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歆叶乖巧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韩奕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要不是事先约定好,韩奕谣今天真的不想让牧歆叶看到自己。
妆画得比平时厚了一点,走出房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吧,东西都放到楼下仓库了。”
牧歆叶看了看韩奕谣:“谣谣姐你今天看着脸色不太好,没关系吗?”
韩奕谣没想到这小子眼睛这么毒,叹了口气:“生理期来了,有点不舒服。”
牧歆叶有些遗憾的开口:“要不...改天吧?你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韩奕谣拿起车钥匙出门:“走吧,我没事。”
韩奕谣此时感觉小腹坠的难受,先去车里等着了。牧歆叶把东西都搬进后备箱才坐上副驾驶:“中午吃饭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韩奕谣实在没什么胃口:“你要饿了我等你,我没什么胃口。”
牧歆叶想了想,让韩奕谣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了下车,没一会拎着个塑料口袋上来。韩奕谣也没去纠结牧歆叶买了什么,按着导航开向目的地。
开到郊外一座景点的山脚下,据说山顶的日落和日出很出名。韩奕谣把车停在山脚,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山顶。韩奕谣有些绝望,真应该提前好好做做功课的。
牧歆叶知道韩奕谣生理期不舒服,很自觉的承担了大部分行李。但上山的路还是让韩奕谣觉得难捱,好在是爬到了山顶。韩奕谣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躺在牧歆叶临时铺的毯子上看着他搭帐篷。
牧歆叶搭好一个帐篷之后想搭另一个,结果打开包裹,是一把巨大的折叠伞。牧歆叶有些为难的看向韩奕谣,什么都没说。
韩奕谣严重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实在是懒了废话,现在让她下山去再弄一个帐篷还不如让她死。韩奕谣摇了摇头:“就这样吧,伞也支起来吧。”
牧歆叶听话的在帐篷前支起伞,等把一切都处理好,牧歆叶叫醒昏昏欲睡的韩奕谣。
“谣谣姐去帐篷里躺着吧,外面冷。”
韩奕谣走进帐篷,角落里点着小煤灯,烤的帐篷里暖暖的。韩奕谣见帐篷里只有一床被褥摆在中间回头询问:“你的呢?”
牧歆叶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的失误,我在外面凑合一晚上就好了。”
韩奕谣有些释然的笑了笑:“没关系,一起吧。晚上山里冷,别冻坏了。”
牧歆叶不知道韩奕谣生气了没有,也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你生理期,你先躺会吧,我等会再进去,我先生火。”
韩奕谣实在是没力气,把煤灯拿的离自己近了一点,躺进牧歆叶铺好的被窝里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有,感觉自己平静像是睡了一样。但外面柴火的燃烧时的噼啪声,和牧歆叶起身时衣服摩擦的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
感觉帐篷里像是进了人,韩奕谣轻轻睁开眼。
牧歆叶的声音很轻:“吵醒你了?”
韩奕谣坐起身,摇了摇头。牧歆叶跪坐在韩奕谣面前,递过来一个保温杯:“给你熬了红糖水,要喝吗?”
韩奕谣接过保温杯出声询问:“刚刚,你在超市买的红糖?”
牧歆叶害羞的点了点头。韩奕谣握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保温杯,心里闪过一丝冲动。这个想法没有被压制下去,反而叫嚣着涌上心头。
韩奕谣握着保温杯的手因为太用力骨节都有些泛白,牧歆叶不知道韩奕谣怎么了,有些不知所措。
韩奕谣突然像是脱力了一样摔进了牧歆叶的怀里:“谢谢。”
牧歆叶只是慌了一瞬,就回过神,轻轻的抱住韩奕谣。
韩奕谣感受了一会牧歆叶的体温才缓缓开口:“陪我躺一会吧。”
牧歆叶乖巧的脱了鞋进了帐篷。没再铺另一床被褥,两人就这样枕着一个枕头盖着同一张被子。
韩奕谣只是静静的躺在牧歆叶怀里,什么也没说。牧歆叶感受着怀里的温度,鼻间充斥着韩奕谣的气息。
韩奕谣靠在牧歆叶的胸膛,可以听见牧歆叶加快的心跳。环住牧歆叶的腰,让两人靠的更近一点,也让自己听得更清楚一点,这个因为自己而加快的心跳。
韩奕谣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牧歆叶鼓起勇气:“我们...我们现在算......”
韩奕谣立马出声打断:“别问我,我...就想这样待一会。”
牧歆叶没再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几分。
韩奕谣转过身背对着牧歆叶,感受着牧歆叶胸膛的温度,抓起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叫我阿笙吧。”
牧歆叶蹭了蹭韩奕谣的秀发:“为什么只有羽涵姐叫你阿笙。”
韩奕谣放下牧歆叶的手,在牧歆叶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从前姥姥这样叫我,姥姥走后,羽涵怕我想姥姥,所以羽涵也这样叫我。”
牧歆叶牵住了韩奕谣的手:“为什么叫阿笙呢...我觉得笙是个很孤单的乐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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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奕谣不清楚这个乐器:“为什么这么说?”
牧歆叶解释:“古代的笙都是用来调和其他乐器或者独奏的,就感觉...要么在帮助别人要么自己一个人,就好像有点孤单。”
韩奕谣懒得在这事上消耗脑细胞:“管它呢,反正我喜欢这个名字。”
牧歆叶有些犹豫的问起韩奕谣的奶奶:“阿笙的姥姥...过世了吗?”
