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来了,但不多。」

    ◆◆◆◆◆

    电灯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完全普及,最常用照明手段仍然古老的油灯和蜡烛。

    温暖的灯火溢散出来的时候,将灯盏内的燃油映照得油亮亮的,滚落到了地面的时候,地毯被烫得暖融,四周的光影轻轻颤抖。

    风雪的咆哮隐隐约约从门外传来,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点燃了温暖的炭火,火盆里时不时哔啵两声爆开两个火星子。

    帐篷里整洁干净,陈设也非常简单,一张铺在地面的厚实地毯,一个火盆,还有一盏灯。

    宇智波神奈盘腿坐在那张厚实的地毯上,一侧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卷轴和文书,另一侧放置了一碟糖馒头,一面瞅着卷轴上的文字,一面时不时捏起一个糖馒头丢进嘴里。

    灯芯的火焰冷不丁地颤抖了一下,连带着四周的光影也跟着扭曲起来。

    寒风将沉重的门帘撩开一小角,细碎的雪片逮着空隙闯入帐篷内。

    糖馒头是宇智波斑在附近收集情报的时候,顺手带回来的,馒头里塞了满满的豆沙馅,被碾碎的豆沙蒸熟过后的口感格外甜腻软糯,厨子的手艺非常称心。

    宇智波神奈伸出舌头舔掉了唇角的点心碎屑,眼睛盯着摊开的卷轴,手往碟子里摸,不曾想却摸了个空,回过头去的时候,她发现放馒头的碟子已经空了。

    “啊,没了。”

    宇智波神奈的眉梢耷拉下来,心情好似格外的遗憾,连语气里也透着那么一两分遗憾。

    堂堂一国太政大臣会因为几个糖馒头伤心成这副德行,传出去多半要给人嘲笑好久。

    虽然宇智波神奈多半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说辞。

    “让我想想。”宇智波神奈抬了抬下颌,捏着手中的卷轴,露出思索的神色来,而后慢悠悠地开口,“不进来坐坐吗?”

    “事先说明。”宇智波神奈单手拖着腮帮子,开口的语气习惯性地带上轻佻,“没有招待客人的茶水和点心。”

    话落音的瞬间,隔绝外界的门帘被猛地掀开,稀碎的雪花涌进来浇灭了火盆的火焰,风雪咆哮的声音骤然清晰,像是扑面而来的白色猛兽一般凶狠。

    漆黑的血管瞬间被斩断,像是被截走了一半身体的蚯蚓似的,仍不死心地扭动起来,试图将断裂的肢体重新连接。

    戴着面具的怪物陆陆续续从不速之客的身体里钻出来,陆陆续续地被肉眼无法看到的斩击切成碎片,面具的碎片都没有被留下来。

    “你觉得我能把你切成多少块?”宇智波神奈的嗓音温和。

    对方不死心地开口,“无论我受了多重的伤,我都能……”

    “那剁成肉酱如何。”

    宇智波神奈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空气里陷入了冰冷的窒息一般的沉默,像是寒冬腊月被冻起来的湖面。

    眼尾微微上挑,苍蓝色的眼睛眯起,姣好的面庞肆无忌惮地露出带有愉悦意味的笑容,却莫名让人想起扼住猎物咽喉的大型猫科动物。

    霜白的眼睫垂下,目光迅速环视周围,粗略地扫视了一遍断裂的肢体和在截面蠕动的黑色血管。

    被切碎身体的人不自觉地收缩瞳孔,感受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这女人真的会这么做。

    “最后一个心脏了吧。”

    宇智波神奈托着腮,盘腿坐在地毯,连鞋都没穿上,准确来说,从敌人出现到现在,她就没挪窝儿,所有的应对手段都建立在她坐着的情况下,手里甚至还捏着看到一半的卷轴。

    “身体还没改造完全,所以容纳的心脏也不多。”

    宇智波神奈左瞅瞅右瞧瞧,带了点看珍惜动物的稀罕劲头来。

    “是禁术了解得不够全面么?”宇智波神奈轻笑出声,“你是哪个村子的忍者?”

