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各方计较
华阳太后将红珊瑚一亮，送给雍月做见面礼，别说当事人雍月和赵姬了，就连在场他人都震惊不已。
华阳太后是什么人，往浅了说是先代秦王养母现任秦王祖母，但往深了说那是大秦楚系一脉的领头人，这样的人物每做一件事都会被他人仔细琢磨探究深意。今天华阳太后从如此厚礼给雍城公主，不得不让人猜想其中是否包含更深的意义。
虽然华阳太后轻描淡写的说雍城公主合她眼缘，所以才把这尊红珊瑚送给她，但在场的只要不是真的傻白甜，就不会将华阳太后这句话当真，他们只会想华阳太后是不是想要拉拢得天所授的雍城公主，或者是楚系势力向现任秦王政投诚……
是的，就是就是楚系势力向现任秦王政投诚。关于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其实仔细一想也不难猜到，雍城公主是赵太后的女儿，赵太后又是当今秦王政的亲母，在其他人眼中她们两人妥妥就是秦王派系的人，因此华阳太后给雍城公主送厚礼，自然可以理解为华阳太后所代表的楚系势力向秦王政投诚。
甚至在场有这种想法的人还不算少数，然而事实的真相跟他们猜测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天差地别。
人家华阳太后的真实目的压根就不是这个，而是其他！毕竟下任的楚系头领昌平君和昌文君已经内定为丞相，楚系再继续向秦王政献媚就有点过犹不及的意思了，所以华阳太后还真没有那个意思。
在送出见面礼红珊瑚后，其他人会有何种想法华阳太后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为她的目标跟这群人压根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其他人做何想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其实她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姬和雍月手上无毒的胭脂水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华阳太后的年岁不算少，但是爱美的心还是有的，而且哪怕她自己不用，赏赐给后宫的楚女也算是为国争力。反正现今世上流通的胭脂水粉她是不准后宫的楚女用了，她已经是这些东西的受害者，如果不是当初她当机立断认下嬴异人为养子，现在这太后的位置是谁还不一定呢！
如此说来，雍城公主手上的胭脂水粉可是后宫争宠的一大利器，尤其在来到晚宴席上后，华阳太后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毕竟环视四周席上的官员女眷，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素气的打扮，虽然说不上是丑，但跟往常比较是真的差了很多。想必胭脂水粉有毒的事，家里有点门路势力的基本都已经知道了，估计一个个的心里也在打雍城公主的主意。
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应该是作为儿媳妇的赵姬先给两位太后见礼才对，但是华阳太后一瞅这群女眷的架势就知道非常时刻不能再按套路来，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的她，就有了现在送见面礼的行为。
而且看现在的效果，别说还真的挺强的，至少把雍城公主在内的所有人都镇住了，以至于小公主连收礼都没敢伸手。
低头瞅着雍城公主纠结的小脸，华阳太后就不由得一乐，再次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长者赐，不可辞，懂不？”
被戳了额头的雍月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自己被戳的额头，只得傻乎乎呆愣愣的点头，“懂。”
雍城公主都说‘懂’了，那意思自然就是同意收下见面礼，楚嬷嬷得到这种信号，当即便将放着红珊瑚的木盘往赵太后身边的孙嬷嬷面前一送，而孙嬷嬷这边也是一脸呆愣的伸手接过。
孙嬷嬷：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跟雍城公主交流完，华阳太后又将视线转向依旧没回神的赵姬这边，“赵姬这是怎么了，有需要这么惊讶吗？”
突然惊醒的赵姬：“！”
到底是跟华阳太后‘斗智斗勇’多年的赵姬，当即就摆正态度，语气略微僵硬的回道，“哪里，只是稍微有些惊讶罢了！”
是的，就是稍微……不是，是非常惊讶。
赵姬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好东西还是见过的，华阳太后给自己女儿送的红珊瑚价值几何，她也略知一二，所以她才会如此失态，同时心里也暗暗提防起来。华阳太后心思深沉从来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以前赵姬就没少吃她的暗亏，现在她会送月儿这种重礼，指不定心里再憋什么坏水呢！
华阳太后是什么人啊，赵姬心里那点小九九全被她写在脸上，不过她也不在意，毕竟真正目标还没达到，“是吗，多年不见你倒是知礼了很多。”
竟然被夸了！
赵姬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这还是她认识的华阳太后吗，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难道政儿说的华阳太后看在他的面上，不会再为难自己就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
不确定，再看看！
然后……赵姬保持沉默……
没等到搭话的华阳太后：“……”
赵姬这边是决定再看看了，那边华阳太后就不乐意了，因为她等着赵姬给她见礼呢！果然赵姬还是那个赵姬，就算生下小仙人脑子还是没长！有那么一瞬间华阳太后的脸有点扭曲。
雍月人虽小但是眼睛尖，将华阳太后的变脸全程看在眼里，同时嘴角也不由得一抽，只得赶紧上前，替赵姬搭话卖萌道，“确实如此啊！阿母在雍城可是跟月儿讲了很多祖母的事呢，说祖母很厉害，让月儿以后跟祖母学习，这次回咸阳还特地准备了礼物给两位祖母。孙嬷嬷快去将阿母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喏。”
听到有人搭话，华阳太后满意了，看向雍月的眼神也愈发的和善慈祥。果然是个聪明孩子，才这么大点就只给自己的阿母解围。
不过雍月提到赵姬说她很厉害这话她信，不厉害能把赵姬收拾到跑路，但是提到赵姬说她好话，让雍月还要跟她学，华阳太后却半点不信。她这个儿媳妇不在背后骂她就不错了，还能主动提出让自家女儿学她，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过不信归不信，反正有人搭话了，华阳太后自然也要跟着接口，“哦，竟然还准备了礼物，果然是长进了。”
见华阳太后的神色缓和，雍月偷偷给自己抹了一把汗，她算是明白动漫里面柯南扮小孩子跟大人说话是什么感觉了，怎么说呢……就是那种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就不知道他是哪来的毅力一扮二十多年的……噫……
孙嬷嬷的动作也快，转身的功夫就将礼物盒子也用木盘端了上来。
这时候就是赵姬的主场了，炫耀显摆都是她的老本行，且都是宫斗的常用手段。
雍月跟她说好了，让赵姬先抑后扬，就是先说以前自己如何如何，然后再将香皂和香水的提出来，半点不提胭脂水粉有毒的事。毕竟这个时代世上的胭脂水粉基本都有问题，如果被暴出有毒，定会逼着制作这些东西的人家破人亡，雍月可不想将事情闹那么大，她只想与时俱进慢慢的来，毕竟时代如此并不是那些人的错。
雍月想的挺好，但是她忘记了古代后宫的基本套路——插人。
就在她跟赵姬谈完套路后，被插成塞子的雍城宫线人就把消息传了出去。如果是宫斗剧来演的话，正常来说这时候赵姬的表演根本不应该有人买账，但奈何这里不是宫斗剧，现实情况就是本来应该只有几个人捧哏的现场，变成了人满为患。
因为早就知道消息的女眷们都冲着无毒产品来了……
眼瞅着自家亲母被围起来的雍月：“……”
大家都这么热情的吗，她还以为还要先预热一下呢！
众官员女眷们：不不不，不需要预热，都是安插过线人的人家，都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大家又不是傻子，这时候再不上，她们都对不起家里那些撕坏的帕子、摔碎的杯子和哭湿的褥子……
然后以赵姬为中心、华阳太后为辅助、众官员女眷为观众的交际圈，就这样热闹起来了。
雍月是个小短腿，自认为比不上这些热情似火的女眷，所以偷偷回到了自己位置。结果不一会儿，她就感觉身旁一暗，很明显是坐了个人。
雍月：“？？？”
茫然的抬起小脸，雍月转头看向身旁入座的人，然后……
“夏祖母！？”
“嗯……咳咳……”身体不算好的夏太后小声咳了几下，对着雍月颔首，“那边人多，祖母不太喜欢，所以过来跟月儿一起躲个清静，没打搅你吧！”
“没有没有没有……”一听夏太后说这话，雍月赶紧摇头，“夏祖母，您请坐，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嗯。”
然后应了一声的夏太后就没动静了。
雍月：“……”
这是什么情况啊！？
想也知道刚才夏太后的说人多的才过来坐只是借口，但是夏太后会坐过来的真实原因，雍月也不得而知。只能抬眼偷瞄夏太后的神情，私下猜测。
其实夏太后也是个美人，不然也生不出靠美色‘说服’华阳太后收为养子的嬴异人，但是与华阳太后相比，夏太后的美见显得比较内敛，怎么说呢！跟华阳太后那种张扬肆意的艳丽完全不同，就是给人那种弱柳扶风清纯小白花的感觉。
这从两人同时出场，但是镜头全被华阳太后夺走就能看出来。
“今天是刚到咸阳吧……”
突然的温柔细气的女音打断了雍月的思绪，雍月连忙抬头就看到夏太后在瞅着自己，很明显是在跟自己说话。
“是的，夏祖母。”
“可怜的孩子，就因为出身不凡，险些受了委屈……”
“啊！？”
夏太后指的是雍月出生先王已去，所以才让她的身份有了瑕疵，可见对于母胎三年得天所授的说法，夏太后是全盘接受并深信不疑。
雍月：“……”
这算不算是比她阿母还厉害的傻白甜。
夏太后也不管雍月心里作何腹诽，而是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对血玉镯。
“这对血玉镯是祖母的陪嫁，虽然比不上华阳的红珊瑚，但也是祖母的心意，”说着夏太后便将盒子塞进了雍月的怀里，怕了拍她的头轻声道，“韩非的事都亏你帮忙，祖母在这里先谢谢你了……咳咳……”
“韩……韩非！？”猛然听到熟人的名字，雍月不禁愣了愣。
“是啊，按照辈分我算是他的姑姑，今天下午那孩子得到王上恩典来宫内见我，还跟我说了你和政儿不少好话，”想到母国过来的韩非，见到亲人的夏太后嘴角勾了勾，“合约能钦定陈宫也多亏了你们，韩国也要感谢你们。”
“啊，不用不用，这也没什么。而且韩非也确实有才华，大兄才……”
“呵呵……”想到韩非那孩子说话结巴劲，夏太后也不揭穿雍月的谎言而是笑着看她，“好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祖母我就先回去了。”
“啊！？这就走了，不等大兄吗？”
听到夏太后说要走，雍月又是一愣，这么任性的吗！？
“没关系，本来也该如此，不然华阳她……算了，你还小，这些话就不跟你说了……”夏太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后摇了摇头，站起身揉了一把雍月的小脑袋，便转身带人离开了。
目送对方离开宴席的雍月：“……”
感觉好复杂啊，不过韩非会得到大兄批准进宫看望夏太后，雍月倒是没有想到。
历史上，韩非入秦的时候，夏太后就已经陨了，所以才没有关于两人亲属关系的记载，其实仔细算算按辈分来讲，韩非和夏太后确实算是姑侄关系。
“算了，跟我也没关系，我还是关心一下阿母那边展示宣传的情况吧！”
正当雍月想再看看赵姬那边的情况时，洗风晚宴真正压轴的人到场了。
“秦王到——”
第52章 探子细作
小说里总说主角都是压轴出场，一开始雍月以为这只是用来渲染的描写，直到今天看到晚宴上，嬴政出场的场景。雍月才知道，小说来源与现实的说法都是有根据的，压轴出场果然很有排面，没看到当嬴政进入大殿的时候，那种庄严的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果然，这才是大佬该有的气势和排面。
政哥身高一米九，但看在雍月眼里，这就是九米一的气场。
秦王驾到，王太后那边的交际圈就散了，女眷们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去。
还是老规矩，华阳太后坐到了嬴政的右边，王太后赵姬则坐到了嬴政左边，旁边还加上一个雍月。
雍月：“……”
怎么感觉自己就像个赠品！？
身为大秦国君的嬴政入座后，接下来的流程就跟现代领导开席似得，领导先讲话发扬下传统给大家打气鼓劲回顾一下过去再展望一下未来，最后……
“开席——”
听完全程死鱼眼的雍月：“……”
果然从古至今干领导吃饭的流程都是一样的套路。
随着王上贴身内侍总管张林的话落，晚宴的气氛就跟着上来了，这一点从众人不在拘谨互相寒暄中就能看出来。
与此同时，坐在上首的嬴政也得出空，跟左右两位太后‘打招呼’。
“祖母身体可大好？”
“多谢政儿的关心，祖母没事，都亏了政儿送来的食谱，哀家的胃口已经比以往好多了，身体也强健不少。”
“这样便好，”跟华阳太后寒暄完，嬴政又将头转到左边刚准备说点什么，便看见雍月拿着一对血玉镯跟赵姬说话。
“这个是夏祖母送的见面礼，”雍月如此说着，然后将血玉镯交到了赵姬手中，语气略微疑惑道，“不过她送完就走了，连参加晚宴的意思都没有。”
接过血玉镯的赵姬仔细端详了一下后，便又将其塞回雍月手中，“东西是好东西，她给你，你就拿着，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不带。你夏祖母的脾气就是这样，基本有华阳太后在的地方就没有她，今天她会跟华阳太后一起进殿我还以为她转性了，谁知道还是这样……”
“哦。”
想到夏太后和华阳太后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雍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低头正打算将血玉镯收起来的时候，上方传来了政哥的声音。
“月儿手中拿的什么，为兄怎么看有点像是血玉镯。”在嬴政的印象里，这东西他好像只在某人的手上见过，可是现场似乎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啊！？”被嬴政点名，雍月赶紧抬头，随后才反应过来政哥在问什么，赶紧回道，“是夏祖母送的见面礼血玉镯，而且不只夏祖母，华阳祖母也送了雍月见面礼，是一尊特别精致的红珊瑚。”
眼尖的注意到右边探过来的视线，雍月赶紧加上后半句，毕竟不能厚此薄彼啊！
“哦！”
听到雍月的回答，嬴政语气略微诧异，华阳太后会送厚礼这点他不感到奇怪，毕竟现在正是他与楚系的蜜月期，但是平时低调安静的夏太后，竟会给雍月送如此贵重的见面礼就很让人意外了。想到韩非之前以侄子的身份进宫面见夏太后，嬴政心里便有了些许猜测，东西虽然是送给雍月的，但是其真正的目的可能是自己。
