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堪重任
四皇子晚一步进宫，错过了这场戏。
看到大皇子阴着脸从御书房走出来，四皇子笑容温和的走上前询问道：“大哥的脸色为何这么差？莫不是身子不适？”
“滚！”大皇子眼神恶毒地瞪着四皇子，周身散发着寒意。这副狰狞的表情像是要吃人的野兽。
四皇子微皱眉头，一脸无辜地问道：“弟弟好意关心大哥，大哥为何如此凶？”
老四这个虚伪的狗东西！定是想激怒他，让他在御书房门口动手！
大皇子刚刚被皇帝打骂训斥，若是在御书房门口跟四皇子动手，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皇帝定不会轻饶他。
大皇子咬紧后槽牙，直接避开四皇子，大步离开。
“大哥！”四皇子故意追上去。
大皇子的脚步越来越快，走到没人的地方，猛地转身，凶狠恼怒地冲四皇子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算计什么！想让我跟太子鹬蚌相争，你好渔翁得利，做梦！”
四皇子表情无奈，叹气道：“大哥当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关心大哥罢了！再说了，我既非长也非嫡，哪有资格跟大哥与太子争？”
看到四皇子这副虚伪的面孔，大皇子就想狠狠地撕碎。为了不着四皇子的算计，大皇子冷嗤一声，直接离开。
四皇子这回倒是没有再继续跟着大皇子。望着对方怒气冲冲的背影，他微微挑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皇帝发了一场火后无心处理政务。派人将政务拿去给林相处理。
经过太子休妻一事后，林相很识趣，不敢再站皇子队。如今为皇帝马首是瞻。毕竟那么大一个把柄被皇帝拿捏在手。皇帝要想弄死他轻而易举！
大皇子也算是给皇帝做了一次嫁衣。让林家弄个替身太子妃嫁入东宫算计太子。这件事最后占到利处的人只有皇帝。太子跟大皇子如今几近决裂。
“太子的伤养得如何了？”从太子离京赈灾，到遇刺在外养伤，皇帝起码四个月没见到太子了。
被大皇子气得堵心，皇帝忽然想念芝兰玉树的太子。
马总管轻声回答道：“太子殿下的伤势已经稳定。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闻言，皇帝面色不悦地说道：“既然可以自由活动，他还不回来！”
马总管当即替太子找好理由，解释道：“虽然太子殿下的伤势已经稳定，但是路途颠簸，怕是会影响伤口恢复。还有可能会让伤口撕裂。”
皇帝心里很不高兴。他多次派人去催太子回京，太子皆抗命不从，到底是何意思？
难不成是真的疯了？亦或是心里有怨气？不肯回来？
皇帝的眉头蹙起来，一脸深思。
半晌，他开口问马总管：“太子遇刺这件事查得如何？”
“正在查。”马总管也觉得这件事查得太慢。太子遇刺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皇帝打算再试探试探太子。派人去文州传口谕。
这次的口谕很威严。内容围围绕着太子抗旨不遵来斥责。最后威胁若是太子这次还不从口谕启程回京，这东宫之位就要换人。
“臣不从君，儿不从父，不忠不孝，品德有失，不堪重任。”赵兴嘴里低声念着口谕的内容，念完之后笑起来。慢悠悠地往水池里撒鱼料。
雁南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何太子还笑得出来。担忧地言道：“太子殿下，陛下当真是动怒了。还是快些启程回京吧！”
皇帝的口谕将太子训斥得那么重，甚至说太子不堪重任！言下之意就是有意换太子！
“孤就是不堪重任，让他废黜我好了。”赵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不信皇帝真的敢废太子。
原主作为一个优秀完美的太子，深得民心，威望甚至超过皇帝。若是皇帝要废太子，民间定会沸腾！
小说里，皇帝看不上大皇子这个长子，不可能会立大皇子为储君。至于四皇子，资质平庸，比不上太子完美，只是皇帝故意抬着打压太子的工具人。哪怕皇帝真的要废太子，也不会立四皇子为储君。
雁南愕然，愣愣地望着赵兴，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太子殿下是在说气话，还是认真的？”
赵兴笑而不答。将碗里剩下的一点鱼料都倒入水池里，只道：“将孤的意思转告给使者。”
雁南沉默，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赵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在雁南将赵兴的意思转告给侍者时，李祺就站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李祺：！！！
