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凄风追上去之前,姜婉凝就已经发现了这对狼狈兄弟。她以为刚刚那下足够要了它的命了,没想到它这么聪明,几乎是她换了站姿就已经察觉到危险,准备逃了。
虽然姜婉凝从蓄力到出手的动作很快,但大狼的肌肉看起来比正常还要壮不少,所以那一瞬的时间,让它刚好逃出这个范围了。
这次几乎是不需要思考,就是要赶尽杀绝的。放这对组合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刚刚逃过一劫的鬣狗、猴子们早就四散跑了。但只要这只头领还活着,它们就还是会集结的,且每次都会比上一次更强,更难缠。
姜婉凝对着两人逃跑的方向扔去两枚暗香,似乎是听见了风声,那只狈突然就松了口躲开了向它飞来的暗香。肌肉狼立马一个急刹,回头叼起掉在地上的兄弟继续跑。两枚暗香只在它结实的肌肉没入了薄薄一个尖,随着它的跑动掉在了地上。
显然用暗香是追不上了,姜婉凝拿出六艺,把它的角度调到最大。牧歆叶知道这是攻城弩模式,直接躲到了姑姑的身后。
只见姜婉凝抽出了最粗的那只箭羽,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蹬在弓身上,双手拉了个满弓。姑姑刚刚挥剑的那下属实吓到他了,见她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大角度的六艺,心里有点打怵,又后退了几步。
姑姑吹了声口哨才松开手。松手的瞬间,那只箭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牧歆叶也被那股风吹得一个趔趄。因为姿势足够标准,六艺上的弹性势能没有一丝浪费的传递到了箭羽上。随着它的飞出,六艺的弓弦勾在了姜婉凝的脚尖上,轻飘飘的带着六艺转了一圈,又落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两声爆鸣几乎是同时响起的,第一下是六艺飞射出去的破空声,第二下则是箭羽落地时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的声音。两道声音之间几乎没有间隙,可见这一箭到底有多快。
我还在凄风的背上,它们跑的很快,但凄风更快。我们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凄风似乎是听见了什么,突然开始垂直飞。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就听见一声如同炮弹一样的巨响,带起一阵风,差点把我吹下来。
我再低头看去,只看见一个大坑。大坑里只剩下一大滩血,和一些看不出是什么部位的组织碎屑。两只狼存在过的痕迹只有这些了,地上大坑中间插着一根只漏出一点点的箭尾,看样子是姑姑的手笔了。
已经没有验尸的必要了,凄风落地,我回收箭羽。凄风背着我回到一开始的营地,两人正在打扫战场。这次可能是姑姑损失最大的一次了,扔出去了二十几只暗香,只幸存了五六只。剩下的都被姑姑刚刚那招砍碎了。
看样子回去又要挨老薛骂了,姑姑的一切损失都是我们两个的错,我俩已经习惯了。
或许是血腥味太大了,晚上偶尔也会路过几只肉食动物。但都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敢靠近,这一晚上还算睡得安稳。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我们按照计划赶往实验室。主要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我们这次也是奔着解决来的。虽然大学生活多了这个活动也很有趣,但毕竟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作为一个心智健康的二十一世纪的本地人,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向往和平的。
到了实验室,伊娃在爷爷的电脑上敲敲打打,我们三个帮不上忙,在一边转转,找找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没想到还真找到了,有一块有形态记忆功能,永远都不会吃没味的口香糖。原理好像还挺简单的,这块口香糖本身就没有味道,只不过它会一直刺激你舌头上负责尝出甜味的味蕾,所以你吃才会一直是甜的,而且吐出来过一会就会恢复原状。看得出爷爷很闲,居然会发明这么无聊的东西,因为没有人会想吃吃过的口香糖。
虽然是个黑科技,但我并没有带走的打算,属实是用不到。又翻了翻,有趣的东西还是不少的。牧歆叶发现了一把可以压缩空气射出去的枪,充电的。我又找到了一个可以跳很远很远的铁青蛙,看起来有年头了。
