠悠的吃饭,一边吃一边说:“反正我不敢,你要是敢你就让他们进来吧。”
张嫂当然不敢,既然不能让他们进来,张嫂说:“那,人都来了,你要不要出去......”
“不行。”江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把锅甩给谢晦:“谢晦说了,让我今天不要出门。
......
监控的收音还不错,谢晦看着监控画面里吃了几口饭就上楼的江白,心情十分愉悦的“啧”了一声:“猫比他吃的都多。”
晚上谢晦专门回来陪江白吃晚饭,看他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谢晦命令似的说:“再吃点。”
江白:“我吃饱了。”
谢晦看了他一眼:“不合胃口?”
没什么合不合胃口的,江白没有挑食的毛病,以前刚上大学那会手里没钱,每天啃馒头就咸菜都能吃好几个月,眼前这满桌子的鸡鸭鱼肉放在以前,他连过年都吃不上。
江白:“不是。”
“那就多吃点。”谢晦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太瘦,摸着硌手。”
江白夹了根青菜放在嘴里嚼的咯吱咯吱响,心说你还挑上了,硌手也没见你也没轻了啃!
吃完饭江白跟谢晦回了主卧,谢晦蓦的把人拽到怀里:“那天那件衣服呢?”
江白差点扭了脚:“什么衣服?”
谢晦眯着眼睛看他:“就那天晚上你穿的那件,红色的,去换上。”
知道他说的是哪件衣服后,江白在心里骂了句变态!那玩意穿上他今天还能有好吗?
江白不想换:“我明天要回趟家。”
想到他那一身淤青,谢晦皱了下眉:“回去干什么?”
江白:“我妈叫我回去。”
谢晦顿了顿:“行,明天我让蒲满陪你去。”说完,谢晦松开他:“去把衣服换了。”
江白:“......”
就跟江白想的一样,换了衣服谢晦就不做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江白的那句“对身体不好”,谢晦没有亲自上阵,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江白失控。
谢晦很喜欢看别人在他面前无能为力的样子,他喜欢听人求他,可偏偏江白看着好欺负,但不论是昨晚还是今天,他都没有从他嘴里听见一声求饶的话。
谢晦咬着他的耳朵:“身体这不是挺好的吗?”
江白:“......”妈的,狗玩意!
谢晦抱着已经被榨到腿软的江白去了浴室,纡尊降贵亲自帮他清洗,江白也没拦着,谁造的孽谁收拾,理所当然。
大红色的浴衣很神奇的没有弄脏,清洗完谢晦再次帮他把那件衣服穿上抱出浴室,褐色的床单染上了斑驳的印记,江白看了一眼,心说,就这还他妈洁癖?放屁吧!
谢晦把床单一掀,扬手甩在地上,随后把洗干净的江白塞进被子里,整个过程他都显得十分愉悦,像是一个从没玩过玩具的小孩得到了一个令他满意的玩具,爱不释手的感觉。
江白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睡着前他满脑子都是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一个月他就得精/尽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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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蒲满来枫林华里接江白,再次见到蒲满,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依旧是一身黑,看到江白的第一句话是:“那件衣服老大喜欢吗?”
江白被口水呛了一下,果然谢晦身边的人就没有正常人,你个冷血杀手能别琢磨变态的事吗?
江白无语的看了蒲满一眼:“不喜欢,他说丑。”
蒲满沉默了一会:“你撒谎。”她伸手指了一下江白脖子上的印子,“这里,证据。”
江白连忙捂住自己的脖子......
江白喉结下面一个明显的红印,是昨晚谢晦那狗东西啃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第一天被掐出来的印子没消,江白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忍不住叹气,早知道就跟林慧说晚几天回去了,这一脖子斑斑点点的怎么见人?
蒲满没再说什么让江白难堪的话,她不过是想知道自己第一次被交代买的东西合不合老大的心意。
去江家的路上,江白和蒲满都没说话,江白觉得蒲满这点比程憎要好,程憎的话有点多,叽叽喳喳的。
江白今天回门,江柏城特意没去公司,专门在家里等着,然而看到寸步不离的跟在江白身后的蒲满时,江柏城和林慧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这算什么?回个门都要找人看着吗?
谢晦让蒲满陪江白来江家的时候特意交代过,如果江白在江家受到任何委屈,直接把欺负他的人手打断,所以蒲满一来到江家,那张从冰窟窿里凿出来的脸就更冷更严肃。
“你脖子怎么了?”看到江白脖子上的印子,林慧手都抖了:“这是怎么弄的?你不是说谢晦没欺负你吗?这怎么,这......”
江白抬手捂了下脖子。
这样的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是怎么弄的,能留下这么重的印子,那得掐的多狠?
林慧拉开他的手,非要看那印子,看得心疼,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江白刚想安慰她,江俊突然从后头跳出来,扯一把住江白的胳膊,看着他手臂上的伤:“那姓谢的还是不是人,他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江白抽出胳膊,面无表情的看了江俊一眼:“这不是他弄的。”
江俊以为他是怕站在旁边的蒲满,他瞪了蒲满一眼:“你不用帮他说话!”
江白不明白江俊这么激动是为了什么,他语气平缓的说:“我没帮他说话,这确实不是他弄的,这是上次你把我从楼梯上踹下来的时候摔的还没好。”
江俊:“......”
找到目标了。
蒲满看向江俊。
老大让她打断手的人就是他!
上一秒还在替江白打抱不平的江俊突然没了声,江白每次提起滚下楼的事都要加上一句“你把我从楼梯上踹下来”,像是生怕他忘了自己都干过什么似的。
江俊有些尴尬,他看向蒲满,撞上蒲满恶意满满的眼神,江俊心里一抖,看......看我干嘛?
江浓看着江白脖子上的印子,默默在心里庆幸嫁给谢疯子的人是江白而不是自己,不然这伤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江浓:“江白哥,你受委屈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我没有受委屈。”江白这边正安慰林慧,那一句一句的受委屈没完没了了呢还,他跟林慧说:“谢晦对我挺好的,他没欺负我,真的。”
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会信,江柏城一个劲的叹气,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今天晚上你留在家里别回去了。”
江白刚要开口,蒲满冷声扔出一句:“不可以。”
江柏城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站起来:“什么不可以,你回去跟谢晦说,人是我留下的,他要是有意见就让他自己来找我。”
蒲满不理江柏城,她看向站起来准备安抚江柏城的江白:“你不回去老大会生气。”
江白当然知道,那疯狗要是生起气杀过来,谁都别想好。
江柏城:“他把又又伤成这样他还有脸生气?”
蒲满握了握拳头,要不是老大跟她说过有人欺负江白再动手,她这会已经把这老头扔出去了。
江白拉着江柏城:“爸,我真的没事。”
江柏城反过来安慰他:“你别怕,爸在这,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
江白第一次知道有人关心也是一件这么累人的事,他看向蒲满:“你先出去。”
蒲满雷打不动的站在那:“不行,老大说了,我一步都不能离开,要是谁对你动手,直接打断他的手。”
江白:“????”
江白茫然的看着蒲满,他以为谢晦只是让蒲满送他,居然还有这样的话?
谢晦那个神经病想打断谁的手啊?先请他自断双臂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