不过，她这是想表达什么呢？
嬴政心中作何猜想，已经回答过问题的雍月不清楚，因为她现在可是另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阿母，刚刚你们女眷聊得怎么样？”重点是，香皂推销的如何。
“呃……”一听雍月提起这事，赵姬的脸上闪出一瞬间的不自然，“好像没怎么聊……”
“啊！？”
没怎么聊，刚刚你们那边还那么热闹，热火朝天的架势我还以为你们聊的很嗨呢！
“就是她们一直在夸你阿母我的妆容好，然后不停的询问阿母我的胭脂水粉在哪里买的，她们也要买……而且还不只一个人这么问，华阳太后也……”赵姬有些尴尬，看向雍月的眼神也有些愧疚，主要就是因为她没完成雍月交代给她的任务，尤其是在看到雍月脸色微变后，这种愧疚就更多了……
然而她不知道，雍月变脸并不是因为赵姬没有完成她交代的事，而是雍月察觉到她的新家咸阳雍城宫内的不安定因素。因为经此事后她发现，她和她阿母下午的家常话，竟然被人给泄露出去了！
现代电视剧和小说果真诚不欺我，果然古代最不缺的就是探子细作，这群家伙胆子也真是大，竟然连秦王亲母王太后的宫里都敢安排探子进来，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但是看今晚的架势雍城宫内的细作绝对不少，而且很大可能还都不是一家的，雍月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小事。但是抬眼瞄了一眼只问了一句便没有再度说话的嬴政，雍月又偷偷的转回头，心里暗道现在这么多人跟政哥说可能不太行，一会儿晚宴结束她再将此事跟政哥提，连自己的寝宫都这么不安全，她们在咸阳还能有安稳的日子吗！
这就样洗风晚宴在雍月忧心忡忡的心情下过去了，一点高兴的情绪没得到不说，还憋了一肚子闷气。
全程木着脸的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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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报雍城宫内部有探子细作这件事，赶早不赶晚，就怕夜长梦多，主要就是雍月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在回到雍城宫这一路上，雍月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知道看向赵姬那张对着自己‘傻笑’的脸后，雍月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一般来说给谁家安排了探子或者细作，当事人都会掖着瞒着，生怕对方知道。可是今天的情况却不一样，那群围在赵姬身边的女眷仿佛根本不在意会暴露般，一个个都挤破了头一样往上冲，争先恐后的现在赵姬面前露脸，压根不怕赵姬发现异常。
雍月寻思着，她们不是不怕被发现，而是压不相信以赵姬的智商能发现，就好像赵姬不聪明这件事已经成为全咸阳王室勋贵公认的事实了。这就让突然察觉到真相的雍月忍不住低头捂脸。
宋小宝有句经典的话，雍月觉得改一改送给赵姬正好适用于现在的情形。
“阿母啊，你可长点心吧！”（海燕啊，你可长点心吧！）
虽然有点搞笑的意味在内，但雍月知道自己必须将此事重视起来。今天这群探子细作能将她跟阿母的对话传出去，明天他们就敢在阿母和她得衣食住行里动手脚，后天他们估计就有胆子面对面直接对她和阿母动手！
现在雍月跟赵姬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跟着嬴政回来的她们，妥妥的就是秦王的人，而且还是秦王重要的亲人（一个亲妈，一个亲妹妹）。万一朝堂发生了什么冲突，有些手长胆大的人盯上她们，用以威胁嬴政妥协政事，到时候政哥该怎么办！
她自己还好说，赵姬可是嬴政的亲母，一旦出了岔子就又是千年的骂名，雍月可不敢赌古代政治大佬们的思想节操，那一个个的心都是黑的。她不是指某个人，还是全员都囊括在内，比如那个葬送二十万关中子弟兵的昌平君，那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典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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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晚宴结束，在王公大臣都离宫后，嬴政本打算回咸阳宫继续批阅竹简，没想到却接到雍月派人传话，随即便停下了脚步。
“你是说，雍城公主有重要的事要与寡人相谈？”
“回王上，确实如此。”
前来传话的人是春雁，毕竟除了她之外，在咸阳雍城宫内，雍月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自家幼妹什么脾气，跟她相处一段时间，也从蒙直的信中了解过的嬴政是知道的。虽然年纪小，但雍月本人却是个从来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孩子。眼瞅着就快到就寝的时间了，一般情况下雍月不可能会给人传达这种消息，而是等到第二天再说，所以春雁的到来，只能说明雍月那边当真出现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与他这个大兄。
“寡人知晓了，一会儿我就过去，你先回去复命吧！”
“诺。”
*
在得到春雁的回复后，雍月便让她屏退她宫内的众人，单独等待嬴政的到来。
将咸阳宫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后，嬴政如约而至，进屋就发现雍月宫内的冷清，“月儿，你的宫内似乎侍候的人有点少啊，用不用为兄在给你派几个人过来。”
“派到是不用，如果可以的话，换一下就行。”雍月话里有话的回答道。
“嗯！？”
到底是亲兄妹，雍月语气的不对劲，嬴政一下子便察觉出来，自己品了品对方话中的意思，嬴政的没有不由的一拧。
“这群人有问题？”
“嗯，”雍月赞叹着嬴政的敏锐，然后继续说道，“不止如此，其实我怀疑整个雍城宫都被别家安插的探子插成了塞子。”
嬴政：“！！！”
然后雍月便将晚宴席上嬴政没来之前的情形，以及下午她与赵姬之间的对话，都跟嬴政合盘托出。除了来得晚走得早的夏太后，基本上所有女眷有一个算一个都有问题，尤其是那些家中势力强盛的更是如此。
“华阳太后会在雍城宫里安插人，我不奇怪，毕竟后宫是她的主场，但是其他人就……”雍月话没说完，但是延伸的意义听在嬴政的耳中就足够他联想的了，“大兄不是我杞人忧天，而是这里……”
说到这雍月比了比自己的脑子，看向嬴政的双眸也渐渐变成了金色，“这里的东西当真非常重要，绝对不可以随便让人知晓。”
这是嬴政第一次见到雍月的双眸变色，也是第一次明白蒙直信中的‘仙人转世神人下凡’的意思到底为何，他家的幼妹果真不是凡人，所以……
嬴政的神情有些凝重，朝上的某些人他确实不该在容忍下去了。以前是他还没亲政，有些事情不该他做也不适合他来做，但是在他亲政之后，这群老家伙的手还敢伸这么长，就有点过分了。
“我明白了，今晚你先忍一下，明天我就把雍城宫的人都换了，”嬴政虽然想当场发火，但是却克制着自己，只是对雍月安抚的说着，“阿母知道这件事吗？”
“额……大兄你觉得以阿母的心大程度，她会知道吗？”雍月的一句反问，成功的把嬴政的疑问怼回去了。
好的，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此刻就连嬴政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赵姬了，她能在后宫安稳这么多年，果然还是对手没把她当对手放眼里，该说这就叫做傻人有傻福吗！？
“行吧，你休息吧！”
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嬴政趁着夜色来，又趁着夜色离开，完全没有在后宫惊起一丝波澜。直到这时雍月才不得不感慨，身边有得力干将的羡慕，竟然没有被别人发现一点异样，她政哥果然是能干大事的人！
将心中的包袱放下后，雍月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谁知她刚躺在床上不过半刻钟，又急忙坐了起来，“等等，阿母是不是还说华阳太后也在打听无毒胭脂水粉的事！”
不行，别人的话她可以当耳旁风，但是在后宫有着深厚势力权利的华阳太后的暗示，她却不能当做不知道。
“真是的，本来只想做做香皂生意，谁想到会出这种岔子，”雍月恨恨的直拍被子，随即又嘀嘀咕咕道，“哎，明天得跟阿母说一声，让她把那几个没开封的胭脂水粉给华阳太后送去圆了她的心愿，省得以后在没注意的情况下被穿小鞋。”
话说算算时间，政哥现在似乎也该与扶苏的母亲认识了。想到历史上有关扶苏母亲的记载，雍月觉得礼物的话，估计还得给这位准备一份。
第53章 龙潭虎穴
要不说咱老祖宗是干大事的人，这速度就是快！
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嬴政那边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好像还不是他本人安排的，而是让他身边的内侍总管张林处理的。
“主子主子，为什么啊！”
“不不不，奴婢不走，救命啊……”
“我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带我们走。”
“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救命！”
大片大片的呼救哭喊声，一大清早就将整个雍城宫吵醒了。
雍月听到哭喊声和不停走动的脚步声，也不敢再赖床赶紧爬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出屋门正好看见院子里，内侍总管张林正指挥着玄鸟卫在雍城宫到处抓人。
“张总管，这事？”
雍月迈着小短腿，看着在雍城宫四处敲门开门的玄鸟卫，以及被一个个拖走的宫人宫女，疑惑的看向张林。
“奴给雍城公主请安，”见到雍月出来，知晓对方在秦王嬴政心中地位的张林连忙上前，“回雍城公主的话，尊王上旨意，将雍城宫内除王太后带回来的人外，剩下的都换掉。这些哭喊的都是不听从命令的，所以奴才让玄鸟卫抓人。”
“哦……”
雍月秒懂，大兄这是杀鸡儆猴呢！
朝堂的那些大臣们他不方便动手，但是雍城宫内的线人嬴政却不需要顾忌，收拾这群人也算是给那些手长的家伙一个教训，让他们自己绷紧皮，别把信君当软柿子捏。
雍月只需一秒就想明白这些，所以面对那些哭爹喊娘直呼冤枉的宫人也不再多看，谁知道这里面哪一个是人，哪一个是鬼呢！虽然这么做让人感到冷血残酷，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雍月也只能狠心的别过头。
“张林，你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就来我雍城宫干这些事！”一声惊怒的女高音彪起，雍月一个机灵赶紧跑到来人身边，趁赵姬还没有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将赵姬拉住偷偷的在她耳边耳语几句，然后赵姬下一秒的女高音就变成，“你就不能晚点再抓人，把我和月儿都吵醒了，你难道不知道睡眠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吗！”
本以为会王太后发作的张林：“……”
以为事情会有转机的众宫人：“……”
偷偷长吁出一口气的雍月：“呼……”
幸好自己反应快，告诉赵姬这是大兄下令帮雍城宫抓探子呢！是为了她们的生命安全着想，所以赵姬才会在后面的时候突然改口，雷声大雨点小……
眼瞅着雍城宫内的大小主子都没其他动作了，即将被拉走的宫人们也死了心，只能偷偷的哭泣抹泪。果然天大地大，秦王最大，没看公主和太后都没有反对意见，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雍月：“……”
默默捂脸.jpg
内侍总管张林和玄鸟卫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不到一个时辰人基本就都被带走了，雍城宫里就只剩下从雍城带回来的‘老人’们。
“哎，果然哀家还是不喜欢咸阳，一回来就这么多事，这才第二天就抓出这么多牛鬼蛇神，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见人都被拉走了，赵姬瞅了瞅剩下的几个熟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别这么想啊，阿母，”雍月伸出小手安抚性的拍拍赵姬，“今天雍城宫的动静闹这么大，我觉得这反倒是好事，正好可以让别人看看大兄对我们的重视度，让那群不安分的家伙老实一点。”
“啧，这么说的话也是……”赵姬本来就不聪明，本人基本没什么主见想法，听雍月这么一分析，二话不说就认同了对方的观点，连带着刚刚对嬴政升起的一些不满也直接180°大转变，变成满意极了。
赵姬心中不满的改变，雍月尚且还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要赶紧去改变宫内另一位重量级人物的不满。
吃过早膳，雍月就让春雁将自己之前做的胭脂水粉拿出来，挨个检查装盒，准备送礼。至于送给谁，除了后宫的那位华阳太后，基本不做他想。
没辙啊，早上大兄来了这么一手，探子细作虽然都抓住还顺便给朝堂某些人点教训，但是这其中可不包括华阳太后在内，人家老太太可是长辈还在后宫，教训谁也轮不到她。这回将她插进雍城宫的探子们（重点）整出去，指不定这位心里多窝火呢！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雍月也不想做‘千日防贼’的事，天天寻思这个得多闹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位哄高兴，这事才算是翻篇了。
雍月这次可真是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主要就是真正的好东西她还没做出来，但是单凭这些她也有自信独揽风骚了。
光是口脂的颜色，她就弄了18色和12色两个版本，18色的是送个华阳太后的，至于12色自然是留给咱大秦长公子扶苏亲妈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上，所以东西先带上没遇到的话就不拿出来了，反正以后在宫里又得是机会。
然后又是好几种颜色效果的胭脂水粉，美白的、保湿的、祛皱的、防晒的，反正只有她们想不到，没有雍月想不到，谁让这几种效果都是现代普遍款呢！
顺便一说，雍月还特意定制了很多同等规格的玻璃盒装，就是为了保持这些化妆品的美观和密封性。
扫视了一下桌子上谢谢瓶瓶罐罐，雍月不禁低头沉思，“我是不是有点太不务正业，说好的要帮老祖宗国富民强呢！”
“月儿，东西准备好了吗？”
随着赵姬的轻唤，雍月这才回过神，寻思着她送华阳太后礼也算是给政哥找补，就不再纠结，赶紧起身回道，“好了，我们这就可以走了！”
