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病弱万人嫌意识觉醒后 > 14、遇山匪(七)
    37、

    乌朔依旧昂着脖子坚持,一双浓眉深锁起来,无论旁人如何劝说都不肯妥协,淡棕色的眸里尽是痛苦两难之色。

    “我问我媳妇!我只听我媳妇的!我媳妇和我在一起明明,明明很开心!”

    乌朔看向我,“媳妇!只要你不想走,我就算死,也会保护你,和弟兄们的安全!”

    我看到乌朔这般的硬汉因我而红了眼眶,喉结用力地滚了滚,那句拒绝的话,竟怎也说不出口。

    可是…

    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更何况,我知道话本的剧情,亦知乌朔很快就会恢复自己的记忆了,我没办法留在他身边,他的父亲,北狄战神,当年便就是死在了同大宣的战争中,而我养父当年也有份带兵攻打北狄,他恢复记忆后将如何待我,我无法确定。

    我深吸一口气,良久才嗓音晦涩地拒绝他,“对不起…我…我必须要去京城的…”

    38、

    这群山匪们商议了一下,决定由许桑衡和两个熟悉山路的山匪护送我下山。

    乌朔起先不肯,说要亲自背我下山,我对他道,我现在身子已经恢复了不少,也没有在犯热病,可以自己走路的,让他乖乖将臂伤先养好。

    乌朔只好委屈同意,一边替我收拾行李,一边又怕我下山途中会冷,拿了张上好的兽绒皮毛给我披上,又将他此前拜托山匪们给我买的衣物全都装上,只我那件被他扯破了的外衫他留了下来,说是会去集市上替我修补好,待下次见我再还给我。

    许桑衡将乌朔打包好的行李又检查一遍,看没有错漏后,又脱去我身上的那件兽皮,冷冷扔回给乌朔道,“妙妙身有热病,平日里不惯披这些兽皮。”

    乌朔还想说什么,许桑衡却打断他,“我会照顾好妙妙,你无须担心。”

    话虽如此,我下山时,乌朔还是偷摸地跟在后头,一路相送。

    “媳妇!等我,等我安顿好兄弟们,我还会去找你的!”

    “你不要忘记我,媳妇!”

    我频频回头,直至乌朔的身影已化为几不可见的一个黑点,而乌朔的喊声却自山谷回音传来,在我耳旁久久回荡。

    我因走得太累,索性停下脚步。

    送我的几人遂也停下,许桑衡见我呆站在那里,总不停张望,似极是不悦,话中含酸地道,“怎么?还在看那个莽夫?妙妙,你该不会当真舍不得那莽夫了罢?”

    我根本无心搭理许桑衡。

    因我一直在想,若我养父已向朝廷禀告我被山匪劫走身死,那朝廷这边又怎会派人前来救我?难道是许桑衡向朝廷请求援兵?似也无可能,毕竟现在的许桑衡充其量只是一个在北燕王军中做事的“义子”,无官无阶,圣上是不可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派兵过来的。

    我向山下望去一眼,当真能远远瞧见正驻扎着的一座座营帐帐顶,这事看来并不作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桑衡看我不理他,正色下来道,“妙妙,你是不是走不动了?此处距离山脚还要行约半个时辰,不如我来背你下山。”

    许桑衡当真在我面前弯下腰,“他能背得你,我便也能背你。”

    39、

    许桑衡背我的次数并不多,因他身量比我要高,所以背我时难免要在我面前弯腰。

    乌朔每次背我时,皆会大大方方地弯下身子或者干脆蹲在我面前,好让我趴上去。

    可许桑衡弯腰时,神情并不算自然,好像在抗拒这件事。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素来心气高傲,打心眼里厌恨我这个李代桃僵,抢了他身份地位的“冒牌货”,所以,便是再如何假装同我亲近,实则内心每次都是含屈受辱的,更何况,还要在我面前弯腰低头呢。

    我突然觉得许桑衡也不容易。

    要为达成自己的目的,讨好一个连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我讥讽地抬起眼眸,瞥他一眼道,“不必。你的右肩受伤了,我怕你会摔着我。”

    许桑衡却出乎意料地坚持,“我已经恢复一些了,无碍的,反倒是你,妙妙,你身子虚弱,不能走太久路的。”

    许桑衡啰里啰嗦,又做出这副关心我的虚伪样子,让我极是心烦,我懒得再同他多嘴,便干脆伸臂环住他的脖子,趴到了他的背上。

    他身子一沉,旋而很小心地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托住我的小腿,右手则依旧软软垂下,使不上力。

    他这阵在山匪窝里周旋多日,期间还下山联络了朝廷的人马,怕是根本没有好好治疗肩骨上的伤,不过他如今已是燕王的亲子,待回府之后,许章驰必然会为他请来良医的…

    我胡思乱想许久,突觉许桑衡背我竟然背得相当吃力,他的步子也迈得深一脚浅一脚。

    我恍然才想起,今日陪我下山时,许桑衡的脚步便就有些蹒跚,方才走在我身边也行得极慢。

    我有些匪夷所思,手在他背上一摸,是湿的。

    许桑衡的背竟也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如今尚未入春,山里间或还飘着些飞雪,他怎会只背我走了这么几步路,就汗流不止?

