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 122. 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子能抓你一次,就能……
    边城五十里处的斑秃山,从南门出,以直线距离快马狂奔,也就两个时辰左右,然而这中间有一片方圆十五里的沙地,寸草不生,坡陡难行,马足陷于其上几难奔跑,需要人马同行,拉拽着徒步从里走过,若有人嫌步行辛苦,硬要坐于马背之上,后果将是人马皆困,若再点背遇狂风肆虐,人马将直接被埋。

    凌湙带人天明出发,耗在这片沙地上的时间就足有一个半时辰,等进到斑秃山附近,天色已深,除了四野阴风咆哮,周遭竟无半点人行痕迹,光怪嶙峋的山石阴影,组成了一座生人勿近的戈壁荒岛。

    怪不得叫斑秃山,那仅有的一点紫杆柳七零八落的分布在各怪石缝隙里,远远的看去,就跟人脑袋上稀疏的头毛似的,秃的一块一块的。

    他们当然还有另一条路可供选择,就是从西门出,过奇林卫,取道月牙湖,再从月牙湖转向西北方向,放马狂跑一个半时辰,绕过那片陷足的沙地,也能进到斑秃山。

    两条路的前后时间相差一个时辰,中间在月牙湖还可以休息整顿,用时虽长,却省力,然而凌湙偏就带人走了难行的沙地,主要目地就是想亲身探一探这处地形陡势,以防日后可能会有的突袭危机。

    这算是处奇诡险地,虽然凉羌来犯一般不从此过,可以后的事谁也做不准,凌湙不允许通往边城的四野道上,有他不了解的地理环境,因此,他是备足了饮水食馕,带着刀营过了一遍此地。

    刀营现有一百四十三人,幺鸡总领刀头之职,副刀给了秋扎图,杜猗和赵围分领了两把总刀,其下小刀由梁鳅、武阔、酉三酉四和酉六分领。

    六十人为一总,十二人为一刀,副刀统两总,幺鸡统属下所有刀,余编三十几人,被分润给了几个领刀当亲卫,做传令、递达等营内沟通的跑腿事务。

    秋扎图的副刀是从杜猗手上赢来的,原本杜猗是担着幺鸡副手之职,也是凌湙特意为幺鸡准备的帮手,然而秋扎图的实力摆在这,再有他身后的族人支撑,让凌湙也不得不考虑他的综合实力,于是在演武台上,给两人摆了擂,谁赢谁做副刀。

    赵围一见还能这样竞争职位,当即举了手表示他要挑战总刀人选里的武阔。

    武阔是野路子出身,虽后来在刀营也进行了系统训练,可论单兵打斗智慧,仍不及有千总体系培养过的赵围,叫他诈败的回马枪给骗了一血,惜败于赵围刀下。

    余下几个小刀当然也有人挑战,然刀营原帮人马也不是吃素的,见后进的两人已经顶了俩要职,自然不肯再叫人掀了原帮人马的脸面,拿出超百分实力,竭力护住了自己的地位,这才算是奠定了刀营的现有规制。

    然后,城东岩石山夜训露营一场的艰苦患难,彻底将他们心里的芥蒂去除,整队揉合成了一个总体,成了能背靠背的兄弟。

    一行人扎在斑秃山的背风处,幺鸡领人前后忙碌,给凌湙搭了个单人帐子,秋扎图则领着人往周遭跑了一趟,捡了不少干枯柴禾,混着他们带来的煤球,绕着凌湙的帐子点了几处篝火,人多的好处就是能带许多物资备用,吃的喝的用的,百多匹马齐力驮来,倒给艰苦的野营增加了不少舒适度。

    凌湙就着火光看图纸,指着一个点道,“明天先去看看秦寿当时取硝石的地方。”

    他们是从沙地方向过来的,与对着月牙湖方向的山体呈斜半角,要往正面山体查看地形,得骑马跑大半圈,天黑路难行的,凌湙便没让人趁夜去探。

    梁鳅和武阔几人带着刀从侧壁上爬了半腰,踩着头顶的土石,硬生生从紫杆柳的根系坑里,掏了冬眠的沙鼠和蛇,就着带来的油豆腐和蕹菜,热热的煮了一锅,一行人走沙地被折磨的疲累的心,总算是得到了抚慰,吃的呼啦乱响。

    幺鸡边吃边看,总觉得凌湙吃的心不在焉,一时好奇,张嘴便问,“主子,你在想啥?”