“那就走吧！”
*
玄鸟卫大清早的到雍城宫抓人，事情闹得极大。
宫内宫外，有门路的没门路的，有探子的没探子的都有耳闻，他们有的说这是王上对王太后的不满，也有的说王上是为了王太后安全……反正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至于真相如何，估计只有那群往雍城宫插细作探子，后又被秦王嬴政朝上无故发作的人家才知道了。
雍城宫抓细作的事，华阳太后自然也是知晓。
聪明的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昨天晚上宴席的时候，那群女眷是何模样作为围观人员她看得一清二楚，单凭这个她就敢断定雍城宫内肯定还有其他家的探子。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别说当事人了就连她这个围观的太后都被逗乐了，这是还拿雍城宫里的人当傻子呢！
以前赵姬的寝宫线人多没人管，是她自己蠢外加脑子不行，但是别忘了现在雍城宫内可不止赵姬一个人住，那里还有个得天所授仙人转世的雍城公主呢！人家雍城公主可不像赵姬那样没脑子，这不才一晚上，就把消息传给她亲哥嬴政，让他借此在朝上发作。只可惜她那些插进去的探子，也被这群蠢货连累也被抓个干净。
一想到此事，华阳太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无毒的胭脂水粉还没弄到手，她的眼线就没了，简直气死个人。
“启禀太后，赵太后和雍城公主求见。”
“哦！？”
没想到这种时刻，赵姬和雍城公主会上门，华阳太后惊诧的转过头，“这还真是稀客呢！让她们进来吧，哀家倒要看看这两位今天卖的是什么药！”
不消片刻，赵姬便领着雍月进了屋。
寒暄的话说了一堆，雍月听着两人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对话就是一阵头疼，这针尖对麦芒的架势，再让她们俩聊下去，估计一会儿就啥也干不了了。所以打算赶紧找机会插嘴，将气氛缓和下来，顺便将东西送出去。
“哀家看你在雍城呆的挺好，气色不错啊……”这是华阳太后暗指赵姬放荡，在雍城找男宠行为不检点。
“哪里哪里，那有婆母的脸色好啊，白皙透明，儿媳想要也没有呢！”这是赵姬暗指华阳太后脸色差，一身病活不了多长，少管闲事。
华阳太后：火大，心里骂骂咧咧！
赵姬：略略略，有本事你打我啊！
雍月本以为自己会听不懂，但是在雍城时经过茶言茶语的惠娘（嫪毐情妇）洗礼后，她还真就听懂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悲哀！
无语望天的雍月：“……”
现今不到三岁的我就已经不纯洁了，为我逝去的天真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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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提到气色问题，这雍月可就来精神了，赶紧插嘴道，“祖母本就花容月貌，气色不好想必是外物的问题，正巧孙女带来了自制的胭脂水粉，效果定比其好！”
呦吼，雍月横插一嘴，直接就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想起自己来楚阳宫目的的赵姬撇嘴，收回了想继续输出的话，而华阳太后那边可就只剩下惊喜了！
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华阳太后‘机关算尽’没达到目的，没想到在家干坐着‘喜从天降’，连刚才被赵姬引起来的火气也消散了。本以为赵姬来这里是因为安插细作的事来找茬的，谁曾想人家其实是来送礼的，讲道理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华阳太后就没见过这么送礼的，可算是长见识了！
不过想到赵姬的蠢，华阳太后觉得这事估计也不是她做的主，瞟了一眼正在往外拿东西的雍月，华阳太后面带满意的点头。孩子是个聪明孩子，就是有了这么个笨娘，小小年纪就操这么多的心，难怪早熟！
雍月可不知道华阳太后在欣慰和腹诽什么，她只想赶紧将东西送出去，说点好话就走。这龙潭虎穴的，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没错，在雍月眼里，楚阳宫就是龙潭虎穴，楚系的人就没一个省油的灯！虽然没遇到未来扶苏亲妈有点可惜，但是早晚都有机会，也不差这一时。
结果都说干得好不如赶得巧，正当雍月手上动作不停的掏瓶瓶罐罐时，那边就有宫人来报，“昌文君之女楚姬来了。”
哎呦，这可真是赶巧了不是，听到这个雍月头上的灯泡‘噔’的一声就亮了，双眼亮晶晶的看向门口。都说扶苏是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这个楚姬自然肯定也长得不差，想着和漂亮小姐姐贴贴的雍月可不就支棱起来了。
也就是雍月走神的功夫，人家楚姬就走了进来。
嗯，确实是广大男同志们喜好的林妹妹美人，雍月默默的擦了一下口水，要知道上一个让雍月看直眼的可是她老祖宗嬴政，这回……嗯……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男才女貌吧，难怪基因联合起来生出扶苏那种历史上有名的谦谦君子，就是脑子不太行……
一听到扶苏脑子不太行，雍月刚刚还沉迷美色的神情就清醒了，果然美色误人啊，古人诚不欺我。不过也幸好，雍月有先见之明将送给楚姬的礼盒也一起拿来了，不至于让她无话跟小姐姐搭腔。
“楚姬给华阳太后请安，给赵太后请安，给雍城公主请安。”
哦，对了，雍月已经是正儿八经有食邑有封号的公主了，所以请安也要带上她一份。突然就被封建王族特权撞了一脸的雍月有点尴尬，感觉自己好像自不纯洁后，又堕落了……
“起来吧！”这里是楚阳宫，华阳太后自然是第一个开口，“你来得正好，雍城公主给哀家送了点东西让哀家尝试。哀家寻思着自己年纪也大了，也不太能看出效果，正好你过来替哀家试试。”
这话说的就有水平了。让楚姬替华阳太后试胭脂，那试完的东西给谁啊，给太后留着，东西已经用过了，给楚姬的话，那华阳太后怎么办！这是隐性的提醒，让雍月再准备一份呢！
听出隐藏意思的雍月：“……”
我就说楚系没一个省油的灯吧！
第54章 意外之喜
华阳太后的算盘打的噼啪响，那算盘珠子都快蹦到雍月脸上了，坐在她身旁的赵姬都没反应过来，还一副傻白甜的瞅着雍月等她大展身手。
被赵姬期待的雍月：“……”
哎，她能怎么办，雍月无语望天，这是亲妈再傻也不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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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雍月有先见之明，胭脂水粉准备了两份，不会关键时候掉链子以至于尴尬。就如她之前所说，楚阳宫就是龙潭虎穴，这话是一点都没错，每句话都是坑，每一步都是雷。让华阳太后搞得，雍月连刚刚看见漂亮小姐姐的那股欣喜都跟着散了，总之就是心累，这种原因的那种心累。
暗自叹了口气，雍月给春雁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另一份礼物拿了上来，准备开工。
众所周知，亚洲有四大邪术：化妆术、整容术、变性术和PS技术。
这四大邪术可不一般，老的变成小的，丑的变成美的，男的变成女的，那都是小意思，只有大家想不到，没有它们做不到。而今天雍月给大家露的这一手就是最简单最安全的一种——化妆术。
化妆术的要求不高，只有你材料够用且会用，就能整出百变魔女的效果，某音里面的某些博主甚至厉害到可以把化妆术进化成易容术。当然这一点，雍月她是做不到的，但是最基本的放大眼睛，修正眉形，微调嘴角她还是可以的，要不都说世上只有懒女人而没有丑女人呢！
之后雍月就拉着楚姬进了里屋，开始进行她的化妆技术，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古代人好好见识一下现代‘邪术’的厉害！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底子本就好的楚姬愣是被雍月化成了百年……不，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
明眸皓齿、弱柳扶风、妙曼优雅等等形容词都可以用在其身上，在加上楚姬本就出身高贵的仪态，说一句惊为天人都不为过。
所以当雍月领着化完妆的楚姬从里屋走出来时，冷不丁看到自己寝宫出来绝世美人的华阳太后，直接惊诧的将手中杯盏掉在地上，就连后看过来的赵姬都跟着倒抽一口冷气。无他，只是楚姬现在真的实在太美了，已经美到让其他女人连嫉妒之心都起不来。
这就不得不感慨，所谓颜值的重要性了！
如果华阳太后脑内情况能显现出来，分分钟得给雍月表演一个什么是弹幕炸屏。
“太后，我……”
楚姬有些疑惑的看着华阳太后失态的样子，就像刚刚里屋内那群帮忙的宫女一样，一个个的都看着自己不说话。这让本就性子内敛的楚姬生出了些许害怕之意，担心是不是自己失了礼数，因为在她印象中华阳太后一直都是沉稳冷静高高在上，哪里会做出如此举动，连手中的杯盏掉在地上都没反应。
“你是……楚姬！？”
“是……”
见楚姬有些怯懦的微微颔首，得到回答的华阳太后有些不确定的向楚姬伸出手，随即担心自己会破坏了楚姬的妆容，又将手停在了半空没有上前。
再次全方面扫视着楚姬，不消片刻钟华阳太后便高兴的笑了起来。
“好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雍城公主送来的胭脂水粉竟能达到这种效果，实在让人惊叹不已！
华阳太后自从楚姬出来后，这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就凭楚姬现在的模样，华阳太后就不信嬴政那小子能把持得住，趁着两人年少处出感情，她楚系一脉便可在秦国继续辉煌下去，哪怕百年之后她都可以安心了。
华阳太后的心思，雍月早已经看出来了，但她没有插手的理由，谁让她还等着那个历史第一傻白甜扶苏出世呢！而且楚姬小姐姐的性子软，脾气也软，她也不怕拥有雄心壮志的政哥，真的会中华阳太后的算计，毕竟历史的结果摆在那里呢！
要知道她政哥可是妥妥的事业型霸总，基建大狂魔！
再说化妆品和化妆术都捏在她手里，楚姬要是想再现辉煌，肯定逃不过雍月之手，所以雍月也不怕出现意外。
没错，就是这么自信！当然如果能跟小姐姐贴贴，还是需要继续贴贴的，毕竟美女谁都爱看不是，而且还是这种原汁原味古色古香的美女……
在楚阳宫留下了两份胭脂水粉等化妆品，雍月就跟着赵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夏太后居住的寝宫——忆韩宫。
其实本来是没必要来的，但是给华阳太后送了礼却不给夏太后送，这种厚此薄彼的行为雍月总觉得不太行，所以便也给夏太后准备了一样的礼物。
谁曾想两人一进夏太后的宫内，便闻到一股很浓烈的药味……
雍月：“……”
赵姬：“……”
是不是夏太后的病又重了，总觉得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呢！
“看来夏太后身体还是不大好呢！”赵姬叹了口气，语气略微惆怅，看向还等着进去的雍月说道，“从以前就这样，夏太后就一直这样病恹恹的，月儿要不我们把东西放下回去吧！你还小，别再被渡了病气。”
“不可以的，阿母。”雍月抬头对着赵姬摇了摇头，来见太后这是礼仪问题，病不病气的反倒是其次，总不能让人落下把柄，比如秦王亲母连自己的亲婆婆都不尊重，可见秦王也不是好的之类的话……
而且夏太后是韩国公主，从辈分来讲还是韩非的姑母，就在昨天韩非甚至还特意进宫拜访过她，单从这一点雍月就不能怠慢她。要知道这可是难得可以刷韩非好感度的机会，万一能把好感度刷到他出仕呢，有他在不比李斯那个晚年利欲熏心的强！
李斯有才是有才，前期他确实为了大秦和政哥殚精竭力，但是后期……哎……不说也罢……全家夷三族，本人腰斩什么的……啧啧……
而且要知道一个肯发力干活的韩非，可比一整个楚系厉害多了！单凭政哥利用韩非留下的思想，掀了六国并强压十几年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没看后期那群造反的人，在秦始皇还活着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也就张良这个胆大的敢硬钢，不得不说这一位也是个人才，话说张良他好像也是韩国人呢！
想到这，雍月的表情就更加慎重了，同时心里也开始嘀咕，自己是不是应给换个礼物，给病秧子太后送胭脂水粉总觉得寓意不太好，就好像在暗喻对方有病似的。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就算回去换礼物也来不及了，就在雍月胡思乱想之际，那边进去通报的宫人出来了。
“太后请两位进去。”
“那你带路吧！”赵姬矜持的微微颔首，然后便拉着雍月的手进了里屋，“记住，一会儿别像在楚阳宫那样乱跑。”重点是别沾到脏东西，回去在生病了。
听出赵姬隐晦意思的雍月叹了口气，“好的，阿母，月儿明白。”
其实在忆韩宫待的时间并不长，主要还是夏太后的身体真的不太行，态度倒是还好但是刚聊几句就咳嗽不断。这时候的赵姬能怎么办，人家都病成这样了，也不能逼着生病的婆婆继续跟自己说话，世上哪有这种道理，所以便只能将礼物留下领着雍月离开。
被赵姬领回去，连句话都没说上的雍月：“……”
行吧，就先这样，到时候回去问问夏太后到底是什么病，看看有没有缓解的办法再说。
*
刚回到雍城宫，两人没想到内侍总管张林竟然也在。
“张总管，你这是……？”
赵姬疑惑的看向来人，那些不老实的宫人不是都被玄鸟卫抓走了吗？怎么才一上午，张林就又来了，他这回是又想抓谁！？总来雍城宫抓人，他是想找宝吗！？这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政儿的意思！？
狐疑的看向内侍总管张林，赵姬拧眉不客气的问，“这次又要抓人！？”
“回太后的话，奉王上旨意，给雍城宫送几名护卫和宫人填补空缺，”内侍总管张林见王太后赵姬面上不渝，也不敢端架子拿乔，赶紧低头弯腰的继续说道，“王上说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人，太后可以放心信任。”
“哦，政儿有心了。”听到这话，赵姬满意了。
赵姬本来以为为了安全，雍城宫除了剩下的这些从雍城跟过来的宫人外，就不再进人了！可真要是那样，她岂不是要被另外两位太后比下去！因此嬴政如此安排在赵姬看来，真是太好了，不但将却得宫人给她补上，就连安全问题也给一并解决。
想到这里，赵姬的心情瞬间大好，连带着看向张林的眼神也缓和，没有之前隐含的怒气。
终于赶到上面不在怒视自己，张林偷偷呼出一口浊气，接着低声道，“另外王上还特意钦点了两人，专供雍城公主差遣，以后想做什么吩咐他们即可。”
“哎，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吗！？”没想到政哥竟然会单独给自己派人手，雍月有些吃惊的张着嘴反问。
