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灵异生死界[无限] > 32、文盛书院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人永远都不想打碎自己的镜子,不想亲手葬送自己儿时的抱负。”

    压抑了许久的低落情绪不能爆发,现下正好拿天机盘撒撒气:“我偏不,此生在世,矢志不渝,向死而生!”

    字正腔圆的几句话震的悬空的天机盘晃晃悠悠的,怎么也站不稳。

    天机盘:“……”

    为了给楚文豫一点小小的惩罚,天机盘故意激怒道:“曾经的你已经死了,亲手被你杀死了,你现在可是孤掌难鸣!”

    “自少时起,我楚文豫便决定:不鸣轮回,只鸣惊人。即便孤掌,吾亦不忿。我跌倒了,定能再爬起来!”刚才的气势不减,楚文豫扬起嘴角握紧拳头,想要揍一顿天机盘。

    “为……为什么?”天机盘开始结巴起来。

    “为了不负内心,也不负心中人。”楚文豫用余光瞥向微生冥绝,却不敢直视他,然后用他的话回答道:“因为有人和我说过,他不怕我变坏,也不怕我杀人,只怕我以后会后悔。”

    微生冥绝赞同的点了点头,十分骄傲的看着天机盘,仿佛在宣告:没错这句话就是我说的。

    天机盘懒得和他俩计较,直接无故消失了。

    “这就走了?”微生冥绝空洞的开口,然后再木讷的闭上嘴。

    楚文豫示意性的眨了眨眼:“还不够明显吗?被你气跑了呗!”

    微生冥绝:“……”

    随后,一道新的大门打开。

    一条溪水沉渊,一道天堑昭雪。

    那应该走哪一条呢?

    楚文豫左思右想的难以抉择。

    突然想起一句话:溪水沉渊照沟渠,天堑昭雪化通途。

    答案很明确,走右边这条。

    一走上去,果然和看到的大不相同。

    看上去是一道天险,可走上去却是实打实的柔软。

    走过这一条长约百丈的天险之路,楚文豫来到了一座亭子前。

    夕阳庐下,正经的亭台楼阁在此刻显得分外妖娆。

    向上望去,亭子上写着沽名阁三个大字。

    看到这三个大字,楚文豫第一反应就是沽名钓誉。

    撇了一眼旁边的微生冥绝,总觉得他大概也是如此想的。

    “沽名钓誉?”微生冥绝率先开口,但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词,可能还有未知的危险。

    “你我所想一处。”楚文豫附和着,于崇光微明下掸出一泄春潮。

    夕阳沉下,四目相对的二人耀眼的夺目,比这沽名阁漂亮多了。

    一时间竟沉醉于深眸里。

    “二位请进。”

    说话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明显的一个月牙形胎记,显得他略带亲和。

    伴随着中年男子做出的请的手势,楚文豫和微生冥绝先后迈上沽名阁的台阶。

    刚一迈上台阶,沽名阁已经与之前的截然不同。

    一道结界隔绝了外部的美景,留下内里的繁华。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占满了整个沽名阁。

    清一色的书生打扮。

    混迹在人海中,楚文豫都不曾留意自己何时也是这服装扮了。

    余光游走,注意到微生冥绝却是没变,“你为何与众不同?”

    他并没有解释,眼中的凌气喷薄而出,视下半步风云,一名书生就此倒下。

    周围的书生接踵而至,纷纷前来围观。

    只有楚文豫原地不动,却被微生冥绝推了出去。

    他也成了旁观的一员。

    处于后方的微生冥绝也跟了上来,小声道:“不要独树一帜,要和他们打成一片。”

    楚文豫:“???”

    他不是不理解微生冥绝的说法,只是好奇他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独树一帜,标新立异的人是微生冥绝而不是他啊!

    “你是如何知道的?”楚文豫压低声音,觉得微生冥绝好像不简单,他似乎对这里格外熟悉。

    微生冥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而言:“我好像之前来过这里,只是……记不太清了。”

    正是因为微生冥绝之前来过这里,所以他的着装打扮才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倒下的书生骤然直立,周围的人纷纷退却。

    只见那书生一直往前走,受到微生冥绝的指引,二人就跟在那名书生的后面。

    这似乎是一条无尽的亭子。

    不知过了多久,才跟着那名书生来到了文盛书院。

    远远看去,书院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在那名书生前脚刚刚踏入的那一刻,文盛书院焕然一新。

    其中的学子背书诵文,也有嬉笑打闹,看起来一片祥和。

    也是那名书生踏进书院大门之时,异样的目光投射而来:“他回来了?”