最后牧歆叶把那把枪带走了,我带走了一根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随意放大缩小的棒球棍,非常可惜不是金箍棒的形状,不然我可能更喜欢了。
搜罗完玩具,去找伊娃。那边好像已经出结果了,我们围到伊娃身边,听伊娃讲解。
“刚刚大概浏览了一下底层代码,发现已经没有报错了,说明那个原始代码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按理来说,不去处理的话,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所以我调查了一下修改记录,发现是在一天前修改的。”
伊娃这话说完,我和牧歆叶都感觉背后凉凉的,按理来说,活在这个世上的人,除了我们几个以外是没有人可以修改的。
那排除活着的人,就剩下爷爷了。这就很恐怖了,就算他是我爷爷也是,突然回魂也是有点吓人的。而且还是刚发生的事,也就是说我们进来的那天赶过来的话,说不定还能碰到我这个许久未见的爷爷,我不禁开始冒起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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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还不能妄下定论,毕竟突然回魂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不管是谁做的,因为什么,这些也不重要,问题解决了就好。
意满离,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这个难题,我们心情都不错,一路上哼着小曲往回走。我和牧歆叶心情大好的一路玩着新到手的玩具,我不停的让棍子变大,想看看它最大能长多大。
目测也就一米二左右就是极限了,有些可惜,最小可以变成筷子那么大,感觉和虞雯她们偶尔会用的簪子差不多大。牧歆叶则是一路用空气枪打着花草,不得不说爷爷还是厉害的。这把枪射程很远,威力也不小,挺好玩的,我也忍不住开了几枪,但不敢对人。
走进了茂密的树林,我和牧歆叶还在招猫逗狗。隐约间听见了像是地震的声音,我们立马就紧张了起来。这个声音似曾相识,感觉很不妙的样子,忍不住感叹这次的冒险真是命途多舛。
我们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随着步伐的靠近,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上次不知道它叫什么,只是起了个外号,这次重新介绍一下。盾甲短鼻象,通常都会认准一个方向一条路都到黑,直到遇见河水海洋才会调头。
一路上遇见什么吃什么,几乎没什么攻击性,但会在幼崽受到攻击时攻击对方。但常常会因为太高了,看不清脚下而踩死自己的幼崽。总的来说不太聪明。
也就是说,其实当初呦呦和盾甲短鼻象其实可以不用闹成那样的,但又好像必然会变成那样。它们不会转弯,而呦呦又不可能让它继续向前了。
突然有些惆怅,不想悲剧重演,我们乖乖让出道路。谁知道它突然停下了,站在原地看了我们很久,它身后慢慢露出一个小脑袋悄悄的打量我们。
姑姑转过头询问起我们:“你们见过吗?它说它认识你们。”
那实在是有点太巧了,我们只见过一次这种生物,那次我们失去了呦呦,它失去了妈妈。不过我很意外它还能记得我们,按理来说,按它们的记忆力不可能记得我们的,就是因为脑容量不够,所以才不会拐弯。所以这里少说过了几百年,它会记得萍水相逢的我们很难得。
确认它对我们没有恶意之后,通过姑姑翻译,我们简单的寒暄了一下。能感觉出来它不是很聪明,但以它物种的这个智商,能交流就已经很难得了,看得出来,它在它的族群里已经算很聪明了。
它还记得它失去妈妈那一天,也记得我们,它并不怪我们。和它的孩子玩耍了一会,能感觉出它也是聪明的。玩累了,它驮着我们向着来时的路走。
可能是种族天赋吧,小象背着姑姑走起来完全没有压力,而我们两个则骑在灰灰的背上。是的,我们给它起了名字。
这样高的视角,我们上一次体验还是在呦呦的背上,不禁有些怀念。天上似乎下着毛毛雨,不过因为森林实在是太茂密了,成了个天然的雨伞,几乎没有几滴水落在我们身上。
树上传来沙沙的声响,抬头看去,有很多没遇到过的猴子,松鼠,蛇。大家相处的还算和谐,突然就有种亲近自然了的感觉。不过问题已经解决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应该也没什么理由来这里了,突然有些伤感,但平平淡淡才是真。
突然树上掉下来很多树叶和水滴,抬头看去鳞脊骨蛇,是和呦呦同样的品种。一蛇一象,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就像现在这样,原本它们其实就可以和平相处的。只不过当时因为立场不同吧,又或许只是交流出了问题。