不过转念一想，以前她在雍城能‘作’出那么多东西，也都亏蒙直一直帮忙。回到咸阳后，蒙直不在她身边，好像还就真有点束手束脚的意思。想到蒙直就是政哥安排的人后，雍月觉得今天安排的这两个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所以雍月对于新人的到来还是很期待的。
然后那两个特意安排的人，便被张林送到了雍月面前，让其过目。
“属下蒙恩，见过雍城公主。”
先说话的是一名护卫打扮的年轻人，不过雍月怎么瞅他，怎么觉得他眼熟，“你也姓蒙，这么巧，我以前的管事也姓蒙……嗯……是巧合吧……”
“回雍城公主的话，不是巧合，公主身边的蒙管事正是家父。”
大概猜出一点真相的雍月：“……”
孩子，你的名字不应该叫恩而是叫耿直，这事是可以直接说的吗！而且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感觉跟‘我爸是李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你确定你能过来我这边不是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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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挺好，算是熟人了呢！”雍月干巴巴的应着，点点头算是自己知道了，然后又看向另外一人，“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剩下的这人应该是名内侍，看起来年龄也不大，长得也是忠厚老实那款，雍月觉得他政哥真是会挑人，然后下一秒……
“小人赵高，见过雍城公主。”
“赵……赵……赵高！？”冷不丁听到违禁词，雍月全身的警报都拉响了，眉头拧得死紧，追问道，“你是哪个赵，哪个gao？‘糕点’的‘糕’吗？”
“回雍城公主，小人是‘仰之弥高，专之弥坚’的‘高’，不过如果公主殿下不喜欢的话，小人也可以改为‘糕点’的‘糕’……”
听完回答面上突然就平静的雍月：“……”
妈个鸡，就冲这专营的行为，他要不是历史上那个赵高，老娘我倒立吃……咳……没必要为这么个东西难为自己。
不过，赵高他刚刚说什么，改名字！
哎，这敢情好，改必须改，后悔都不行的那种！
“好啊，那你以后就改名叫赵糕吧，因为我最喜欢甜食了！”也最讨厌赵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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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多谢公主赐名！”
赵高……不，现在应该叫赵糕，在雍月说完后就跪下谢恩。
身边的护卫是公主部下的儿子，算是有门路在内，而赵糕什么都不是，要是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会被送回隐宫。所以赵糕在听到雍城公主同意改名后，才会这么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同意改名就说明他能留在公主身边，这不比在隐宫天天起早贪黑还没出路的强！
雍月低头看着赵糕这幅模样，心中冷笑，要不是担心拒绝会让你有机会去政哥那里，谁想留下你这个祸害啊！
第55章 长兄如父
本以为自己还要等些时日才会见到那位遗臭万年的阉人，而现在这人竟然被政哥送到了她的手上，低头望着对自己卑躬屈膝并大声感谢公主赐名的赵‘糕’，雍月不禁露出了动漫反派们的经典表情。
“桀桀桀桀桀桀…………”
当然以上的表情也只是昙花一现，雍月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安排赵高……不对，应该叫赵糕的这个人！
“嗯，既然你同意改名了，那就麻烦张总管在名录上记下吧！”名字必须按死，绝对不能给他以后反悔的机会！一定要将咸阳宫内的‘赵高’从历史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连一点记载都不给他留的那种！
“喏。”
听到雍月说还要把改名的事记在名录上，完全不知道真相的赵糕心情更加的激动了，磕头的动作也更加虔诚。命人将改名记在名录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入了雍城公主的眼，只要好好的跟着雍城公主，自己的未来绝对会一片光明。（PS：本文以后赵高就改名为赵糕了。）
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赵糕，心里美滋滋的幻想着，而站在上首的雍月则在心里偷偷的翻了个大白眼。根据历史记载，赵糕此人也是颇有才华，不然不会坐在中车令的位置这么久，甚至犯错后嬴政还会对其网开一面，所以雍月并打算一下子就将赵糕弄死，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现代犯罪还有劳改的机会呢！
因此雍月决定让落在自己手里的赵糕卷起来，卷到你忘了贪财，卷到你忘了受贿，卷到你没时间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让你一辈子都陷入被我PUA的阴影里！
想到这里，雍月在露出动漫反派脸，“桀桀桀桀桀…………”
突然就全身打个冷颤的赵糕：“……？”
“对了张总管，麻烦你回去替我转为感谢大兄。我这里有几块香皂也麻烦你给大兄拿回去，这东西可以用来净手洗脸，因为是专门给大兄用的，我在里面还加了点驱寒的药材，可以预防冬季冻疮。”说着雍月便让春雁进屋去取香皂盒子，在盒子取回来之后，又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掏出几块小一点的香皂，“这几块就留给张总管当跑腿费了，虽然没有药效，但是祛污祛垢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反正都是边角料，拿出来当人情也不错，还能剩下一笔钱。
“老奴多谢雍城公主赏赐！”张林可太高兴了，本以为自己连番跑雍城宫抓人，会惹得王太后不高兴，谁曾想自己的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不止如此自己还得到了意外收获。
别看张林只是个内侍总管，但是在秦王嬴政身边的他门路一点可不少，香皂这种新奇物他也是知道一二的。以前在雍城的蒙直就有传信回来说过，香皂此物的神奇之处，不但可以祛污祛垢，还有预防疾病的功效。虽然雍城公主这次介绍的时候没说，但是张总管的心里却门清，所以对于雍城公主的赏赐才会如此高兴，并在心里暗暗记下雍城公主的好，决定一会儿回去复命的时候，多说几句雍城公主的好话。
两个人其乐融融寒暄的时候，王太后赵姬就已经先回屋了。因为她从楚阳宫出来之后，就一直心痒难耐，想要将楚姬的妆容复刻在自己的脸上，所以一进屋她便让孙嬷嬷将雍月给她准备的胭脂水粉都拿出来，也要大展身手一番。
所以在雍月将内侍总管张林送走后，一进屋就看到赵姬对着自己的脸比比划划。
俗话说得好‘女以悦己为荣’，女孩子就应该懂得欣赏自己，爱护自己，让自己快乐！而不是如‘女为悦已者容’的解释那样，女子为喜欢自己的人而打扮自己，因为那样的话就显得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了。
而且以赵姬现在的身份地位来看，她也压根没必要需要靠打扮自己来迎合他人，所以对于赵姬这样高兴的在自己脸上比划着，雍月倒觉得这样挺好。
“启禀太后，宫外有人给雍城宫送来请帖。”
“嗯！？”正给自己描眉的赵姬忽的一愣，停下了动作看向来人，“请帖！？呵，这可真是稀奇，哀家在咸阳呆了都快十年，都没有人主动邀请过哀家，现在来人送请帖……你谁家的请帖？”
“回太后，是国公府的夫人……”
没等这位宫人说完，另一个宫人又进了屋，“启禀太后，有请帖。”
结果赵姬还没发话，第三个宫人也走了进来，“启禀太后，有……”
“有请帖是吧，”赵姬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眉笔，语气有些阴阳，“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往常一个没见到，今天竟然全来了！而且这群家伙都是说好的吗，全都在今天送请帖，闹得哀家连化妆的心情都没了！”
站在门口的三个宫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王太后，只能老实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阿母，以前就没人给你送过请帖吗？”雍月有些疑惑的问道，再怎么说阿母以前也是王后，哪怕为了面子情，其他王室贵族也不该如此怠慢啊！
“呵，还不是看不起你阿母的出身，”赵姬施施然的拿起眉笔，继续开始描眉，“一个个清高的很，不愿与商贾为伍，不然你大兄怎会等到现在才亲政。”
“呃！”
没想到赵姬竟然会回复如此有深度的回答，雍月的表情有点蒙，大概就是那种看‘孩子，你终于出息了’的表情。
不过雍月也理解了赵姬为何如此阴阳怪气，但是这么多请帖送来，不处理也不知那么回事，所以又看向赵姬继续问道，“如此说来确实很奇怪，但话又说回来这些请帖，阿母打算怎么处理？”
“等阿母我学会楚姬的那些妆容再说，哼哼。”听到赵姬的两声哼哼，雍月心里就大概有数了，阿母这是想震惊全场啊！
想到自己还没有出路的香皂，以及出产量少得可怜的胭脂水粉，雍月眼睛一转凑到赵姬身边“阿母，我来教你化妆吧！然后你受邀前去的时候就这样……这样……再这样……”
听着自家小女儿在自己耳边嘀嘀咕咕，赵姬抽空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看向对着自己眨眼的雍月，“这主意敢情好！行，就按你说的来！”
“噢耶！”
欢呼了一声后，雍月趁机又偷偷瞅了一眼四周有没有心思不正的宫人。没办法，毕竟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如果让人知晓了就没意义了！虽然这群人已经经过政哥的保证，但是有赵糕的前车之鉴，雍月觉得自己还是留一个心眼比较好。
所以雍月在给赵姬出主意的时候，才会跑到赵姬的耳边嘀嘀咕咕，而不是想之前那样在寝宫里就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哎，突然就感到有些心累了呢！
*
接下来的几天里，雍月就把赵姬放生了，反正她身边还有政哥派过来的人，雍月也不需要打太过担心，毕竟自己还是个宝宝，总是瞎想会长不高的！
而且雍月现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没错，就是自己的事情！
因为雍月已经快三岁了！嗯，四舍五入一下就按三岁来算，所以她政哥决定给雍月找个启蒙老师，主要原因还是雍月她……嗯……不识字……
其实也不是不识字，就是雍月不认识现在的大秦文字而已。至于这件事是怎么暴露的，雍月想起来就是一阵无语……
事情的起因……还是雍月自己造的锅……
之前雍月给楚姬花了一个美人妆，华阳太后极为高兴，当天晚上……没错就是当天晚上，就邀请嬴政过去，然后将楚姬介绍给他……（雍月：这皮条拉的……）
美女耶，还是个绝世美女！也就是政哥当时把持住了，没有直接那啥……而是非常有礼的跟楚姬先处起来，然后两个人就真的好上了。
还是少女的楚姬是个老实人，在第一次跟嬴政见面让其惊为天人之后，第二天就自暴前一天的效果完全是化妆的原因，直接把嬴政整无语了。而正是楚姬如此诚实的做法，才让嬴政对其高看一眼。虽然绝世美女没有了，但是从中看出楚姬品行的嬴政还是很满意的。
然后顺水推舟的下旨封楚姬为美人，虽然不是秦王正妻，但要知道楚姬并非公主，也没有正式嫁给嬴政，在还未承宠就得到美人的份位，当真是给足了楚系脸面，就连华阳太后都不会多说什么。而且现在嬴政后宫只有楚姬一人，两人的关系也算融洽，一旦楚姬诞下秦王长子，这美人的份位自然会再度上提！
当然有人就问了，这跟雍月找启蒙老师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雍月就得回答，这关系可就大了！
现代两口子结婚后，那下一步是啥？
当然就是生娃了！
然后生完娃之后干什么？
那自然就是教育孩子。
而现在这情况也是如此，嬴政在纳了楚姬之后，自然也考虑到了子嗣问题。虽然楚姬这边并没有报出有孕，毕竟两人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嬴政的发散思维，毕竟战国有句说法就是男子只有在有了子嗣后，才能算是一名成熟的大人。
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奇怪，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有了孩子就要承担责任，承担起责任才会有成熟的一说。所以嬴政会思考子嗣的问题，并不出大家的意外。而在思考子嗣问题的同时，思考子嗣教育的问题也就顺理成章了。
说到子嗣的教育，作为没有经验的新手爸爸嬴政就想到了个主意，找个孩子先练练手！
刚巧不巧，宫里唯一的孩子，唯一还在幼龄期的孩子只有雍月一人，所以雍月就成为了嬴政想‘练手’的这个‘手’。正好赵姬最近一直在参加各家的邀请，成为留守儿童的雍月，也正好可以交给作为大兄的嬴政监管。
被迫接受教育的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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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教了雍月一会儿的嬴政就发现，他家据说‘得天所授，仙人转世’的幼妹——竟然不识字！难怪蒙直传回的雍月所造之物的图纸没有文字说明，合着原因全在这里啊！
撕开了一层滤镜的嬴政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都说长兄如父，在雍月没有父亲的现在，嬴政就应该担起‘如父’的责任，教导雍月识字。
但奈何嬴政乃是秦国国君，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教雍月读书写字，所以多数时间雍月都是自己拿着笔刀和竹简自学。
跟笔刀和竹简大眼瞪小眼的雍月：“……”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要是真让她用笔刀和竹简启蒙，雍月觉得自己能不能学会先不说，手肯定是要先废了。
之前雍月没有将纸造出来，就是想等着吕不韦的咸阳学宫建好之后，在以此作为筹码收揽天下学子和百家精英。但奈何事情的进化比不上变化，为了自己的双手着想，雍月只能含泪先将此物献出来。
“大兄，启蒙的事可不可以先等我半个月，我想干点大事！”
雍月这个假请的特别没底气，毕竟谁让雍月面对的是老祖宗。人家堂堂秦王抽空屈尊降贵要教导自己，结果雍月只想着请假干别的，这搁谁都得生气。然而雍月没注意到的是，在她开口对着嬴政请假时双眸颜色的变化。这直接就让嬴政反对的话憋在喉咙里，态度也是180°大转变。