    凌湙见几双眼睛同时望来,顿了顿便道,“日前收到郑高达的来信,说两方约谈的地点定在了并州三十里外的大峰坡上。”

    凉王使臣被娄俊才带人迎进了中军帐,与武大帅递交了请求双方会晤手书,等突震被带回中军大牢后,又与后脚赶来的范林译见过面,之后双方就着正式商谈,也就是讨价还价的地点,定在了三十里外的大峰坡上。

    这也是为顾着一言不合要开打的后果,大峰坡也属沙地区,一半石一半沙,其间点缀着稀稀拉拉的骆驼刺,最重要的是,这处地形四野开阔无法设埋伏,双方陈兵此处,是为敞亮邦交,当然,若没有突震在大徵兵手里,凉王这边是不想敞亮的。

    杜猗他们也是跟了凌湙一路了,听话听音,就知道凌湙想什么,当即丢了碗拿枝干当笔,将斑秃山到并州,以及斑秃山到大峰坡的地形距离标了出来,点着呈三角泰势的地形道,“离大峰坡最近的地方是豺子沟,那里可以藏兵千余,但凉王那边肯定不会放着这处漏点叫并州先占,跟着凉使来的兵必然不止表面上那一点,大帅想要截后,设伏的地点就得绕到豹子沟更远的一处胡扬林,但……”

    有范林译那东西在,他若知道武大帅单方面撕毁商谈结果,必然要上本参他,所以,武大帅那边不会动,唯一能动的是武景同。

    武景同年轻气盛,受不得突震一而再的言语挑衅,于商谈之后怒而出兵……便是范林译上本告他,武大帅也大可先一步以军法处置,顶多一顿棍子,就能打闭了皇帝和那些支持和谈的大人们的嘴。

    拒凉羌于国门外的是北境官将,不顾北境全体官将的心情,执意要与凉羌邦交的是朝中大臣,皇恩不可抗,但如果因为年轻人气盛办错了事,就要人以命相抵,以平息敌寇怒火,达到再延续商谈结果的目地,不说天下百姓会怎么想,至少北境一地官将,都将对朝庭失去敬畏之心。

    凌湙算的就是朝中那些人,包括高座上的皇帝,不敢轻触全国悠悠之口,冒这天下大不讳。

    幺鸡看着这简略的地形图,也拿了根柴杆点着其中一处,道,“我们可以去胡扬林啊?等他们谈完了,必然要打道回老巢,我们直接过去埋伏不行么?”

    秋扎图摇了头接口,“不行,胡扬林目标太大,那凉王部将过此处时,必然要发探马查探,珠丝马迹就能泄了行踪,且我们人不够,按出使最少人数算,最起码也有一千骑,而按突震受凉王的喜爱度看,此行当不少于三千骑,没有支援,我们动不了。”

    幺鸡指着他们带来的炸=药包,“我们有这个,埋在半路上炸一波,猝不及防的,应该能有赢的胜算?”

    炸山那会儿的威力他们都看到了,凌湙也说了这种东西确实可以用于战争,幺鸡便十分想用凉羌马骑试一试这东西的杀伤力。

    于是所有人,就都望向了默不作声的凌湙。

    凌湙却点着三处距离算马脚力,斑秃山-大峰坡-并州之间呈倒三角,其中以斑秃山到并州的距离最远,离胡扬林最近,豹子沟当然也是一处可取的地方,但正如秋扎图所说的那样,他们兵力不够,就算埋伏到了人,也打不过,除非用炸=药包走一波,然而,马骑在旷野上的奔跑速度,没等炸,它就驮着人跑了,定点炸一波的计策走不通。

    杜猗点着豹子沟,犹豫的看着凌湙道,“设若武少帅将这处冲开,逼他们进胡扬林,我们事先将炸=药包埋进去……”说着自己便摇了头,无他,引线燃烧需要时间,且点燃时有轻烟出现,那些人再大意,也不可能对平地生起的青烟无视,一旦发现,踩灭的概率最大,那这些炸=药就哑了,而他们也将暴露。

    凌湙眉头一跳,看着杜猗点的两处地方,喃喃道,“逼进胡扬林?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们进胡扬林呢?”

