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横断于雍凉与川中南北交界之处,山地巍然耸立,山脉绵延起伏,正是春日的季节,漫山遍野都盎然着生机,绵延的山脉少说有五十里,西起北岈,东面一直延续到了卤城之下,当真是天下名阻,连山秀举,罗峰兢峙。
“丞相,前方就是祁山了。”马谡拱手道。
“祁山道啊,祁山道,出了祁山就是陈仓道和箕谷道的交界了。”诸葛亮叹道,便传令三军,先于祁山扎营。
“丞相,为何忽略了一条道路啊。”魏延于中军大帐内拱手道。
“文长是想说子午谷吧。”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说道。
“正是!丞相何不分五千兵马与我,丞相自领一军出祁山,收复雍凉,如此长安与雍凉俱在我手。”魏延拱手道。
“不可!”诸葛亮立时出言打断,说道:“你可知子午谷地形如此行军,莫说攻下长安,就算你到了长安,也是疲敝不堪,一击即溃,如此冒险之法,如若不成,岂不是白白送了将军和那五千儿郎性命”
魏延见自己的提议被否了,便怏怏出了营门,到自己本部安营扎寨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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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帐中。
“王将军,又来了”李显笑着说道。
“这位是”王平也如上次那般,不打招呼便直直闯了进来,却看见李显正在和一个文官攀谈起来,便问道。
“无妨,这位是我朝史官,自请参军之位,随我出征的。”
王平点了点头,便直接开口了:“李将军,我上次就觉得你不一般,就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丞相的命令被你猜的明明白白。”
“过来一起吃个饭。”李显赶紧说道。心下惊骇万分,得想个办法,赶紧堵住他的嘴,似这等将军如此实诚,按照这个说法,再让他说下去,自己怕不是要成下一个杨修。
“将军不必了,我吃不惯你营中厨子的手艺,我随军带了厨子。”王平说道。
这人这个情商为何如此之低,我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要吃就吃,你还嫌弃我厨子手艺差李显当即翻了几个白眼,怪不得这厮跟几个同事关系处理都不怎么样,不然怎么会被徐晃挤兑走了
“那你来干嘛”李显问道。
“我听说将军你老奸巨猾,哦不,是诡计多端,哦,呸,是足智多谋,特地来请教一下将军,这次北伐,有什么建议可以给我的。”王平纠正了半天自己的这个成语的用法,这一下又把里显的白眼翻起来了,再看陈寿,正在努力憋笑中。
“王将军治军严整,我哪有什么好的建议。”李显一摊手。
“将军教我!哪怕给句话也是好的!”王平便要拱手下跪,搞得李显不知所措,赶紧将他扶起来,平白无故受此大礼,你也不好什么也不说。
“王将军,这是何苦呢!”李显简直无奈到了极点,便故作神秘道:“此言我只告诉将军一人!将军如果敢告诉别人,我以后都不会再跟你出主意了。”
王平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放心,我王平说到做到,绝对不告诉别人。”
“你记好了,就四个字,当道扎寨!好了可以回去了。”李显巴不得赶紧将此人打发走,这人要是在自己军中乱说,自己就够喝一壶的。
“陈参军,去把田将军、龚将军,叫过来一起吃吧!”李显说道。
“遵命!”陈寿便领命去唤二位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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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魏国大殿。
“启禀陛下,曹真将军有信说,与箕谷发现蜀军动向,疑似诸葛亮主力。”
曹睿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下,说道:“看起来朕的这个叔叔还没上岁数啊,如果能在箕谷内聚歼诸葛亮全军,那该多好。”
“启禀陛下,雍凉都督夏侯楙在天水城外疑似发现蜀军踪迹。”
“启禀陛下,荆州都督司马懿上书,言诸葛亮必去雍凉,望陛下早做准备。”
一瞬间来了三个消息,曹睿登时头大:“这世界上倒底有几个诸葛亮!把我满朝文武耍的团团转!陈群,你说呢,诸葛亮在哪。”
陈群本在文官之首站立,眼见得陛下问道自己,便直言:“陛下,臣不懂军事,但司马都督曾与诸葛亮为同门师兄弟,臣窃以为雍凉的可能性大些,箕谷的可能性要小些。”
“朕是在问你诸葛亮到底在哪,不是让你来和稀泥的!”曹睿登时没了脾气,“如果真是雍凉,那夏侯驸马就危险了,他又怎么可能是诸葛亮的对手。”
“陛下!臣等自武帝在时就追随左右出入沙场,今日既有征伐,为何不用末将,难道陛下嫌弃末将已然老朽了吗”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将虎背熊腰,须发花白,仍然精神奕奕,神采焕发,便是五子良将之中的张郃。
“非是朕不用老将军,主要是朕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诸葛亮主力到底在哪,若是让老将军往来颠簸,朕于心何忍。”曹睿说道。
“陛下!那诸葛亮无论出箕谷还是出雍凉,都必然兵锋要指向陈仓,臣请一军驻陈仓,雍凉有失就从褒斜道入街亭,断绝蜀军粮道,若箕谷有失,臣就领兵出长安,就在箕谷大破蜀军!”张郃拱手言道。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张将军此言真乃万全之策,卿等还有何补充的”曹睿往殿下环视一周之后,正欲开言,却见一小将上前,言道:“陛下,臣父与张将军乃是至交好友,乐綝愿为张将军副将,以供驱驰!”