“可以，”知道雍月这是又要弄出新事物前兆的嬴政，当即便批准开了绿灯，“也是大兄魔障了，你还不到三岁，没必要这么着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大兄你最好了，等东西造出来，我一定第一个给你看！”得到准许的雍月恨不得一蹦三次高，给嬴政一个贴贴。
“好，那我拭目以待。”
第56章 准备开工
得到政哥允许，雍月当天就准备开工。
现在雍月工作小队不算负责保护她的侍卫们，就只有她、春雁、蒙恩和赵糕四个人。嗯，你们没看错，里面确实包括了赵糕在内……
毕竟……跑腿体力活的总得有人干吧！
“赵糕你去弄点杂草枯草干树枝，越多越好，”回到雍城宫后，雍月便对着赵糕发号施令安排工作，“马上就要春耕，耕地里长了很多杂草，你正好可以收集回来。拿着这个令牌去，节省了他们烧掉杂草的时间，估计准备农耕的黔首们和官员们都会很愿意配合。”
令牌是嬴政专门给雍月定制的，虽然是公主令但背面却刻着秦王印，让她可以更方便的在咸阳行事，毕竟咸阳这里不比雍城，王室勋贵一抓一大把，光是王太后赵姬的面子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买账，这种情况有实权的令牌要比面子管用。
“喏。”赵糕虔诚的接过代表公主的令牌，心里一阵激动。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有工作雍城公主最先想到可是他，什么贴身宫女，什么管事儿子，都没有他得公主的眼！
目送赵糕小跑甚至要欢呼出去的背影，雍月瞪着死鱼眼抖了抖眉角，不太明白赵糕为何如此激动，被安排工作怎么还这么高兴！？不过想到自己的PUA计划，赵糕的会有这个反应也算是不错的开始，可以让接下来的压榨继续进行。见人眨眼间便没了身影，雍月也收回了探究的视线，移到了小队中剩下两人的身上。
“嗯，材料的话，赵糕已经去准备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准备工具了！”
考虑到雍城宫的面积大小，以及扰民污染安全等因素，雍月觉得造纸厂并不太适合放在这里。再怎么说造纸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机密，放在宫里头人多眼杂（这里特指楚系的那群人），总归是不安全。
雍月觉得应该在宫外找个更大一点也更加僻静的地方作为工作场地，最好再雇人专门看管，安全保险。至于在咸阳找地方，她跟春雁肯定就不行了，毕竟都不是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还容易被中介骗啥的！
“蒙恩，你知不知道咸阳哪里有安静偏僻以及大一点的空地，”雍月转头看向在场唯一的本地人蒙恩，“价格可以商量，重点是安静偏僻以及地方足够大！”
“回雍城公主，如果是工作场地的话，王上已经为公主准备好了。”蒙恩想到之前内侍总管张林跟他交代的事，直接的回道，“王上知晓雍城公主是闲不下的性子，所以专门给公主准备了一个庄子，专门供公主日常使用。”
“哎……大庄子……还日常使用！？”
“是的，无论是放置物品还是用作干活的场地都可以，地点就在咸阳城外，而且考虑到雍城公主的安全性，王上还特意调派一支黑兵卫日常巡逻保护。黑兵卫是一群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孤狼组成，只听从王命调派，所以公主完全可以放心不怕场地内秘密泄露。”蒙恩低头认真禀报着，完全没注意到他嘴上的公主已经被他的回答震惊到了。
张大嘴巴，表演什么是目瞪口呆的雍月：“……”
她不是听错了吧！刚刚蒙恩说什么，黑兵卫保护，不是日常在宫内巡逻的玄鸟卫，而是神秘的黑兵卫！要说黑兵卫可不是普通的军队，那是一队无父无母无亲无挂全心全意独属于秦王的军队，其行动力震慑力远比由王室勋贵年轻人镀金用的王室护卫军玄鸟卫更让人敬畏，也更让人忌惮。
“大兄竟然派这样的军队保护我，真让人意想不到，突然就有点小激动呢！”雍月以为能得到玄鸟卫保护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额，怎么会意想不到呢！？”雍月嘀咕的声音不大，但是架不住蒙恩站的位置离她极近，所以直接将雍月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全听拉进去，“公主你不知道吗？你身后的这些侍卫就是出自黑兵卫啊！而且不止这些人，雍城宫最近换进来的侍卫宫人也同样出身黑兵卫。”
“都是黑兵卫，女的也有！？”雍月失声尖叫！
“这跟男女没有关系，只要条件可以就会挑选加入黑兵卫。至于为什么会是黑兵卫来，主要是因为玄鸟卫的内部人员基本都是各家各族的年轻子弟，不太适合做侍候人的工作，而且就算能做，就凭这些沾亲带故的关系，王上也不会允许。”
可能是受家族影响，蒙恩对大家族里的弯弯绕绕还是清楚一点的，因为已经被王上叮嘱过要配合好雍城公主的工作，所以面对雍月的问题，他也老老实实的一一解答了。
“既然说沾亲带故的不要，那你怎么就允许到我这里了呢？”别忘了你还有个爹呢！雍月斜眼看他，觉得蒙恩这小子瞒了一部分没有全说。
“因为属下也是黑兵卫的成员，而且是在家父半退之后加入的，专门顶替他的工作。”蒙恩老实的回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炸裂。
眼神略有呆滞的雍月：“……”
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刚才的话里是不是哪里矛盾了？
“等等，不对啊！你刚才是不是说你是黑兵卫了，你怎么会进黑兵卫，你怎么能进黑兵卫呢？”说好的无父无母无亲无挂的呢！你们蒙家那么一大家子在那摆着，难道都被人当成空气了吗！？
听到雍月语气纠结的尖叫，蒙恩这才反应过来雍月问的事什么意思，连忙解释道，“不不，公主你误会了！属下原本也是玄鸟卫的成员，因为家父与公主的关系，所以被王上特许我加入黑兵卫，在咸阳专门配合公主。如果调离公主的话，属下也会被调离黑兵卫。而且属下不算蒙家嫡系只是旁支，所以要求也没有那么硬性。”
“还带这样的！？”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的政策，算是被她政哥玩明白了，合着蒙恩这个人进入黑兵卫就是为了方便协助自己干活，特供优先照顾的啊！仔细想想蒙恩的身份背景，雍月觉得她政哥这么安排其实也没毛病，蒙家人、黑兵卫外加雍月熟人，可不就得好好物尽其用嘛！
话又说回来，政哥这么一安排，雍月直接就解决了，材料和场地两大问题！
有点好奇政哥安排的庄子什么样，雍月就鼓动着蒙恩带她赶紧过去看看。马车大概坐了半个时辰，雍月就跟着蒙恩来到了嬴政为她准备的工作场地。
然而到达地方之后，雍月才知道是她浅薄了，因为眼前的大庄子哪里是只用场地可以形容的，说是工业园区都不算是夸张，光是空地就分了好几部分，小型水车、灌溉系统、烧炉房，甚至工人的住宅区都有，完全解决应付雍月的多方面要求。庄园里还有几块耕好的农田，旁边还有沤肥处，就连苗种都被吩咐准备好了，就等着雍月继续‘玩’。
知道可以放心大胆‘玩’的雍月：“……”
活动地点突然变大，雍月就像刚被放出门的幼猫一样，有点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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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大，我好像不需要这么大的场地干活，”雍月颤抖着手，指着还挂着大牌匾的庄子扭头道，“这么弄是不是太浪费场地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回雍城公主，不会有问题，也并不会浪费，因为王上已经下令，这里的全部完全可以任由公主殿下安排，哪怕农田绝收也没……”
结果蒙恩话还没说完，远处就有一个熟悉且热切的声音传来，“小公主，你可算来了，老夫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没想到庄子这边竟然有人认识自己，雍月听着耳熟的喊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这位大佬怎么跟过来了啊！
认出来人是谁的雍城：“……！”
卧槽，墨家巨子，这老爷子怎么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他领着剩下的墨家弟子走了呢，谁知道他竟然跟着自己进了咸阳！还有他怎么会在庄子里，难道是被政哥安排的！？
想到通知墨家的工作被自己委托给蒙直，而蒙直还是嬴政的人，如此推测好像也有道理。话虽如此，不过政哥你到底还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啊！
“巨子，您怎么来了，还住在这里？”雍月扯了一把笑容，赶紧跑了过去。哎，谁让人家是大佬呢，该抱大腿就得抱，说不定一会儿还要指望他帮忙呢！
“哎，还不是蒙管事说，你回咸阳后还会继续造新物件，老夫一好奇就领着人跟他派的人走了，到了咸阳就被安排住在这里！”墨家巨子说着还不停的打量雍月，“看来你在咸阳宫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呢！”
“额？此话怎讲？”
“什么怎讲，不是你忙完那边的事之后，才有空来找老夫的吗？”
被反问的雍月：“……”
我那是有空才来找你的吗！？
我是压根不知道你在这里啊！
而且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忙，何来忙完一说！
雍月现在满脑子都被吐槽墨家巨子的话刷屏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事还真跟对方无关，全是他大兄一人所为，别说这些是蒙直说的，蒙直安排的，这事要是跟她政哥无关，她敢倒立吃……呸，她什么都不吃！
“嗯，确实如此呢！”雍月再次挤出笑容，将满肚子的吐槽咽下，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做的工作，便朝着墨家巨子的方向微微上前试探道，“而且我这边又有了新想法，巨子想不想试试。”
“哦，有新想法，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雍月狠狠的点头。
“行，正好老夫这几天也休息够了，小公主想要老夫试什么就直接说吧！”
“好耶！”
要不说熟人好办事，术业有专攻！雍月本打算寻思为了早点出货，整点低配的纸张就算了，但是架不住天时地利人和，条件都摆在这里了，她要是不努力一点都对不起她政哥的付出。所以雍月这时候也不客气，当即就跟墨家巨子嘀嘀咕咕起来。
“我需要一个大的蓄水池，用来泡东西。”
雍月说着比划了一下水池大小和深度，然后又蹲在地上画着一个有一个的造纸工具，“木碓（捣碎工具）、扒头（搅拌翻动工具）、纸槽、纸帘、帘床、纸榨、晒纸架、刷把……”
雍月蹲在地上画的认真，墨直蹲在一边也听得认真，直到雍月将她印象中关于造纸的工具都画完了之后，才抬起头问道，“怎么样，巨子都记住了吗？”
“嗯，应该差不多，不过老夫有一点不明，”墨家巨子低头瞅着犹如鬼画符般的地面，疑惑的问道，“你后面说的纸槽、纸帘、纸榨这几样工具的名字，其中的‘纸’是何物？”
“……噫，巨子你可真会抓重点，”雍月没想到墨家巨子的问题是这个，挠了挠头回答道，“纸……纸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这个新东西啊！”
“哦，原来如此，”墨家巨子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工具的名字都带着‘纸’，原来这些本身就是用来做‘纸’的工具，“那老夫可否知晓，这‘纸’有何用？”
“嗯，怎么说呢！”
如果直接说纸可以代替竹简什么的，难免会让巨子觉得自己夸大其词，影响对方对纸的感官，可是要换一种方式形容‘纸’的话……
“就是一种可以让我画新图纸时，不用再在地上比划的东西吧！”雍月说完眼神就往旁边一飘。
本以为墨家巨子还会继续思考‘纸’是什么玩意儿，谁知在听到雍月说不用在地上比划后，立马就领会纸的大概作用，大笑道，“真要如公主您所说的这样，此物当真是好东西！”
雍月：“……”
可不就是好东西嘛，现代都还在继续使用呢！
第57章 造纸成功
古代造纸的过程极为繁琐，毕竟条件摆在这里，无论是前期将杂草树皮发酵浸泡，还是后期将湿纸晾晒烘干都需要大量时间。
因此雍月也不着急出成品，既然制造繁琐复杂，那就尽量往优质方面造，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绝对不能之前偷工减料想法的来，不然都对不起住在‘工业园区’大半个月的墨家巨子和墨家弟子们！
这时候就不得不夸一下赵糕在办事上的天赋，就在雍月还在跟墨家巨子寒暄闲聊探讨工具的时候，那边赵糕就领着人拉了几车的草料树枝树皮过来了，真亏他还能找到正确地方！雍月大概估算了下，从赵糕出门到现在到达‘工业园区’也就花了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冲这工作效率和积极态度，难怪历史上的政哥喜欢重用他，连他犯了重罪都网开一面，这样的员工雍月自己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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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不错，”该夸奖的时候还是要夸的，毕竟棒子要有甜枣也有的，雍月对着前来邀功的赵糕满意的颔首，然后顺嘴就问了一句，“怎么做到的，速度挺快啊，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一天呢！”
“回公主的话，速度这么快也不全是小人的功劳，全凭公主的令牌，小人刚拿出来给负责农耕的官员看，对方就脸色一变号召乡间附近的黔首将田里杂草树枝收集过来，就连送草料的牛车也是他们安排的。”赵糕说着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很明显就是激动的。
结果这场景看在雍月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激动，他能因为啥激动，还不是亲眼见证权利的价值以及行使的权利而激动。察觉到赵糕的心思不对，雍月就暗道不好，赵糕这是吃到‘甜头’，腐败的苗头要出现的征兆，不行她得把这个‘苗’掐掉，绝对不能让它长起来。
思及至此，雍月收回刚刚含笑的表情，语气也从满意转变到不满，“这次草料的事情办的不错，但是下次不可以这么做了！”
“！？”
“他们把牛车给我们用，那边春耕怎么办，春耕是何等大事，全大秦的人都知道，岂能因为我们耽搁。而且你现在将他们的牛车拉过来，我一会儿还要派人将牛车给他们送回去，浪费的人力物力怎么算，这些事情你都没有考虑！”越说乐器的雍月质问的急，怒斥的也狠，“不要以为有权利就可以为所欲为，大秦依法治国，就算是王室勋贵面对秦律也要退步，不然大秦国法何存，大秦法治何在！今天你因为特权耽误春耕，明天是不是就要因为特权买过求财了！赵糕，你可知罪！”