    “许桑衡,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背我了!”

    我冷冷拍了拍他的肩。

    许桑衡依言照做,有些不解。

    “我的衣服都被你流的汗浸湿了,黏在身上甚是难受。”

    我有些嫌弃,望向他的腿,“许桑衡你究竟怎么了?”

    许桑衡沉默几息,并不回答,随后,竟用手揽住我的身子,要为我脱衣。

    “你,你做什么?!”

    我反应过来,怒目瞪他。

    许桑衡表情淡然,“妙妙,你说的不错,你的衣服确实汗湿了,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免得染了风寒。”

    又是这一套!

    我想起前世许桑衡将酒倒在我的身上时,便是寻了这么个借口,脱了我的衣服将我压在池畔强吻,我立时警觉摇头,“我不脱!”

    “脱掉。妙妙。”

    许桑衡竟将替我背着的包袱打开,从当中翻弄一会儿,找出一件他的外袍扔给我,“换上这个。”

    我看着那件衣服,心中大惊,因为这衣服竟然许桑衡的!

    因着过年之前,王府就张罗着要给他和我的两个妹妹制新衣,我自是没有的,许桑衡却十分讨嫌地拿着几匹布料来偏宅寻我,问我喜欢哪一匹?

    我那时一听是他来了,连见都不曾见,便叫百吉将他赶了出去,再说,我知道自己如今地位已不同往日,府里本来就不想为我准备衣服,我又何必去承许桑衡的情做什么新衣穿呢?

    这事儿原也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许桑衡还是命人按照我从前的身量为我制了新衣,还选了这匹绀蓝色的同花色的锦缎给自己也制了一件,只他命人给我送来的那件我从未穿过,看了一眼便叫人收起来了,收拾行李时也并没有放进包袱,怎如今,他的这件衣服却会出现在我的包袱里…

    我顿感悚然。

    这件衣服是他何时放进去的?!

    还有,他为何要把他的衣服…塞进我的衣服…偷藏在我的包袱之中…

    我越想越觉得许桑衡着实有病,竟又无端端地心生恐惧,眼看他拿着衣服步步逼近,不自觉地后退几步,结果,一脚踏空山石,险些摔落山崖。

    许桑衡见状,跨步上前,用力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入怀中。

    40、

    及至许桑衡带我离开这条傍崖山路,走到了一旁开阔的大道上,我仍然惊魂未定,呼吸急促,胸膛亦剧烈起伏不止。

    许桑衡的模样并没有比我好上太多,他的长发本是高高束起的,方才扯我入怀时,因太过用力,散下了几缕碎发,被薄汗浸湿,压在额前。但便是如此,许桑衡面上的神色也依旧平常,他用指腹为我揩去脸上落着的雪籽粒儿,才用一种抑着情绪的语调同我说话,“妙妙,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很危险?”

    “听话,把衣服换上,你现在穿的衣服是那个莽夫给你准备的,我不喜欢。”

    许桑衡再度将手中衣袍递给我,他定定看我,长眉则略略下瞥,压迫感极重。

    那两个为我们引路的山匪送我们到半山腰后便就被许桑衡寻了借口支走了,这偌大山中,连个行人都瞧不见,许桑衡若真要对我做些什么,我根本就抵抗不得。

    我硬着头皮接过那件带有他体温的衣袍,缓缓解衣。

    不知是不是我动作太慢,许桑衡看不过眼,动手替我脱去外衣,又拿过那件衣袍,将我严严实实包裹住。

    他俯身为我系好衣带,热气喷洒在我通红的面颊,却终于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对我道,“妙妙,这件衣服我故意叫人做小了一码,一直是贴身穿着的,没想到,你穿上还是大了些。”

    “但很好看。”

    “我喜欢你穿这件衣服。”

    许桑衡又将我发僵的手握到掌心,对我道,“就快要到山下了,你走路冒冒失失的,还是我来牵你走罢,若走不动了,就同我说,我再背你。”

    我麻木地跟上许桑衡的脚步。

    脑中却一阵轰鸣。

    贴…贴身…

    他把他贴身的衣服…藏在了…我的包袱里…同我的衣物亵衫全都…全都贴在一处…

    袍服下的身体顿觉火热难堪,仿佛隔着这么一层布料正在同他肌肤相亲…

    许桑衡…他…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不,不止…他或许瞒着我…还做了许许多多…其他的事…

    我的身子越来越烫,我突然觉得,许桑衡不会就这般轻易地放我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