    正在嬉笑打闹的学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齐刷刷的赶了过来。

    为首之人十分霸道,教唆在场的全体学子围攻上来:“哟,这不是文曲星吗?怎么……堂堂文曲星还要回到文盛书院这个小小的地方干什么?”

    那名书生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碍于周围的情况,他也无法继续前行。

    他这副谁都不理的样子,让在场之人更加恼怒:“陈熹奎你什么意思?”

    就像是听到自己名字之后的应激反应一般,他垂着头不停的摇晃着。

    周围传来其他人变本加厉的呵斥声:“不就是仗着自己文章写得好被圣上青睐了吗?”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啊?”

    “文曲星怎么不说话了,问你呢!”

    面对其他学子的恶意揣度和排斥,陈熹奎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低头不语。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一名老者走了过来,其他学子看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经过微生冥绝的介绍,楚文豫了解到这是文盛书院的掌院,也是陈熹奎的养父。

    文盛书院总共有一名掌院两名副掌院,教书先生不计其数,是当地最大的书院,也下设许多学堂。

    下设的学堂归两名副掌院管辖,只有掌院亲自掌管文盛书院。

    也就是说,如今的文盛书院内,只有掌院一名实际领导者,还是陈熹奎的养父。

    据微生冥绝所知,掌院为人温和,作为掌院这么多年以来,可以说的上是真正的淡泊名利。

    他膝下无子,多年前看中陈熹奎的两句诗,恰好陈熹奎也是无父无母,就收下他做养子。

    父子二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矛盾,而且掌院对待陈熹奎是极好的。

    遣散了其他的学子,掌院将陈熹奎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楚文豫和微生冥绝二人也跟了上去。

    不知为何,其他人好像看不到他们。

    一路上,楚文豫就怀疑过这个现象,直接问微生冥绝:“他们……是不是看不到我们?”

    微生冥绝直言道:“我之前也只是进过这里,但并没有找到文盛书院,所以,文盛书院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也是一概不知。”

    楚文豫顿时好奇起来:“那你是怎么出去的?”

    微生冥绝毫不避讳:“信念。”

    楚文豫:“……”

    到了掌院的书房之后,陈熹奎这才抬起头来。

    “你就任凭他们这么欺负你?”掌院和蔼可亲的问道。

    话语间充斥了满满的无奈与不甘,可他又不得不隐忍下去。

    陈熹奎慢慢放松下来,平静的作揖道:“无妨。”

    他倒是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掌院这个做父亲的,很是心疼。

    虽然不是亲生的,可还是当亲生的养的。

    自从七岁那年一见如故起,陈熹奎就跟着他了。

    “孩子,我身为掌院,也无法时时刻刻护住你,你要记住,要自己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陈熹奎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留下掌院一人唉声叹气:“这性子,可是随了老夫了。”

    简短的几句话,听的楚文豫越发不理解,退出房间后问道:“掌院对陈熹奎的好,也不像是演的,可他身为掌院,为何会放任自己的儿子被欺负?”

    微生冥绝也十分不解,索性耸耸肩道:“再看看吧!”

    他们又跟着陈熹奎来到了讲堂。

    讲堂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讲课幽默风趣,学子们很喜欢听他的课。

    除了第一排,讲堂里没有多余的位置。

    这第一排也并非是学子不主动就坐,而是这位老先生自己定下的规矩,这第一排,只有他的邀请或者是得到他的肯定后才能坐。

    陈熹奎选择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听讲。

    但是老先生注意到了他,挥手示意他去前排。

    不能拂了老先生的面子,陈熹奎这才走到第一排坐了下来。

    老先生继续讲课,课上一切正常,陈熹奎还被老先生夸赞了。

    下课以后,底下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们不停的传纸条,或者来到陈熹奎的后方闹事,陈熹奎丝毫不理睬。

    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文章中。

    后面的学子看到了陈熹奎写的,嘲讽般的大声念了出来:“知音寥寥少弦月,露水晨曦殊圆缺。几经散回沽源雪,满地荒芜一杯绝。哈哈哈……就这?写的是什么东西啊?”

    他并未理会,而后又写下后四句,又被大声读了出来:“枯骨寂怨烧劫掠,朽木静幽燃剥削。聚散无时咽残血,祈世安康终无虐。”

    等他落笔成诗,其余人等笑声震天。

    他们并不是嘲笑陈熹奎的诗,而是嘲笑他的力量。

    渺小无能,微不足道,岂敢?怎敢?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