    斑秃山离胡扬林也是有距离的,他们过去也要时间,万一武景同没能冲开豹子沟,凉王马骑就能猖狂的反冲向并州部队,有武景同先毁约在先,他们不用怕承担后果。

    那武大帅他们将会陷入很被动的情况里,凌湙摇头,没有十足的把握,武大帅不会放武景同胡来的。

    见夜色已深,凌湙便道,“行了,就这样吧!一个突震而已,也不多重要,放了就放了,以后有机会再抓也一样。”

    老子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且让你多苟活些时日。

    计划到此全部折戟,一是鞭长莫及,二也是人数上不占优的原因,凌湙也不太丧气,只是可惜祸患没能掐死在源头罢了。

    突震半空中被他一刀扎中时,曾凌空回头望了他一眼,想必对他印象深刻,如放了他回去,又叫他知道自己在边城,那以后的麻烦,绝对要比现在弄死他更多,就凌湙本心里而言,是不想放他活着离开的。

    如此一夜,竟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脑子里不自觉着转着种种计策,又一个个推翻,总没有个方方面面都完美的局,反叫人辗转反侧的睡不太好,天没亮竟就醒了。

    等再次升火做饭,吃饱了后,凌湙带人上马,往斑秃山正面探去,留了一小队人守在此处做后勤,毕竟一时半刻的,他们且不能回去。

    所谓的斑秃山正面,其实就是向阳的一面,有一条能过人的小路,直蜿蜒着往上,能一登到顶,凌湙将马弃在山下,领了人往山上摸,路上看有裸露出的硝石块,就用洛阳铲子锹一块下来看看,陈铁匠一共打了十把,凌湙自己拿了一把后,将剩下的给幺鸡几人分了,因此,一路就看着幺鸡这里铲一把土,那里铲一锹泥,他的亲卫拿着袋子,竟生生捡了一兜沙蛇沙鼠。

    等上到半山腰,凌湙就看到一处被挖开的洞穴,敞露在外的都是灰岩杂质多的硝石块,内里黑漆漆看不清具体情况,凌湙就让人点了火把,一行照着往里走,约莫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到了底,而眼前的硝石墙,裸露在外的,则全是晶体莹白的纯净硝石。

    凌湙铲了一块下来,又左右逛了一圈,没发现其他可疑矿料,这种洞穴显然就是个纯硝石洞,没如他指望的那样,会有出现铁矿的痕迹来。

    幺□□巴的望着他,问,“要采么?”他现在知道这东西的用处了,跃跃欲试的想要弄点带回去。

    凌湙摇头,“采了没法带,以后吧!一会儿出去让人先把洞口封上,免得草木丰茂季来后,有动物进来打窝。”

    说着就捻了手上的硝石块往外走,走至一处空旷处,倒了点水袋里的水在上面,只一眨眼,这块纯净的硝石就扑扑的冒了烟,不一会就掩了前面一小方视线,有如仙人临境似的缥缈烟雾。

    这一队人都跟着凌湙打过月牙湖之战,就算见识过了硝烟弥漫的场景,此时再看,仍有种惊叹之感,硝石生烟的原理他们并不懂,只知这种东西不仅会冒烟,还会生冰。

    凌湙若有所思的望着满山露于体外的灰岩质硝石,走一路点一点水,不大一会儿,随着他走过的路线上,就袅袅生起了一路烟,到他们从山上下来,仍能看到有烟在半山腰上冒着往天上飘。

    秋扎图若有所思的喃喃开口,“老人叫斑秃山,也叫鬼雾碑林,盖因每到雨多水茂季,这处地方,方圆十几里都陷在烟雾里,越往山深处走,烟越浓,毒蛇、豺狼躲藏其间伤人性命时有发生,于是渐渐的,这里只要一起烟,就绝了人迹,少有往这边来的人了。”

    凌湙寻思一动,开口问,“难道这处山很出名?你在边城也有听说?”

    秋扎图点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小时候想往外走,天真的想闯荡出成就替族人开脱,族长就拿这鬼雾碑林吓唬我们,那时也确实常有人死在此处,再有羌族人放牧都不往这边放,于是,这处渐渐的就成了北境著名的鬼地,秦寿派人来采石的时候,都是白天采,专捡碰上秋冬雨水少的时候。”

    凌湙掐着手指算日子,立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按时间来算,春雨该下了,然而北境气候的原因,立春后又倒回去过了一个小冬,加上雨水本来就少的原因,最后导致了春雨迟迟不落,让他们开垦的荒田迟迟得不到雨水的滋润,豆种一直没能种下。

    他望向秋扎图,问道,“往年春雨何时落的?你有听过家里老人念过么?”