曹睿点点头:“好!好一个忠烈之后,宣朕旨意,任张郃为车骑将军,乐綝为骑都尉,领兵三万驻守陈仓,归夏侯楙节制,二位定要见机行事!”
“臣等领旨!”
......
祁山大营。
“众将士,如今我等兵出秦川,天下震怖,如今需一先锋大将领五千兵马在箕谷虚晃曹真,只要能拖住曹真主力即可,不知赵老将军可愿往”诸葛亮端坐于帐内,羽扇轻摇。
赵云明白,就算只是疑兵,在这个箕谷这个地放能够引诱住曹真的,也就只有他这个曾经的五虎上将,一旦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可能露怯,此地除他之外,无人能往,当即拱手道:“求之不得!莫说疑兵了,要是那曹真窝囊,我连他项上人头一并取了。”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赵将军此去千万小心,那曹真在阳平关被将军戏耍一回,只怕此刻应该更有防备才是。”
赵云点了点头,领了军令便出去了,回头看了李显一眼,便不再多说,转身上马去了。
“魏延!”
“末将在!”
“你引本部兵马去攻取安定!即刻出发!”
“得令!”
“李显!”
李显立时拱手抱拳出列道:“末将在!”
“你引本部军马取南安,记住不要走了夏侯楙!”
“得令!”
魏延不服道:“丞相,凭什么我是先锋大将,他去捉夏侯楙,我要跟他换!”
“军令在此!你当真要换要换你立个军令状,如果走了夏侯楙,你军法处置!”诸葛亮厉声道。
魏延听罢不再言语,只得怏怏的出了营门,因本部军马前往安定郡去了。
“还有一地,此地极其险要,是连通雍凉与陈仓的粮道所在,名为街亭,何人去守啊此地用智不用力,须得一智将把守,何人愿往”言罢诸葛亮的目光直直的盯住正在帐内的马谡,马谡会意:“丞相,末将愿往!”
李显暗想,完蛋了,这个时空的北伐,依旧是马谡守街亭的话,岂不是一样要败,但魏延刚才要换军令都被拦了下来,又何况这是诸葛亮亲自为马谡这个接班人设置的考题,他必须得改变这个结果,要想办法。
“那马谡、王平听令!你二人前往街亭,街亭事关重要,是我军此番北伐的基础,一旦街亭有失,我军这几月的谋划就全部落空了,记住一定要当道扎寨!”诸葛亮这才将将令交出,却始终眉头紧皱,待马谡正要出营,便又道:“记住一定要当道扎寨!”
马谡面色一变,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笑道:“是,遵丞相命。”再转身便离开了。
“丞相,幼常虽然善谋,但他没有带过兵,而且丞相如此嘱咐,就不怕他性情一起,屯兵山上”李显拱手出言道。
诸葛亮眉头紧皱起来,再听得李显这么说,心下骇然:“坏了,我不嘱咐,他说不定还会当道扎寨,我如此叮咛,只怕他真的会屯兵山上。”
“那这样,汉兴,你先取南安,如果时间充裕,你就从南面木门道进兵,救援街亭!街亭断不可失!”
李显听到木门道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神情恍惚,继而听到后面的话,便拱手言道:“末将遵命!”便自己出了营门跨上飞虹驹,引本部军马前往南安去了。
“将军,慢点,大家都跟不上了!”田大力在军阵之中喊道。
“所有骑兵都要加速,争取今天晚上到达南安城下!”李显扬起手中长枪,下令道。
“将军如此急行军,若遇上敌将以逸待劳,我军岂不是成了鱼肉!”龚杰于一旁的马上问道。
“不会的,我知道一个守将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有骑兵在前!大戟士在后,开始急行军!漫步者斩!”李显继续严整军令道。
“得令!”众将士在军令的整肃下也开始了军容齐备的急行军,李显自己知道,他此时就是在和马谡抢时间!只要能率先攻破南安,就能早一日进入木门道回援马谡,确保街亭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