对说的就是你赵糕，以为拿着公主令就可以飘飘然，玩各种特权主义，老娘告诉你，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是是是，小人治罪，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得意忘形……”
没想到刚刚还高兴的雍城公主突然发难，本来还因为权势飘飘然的赵糕直接就吓的跪在地上求饶，脑子里那点优越感也随之而去，只想着自己为啥思虑的如此不全让公主生气，害得自己刚刷的好感度几乎清零。（雍月：不用你清，本来就是零以下。）
与此同时，跪地求饶的赵糕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丝不满，不就是几两牛车，哪用得着公主如此大动肝火，又不是他一个人如此，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啊！
“行了，别哭了，念在你是初犯我也不重罚你了，一会儿你就跟其他人一起去煮草料，十天内不许回雍城宫，”雍月冷冰冰的罚完，又缓和了语气安慰，“这次的事也让你张张记性，我罚完你就算完事了，其他人就算想借口找茬也没理由，也让你别忘了你是为何调进雍城宫的，你之前的那些人又都去了哪里！”
赵糕不是个蠢人，而且与之相反，他很聪明，不然原历史中也不能稳坐中车府令之位。雍城公主在罚完他后说的那句，很明显是话中有话，另有深意。仔细捋顺一下前因后果，赵糕突然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为何会调进雍城宫？
还不是因为雍城公主身边缺人。
那为何雍城公主身边缺人呢？
自然是因为之前的人身份有异，都被秦王处理了！
不过虽然公主身边的人被处理了，但是赵糕可知道这群身份有异之人背后的家伙还在，并且依旧盯着雍城公主身边的位置，就等着包括他在内的宫人犯错，赶紧将自己的人再安排进来！再联想到今天自己占着的这个小便宜，虽然不至于让他自己伤筋动骨，但也足够作为理由让他调离公主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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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推算到这里，赵糕就感觉全身不寒而栗……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犯下大错。别说什么只是让自己调离又不会死，这种事情又有谁可以保证，宫里踩高捧低的事情还少吗！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犯错又被退回隐宫的宫人，最是容易被盯上的对象，因为已经是犯过错的宫人，其他贵人就算要选也不会再选他这样带污点的人，自己以后就算想往上爬也再没机会了。
“小人谢公主开恩，谢小公主开恩，是小人思虑不周，被猪油蒙了心，都是小人的错！”多说的话也不该讲，也不必讲，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赵糕深深的跪在地上，弯下自己的腰，低下自己的头，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感谢雍月的‘举手之劳’，让自己不至于因为这一步之差再次回到深渊。并在心里按下决心，自己一定要规范好自己，小心行事，不能再犯一丝错误，这次的惩罚就是警钟，自己绝对不可以再犯下一次。（雍月：就是不知道，狗能不能改得了吃屎了！）
“看来你想明白了，”雍月点头，又接着道，“记得把公主令交给春雁，至于你现在就去领罚吧！”
“喏。”
雍月将赵糕表情的变化一一看进眼里，一旦他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就进行自己plan B计划，新仇旧恨一起上，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养不熟的狗弄死了也不过分！结果就是不知道赵糕自己脑补什么，他本人不但没有一丝不满不说，甚至雍月还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感激！？
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雍月：“……”
雍月：“？？？”
这回就轮到雍月懵逼了，怎么回事，难道她PUA的就这么成功吗，赵糕是这么傻白甜的吗！？话说自己自从穿越之后，遇到的傻白甜是不是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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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赵糕的事情放一段落，尤其是发现对方真的在兢兢业业干活后，雍月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比如如何让纸张显白。
毕竟好纸才是白色的，黄纸那都是用来烧的！
根据她多年看小说看视频的经验，古代最初制造出来的纸张的颜色并不是白色，而是黄色，就像现代干白事情纸钱的那般颜色。这样的纸在雍月看来并不适合书写，容易染墨不说，感觉上看也不美观。
然后雍月脑内的小百科就开始运作，搜索如何将纸漂白。
自然漂白法之一，日光暴晒漂白法。
清朝莫兴三《造纸说》记载：‘曝已复渍，渍已复曝，如是者三，则黄者转为白矣。’大概意思就是反复曝晒和浸泡，使纸浆中的色素逐渐分解，从而达到漂白的目的。
不过考虑到天气、环境以及季节等因素，雍月觉得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于现在，毕竟开春风大还冷，太阳光也不强，除非建造玻璃大棚，但是以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到需要如此铺张浪费的地步。所以，日光曝晒漂白法Pass！
自然漂白法中的还有一种发酵漂白，理由同上，还是环境不适宜，雍月决定也不予以采纳。
然后除了自然漂白法外，就剩下化学漂白法。
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石灰漂白，就是将石灰与纸浆混合，让石灰中的氢氧根离子能与纸浆中的色素和杂质发生化学反应，从而将其去除。而且这种方法不但简单易行，成本也极为低廉，特别适用于现在这种情况！
“就使用这种了！”小团子雍月左手打在右掌，便在心中下了如此决定。
之前说惩罚赵糕煮草料十天，结果也不知是不是赵糕当真有悔改之心或者另有目的，煮完草料后他又主动帮忙研磨搅拌打碎捣浆，基本造纸的操作流程他都参与了一遍，那不怕苦不怕累的架势直让人咂舌。
就连对他有警惕怀疑buff的雍月，都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努力和毅力。
难怪能在隐宫一众宫人中脱颖而出，还被嬴政送给雍月差遣，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在内的。这次搅拌石灰漂白就是由赵糕领头，雍月和墨家巨子负责围观和指示。
就这样忙活了近大半个月，用来造纸的纸浆才算弄好，在确定纸浆的颜色正确后，雍月认为可以进行下一阶段——捞浆，也就是我们现代所谓的捞纸。
这是造纸过程中技术含量很高的工序，需要保证纸浆分布均匀、疏密有度，以制造出厚薄一致、张力十足的纸张。因为雍月对成品纸浆极有信心，所以她特别担心工人在捞纸的时候失败浪费她的纸浆。
因此捞纸这个工作就被墨家巨子墨直拦去，因为担心其他人手艺不行，所以他就让自己的大弟子墨阳和另一个手比较巧的墨家弟子墨非来做，对就是那个将‘狼群’招来的墨非！而墨墨家巨子不怕大材小用的如此安排工作，其实就是想看看小公主心中优质成品纸为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老人的好奇心吧！
被夸手艺可以的墨阳和墨非：“……”
行吧，师傅你开心就好！
事实证明，墨直也确实没选错人，墨阳和墨非两个人只是刚试下手，就如打通任督二脉一般，互相搭配的将湿纸一张张捞出来，并堆积一旁压榨按实，动作行云流水的仿佛不像新手。
目瞪口呆的雍月：厉害了我的墨！说好的这是技术含量要求最高的工艺呢，你么这么玩让我很怀疑大脑里的知识呢！果然是术业有专攻，手艺人到哪里都能露一手！
在墨阳和墨非捞纸期间，雍月也让其他宫人来围观，毕竟第一次用墨家人也就算了，之后捞纸还得是用宫人来做，毕竟这东西就是手生手熟的活计，一直用墨家人就真的太浪费人力资源了！
就这样，工业园区的大家忙乎了一整个月，才将第一批大秦白纸弄出来。因为已经开工不可能在停下，所以在第一批白纸弄出来后，雍月也没有让造纸工程叫停，而是让大家继续按照流程干。
其中墨家人最为积极，因为他们已经亲眼见识到了白纸的作用。嗯，就在雍月让赵糕在白纸上写下《诗经·秦风》的部分诗句后。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桑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白纸黑字的内容，直接就让在场所有人看直了眼，也算见明白白纸出现的意义何为。就在雍月将写满《秦风》的纸张收起来之后，众人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此物就是小公主所说的纸吗？”墨家巨子语气激动，拿着手中的白纸，颤抖的问。
“是啊，就像我说的那样，有了这个我以后在画图就不用在地上。”
墨家巨子没有接口，因为他知晓白纸的作用并不止这些，只是小公主没有全说，如果可以将墨家经典……
雍月可不管巨子心中如何复杂，因为她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白纸带回咸阳！
衣锦还乡的雍月：大兄，我回来了！
第58章 以车来论
人家都说黑旋风·李逵，雍月觉得自己就是小旋风·雍月。可不就是小旋风嘛，在把写下《秦风》的纸塞进衣袖里后，雍月就如小旋风一般往咸阳城跑。
嗯，确切的说是让蒙恩驾着马车，拉着自己往咸阳城跑。
因为过于高兴，所以雍月一到宫内，就朝着嬴政所处的咸阳宫跑去。结果就被咸阳宫外的玄鸟卫拦了下来。而且拦住雍月的人，还是她的熟人……
“小公主您慢点……啊，堂哥！”紧跟在雍月身后的蒙恩一眼就认出门口的侍卫是谁，然后上前搭话。
“嗯，”到底是在值守期间，蒙恬也不好跟自家人寒暄，而是公事公办的说道，“不好意思小公主，王上现在正在接见大臣不便见客。”
“额！”
被蒙恬这么一拦，雍月也从激动的心情中冷静下来，一拍脑门懊恼道，“完蛋，我都忘了，现在是在咸阳而不是雍城了！”
想当初在雍城的时候，雍月想见谁就见谁，哪里还要费大劲的阻拦通报，就连之前雍月领着韩非见嬴政的时候都没有。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飘了，前几天还说赵糕吃过权势福利后人就变了，现在看来自己好像也一样！
“没关系，没关系，我懂！”雍月见蒙恬给自己道歉，连忙摆手，“都是我不懂事耽误大兄的正事。不过今天情况特殊，还请蒙侍卫替我通报一下，我有东西要献上。”
这回流程就对了！
本来嘛，面见秦王就得是这样，先通报在觐见。刚刚蒙恬身为侍卫不好指出雍月的错误，现在看雍月自己明白过来，脸色也缓和许多。遂在雍月提出通报的要求后，也躬身行礼表示自己了解。
“还请雍城公主稍等片刻，恬这就进去通报。”
“好的好的。”
反正只要能见到大兄就行，雍月也怕耽搁这点时间。
*
与此同时，咸阳宫内。
此刻正在上首坐着的嬴政接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辞退丞相之职的吕不韦。
距离吕不韦辞去丞相之位已经过了两个月，新旧丞相的工作交接也早就完成，现在坐在左右丞相之位的人是昌平君和昌文君。
正常情况下，已经没有官职的前丞相是没有权利再进宫的，但架不住吕不韦不是一般的前丞相，因为他除了丞相之位外还是先代秦王和当今秦王亲口承认的仲父，换句话就是说他是秦王政的干爹。对其他人来说难以进宫的这件事，从吕不韦这来看还真不算是事，就连嬴政都对吕不韦可以随时进宫这件事都持放任态度。
所以吕不韦这辞官一说，好像就辞了个寂寞一样！
言归正传，到底是已经没有官职之人，吕不韦没事也不会进攻找秦王嬴政。今天之所以会来咸阳城见嬴政，吕不韦也不为别的，就为了咸阳学宫建成一事。
“启禀王上，咸阳学宫已经建成，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招收学生，”早已经摆清自己位置的吕不韦面对嬴政极为恭敬，同时也将学宫现在的问题提出，“之前老夫跟雍城公主谈过，咸阳学宫建立的目的与齐国的稷下学宫不同，是专门给大秦培养官员人才的地方，所以稷下学宫的教学方式并不适合咸阳学宫。”
“仲父的意思是……？”
“雍城公主说，咸阳学宫是为了培养底层官吏人才，收的学生也都是普通黔首或者小吏出身的人，所以人数极多……”吕不韦慢条斯理的说着，然后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扯出主要问题，“因此能来教学的老师人数不够啊，现在咸阳学宫可能教书的，包括韩非在内也就十几个，这还是老夫自己斟酌之后才定下的人选，至于其让他人……呵……”
别说吕不韦门客上千不缺人才，都说那是门客不是学子，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嫪毐还是门客呢，你能让他去教书吗！
而且现在有点学问之人心气都高，让他们去教一群黔首和小吏，估计他们都得寻思是不是吕不韦要折辱他们。吕不韦手下的不少饱含学识的门客，就是因此选择离去的。没法当官就算了，还要给一群贱民教书，谁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回轮到嬴政沉默了，秦国缺人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凡是确定有才华的基本都被招进朝堂做事，剩下的歪瓜裂枣嬴政看不上，吕不韦自然也看不上，所以吕不韦说斟酌之后，只剩下十几个教书先生还真不是说慌。
“仲父，您也知道秦国现在对外的名声是什么样，有点学识之人凡是有机会，都不会往秦国跑。”就如当年的范雎一般，当真的是走投无路后才决定前往秦国，不然前往秦国这条路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的计划内！
嬴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这事让他来办也有点棘手，总不能让他学习自己的曾祖父向六国发出招贤令吧！
当年压着六国都喘不过气的秦昭襄王，发了那么多招贤令都没见几个人来，他一个秦国新君的招贤令，估计效果也不会太大。而且他曾祖父发招贤令是为了找人来秦国当官，而他的这个招贤令是为了找人教书，这一对比想也知道就更没有人来了！