    秋扎图愣了一下,思索了一番道,“好像要到四月中,有时候气候实在干燥,到四月底五月头才能落。”

    凌湙点头,叹道,“常年生活于此的百姓也不容易,怪不得粮难种,等一场雨竟是这样艰难。”如今已经三月底了,按江州那边算,第一场春雨早该落完了,而边城这边,竟是一滴没见着,冬雨倒是下了两场,一落地就冻的结冰打霜,冷的发抖。

    一行人边骑马边说话,又跑了大半日,到了田旗画的矿脉图上指的地点,竟是一座光秃秃的矮脚山,山尖也就丈高,一眼望到头。

    凌湙对比着图上的位置,喃喃道,“没错吧?这怎么看也不像有矿的样子啊!”

    幺鸡领着人跳下马,三两步踩上了山顶,居高朝凌湙喊,“主子,山上一个东西也没有,你是不是找错了?”

    凌湙黑脸,冲他道,“不可能,标的位置就是这。”

    秋扎图倒是看了看周围环境,道,“这山也有个名字,叫冢山墓。”

    说着提起洛阳铲就地铲了一下,凌湙看他扒开的脚下泥土里,竟露出了一层山体,秋扎图继续挖了几下,直有一人深的洞口,望进去依然是山体岩石,凌湙咦了一声,蹲了身体凝目细看。

    秋扎图解释,“这处山尖尖虽然只丈高,但埋在脚下的山体却不知多深,族长说早百年前,有去世的人就爱埋在这,打了地洞将棺木撂进去,还不用担心被野狼野狗拽出来啃食。”一处既能埋人,又将自己山体埋进去的地方,可不就是个天然墓么!

    幺鸡正巧从山尖上下来,听秋扎图说完吓一跳,瞪眼道,“你的意思是这底下全是棺才?”

    秋扎图摇头摊手,“我也不知道,族长说这是百年前人的丧葬风俗,现今早没人特意赶这远的路来了,就算是有,也当化成白骨粉末了吧!”

    凌湙点头,自己也拿了铲子铲了一层,果然下面都是山体岩石,这样一看,貌似有矿的可能性就高了。

    幺鸡望着凌湙的动作,急迫的问道,“要不要炸一炸看看?”用铲子能铲出什么来呢!炸一把看看就知道有没有了。

    凌湙刚想点头,却总觉得有些思路隐隐冒头,便没急着拿炸=药,而是道,“回吧!等我想想。”

    幺鸡和秋扎图不明白他的想法,但都没提异议的点了头,喊了人整队回转,一行人又骑着马回了斑秃山背风处的休息点。

    凌湙躺在自己的小帐内,眼睛直直的盯着帐顶想事情,幺鸡在外面烤沙鼠和蛇,万能调味料当然也带了,烤个东西一极棒,洒上一层贼香。

    四野寂静,连冷风都绕着这一块走,冻实的土地和没抽芽的枯树,连狼嚎狗叫都远远低鸣如耳语,幺鸡带着手下热闹闹的煮东西烤东西,又被梁鳅带人起哄,要他给大家唱一首歌子听。

    夜长也无事,幺鸡见凌湙一直躺在帐子里不出来,送了两回吃食进去,见他在想事情,便也不找他说话,对着大家的起哄声,笑呵呵的就答应了。

    他没有世家勋贵里练出来的贵人架子,与手下人很能打成一团,只要不是训练上的事,些许不过分的要求,他能答应都答应,同手下人处的个个亲兄弟般,有好东西从不藏着掖着,也不会因为手下人的玩笑而觉得有被冒犯,因为能让他感觉到冒犯的语言或举止,通常都在第一时间被他捶爆了。

    “我站在凛冽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我心中你最重,生死同悲欢共……归去斜阳正浓……”

    凌湙侧耳听着幺鸡铿锵有力的声音,嘴里也跟着哼哼,转了一日夜的脑子终于放轻松了下来,裹着热闹闹的人声歌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晌午,幺鸡几人守在他的帐前小声说话,见他掀了帐帘出来,忙喊了声,“小鳅子,主子起了。”

    然后,梁鳅和武阔两人就打了水,端了吃食,凌湙洗漱过后,又吃了点东西,一抹嘴望着并州的方向道,“酉六,你跑一趟并州,找武景同说话,告诉他,我在斑秃山,背着点人,别叫人发现了。”

    酉六擅伏,长的还是张大众脸,派他去找武景同,不惹眼,来去都不会引人注意,省了之后事发时,叫那范林译找到把柄的概率。

    凌湙望着并州方向,嘴角露出一抹笑来,轻轻道,“既然我就不到山,那就让山来就我好了,为什么我非得上赶着去逮你呢?就不能你主动跑我面前,叫我逮么?”