韩奕谣故作轻松的回答:“没,但是出家了,在我父母出车祸的那天。不肯回家,也不肯见我。”
没等牧歆叶再问,韩奕谣自己说起了往事:“那天我本来也该在车上的,但是羽涵和你哥在我出门前来找我玩。奶奶就赶我去和他们去玩。等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爸妈出了车祸已经当场死亡了。满屋子也找不到姥姥的身影,出门前的一家人,回到家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我自己。”
牧歆叶一边听着一边抱紧了怀里的阿笙,就好像在抱当初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
韩奕谣把手搭在牧歆叶手上继续说着往事:“某种程度上来讲,你哥和羽涵姐还算救过我一命。再后来,因为我爸妈离世,我爸公司的股东瓜分了我家的股份,那时候我才九岁,一点办法也没有。爸妈的遗产虽然足够我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但我一开始觉得我爸妈的死一定和那些股东有关。高中开始,有你羽涵姐和你哥帮我。终于在我成年的时候拿回了我家的股份。结果发现害死我爸妈的其实是我,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崩溃。要不是你羽涵姐,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牧歆叶不知道一笔带过的部分有多艰辛,高中时的自己,每天都是无忧无虑的和姜然扯着皮。
而阿笙在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却在忙着和一群老狐狸斗智斗勇。
但让牧歆叶不解的是最后一句,当时九岁的韩奕谣能做什么害了自己的父母:“阿笙为什么这么说?你当时九岁,怎么会怪你。”
韩奕谣摇摇头:“我爸有个前妻。两人离婚后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我爸也不需要给她赡养费。我爸和我妈结婚之后,才知道我妈妈是韩家的千金。但他的前妻觉得是,我爸是遇到富婆才抛弃了她,所以对两人怀恨在心。而那个前妻见过我一面,在我们学校门口。是我亲口告诉她我们一家要去哪里玩,也是她跟踪着我,才找到的我家。”
韩奕谣说到这声音有些颤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继续开口:“她开着车撞向了我爸妈的车,她自己也被撞成了植物人。她还活着,但没有可以制裁她的法律。是她拆散了我的家,但是我亲手给她递的刀。”
牧歆叶抱紧韩奕谣:“对不起,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忙都没帮上你。”
韩奕谣摸了摸牧歆叶的头:“你当时那么小,你能帮上什么。”
韩奕谣掰了掰手指头:“呵!不算不知道。我刚上高中的时候,你才刚上初一。”
牧歆叶不满:“我现在长大了。”
韩奕谣起身,喝了口红糖水:“我知道~没把你当小孩子。”
说完坐在牧歆叶旁边,拨弄着他的睫毛:“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体贴的男性了,还知道给我熬红糖水。很好喝,谢谢你啦。”
牧歆叶被夸的直摇尾巴,但还是装作一脸成熟的模样:“那阿笙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不能说毫无作用吧,确实是有所缓解。但说喝了两口红糖水就不疼了,那肯定是没这么灵。
韩奕谣是不喜欢说这种违心话的,但看着牧歆叶一脸期待的表情,韩奕谣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
在牧歆叶手背上印了一下,然后违心的称赞:“多亏了你这么贴心,我感觉好多了,能再给我揉揉肚子就更好了。”
牧歆叶的表情看起来,这一套很受用,嘴角的笑都藏不住。
见韩奕谣起身,牧歆叶也起身,坐到韩奕谣身后。韩奕谣往后一仰,靠在了牧歆叶的怀里。
牧歆叶伸手把毯子扯过来盖在韩奕谣身上,给韩奕谣揉着肚子。
牧歆叶的手有些僵硬,看得出他有些紧张。韩奕谣叹了口气,抓着牧歆叶的手放到自己衣服里,把手稍微往下了一点:“你刚刚揉的是胃,生理期疼的是这里。”
感受着牧歆叶温热的手,韩奕谣惬意的在他怀里蹭了蹭,看着外面即将落山的夕阳。
牧歆叶的手敷在韩奕谣微微发凉的小腹上。意料之外的,韩奕谣身躯这么娇小,但肚子上还是有点点肉的。
牧歆叶好奇的捏了捏,韩奕谣‘啧’了一声,歪头瞪了牧歆叶一眼。
牧歆叶立马松手,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韩奕谣伸手摸了摸牧歆叶的脸:“太阳要落山了呢?”
两人拎着提灯走出帐篷,围在火堆边看着落日余晖。
随着阳光散尽,山里的空气有些冷了。韩奕谣捧着红糖水烤着火,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牧歆叶回到帐篷里取了个毯子出来,披在韩奕谣的肩头。
韩奕谣紧了紧毛毯,分了牧歆叶一半。远处的地平线只剩下了一小抹橙色,韩奕谣靠在牧歆叶肩膀看着火堆出神。
冷不丁的韩奕谣叹了口气,牧歆叶好奇:“怎么了?无聊吗?”
韩奕谣摇摇头:“只是想到回去后可能会觉得有点寂寞。”
牧歆叶有些意外:“没想到阿笙也会说这种话。”
韩奕谣轻笑:“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牧歆叶想了想:“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姐姐气场好强,后来觉得阿笙是一个对身边的人都很温柔,爱护短的阿笙。现在觉得是怕寂寞的阿笙。”
韩奕谣摸了摸牧歆叶的脸:“其实我很怕自己一个人,但我又不想麻烦别人。怎么印象里,你好像从没叫过我姐姐?”
牧歆叶赶紧错开这个话题:“阿笙你...你记错了...”
见她不纠结了,牧歆叶信誓旦旦:“我不怕麻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韩奕谣看着牧歆叶认真的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半晌捏了捏他的手:“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牧歆叶主动提出他来准备韩奕谣在一边等着就好,随后蹲在篝火边准备着。
韩奕谣抱着腿,枕在膝盖上。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韩奕谣歪头看着他手忙脚乱的煮着什么,不自觉的脸上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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