嬴政有点愁，实际上吕不韦比他更愁，毕竟咸阳学宫是他吕家的后路，闹得这么虎头蛇尾的也不好看，尤其是现在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步，更让人闹心。
“启禀王上，雍城公主求见。”正当两个人都愁眉苦脸的时候，蒙恬走了进来，对着嬴政弯腰禀报。
“月儿！？她怎么来了？”
嬴政语气略微诧异，她不是最近一直在忙什么新事物嘛，已经连续在外面跑好多天了，嗯……确切地说是一个来月了。想到雍月之前只跟他请了半个月的假，嬴政就不由的摇头，看来这事物不太好弄呢！
等等，新事物！
嬴政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难道月儿今天过来是因为那个新事物已经造好了！？
“快让她进来！”
“喏。”
蒙恬出去不久，雍月就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的跑进来，“大兄，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哦……额，吕先生也在啊……”
吕不韦：“……”
这什么语气，难道我不可以在吗？
不过吕不韦是什么人啊，那脸皮厚的一个人就可以单唱全场！所以面对雍月不走心的疑问，吕不韦也没往心里去，而是自来熟的问道，“小公主这是由弄了什么新东西啊？”
抬头瞅着吕不韦那张犹如狼外婆的脸，雍月就忍不住想起以前，刚认识吕不韦时，脑子里循环播放的视频‘陌生人给我糖，不要不要……’……
“额，是好东西，我先给大兄看看，吕先生也可以一起过来……”
雍月按掉脑子里的无限循环，对着吕不韦笑了笑，就是迈向嬴政的步子绕了半圈，下意识的远离了朝自己露出笑脸的吕不韦。
终于察觉到自己好像把人吓到的吕不韦：“……”
小公主，你跑啥啊！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噗嗤……”
坐在上首的嬴政仗着视野好视角好，将两个人的互动完全看在眼里，一下子就没忍住笑了出来，也将之前的愁容去掉了大半，“仲父只是在逗你玩呢，月儿你快过来吧！”
在嬴政出声之后，雍月才反应过来……对哦，她大兄就在上面，政哥脑子可比她好使多了，有他在场自己根本就不用怕吕不韦这个老狐狸算计啥！
想到这，雍月也不绕了，直直就朝着嬴政跑过去，然后将袖子里的写着《秦风》的纸交给对方，“看，这就是我要献给大兄的东西。”
嬴政下意识的接过去，然后就看到此物上面写着的诗句，轻声读了出来，“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词是好词，字也是好字，月儿是想要将想写此字的人推荐给我吗？”
瞬间晚娘脸的雍月：“……”
推你个鬼哦，这字是赵糕写的，用脚趾头想，我都不能把他推荐给你啊！大兄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嫌咱大秦秦二世而亡太长了啊！
注意到雍月表情扭曲，嬴政也猜出似乎是自己搞错了，“额，不是吗？”
“不是，妹妹是想让你看这东西，不是让你看字和词的，”雍月摇了摇头，又接着指了指嬴政手中的纸，“大兄你就没发现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听到雍月让自己再仔细看看，嬴政再度低头观察起手中的东西，“这不就是丝……嗯，不对，这不是丝绢！”
嬴政摸搓着手感，发现此物确实不是丝绢，虽然也很轻薄但要比丝绢较硬。而且仔细一看，写在上面的字也不想丝绢一般容易晕染，反倒是很紧凑的凝在一起。难道说雍月所创造的新物件就是它！？
“王上，此物……此物似乎可以代替竹简！？”
就在嬴政还在思考的时候，见多识广胆大心细的吕不韦，当即就反应过来此物的用途，“轻如丝绢写字不染便于携带，而且外表洁白无瑕，如果世上所有的书籍都用此物来书写……”
经过吕不韦的畅享，嬴政也反应过来手中之物的重要之处，看向雍月追问道，“此物当真如仲父所说，可以代替竹简！？”
“可以的，”雍月如此回答，看向吕不韦的眼神也充满了惊奇，“我还以为没人会往那边想呢，没想到吕先生果然非常人，脑子转的就是快。”
“呵呵，小公主谬赞了，”吕不韦扶了扶胡须，笑容更大，“其他人不会把此物可代替竹简的方向想，是因为他们已经循规蹈矩多年，不会也不想做出改变。”
嗯，吕不韦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雍月点了点头，吕不韦的才华确实是用目共睹，而且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不然他也不会想力凭以商贾之身翻身上位，而且重点是他还成功了！
雍月能想到的事，嬴政也想得到，这时候的他就有些惋惜吕不韦离开朝堂。但是势必人强，情势如此，嬴政的惋惜也只能放在心里，用吕不韦哪怕离开朝堂，却还在为大秦未来努力来安慰自己。
“仲父果然厉害竟能猜到，当真宝刀未老啊！”嬴政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想到此物的用途后，心中也只一阵激动，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新念头，“不过仲父，您认为此物是否可以作为破局之物？”
“嗯，破局！？”经嬴政如此提醒，吕不韦突然想到之前他们发愁之事，看向此物的眼神也渐渐不对起来，“王上的意思是……？”
雍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以此物作为敲门砖，重新征发招贤令，凡是肯来秦国咸阳学宫教学之人，就可以使用此物……嗯……”说到这嬴政想了想，转头问向还在信号外的雍月，“月儿，不知此物叫什么，造价几何？”
“此物名叫做纸，造价的话……如果大兄你想要的话，现在我就可以给你拉几车过来……”
信号终于回归的雍月眨了眨眼如是道，然后意料之内的看到吕不韦和嬴政两人震惊的神情。
“几车，现在！？”
公主/月儿你到底做了多少，竟然可以用车来拉！
“嗯，怎么说呢，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成本真的不太高，就是制作比较费时间而已，不然也花费不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想到之前自己只请了半个月的假，雍月有些谄谄的对嬴政笑了笑，“月儿超出规定时间，还请大兄不要生气……”
低头瞅着自家幼妹这小心翼翼的小模样，嬴政哪气得起来，伸手安慰的拍了拍雍月的头顶，“大兄怎么会气，大兄高兴还来不及呢！东西是在庄子做的吧，一会儿大兄就跟你过去看看，你到底造了多少纸！”好奇.jpg
“哎！？”
第59章 印刷成书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工业园区迎接秦王驾到还是很让人紧张的。
雍月作为随行挂件，跟在嬴政身边再次前往造纸厂，连事先给那边通风报信的时间都没有。
“大兄，至于吗，为了安全起见不是应该先通知那边一声的吗？”被嬴政拎进马车，雍月拍了拍自己的小短腿，疑惑的问道。
“因为寡人想看到最真实的现场，”有点不相信雍月所说的好几车成品纸，嬴政决定亲眼去见证，没先行通知那边也是怕那边弄虚作假，“你也别叹气了，寡人也并不是真的不相信你说的产量，而是你年纪还小，下面的人什么样你也未必都清楚……”
就怕底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邀功欺骗幼妹纸张的真实产量，到时候耽误他的招贤大事，所以嬴政才打算亲眼去见证雍月嘴上说的‘奇迹’。
“哎，我都说我是亲眼看见纸张一张张做出来的，这有什么能欺骗的！”雍月一手支着下巴，一脸的无奈。
“小公主不要生气，王上也是关心则乱，毕竟小公主所说的几车的产量，真的很让人惊讶，老夫的商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什么东西短短时间产量如此之高，”吕不韦摸了摸胡须为嬴政解释。
不过吕不韦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想法也跟嬴政一样，担心雍月被手底下的人蒙蔽欺骗，毕竟咸阳可不比雍城，里面的水很深人也如此，不然赵姬也不会宁可离开也不原因呆在更加繁华的咸阳了，谁让这里的人从上到下都每一个好相与的。
小公主单纯天真，虽是得天所授聪慧过人，但到底年幼，被宫里那些心眼多成蜂窝的宫人懵逼也不是不可能！
雍月又不是真小孩，两个人话中隐藏的意思，她也算是听明白了！说白了不就是怀疑她的智商随赵姬，对事对物可以，对人就是傻白甜吗！前世都大学毕业的雍月都快被两人的脑补气笑了。
行，我不说了，就等着看你们到达造纸厂知道真相后是啥表情了！
就这样三人一个马车，再次颠簸颠簸的往咸阳城外走去。因为咸阳城附近的道路还是比较平坦的，所以雍月没有像刚回咸阳那样，出现晕车晕到吐的情况。
眼瞅着目的地愈来愈近，雍月本来有点昏昏欲睡的脑袋就支棱起来了，同志们注意了，领导巡视来了……嗯，还是暗访组的呢！
*
一进工业园区，嬴政和吕不韦就看到满院子好几块被晾晒的纸堆、运用水车活动磨浆的水磨以及旁边还在浸泡着杂草树皮的蓄水池。
“这就是月儿所说的成本低的原因吗？”
嬴政凑到蓄水池旁，拿过一旁宫人手中的搅拌棍翻动了几下，注意到里面只有杂草和树皮后不禁喃喃道。难怪说成本低，杂草和树皮这些东西就连烧火都排不上号，也就雍月能想到用它们能作原材料了。
被抢了手中工具的宫人：“……”
卧槽，这人是谁啊，上来就抢东西！？
不过到底是宫里出身的人，该有的眼力见还是有的，被雍城公主带进来，还一副主人姿态的随处乱走，想也知道身份不凡。所以该名宫人被抢了工具也没有质问，而是老实的推后弯腰行礼恭敬的退到一边，给嬴政到处溜达提供了有效帮助。
将此人鸵鸟行为看在眼里的雍月：“……”
她还以为看到经典大戏呢，谁知道……哎……难怪都说能在宫里呆着的，都不是蠢人，自己的期待算是没了。
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大BOSS来视察工作，就有不长眼的当出头鸟质问，然后就是大BOSS把身份一亮，其他人就哗啦啦的跪下一片，感觉特别拉风。雍月承认自己想看这场景是自己的恶趣味，但是万一呢，万一能看到现场版，不比坐在电视机前看的爽。尤其是这个大BOSS还是老祖宗的时候！
这边嬴政在巡视原材料的前期制造，那边吕不韦可就聪明了，直接走近捞纸间看制作现场。因为还没有宫人可以做到熟练上手，所以现在进行捞纸工作的主要还是墨家弟子，不过考虑到宫人培训问题，所以雍月安排一个墨家弟子带一个宫人进行捞纸工作，其他人打算学习的宫人围观。
所以等吕不韦进去捞纸间的时候，就看到屋里面一大群人在围观两个人工作，准确点说就是每两个工作的人身边都为了一群宫人围观，而这样的围观宫人则有好几拨。别问吕不韦为什么知道围观的是宫人，用看的就知道了，这群人的衣服穿得都是宫内制式统一服装。
与其同时，吕不韦也看出来正在工作的人就有非宫内的人。认出其中干活的人好像是自己以前的门客，吕不韦了然的扶了扶胡须暗道，看来小公主将那群墨家的人也弄到咸阳了呢，难怪造纸效率这么高。
因为想偷师……不是，想围观制作过程，所以吕不韦在捞纸间呆的时间有点长，因此当嬴政将院子内的情况都巡视的差不多时，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他家仲父不见了！？
“月儿，吕先生呢？”嬴政问向一直跟着自己的雍月，毕竟工业园区已经是雍月的地盘了，有问题当然就得问地头蛇了。
雍·地头蛇·月听见嬴政的问话，人也挺老实，乖乖的答道，“吕先生从下了马车开始，就进了捞纸间，到现在还没出来过。”
“捞纸间！？”嬴政斟酌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大概品出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了，也跟着猜到吕不韦进去干嘛了！
吕不韦绝对是进去偷师了，不然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然后两个人就慢悠悠的走近捞纸间，一眼就看见跟着一群宫人凑在一起围观的捞纸的吕不韦。怎么说呢，知道的他是来偷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这群宫人是一起的呢！
围观吕不韦的雍月表示，好像说是一起也没毛病，毕竟都是来学习捞纸的！
见到吕不韦，嬴政也就不着急了，而是跟吕不韦一起开始静悄悄的围观。眼瞅着薄如丝绢的湿纸一张张的叠在一起比桌子都高，嬴政跟着点了点头，终于将纸张制作的过程全捋明白了。同时他也认出正在进行捞纸工作的不止有宫人，还有他以雍月名义忽悠到咸阳的墨家弟子，并为自己的先见之明点个赞。
因为嬴政这一次算是微服私访，所以走的时候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微服私访当事人之一的雍月：“……”
你这微服私访微服的真好，除了没主动出声，基本大家都知道了！
就如雍月所说的那样，可不就是大家都知道了！毕竟工业园区就这么大，干活的宫人也都是一批过来且互相认识，两名身着华服并被雍城公主陪同的人出现，用脚趾头猜是谁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之所以没有声张，还不是大家会察言观色知道三人是微服私访不想惊动他人，因此这才有了你们自以为满意的微服私访。
雍月觉得这情况不止她一个人看出来了，就连跟着嬴政的侍卫蒙恬也看出来了，之所以不说……懂的都懂……
回去的马车上，嬴政和吕不韦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下去过，吕不韦笑成什么样雍月不可置评，但是她政哥的笑容当真非常吸引人，比方一下就是冰山总裁昙花一现的微笑那种，特别带劲，反正雍月是瞅了半天，然后……被嬴政拍了脑袋……
偷窥美色被抓的雍月：“……”
有点尴尬，还有点害羞。猫耳通红.jpg
“月儿看什么呢？”嬴政好笑的撇了一眼捂脸尴尬的雍月，故意逗弄的问道。
“嗯，也没看什么，就是在发呆想事情。”雍月可不想承认自己在花痴，所以努力的狡辩……咳，解释……
“哦，在想何事？”
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事，那借口就是我随口编的啊！雍月有点抓狂的脑内咆哮，政哥你怎么好像也学坏了，说好的不苟言笑沉着稳重呢！这么逗小孩子真的好吗！
不过雍月脑内炸毛是炸毛，但是嘴上的功夫可没有停，该编的借口还得继续编下去。
“就是在想用纸张印书的问题，”雍月虽然在满嘴跑火车，但是在解释说完第一句话后，也找到了回答思路，“纸张只有制成书册之后才能显现出其价值，才能让大家明白其代替竹简的好处。所以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尽快将纸张装订成书册。”
“月儿此话有理，想要让纸张发挥最大的价值，的确是应该让众人见到它能替代竹简的优点，”听到雍月提出正事，嬴政也不逗弄她了，而是顺着雍月的思维思考，“既然如此寡人就应该多找几个人抄书，争取尽快完成书册成品。”
“这件事就由老夫来办吧！之前不是说好，纸张要供给学宫吗！反正学宫还没有正式招生，十几个先生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抄书正好，趁这个机会先刷一把热度，将纸张的价值抄起来，如此一来自然有人会按捺不住，主动送上门！”