太子竟然敢如此回复！难道真的不想当太子了吗！
不单李祺听了之后震惊，连传口谕的使者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太子竟然敢如此忤逆皇帝！甚至说出不堪重任，请求皇帝废储的话！
一时之间，使者惊得说不出话。
“有劳使者了！”雁南再次塞了点特产给对方，转身进去关上大门。
使者傻眼了，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就如同正在燃烧的炭火，十分烫手！他转头看向李祺。
李祺一脸正经地别开头。
使者抿着嘴唇，呆呆地转过身。上马车的时候还踩了个空，险些栽下来。
马总管得到文州那边的回复，不敢置信的再三跟使者确认：“你确定这是太子的意思？没有听错？”
使者摇头：“这话的确是太子的意思。”
拧着眉头，马总管在屋里踱步。想不明白太子那边究竟是何情况。为何太子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反常！
不用想都知道皇帝听到太子的回复后会是多么震怒！只怕会真的废黜太子！毕竟皇帝起这个念头又不是一日两日了！马总管只能拖着这件事，希望皇帝不要想起来。
哪成想，皇帝挺惦记此事。
“派去文州传口谕的人回来了吗？”皇帝这几日情绪不佳，连玩弹弓的兴致都没了。也没心思处理朝政。心里总是在琢磨太子。
马总管心里咯噔一跳，镇定地回答道：“回来了。”
皇帝马上问道：“太子可是启程回京了？”
马总管摇头。
见状，皇帝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不高兴地问道：“太子是何态度？”
马总管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太子殿下说他不堪重任，若是陛下不喜欢他这个太子，便废黜他吧……”
还以为皇帝听完后会雷霆震怒，然后破口大骂太子。谁知皇帝的脸色泛沉，看起来很冷静，许久不语。
皇帝看起来平静，实则开始心慌了！
太子是怎么回事？
遇刺之后行事反常，多次抗旨不从，现在甚至连太子之位都不想要了！
皇帝的心里很乱。过去太子完美无缺，太过优秀，光芒盖过了皇帝。皇帝心里嫉妒太子，不止一次动过废黜太子的念头。
可现在太子突然要尥蹶子不干了，皇帝却慌了。不知所措。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太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最近遭受的刺激太大了，太子忽然疯了？
越往深处想，皇帝心里越担忧太子的情况。
“太子有没有伤到头？”皇帝忽然开口，急切地询问马总管。
马总管还在等着皇帝发怒骂太子，没想到皇帝非但没有发怒，甚至还很担忧太子的情况！
想想也是，太子近来的行为的确很反常！真让人担忧太子的情况！
难得皇帝会真心关怀太子，马总管认真地回答道：“太子殿下遇刺当晚滚下马车，虽然头部没有受到外伤，但不排除受内伤的可能……”
这是马总管替太子准备好的理由。他都想好了，若是皇帝真的要废黜太子，就拿这件事来劝说皇帝打消念头。
皇帝的脸色变得很凝重。心里生出一种不安的恐慌感。
明明先前听到太子遇刺的消息时他心里的阴暗小人在暗爽。此刻他的良心一下子冒出来了。真害怕太子疯了！
太子自小优秀，是皇帝最为在意的继承人。这么完美的人忽然变成疯子。这谁能受得了！
说来也奇怪。太子优秀完美的时候，皇帝使劲打压他，恨不得往太子身上泼点脏水，甚至还想编造太子疯了的情况宣传出去。
而如今太子真的疯了，不正常了。皇帝倒是手脚拘束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心烦意乱，皇帝命令马总管：“你亲自去一趟文州替朕看看太子到底是何情况！”
“老奴遵命！”马总管也想去探望太子。正好皇帝给他安排这件差事。
五皇子跟六皇子还在文州待着。听说皇帝又派人来给太子传口谕了。他们跑来打听情况。
从李祺口中了解到太子又一次忤逆皇帝，抗旨不尊。两人震惊不已。
甚至跟李祺又确定了两遍：“此事当真？”
“李某不敢撒谎。”李祺表情严肃地点头。
“太子这是怎么了……”
五皇子跟六皇子对视一眼，两人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都觉得太子的行为太过反常。
竟然请求皇帝废黜自己的储君之位！太子莫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