    杜猗说要逼人进胡扬林,可胡扬林还在斑秃山二十里处,逼去那里并无胜算,那何如再进一步,把人直接逼来斑秃山好了。

    他守着斑秃山,坐等凉王使节带着突震从此过。

    郑高达的信上说,两方商谈的时间定在了十日后,信是四日前到他手上的,路上耗了一天,再加昨日和今天,也就是说,范林译将代表朝庭,在三日后于大峰坡上,与凉王使臣商讨赎回突震的价钱。

    一般这种商讨没有个五六日根本谈不拢,中间再故作声势的摆出开打的阵势,等真正结果下来,最起码得到四月中旬,而酉六快马来回只要六天。

    凌湙接着又喊人,“酉三,你回一趟城,找齐先生要兵,哦,不对,找齐先生一起去陇西府,跟娄府台要兵,告诉他,娄俊才有危险,我要于半路设伏救他,叫他给我派些得力的亲卫,一千足够了,告诉他,一定要口风严谨的亲卫,以确保娄俊才被抓的事不被泄露。”

    娄俊才要想以后往官场发展,就不能有被敌寇抓过的污点,娄盱应当懂这个道理。

    有武景同在,娄俊才那边好糊弄,娄盱只要暂时联系不上他,就不得不信了他的说辞,给他派兵。

    为防到四月底都不落雨的现象发生,凌湙另嘱咐了酉三,“你们来时带上盛水的用具,从月牙湖那边过来,路上记得扫清大部队留下的足印,探马多派几个,别叫人发现异样。”

    酉三酉六二人一一记下,等凌湙分别给了他们印信,立即牵了自己的马,箭弦一样冲了出去。

    杜猗眼神晶亮的望着凌湙,激动发问,“主子想到办法了?我们往哪边去?”

    凌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我们不挪窝,就在这里坐等他们主动送上门。”

    只要武景同铺开阵势,把人往他这边撵就行。

    范林译最终替大徵皇帝争取到了,他自认为满意的赎人条件,马和刀械共三万,马八千,刀械两万二,噎的中军帐众将官直翻白眼。

    便连娄俊才都以为范林译,会不会是凉王派过来的间隙,怎么就能从十万数叫人砍到了三万数?还刀多马少,他难道不知道,刀是消耗品,战马才是可持续储备物么?

    娄俊才瞬间把对京官的仰望之情收了回来,望着范林译跟二傻子似的,背着他跟人吐槽,就是因为凉王使臣几次摆开的阵势,吓软了范林译的脚,生怕将命断在大峰坡,才签字画押的那点物资。

    十足的奸细蠢才。

    等到双方一手交人一手交物资那天,范林译都没往大峰坡去,假作病的窝在了自己的房里,捂着被吓到的心脏,默默祈祷换俘仪式能顺利完毕,好叫他快点离开此地,早日回京。

    太可怕了,这些凉羌兵将太野蛮了,真是半点道理不讲,动不动就拔刀相向,简直有辱斯文,有辱圣贤教诲,蛮邦之人,果然难以教化,他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回去必须得去陛下面前请功,为自己讨个嘉奖。

    武大帅也病了,说是头疼欲裂,要回帅府看病,将中军帐全权交由武景同主持。

    武景同望着斑秃山方向嘿嘿一笑,有种隔空与凌湙干大事的自豪感,望着突震挑衅朝他倒竖拇指的模样,回以姨母般微笑,嘴里口型遥祝道,“一路顺风!”

    顺风送你回老家。

    凌湙开始带人扫山,将覆盖在灰硝石上的泥土清理干净,为怕效果不好,是亲自带人开挖纯净体硝石,一块块的围着山脚堆了一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咱就问,春雨何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