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索大人，刚才那位是？”
陆鸣已经离开，此时各个精灵都反应了过来。
“是学院来支援的法师...接下来我们不用去更远的地方了，全速向卫城方向撤离吧。”
卡索稍微凝眉，回答道。
“...卡索大人，既然如此，那关于我之前的疑问？”
“对，当初卫城的调令确实将地方上的常规守备军调走了——但是当时并不是我在发号施令，当时...那时总辖的仍然是我的导师...”
“您也不清楚？那么那些人类士兵所说的——”
“我有研究过，黄昏魔兽并不愿意靠近太远离腐化平原的地方——因此再往前走，稀薄的或许不止是精灵，黄昏魔兽也难以见到了...”
“所以说，您认可了？”
“或许我们的边境真的有一支——不，有着十几个军团，正在与来自西陆的入侵者交战...”
“卡索大人，如果是这样，我们那一天杀光那些人渣是不是做错了...”
“根据各族盟约，我们确实不能参与到低阶化的常备战争里——无所谓了，既然做了那便做了，我问心无愧。”
...
风停了
金边黑底的十字旗帜垂了下来，黑色的帐篷在此处依序排列，空中微末的雪粒慢慢飘下，不过没等落到帐篷顶端就自行在空中消融了。
这是灰烬军团的驻地。
“查尔斯大人，前期传回了一份奇怪的战报...”
传令兵一头撞进了旗帜下的帐篷，却没想到一抬眼便与一双黄色的竖瞳直接对视。
往日里闲坐的军团长现在竟然已经全副武装——甚至似乎早就已经站在这里等着他。
“我已经知晓了，传令白鸦军团吧，让他们先行去往前方，其余十字军休整半日后全部出发。”
“查尔斯大人...难道我们不用顾及盟约吗？不对，您的意思是？”
传令兵猛然举起了手上的战报——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上面的详细数据。
“对，他们精灵既然选择出动高阶职业者，我们也该展示展示教会的底蕴了——你也该熟悉熟悉情况了，我退居二线之后就由你来带领灰烬军团。”
...
被鲜血染红的深寒雪谷里。
“子爵大人，我们已经在这里坚守了半个月多了，如果再过几天还没有援军的话...”
甲胄暗淡的骑士摘下伤痕累累的头盔，向着面前模样凄惨的失神贵族抱拳道。
“我知道——我知道！查尔斯那老东西怎么回复的？”
贵族却如同应激一般弹射起步——直接跳了起来。
“军团长说到达黄金位阶的超凡者就不能参与凡俗战争了，而我们目前所遇到的部队都基本上是一二阶混杂少量三阶的精灵部队...”
“该死的！教会这帮守俗落后的饭桶！收税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说一句‘黄金职业者不收？’
...还有这帮该死的精灵！为什么偏偏就要和我对耗？那么多军团，还有突围出去的蛮子们，他们为什么不去追击？倒霉事都让我遇到了...”
“亚尔德大人，谨言慎行...”
突然，愤怒的贵族软下来。
“...准备突围吧...或许我们当初就应该跟着那群北地人突围——他们损失了几乎一半儿的人才出去，但是现在我们也差不多有这个数字了...”
他的金色头发已经披散了下来，此时喉咙中发出的是苦涩的声音。
这几日以来，信任他的贵族们都纷纷离他而去，甚至不乏有私自出逃的——当然，除了那一日的巴特勒·亚斯卡隆和北地军团成功破出以外，没有人复现突围的奇迹。
这群精灵就好像打定主意要吃光他们。
“——亚尔德子爵阁下，不知远在迦林帝国的公爵阁下看到您是这番模样，他会做何感想？”
“什么人——”
贵族抽出来剑，一旁的骑士也紧张得护到了他的身前。
“阁下不愧是迦林帝国的未来之星，在伊苏方面军和塞莱斯人取得大捷的时候还在这里吃瘪，甚至自身难保——”
怪异的声音似乎是从四周响起的，让亚尔德无法判断方向。
“你到底是什么谁？无缘由地沾污一名合法贵族的荣誉，即便是国王也要思考自己脖颈的安全。”
亚尔德已经涨红了脸——还未有人敢这样调侃他。
“如果我说——我是光明十字军第三军团，白鸦军团的科斯莱特林呢？”
这时，入口处出现了一位头戴白色长喙乌鸦面具，身披宽厚白色斗篷的怪异之人。
“...是亚尔德失礼了——见过科斯莱特林军团长大人，感谢大人的来援，希望您能不计本人之前泼水般的胡言乱语——科切公爵大人在光明教会于迦林的收复活动中功不可没，本人亦与光明教会的迦林教宗有幸曾有一面之缘，亚尔德在这里提前献上对大人得胜而归的祝福。”
“呵呵呵——贵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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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鸣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不同。
‘风？怎么会没有风了？’
他想到了某件事情。
‘不可能——现在莫德拉克还没有在寒霜城出现，现在应该还是2.9版本的早期甚至没到2.9版本的时间才对——’
永恒教会曾在寒霜城破之前有过一次大型活动，根据西陆教会的记载，是永恒教会方面帮助精灵击退了来袭的魔兽。
‘这寒风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往日里的凛冽寒风陆鸣甚至已经习惯了，突然万籁俱寂，他倒有些不适应。
“嗯...前方就是第一处精灵村庄吗？”
此时如果再进行传送已经不如直接飞行了，陆鸣略微感应之后一皱眉头便飞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显然村内已经被清洗过了——但是石屋墙壁上隐约的血迹还是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是因为更加接近后方的缘故，这里的士兵并不多，倒是有不少懒散的人杵着长枪站靠着打鼾。
村口两位士兵正在说着闲话。
“不是说超凡者奴隶能卖个好价钱吗？也要杀啊？”
“那精灵可难缠许多了——不过咱也不明白贵族老爷们的想法，咱吃饷拿钱做事，蒙头不问才能活得更久...”
“而且那些小精灵也挺可爱的，仅仅因为入了阶就要‘咔嚓——’？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你有没有好好听咱说话啊，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陆鸣稍微倾听了一会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后便顺着一旁石屋的阴影缓缓前进。
石屋内倒是也睡着什么人，不过里面稍一感知他就明白精灵都被集中在另一侧，这些西陆人不论是谁，都不值得他再耗费时间关注了。
他悄然盖上了青铜面具。
冻结的水井旁是一片空地——叠堆着许多铁质笼子。
这样的笼子哪怕以陆鸣到体型进去也要弯着腰，而笼子里竟然是各种各样的赤身精灵——甚至大多数都是还没陆鸣自己高的孩童。
‘...’
陆鸣嘬了一口——杀光这里其他的士兵吗？这不能解决问题，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人类和精灵仇恨这么大，如果只是单纯对奴隶的贪婪显然也说不过去。
因为这些人类来屠杀的精灵实在太多了——不仅杀光了所有的入阶者，更是几乎只留下了稍有发育的孩子，其他的老人，男性，甚至包括一些女性都消失了。
如果只是追求拍卖，显然成熟的女精灵一定会是抢手货。
他观察了一会儿，随后发现附近的看守并不严格，便悄然组织起了传送法阵。
“不要表现出异样和抗拒——我是来救你们走的。”
此时，所有黑铁细笼里的精灵们都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咣——
就在水井旁边哈欠连天的人类士兵再一次垂下眼皮之后，堆叠的铁笼下方绽放出一阵紫色的光芒——
瞬间，铁笼里的孩子们都消失了。
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也引得士兵转过脸去。
“呃...我是不是看错——什么？光辉之主在上！我，我是还没睡醒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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