十几个都是肚子有墨水的人，各自也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只要让其中一人尝到用纸的甜头，圈子内剩下的其他人老夫就不相信他们不动心！吕不韦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整个人也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额，那倒不用这么费劲，抄书多累啊，还耽误时间，我这里就有一种快速的出书方法，”说着雍月就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印章，对其哈了一口气，让后将其印在从兜里拿出来的纸张上，“你们看，就像这样……”
这辆马车内就没有笨人，哪怕雍月没有说清楚此法为何，嬴政和吕不韦也一眼就看出，快速出书的原理和方法。
“月儿的意思是说用墨印的方式造书！”嬴政沉吟了一会，一拍大腿激动道，“妙极妙极，此法当真巧妙至极，如用此法造书的速度定会加快不少，完全可以迅速的满足学宫需要。”
见嬴政这么高兴，雍月也跟着咧嘴笑了，结果这嘴角刚刚扬起，突然想起某件事的雍月一下子有把嘴角给放下了。
因为嬴政的眼睛也一直没离开雍月，见其嘴角刚扬起就放下，嬴政当即便察觉到不对，轻声问道，“月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妥？”
“嗯，刚刚小妹确实是发现了意思不妥之处……”回忆刚刚自己想起的问题，雍月苦着一张脸纠结道，“纸张没问题，印刷没问题，但是我发现了另外的大问题……籀文好像不适合印刷术。”
一听大秦籀文不适合印刷术，嬴政的眉头骤然拧起，“这是何意？”
“咱大秦的籀文（大篆）有方有圆，线条多过于抽象，会给雕刻模版加大难度。”雍月说着随便写了一个字，也是嬴政之前教她的第一个字——秦。
另外两人低头看着‘秦’字，平时觉得没什么毛病，但是经雍月这么一说，就瞅着上面不直弯曲的线条后，还就真觉得不太行。
“小公主，你的意思是？”
“找人造新字，务必做到横直竖直字体规范，”说到这雍月就想起，隶书的创造者好像就是秦朝人，连忙道，“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人选，也是咱大秦人，他所创造的字跟我所学的字极为相似，完全可以直接使用！”
“哦，我大秦还有这等人才！此人姓甚名何，是哪里人士。”一听雍月又有人才推荐，嬴政眼中精光不比雍月的金眸逊色，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此人名叫程邈，字元岑，渭水北岸下邽人，现在应该是县狱吏，负责文书一类的差事。”雍月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对了，我说的文字是他在二十年后创造出来的，不过反正人都是他，问题不大。”
嬴政&吕不韦：“……”
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第60章 鸿鹄之志
就在雍月说完，程邈是在二十年后才创造的新字后，嬴政和吕不韦两人瞅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以前说雍月是得天所授仙人转世她还不承认，现在为了推举人才都不用人说，自己就暴露了，你说你之前图于个啥！？
嬴政低头瞄了一眼，还不自知说了什么惊天大雷的雍月，给吕不韦使了个眼色，让他当没听见雍月的话，继续顺着对方的意思接话。
“小公主可否说的再详细些，毕竟大秦县城众多……”
“不是都说他是渭水北岸下邽人，就在县城为狱吏，那他肯定是下邽县的官吏啊！”
雍月煞有其事的点头，殊不知吕不韦哪里是想知道程邈的具体位置，他其实是想套出二十年后的具体情况。而且不只是吕不韦就连嬴政也是如此想的，但是见雍月脑子根本就没往那边想，嬴政考虑到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的问题，便伸手止住了吕不韦想继续追问的动作。
“既然如此，那寡人就派人去下邽县好好找找，普通黔首找起来可能困难一些，但是既然是我大秦官吏那就一定有迹可循，更何况他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也以知晓……”想了想嬴政没忍住，又问了一句，“月儿你认为此人创造新字体花多长时间……”
“嗯，我想想啊，我记得好像是十年……”
雍月无意识的答话，直接将吕不韦和嬴政撅到闭麦，两个人在听到雍月的回答后，纷纷忍不住低头捂脸。妹啊，你知道十年是什么概念吗！就算你无意识的暴露你仙人下凡的身份，但是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可不能在这算啊，那真的是十年不是十天啊！
十年才能造出新字，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有这十年的时间，就算用籀文抄书都不知道抄多少本了！可是一想到雍月嘴上说的，跟天书中最相近的文字，嬴政和吕不韦又不想放弃，所以两个人只能从长计议。
“时间有点长，但是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这时候就轮到吕不韦刷存在感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可是随便说说的，而且吕不韦他本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老夫以千金为价，让他……”
结果吕不韦话还没说完，就被雍月打断了，“我觉得不行，都说是有才华的人了，心里能没点傲气吗！哪能为金钱所折腰，而且此人心中极具抱负一心为国，与其用金钱收买，还不如直接让大兄下令让他去做，说不定效率还会高点。”
“此话当真！？”一听到雍月对这个程邈的品行抱负如此推崇，嬴政眼前一亮，“你说他极具抱负还一心为国，此人的心性当真如此忠坚！”
“是啊是啊，程邈这个人确实如此，我记得他之所以会选择造字，好像就是为了向大兄证明自己。”回忆起程邈这个人的造字经过，雍月就忍不住为其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程邈这个人性情耿直，所以在向上阐述自己政治理念的时候，言语似乎有些直白不当得罪了大兄，所以就被大兄你关进了云阳县狱中。但是被关进狱中的程邈并没有不满、气馁、自暴自弃，而是花费十年的时间潜心研究，对籀文和其他文字进行整理简化改造，创造了易于辨认的新文字。因为他是小吏出身，所以此文字被取名为‘隶’，后人也称此为隶书。”
就连现代人打字排版的时候也会用到它，由此就可以看出隶书所用的时间有多长，范围有多广了！
“那后来如何，寡人是否重新重用了他。”
“呃，当然重用了，怎么可能不重用，”雍月摆摆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又爆料了，“大兄你在看到程邈献上来的隶书后，不但原谅他罪行还封他为大秦御史，专门记录你身边事务，可谓是一冲升天。”
雍月意犹未尽的讲完，这才从回忆中走出来，然后……整个人都傻了……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的雍月：“……”
卧槽，我刚刚都干什么，竟然将二十年后发生的事情，就这么一秃噜全说出去了！？
猫猫抱头呐喊.jpg
此时的雍月多想当自己是一只鸵鸟，只要捂住眼睛脑袋就可以当事情没有发生，结果就在雍月用指缝偷瞄车内另外两人后，她就知道自己这是自欺欺人了……嗯，因为此刻的嬴政和吕不韦还在盯着自己，而且眼神还特别复杂……
都快心梗的雍月表示，我的心情比你们俩还要复杂好吗！？猫猫炸毛.jpg
“大兄，”雍月低头继续捂脸，然后嗡嗡，“刚刚……我的话可以当没听见吗？”
听到雍月小声嗡嗡，嬴政也无语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拍了拍雍月的脑袋，“……行，大兄我就没听见，你好好继续造物就行了，剩下的事就有我来处理。仲父，意下如何……”
被点名的吕不韦：“……”
我还意下如何，我能如何！预知未来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事关重大，堪比大秦机密，又不是傻子谁会随便往外传。而且小公主还跟自己有利益关系和救命关系，虽然他吕不韦自认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还做不到恩将仇报这种事！
“啊，王上你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老夫什么都没听见。毕竟车外鸟声清脆，令老夫都听入了神……”仿佛马什么梅大爷附体，吕不韦开始装耳聪。
马什么梅啊，马冬梅.jpg
嬴政：“……”
雍月：“……”
不愧是你，吕老狐狸，真会找时间装傻充愣！
“好吧，寡人也知仲父是放下包袱心情愉悦，所以才走神没有听清寡人之言，情有可原，那便算了……”嬴政语气无奈且幽幽的说着，手上轻拍雍月的动作也不停，“不过寻找程先生的事，还需仲父多加担待，一切以大事为重。”
“老夫知晓，请王上放心。”吕不韦郑重其事的如实道。
雍月：“……”
耳聪不治而愈了呢……猫猫死鱼眼.jpg
“月儿也是，等找到程先生，创造新字你也要过去帮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种事可不能再出现了，”十几岁的嬴政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有戚戚，一想到雍月说花费十年他就觉得心梗，“可以做到吧！”
“没问题！”雍月信誓旦旦的举手，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响，就差没立下军令状了！
嬴政瞄了一眼又重新生龙活虎的雍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至于本人心中作何想，就没有人知道了。
*
回到咸阳宫，雍月被放下来后，就被嬴政放生了。
被放生的雍月本人也不计较，她政哥是个大忙人她也是知道的，反正只要不继续追问她为什么知道二十年后的事情就行。也幸好她自己头顶了个‘得天所授，仙人转世’的名头，才让她说漏嘴的话有了出现的理由。
感谢雍城的父老乡亲大爷大妈的深情厚爱，让她再次逃过了一劫。
心大的雍月在得到政哥亲口保证后，便将自己说漏嘴的事抛在脑后，再次进入研究印刷术的过程当中。
然后她就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确定自己确实有地方不对的雍月：“……”
话说我为什么要跟政哥他们回来，研究印刷术的话自己不是应该去工业园区，跟墨家那群人商量吗！？如此说来，一会儿我还得回工业园区去，就这一天不到我来回跑了三趟，这是要闹哪样啊！
猫猫抱头崩溃.jpg
目送着雍月时而高兴时而崩溃的身影，嬴政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后迈步走进咸阳宫，同时吕不韦也紧跟其后。
进入大殿后，嬴政环视了下殿内的宫人，下令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吕先生有要事相商，张林你负责守门。”
“喏。”
在屏退宫人后，嬴政慢慢的走向自己的位置缓缓坐下，沉思片刻后，看向坐在下首无甚表情的吕不韦，轻声问道，“仲父，寡人是不是做错了。”
吕不韦：“？？？”
吕不韦：“……”
吕不韦：“！！！”
吕不韦一进入大殿就开始做心里建设，因为他知道嬴政让他进来是还有事要说，但是没想到落座后的嬴政开口竟然会这么说。直到反应了好一会儿后，吕不韦才疑惑的反问，“……王上，何出此言？”
“寡人本以为月儿的神异之处只在于造物，所以才敢大肆宣传说大秦得天相助。但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月儿的身份可能更加不凡，能预知二十年后所发生的事情，这可不是只用一句得天所授便能形容的！”嬴政拧紧眉头，想到刚刚马车内幼妹那副信赖自己的模样，心中不由一紧，“单单只是造物就已经引得咸阳内外不少人觊觎，如果她能预言的事泄露出去的话……”
那定会引起更大的腥风血雨，吕不韦默默的心里接下后面的话，同时表情也与嬴政一般，凝重起来。
“王上，小公主的神异之处不能再宣传了，”想到为了可能会出现的情景，已经将雍月当成子侄看待的吕不韦忍不住开口劝道，“六国人强国之心一天不停，小公主的安危就一天不得松懈，之前他们可能还会怀疑公主神异是我大秦弄虚造假安然不动，但是一旦他们确定此事为真……”
‘那之后等待雍月的绝对只有层出不穷的暗杀与谋害’，后面的话就算吕不韦不说，嬴政也能想得出来。
得不到就毁掉，同为君王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将心比心，暗杀谋害幼女这种事情，六国的国君们绝对做得出来。而且不只是做得出来，他们估计还会在自己国家大肆宣传，还顺便给自己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彰显牺牲自己名声‘为国为民’的大义。
都是一群混蛋，想想就来气！
已经想象出那群家伙是何嘴脸的嬴政脸都黑了，双手也捏着嘎吱作响，“仲父说得对，月儿的出身宣传就到此为止，预防不轨之人的小人行径。”
“还有这次造纸的功劳，预防万一王上也不要明面上赏赐，可以私下补偿给小公主，”吕不韦想到在工业园区看到的那群墨家人，遂提议道，“正好墨家人也在工业园区，将次功劳按在他们身上也不算出人意外，还有……”
嬴政听着吕不韦的建议不停的点头，见其突然停下，忍不住疑惑道，“还有什么？”
“还有朝堂上应该进些新人了，”吕不韦想了想，便将雍月以前跟他说的咸阳学宫的建造理念跟嬴政合盘而出，“小公主说朝堂上不该只有法家、儒家发言，国家也不该只用法家和儒家治理，依法治国、依儒治民、依墨治工、依兵治军……取百家之长，铸我大秦山河。”
嬴政：“……”
嬴政：“！！！”
吕不韦话音刚毕，嬴政就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的上前，“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寡人听完仲父所言，犹如醍醐灌顶，当真受益无穷！朝堂确实应该如仲父所言那样，不该只有儒法两家之人，兵家、墨家、农家、医家，凡是对我大秦有益的百家皆可入朝为官，铸我大秦基业。”
“不对，这些话都是小公主所提，老夫只是代为转述，”见嬴政要将这功劳按在自己头上，吕不韦连忙摇头。
结果嬴政就跟没听见似得，紧紧的抓住吕不韦的手，继续激动道，“我就知道仲父心有鸿鹄之志，如此言论当记载史册……”
被嬴政抓住的吕不韦：“……”
好的，他懂了，提议王上是要采纳，但是这个功劳却要给自己，因为他要将小公主从中摘出来。果然你们老赢家人心都黑，你爹拿老夫当靶子，你小子也拿老夫给你妹妹挡灾，你们俩都是好样的，就老夫我是冤大头呗！
好气哦，但是还得面带微笑。骂骂咧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