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苏亭亭身上的纸衣,杨逍貌似想到了什么,开始翻找起来,最后在领口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了一张背面写有血字的纸条,这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纸条藏在贴在纸衣上的众多空白纸条中,不仔细找,根本找不到,杨逍都不用想,这生辰八字一定属于二少奶奶!
今夜封家人是打算用苏亭亭来做二少奶奶的替身!
发现这个后,杨逍邝洪义又迅速检查了自己身上的纸衣,果然,又发现了两张写有生辰八字的字条,一张瞧着眼熟,应该是封老爷的,而另一张...两人没有印象。
“他妈的,这张肯定是史大力的生辰八字!”
邝洪义一语惊醒梦中人,杨逍怎么也没想到,史大力居然会拿自己和邝洪义做他的替死鬼。
今夜着实是危险了。
沉思片刻,杨逍终于下定决心,他一把抓起苏亭亭,此刻第三阵鼓声已经结束。
“你相信我吗”
苏亭亭还在阵痛中没有彻底清醒过来,此刻瞳孔都有些涣散,杨逍狠下心,一耳光打在她脸上,“苏亭亭!醒醒!”
这下苏亭亭的眼神终于清晰起来,杨逍抓紧她的肩膀,“苏亭亭,现在情况很不好,我们有可能都死在这里,我问你,你相信我吗”
“信。”苏亭亭哭着点头。
“好,接下来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我要你爬上那艘船。”杨逍指着伯囍船,又将写有史大力生辰八字的纸条撕下塞给苏亭亭,语速极快道:“船舱里面应该没有人,但肯定会有三炷香,你要做的就是守在船舱中,把这张纸条压在香炉下,然后轻吹三炷香中最外侧的那两根,确保这两根烧的更快,最后烧成两短一长的局面。”
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这是在利用今夜的煞气来压低史大力的运数,为接下来的反击做准备。
当然,这些现在没时间解释给苏亭亭听。
“好。”苏亭亭咬牙答应,怕虽怕,但事已至此,不拼一下也不行了,肚子里的鬼东西即将破腹而出,那时死的第一个就是她。
带苏亭亭靠近大船后的那艘小木船,杨逍蹲下身,让苏亭亭踩着自己肩膀,爬上大船。
“切记,吹香的时候一定不要太用力,香一旦熄灭,我们都要有大麻烦,还有......”杨逍顿了顿,压低声音提醒,“吹香的时候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好的事情,伱...你要有心理准备,祝你好运。”
艰难爬上大船后的苏亭亭转过身体,接过了杨逍递来的灯笼,片刻后那张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庞忽然强撑着绽放出一张笑脸,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张脸庞年轻而明媚。
“楚先生,如果最后无法挽回,我会点燃这艘船,吸引外面那群东西的注意,你...你一定要活下去!”
就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苏亭亭已然转身,杨逍瞳孔中只留下那道踉踉跄跄奔向船舱的背影。
“楚老弟,你船下!船下!”
杨逍猛地低下头,只见船下漆黑的水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浮动,他如今正踩在大船后的那艘小木船上,邝洪义此刻也划船靠近,跳到杨逍身侧,一狠心,拉动系在小木船船头的另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垂落在水下。
邝洪义咬牙发力,下一秒,杨逍只感觉一股子血腥气往鼻孔里面钻,水下...水下居然绑着一具尸体!
尸体大半個身子露出水面,一身短打,身材壮硕,应该是府里的武师,四肢还有颈部都有大到夸张的伤口。
尤其是颈部,里面的骨头都被砍断,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筋皮连接着,一颗硕大头颅斜吊在肩膀下面,尸体瞪大双眼,眼珠外凸,场面万分恐怖。
邝洪义此刻面目狰狞,“是封家人做的,是这具尸体的血腥气把周围那些东西引来的!”
经历了之前的鬼戏,杨逍也明白,周围这些纸人不过是一个容器,此刻这些纸人体内都已经有怨魂寄居其中,这才是最可怕的。
大船里面有即将破体而出的鬼胎,而外面又有一圈怨魂步步紧逼,今夜但凡有一点点的差池,他们就要全部葬身于此。
“不行就拼了!”邝洪义打算捞起尸体,将尸体绑在船头,“我们将这具尸体推出去,吸引那些鬼东西的注意力,只要包围圈出现漏洞,我们就找机会逃。”
盯着附近步步紧逼的纸人船,邝洪义尽力调整自己呼吸,“楚老弟,我敢肯定,史大力一定藏在这些纸人里面,任务中不会出现绝对安全的地方,封家人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史大力。”
杨逍捏紧写有二少奶奶生辰八字的那张纸条,缓缓点头,“我们想的一样,今夜逃是逃不掉了,只能赌一把,我们想办法找出史大力,然后把二少奶奶的生辰八字贴在他身上。”
“我们有我们的优势,我们至少活动自如,可他不行,他藏身在纸人中,根本不敢乱动,只要他一动,那些纸人就会要了他的命!”镇定下来后杨逍的脑子转的很快。
“你有什么办法”邝洪义开始一点点习惯接受杨逍这个新人的思路,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邝大哥,我有个计划,但需要你帮忙。”杨逍扭过头,望向他的视线流露出一些艰难。
“别废话了,快说!”
“我需要你弄出一些伤来,将血滴在湖中,吸引这些纸人的注意,为我创造突围的机会。”杨逍快速补充,“当然,我不是要逃,我想在背后观察这些纸人,找出史大力,将二少奶奶的生辰八字送给他,这样才能破解今日的死局。”
闻言邝洪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望向杨逍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警惕,这可不是以往兄弟情深的时候,万一杨逍不讲道义直接溜了,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呵呵,楚兄弟,要不咱俩换换”邝洪义试探问道。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杨逍直接拒绝了,“不行,这件事只能我来,别人我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