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看着她手心里的透明蜘蛛,眼神变得复杂。
“这些毒虫很亲近我,虽然我从未养过它们。”云苏看着她,直白地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圣姑冷冷道:“你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但是你认识我。”
“你是中原的王妃,地位尊贵,谁不认识你啊?”圣姑阴阳怪气地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身份。”
云苏挑眉,眸底闪过一丝锐利,“或者,我换个说法,你认识我这张脸,也认识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对吧?”
圣姑闭紧了嘴,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她。
“你认错的那个云笙,是什么人?她跟我有关系吗?”云苏再次问道。
圣姑刚要说话,云苏却仿佛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直接打断道:“你用不着否认,我也不是聋子,只有你们南域有驱使毒虫的能力,我不是南域人,但我也有。”
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她和南域之间,必有关联。
云苏收回手,趴在手心里的透明蜘蛛一路爬回了她的衣袖中,藏在衣袖内侧的褶皱里。
圣姑看在眼里,忽然嘲讽道:“你觉得这个能力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苏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现在想!”圣姑毫不客气地说,甚至有点命令的语气。
云苏没有生气,她心里在琢磨,圣姑为什么这么问。
能驱使毒虫的能力,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苏想了想,道:“在我看来,任何能力都不分好坏,只是工具而已。怎么使用‘工具’,是人的问题,不是工具的问题。”
这种操控毒虫的能力,给云苏带来过好处,也有过坏处。
她上一世就有这方面的天赋,从小体质就招毒虫,或许正因为这样,她才被亲生父母遗弃,变成了孤儿。
换成一般性格脆弱的人,可能就会觉得这种能力是诅咒,害得自己从小没了父母。
但也恰恰是这份天赋和能力,让云苏被她上辈子的师父看中,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也有了自己安身立命的资本。
即使没有父母的保护,她也一路长大了。
而穿越之后,她控制毒虫的能力比现代更强了,或许是原主体质特殊,又恰巧与云苏的灵魂共鸣,放大了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种天赋也救过云苏的命。
所以要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云苏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有能力就用,没有就想别的办法,哪有什么好坏之分?
圣姑似乎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怔了片刻,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真是这么想的?”
云苏点点头,又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有人的回答跟我不一样吗?”
圣姑不会无缘无故问她这种问题。
再联想起,圣姑把她认错成“云笙”,云苏暗自猜测——难道圣姑也问过“云笙”同样的问题,但对方的回答跟她不一样吗?
圣姑没有理会她的试探,刻薄的冷笑道:“那是你根本不知道这种能力意味着什么,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么说你知道?”云苏敏锐地反问,“那你就告诉我,在我知道之后,再问我一次不就行了?”
反正她很确信,她的回答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圣姑冷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这种能力会让你短命,活不过三十岁,你还觉得它是好事吗?”
一语惊人!
云苏怎么也没想到圣姑会这么说,即使不知真假,但听到自己活不过三十,她心里还是本能地紧缩了一下。
君长渊握着她的手收紧,幽冷的凤眸紧盯着圣姑,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出君长渊语气里的冷意,云苏紧缩的心口反而松缓下来。
她回握住君长渊的手,同样看向圣姑。
圣姑却丝毫不理会君长渊隐含杀意的眼神,脸上嘲讽的冷笑更深了,对云苏道:“如果是这样,你还觉得拥有这种能力,是一件好事吗?”
当然不是!
再强大有用的能力,如果是以寿命为代价,正常人都不会想要。
云苏又不是活腻了想找死。
她心里吐槽着,并没有被圣姑的话吓到:“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的这种能力会让人短命,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
圣姑表情古怪地道:“你觉得我是吓唬你吗?”
不等云苏回答,她兀自冷笑道:“也是,你从小在中原长大,不懂南域的规矩,也不知道这种能力意味着什么,难怪你如此天真愚蠢。”
她声音低了几分,喃喃嘲讽道:“这就是你选择的结果啊……”
说实话,云苏没有太听懂她这两句话的意思。
但她有种很强的直觉,圣姑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另外一个人。
很可能就是她提到的“云笙。”
因为云苏并没有选择过什么。
她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由不得她做选择。
还没等云苏开口说话,圣姑突然说道:“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云苏:“……”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的都想给她讲故事?
上一个宫齐夜讲的复仇故事,把云苏恶心得要命,圣姑该不会也来这一招吧?
但圣姑没有给云苏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便讲了起来。
“这个故事,要从南域的传统说起。”
云苏看了一眼君长渊,他凤眸微眯,示意云苏稍安勿躁。
事关南域和云苏特殊的能力天赋,既然圣姑要讲“故事”,他们听听也无妨。
云苏也这么想,于是安静下来,听着圣姑说。
但圣姑并没有太多讲故事的天赋,也不在乎听众怎么想,她只管说自己想说的内容。
“南域之中,以女子为尊,男性不过是附庸品,因为女性拥有生育传承的能力,能保证自己的血脉纯净,并且生下来的一定是继承自己血脉的孩子。”
云苏心里无声地“哇哦”了一句,想起一个词。
——母系传承。
原始社会里最基础的传承模式,以拥有生育能力的女性为核心,并不看重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要是自己生的都可以,有那么一点“去父留子”的意思。
哪怕是到现代,依然有一部分少数民族保持着这种传统,与外界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