就像它不怪因为我们失去了母亲一样,我们也不会因为失去呦呦而迁怒于它。不只是它们,人和人也总是这样,很难真的去定义两个对立的人谁对谁错,只不过是立场不同。人明明发明了语言,但世界上还是会有这么多的战争和纠纷。
我记得听谁说过,人和人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互相理解。成长环境,和对事物的敏感程度的不同,所以即便是同一件事,两个人都会是有不同的看法。他们可以交流,但永远都不会互相理解。比起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更难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思想灌输到别人的脑子里。能够和平共存就已经很好了。
鳞脊骨蛇的方向貌似和我们一样,我们就这样结伴前行了好远。走出了好远好远,突然树上的它停住了,吐了吐信子调转了个方向。我们不明所以,继续按着前进的方向走着。
又走出了几十米,灰灰也停住了脚步。树上爬下来一只成年的鳞脊骨蛇,对着我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嗓子里发出了威胁性的‘斯哈’声。
我和牧歆叶都有些慌,此时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害怕历史重演,我们都想劝灰灰调头。但还没等我们说话,灰灰就已经换了个方向走开了。
小象也跟在我们身后走了,看的出它有点害怕,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到了那堵熟悉的石门前,我们也都安了心。和灰灰道了别,‘里世界’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感觉说不定将来,或者未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了,我的药有没有办法还不清楚,但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所以暂时先搁置吧,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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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先享受假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放假没有寒假作业。一个假期很轻松,每天抽空去老薛那里训练,换到室内之后轻松多了。
过年的话牧歆叶他们家会去马尔代夫,岳瑶洛鸣萧他们去三亚。所以趁着过年之前,我们几个是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
距离牧歆叶出发那天越来越近了,姑姑想去放烟花,牧歆叶邀请我们去了他家的庄园。这次姑姑带了老薛,所以慕阿姨和牧叔叔这次也和我们一起。
这次的活动少了阳哥,感觉可能会少很多乐趣。有三位长辈在,确实有些拘谨。岳瑶她们女生怕冷,坐在新盖的亭子里烤着火,狼毫它们四个则是窝在姑姑脚边爬着。
我们三个小伙子跟在老薛和牧叔叔身边放着烟花,光一个老薛就够我们受了,牧叔叔虽然对我们不严格,但压力还是有的。就算是平时最老实的洛鸣萧,今天也是出奇的安静。虽然他和老薛是第一次见面,但貌似也明白老薛不好惹。
我们三个安静如鸡的跟着,看着他们两个一边放烟花,一边聊天。
牧叔叔很客气:“看您长我不少岁,我称呼您一声薛哥不知道合不合礼数。”
老薛摆摆手:“不用讲那些虚礼,你叫我老薛就行。看你家境这么殷实,还姓牧,可是小满的后人?”
牧江杉一愣,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牧孝文,单字一个景,是自家族谱第一页的人。乳名叫小满,这东西要不是看了家族史的话,可能真的不知道是谁。毕竟那都是数不清几代之前的人了,要不是机缘巧合,自己说不定还真答不上来。
“敢问薛哥您是怎么知道的?”,牧江杉并没有像老薛说的那样叫他,毕竟以他们牧家的家教,还真让他对长自己十几岁的老人,叫不出老薛二字。
老薛也不在意他的称呼,刚想说说小满的事就想到了身后的三人。转过头撵起人来:“滚滚滚,一点眼力见没有,大人说话小崽子们还不知道回避一下。”
我们三个立马走了,本来也不想在这待,说话都不敢大声说,怪难受的。
见三个孩子走远了,老薛才开口:“小满是我八弟子,他待人温和,温文尔雅。但就是因为人善,我遇见他的时候,房子都给姑母他们一家住了,自己没个安心睡觉的地方。”
如果不是老薛看起来不像精神病的样子,牧江杉可能真的觉得他疯了,那是少说几百年前的人了。他如果是自己祖先的师傅,那他得活了多少年,人真的能活那么久吗?
