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二:恁祖宗来了!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七章太子殿下命我等前来尽孝造反这件事儿,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
李恒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皇子,天天只知道马球来马球去,但他好歹也是知道自家这点光辉历史的。
不说别人,就说当年景龙政变的李重俊,李恒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他是个傻逼。
大傻逼。
你说你一个造反的太子,不去先控制皇帝,满宫挨个殿宇翻一个中年妇女干什么?该夸你是童心未泯还是伱太傻缺?
有这么多例子珠玉在前,李恒当然知道造反应该怎么实际操作。
首先,控制皇帝。
但有一句话说的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李恒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的阿耶结束一下痛苦,让他安安稳稳地早日上路,免得缠绵病榻遭罪。
刚想完这个,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知识啊,都学杂了!明明是无度不丈夫啊!
嗯,就这样办,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陈弘志等人虽说是惊愕于太子李恒的大胆妄为,但仔细考虑过后,也觉得合理。
元和天子在朝中和军中的影响力都是空前的,万一只是一场急病,过去之后便身子康健了,到时候重新掌握大权,砍的还是自己的脑袋。
没人愿意去赌这种可能,哪怕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既然太子这样说,那就这样定了。”郭贵妃站起身,环视一周,语气森然:“今夜之事,还望诸位严守秘密!”
“娘娘放心,奴婢等人定当守口如瓶!”陈弘志打着包票:“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与太子殿下,还有贵妃娘娘无关!”
陈弘志能说出这种话,令郭贵妃很是意外。
这种弑君的名头,他这就背在身上了?难道他不怕遗臭万年?
但转念一想倒也对,陈弘志一个刑余之人,他又没有什么子孙后代,并不在乎这种史书上的名声,只要这辈子过的快乐就可以。
“待大事落定,内常侍便外任淮南监军吧。”郭贵妃开始给陈弘志许诺。
淮南监军可是个有名有利,有职有权的肥缺,想当初在李纯面前最得宠的宦官吐突承璀便是在外任监军一职,小日子过的是潇洒至极,吃香喝辣,十分乃至于九分惬意。
而郭贵妃对陈弘志如此许诺,为的就是安陈弘志的心。
若是直接许诺他高官厚禄,反而会让他产生抗拒心理——弑君之后还留在长安,那不是众矢之的吗?明摆着就是要杀他,卸磨杀驴。但外任监军就不同了,让他远离政治中心这个旋涡,也是为了保护他免遭弹劾。再者说,外任监军的话,生命安全也有保障。
陈弘志也不是蠢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他立刻跪在地上,叩头感谢着郭贵妃。
“谢娘娘厚赐!谢娘娘厚赐!”
“平身吧。”郭贵妃对于陈弘志的上道满意极了:“本宫最喜欢聪明人,好了,卿等去吧,本宫在这儿等你们的消息。”
“诺!”众人叉手而去。
中和殿内,此时的吐突承璀得到李纯的吩咐,刚刚离去不久。
李纯躺在榻上,出神地望着榻上正在悠来荡去的蜘蛛。
现在虽然是冬天,可中和殿内因为李纯生病,点了不少火盆子,暖和的很,有蜘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因为缠绵病榻的缘故,李纯竟然破天荒地开始有点怜惜起那个正在拼命结网的小蜘蛛来了。
或许,我就和这只蜘蛛一样吧。李纯心里想,拼命地为大唐结网,想让大唐中兴……
只可惜天不假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求仙问道,却又毫无希望,以至于身体素质像雪崩一样快速下滑。
正伤春悲秋呢,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李纯惊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几声惨叫。
他认得,是刚刚站在门口的宦官,与伺候的宫女。
李纯毕竟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一定是那些个大胆的奴才,得到了郭贵妃和太子李恒的授意,过来逼他退位来了。
他现在只寄希望于吐突承璀的速度能快一点,能够凭借神策军的将士们,成功辅佐澧王李恽上位。
毕竟李恒这小子……太不成器了。
不过李恒能够有逼父退位的胆子?李纯倒不这么觉得,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郭贵妃下的命令。
这个女人的政治野心可不小,李纯总觉得她想做则天大圣皇后第二,所以一直对郭贵妃都是防范有加的态度。
很快,陈弘志等人便来到了病榻之前。
李纯转过头,看到陈弘志手中的钢刀,上面还在滴着鲜血。
“你们是来劝朕退位的吧?”李纯并不慌乱,而是颇为虚弱地说道。
大唐历史上还没有弑君的呢,就算是神龙政变,逼迫则天大圣皇后退位,也是一场不流皇帝血的政变;而景龙、先天等政变,也都没有波及到皇帝本人。
就算是前几年的永贞内禅,也不过是让他的父皇李诵退位,而不是做出弑君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然而李纯显然是低估了自己儿子和老婆的丧心病狂,陈弘志呵呵一笑,冷冷地说道:“奴婢等此来,是不忍大家忍受病痛折磨,故而想为大家解脱!”
直到这时,李纯才意识到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尔等……尔等竟敢弑君?!”李纯双目圆睁,死死地瞪着陈弘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吐突承璀迎澧王李恽上位,奴婢等人断然是没有活路的。”陈弘志冷笑着弹弹钢刀,将一篷鲜血甩在地上:“所以太子殿下便想着您的身体,让奴婢等人前来为大家尽孝。”
李纯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这竟然是一直不吱声不拈语的太子李恒授意的?!
丧心病狂!简直丧心病狂!
“李恒!这个逆子!”李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大家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陈弘志摆摆手,让人送上一杯鸩酒:“天子有天子的死法,不能刀剑加身,大家还是自己体面一下吧,你我主仆一场,莫要让我等帮您体面,也失了咱们之间的主仆和气,不是吗?”
李纯冷笑一声:“尔等就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