老薛也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的回忆起过往:“当时他穷的就剩一只母鸡了,那母鸡也吃不饱,三两天才下一个蛋。那他还拿出来四五个招待我这个陌生人,也真是够蠢的。”
虽然是在说自己的祖先,但毕竟一次面都没见过,牧江杉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就安静的听着。真的假的先不重要,大不了就当听了一个故事。
“后来我让他给我磕三个响头,再给我敬杯茶我就收他为徒。他看得出来他不愿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我,只能照着做了。我第一次喝到那么差的茶叶,烟头子泡水都比那个好喝。但既然我已经受了他三个响头,自然也是要收他的。”
说完老薛掰了掰手指:“真快啊,一晃三百年过去了。小满心善,我就天天欺负他,还让他杀鸡杀鱼,就为了激他的狠劲。这小子也是绝,愣是忍了三年才给我来一句:‘师傅你能不能别欺负我了,一个月让我休几天也行啊。’。”
说完老薛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像是当初的一幕又重现在了眼前。牧江杉也忍不住弯了嘴角,这个故事如果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自己这个老祖宗实在是有点太老实了。
老薛笑完继续说道:“这小子除了长得好看,身无长物。这么一看,这小子的脸还真算传下来了,我看你家的几个孩子,长得都不孬。”
自己孩子被人夸奖了,牧江杉自然是高兴的:“薛师傅谬赞了,犬子平时估计也没少麻烦您,听说您还教了他武艺。他还回家给我们表演来着,虽然成功率不太高,但能看出来确实是真本事。没学好是我家孩子不机灵,但能看出您是教了真手艺的。”
老薛摆摆手:“这孩子不是这块料,他学不出大本事。能看得出他和小满是一类人,他观星不用我教,自己就能走很远。但经商不行,这孩子心善,善不掌财,你家产业交他手里传不出三代。”
老薛说的其实牧江杉心里也清楚,这孩子得亏生在牧家,牧家养得起他一辈子,生在别家,早就让人吃干抹净了。但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大儿子是改了不少,但把牧家交到他手里,他实在是不放心。但小儿子是个好孩子,但他不是这块料,不用别人说,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
老薛像是看出了牧江杉的考量,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用操心了。小满那孩子就是个良善的人,传到你们这代还是如此。有这百年的功德在,你们牧家垮不了。”
虽然是萍水相逢,而且这个老人说的话也莫名其妙,但牧江杉还是莫名觉得安心了不少。
两人沉默了一会,老薛才再次开口:“我当初留给小满的信物传下来了吗?是一个白玉印章,上面刻的是一个满字。”
牧江杉一愣,找出手机翻了翻,给老薛看照片:“您说的是这个吗?”
老薛眯着眼睛看了看:“看着像。”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现在也由不得牧江杉不信了,这东西他都不知道是干什么,什么年代的东西。就是一代一代传下来,告诉后代要保留好。上面的字已经有些看不清了,而且字体和现代差的太多了,也没人知道是个什么字。
老薛又想了想:“牧家家训可还在?”
当然在,这都是古董啊。前半本教的是如何做人,后半本教的是如何经商。但前半本看得清,每一代也都会重新摘抄一遍。后半本就几乎看不清,也看不懂了。家训每一代都会写,包括他也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抄了一本。但后半本几乎都是隔了两三代才会有人想起来去抄一本,到了他这代,几乎就已经看不懂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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