    “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出卖村子的。”对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宁折不弯的硬气来。

    宇智波神奈也没生气,而是朝他摆了摆手,“把身体连接回去,走吧走吧。”

    “……你什么意思?”对方就快把“你搞什么鬼”挂在了脸上。

    “就这么个意思。”宇智波神奈说,“任务失败,回去转告你们村子,不该蹚的浑水就别蹚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就不一定了。”

    “另外……”宇智波神奈语气九转十八弯,还带了点吊人胃口的揶揄,“如果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我现在住火之国大名府。”

    “我这里目前很是缺人。”

    她的这番话落在对方眼里,完全是自说自话,胡说八道。

    “我好像切得太碎了,你……接得回去吗?”宇智波神奈笑眯眯地开口。

    “……不劳你费心。”

    对方的语气凉嗖嗖的,瞅着像是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一刀子。

    宇智波神奈也没跟他计较,放人放得干脆利落。

    宇智波神奈似乎是存心要把他放走的,门帘被掀开,前脚刚踏出帐篷,后脚就和一个有亿点点眼熟的炸毛对上了眼。

    “……”

    和传闻中的一样眼高于顶,圣诞树一样的炸毛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分给他,而是直径看向了帐篷里。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世界被裹在柔软的积雪里,格外静谧。

    “不杀了吗?”

    枝梢冷不丁地抖下一阵细碎的雪花,扑簌簌地洒进积雪中。

    炸毛的宇智波语气凉嗖嗖的,仿佛只要帐篷里的人吱一声,他就立刻手起刀落。

    “别别别,就这么杀了以后谁来给我……嗯……”帐篷里的人话说到一半及时刹住了嘴,抬头给刺客使了个眼色,“生命诚可贵啊,年轻人,你怎么还不走?”

    “记得走正门。”末了宇智波神奈还不忘提醒他。

    “……”

    ……去你妹的走正门,这厮还真不把他当刺客。

    对方忍了又忍,最后忍辱负重,决定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回村子报个信。

    前来暗杀火之国太政大臣的忍者满脸无语,怎么看他的年纪都比这个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的女孩大上好几岁。

    刺客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营地,一路上还真没人拦着他,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走出了营地大门。

    宇智波斑拉上了门帘后,转手朝熄灭的火盆里吐了个火球。

    铜盆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烧起来,冷却的空气没过多久便被烫得暖融。

    “那家伙怎么回事?”宇智波斑说。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而后语气肯定地开口,“是个有钱途的守财奴。”

    末了还补了一句,“很有钱途的。”

    宇智波斑:“……”

    倒是没想过有一天守财奴会和“有前途”之类的话组合在一起。

    ……

    隔天,一份烫了金的请柬被送了过来。

    灿烂的日光拨开厚重的云雾,穿过高高的大气,泼在雪地,仿佛碎了一地的金子。

    积雪把所有东西都埋在了底下,整个世界披银带雪。

    虽然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但真的怒气上头,谁还管什么说法不说法,直接把脑袋砍了挂在旗杆上示众,过去倒是看了不少。

    她阴晴不定的性格多半是传到了那边去,来送请柬的使者战战兢兢,一副吾命休矣的悲壮。

    宇智波神奈没打算在大名的继室和她的儿子身上耗费太多的事情,当使者把请柬送过来的时候,干脆利落地应允了。

    大名的继室和她的儿子在城中设宴款待太政大臣的当天,隔着老远去瞧那座气派的宅邸就能感觉到里面的大阵仗。

    屋檐下的御帘垂下细腻的丝绦,宽敞的大厅里围拢了用金漆描绘的屏风,鼓乐笛声悠扬轻慢,长袍曳地的舞者踩着节拍,动作轻盈地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屋台上跳起舞来。

    奢华的菜品依次被摆上桌面,酒水刺鼻的气味也跟着弥漫开来。

    居住在这一带的人大部分都以打渔为生,这几日下起了大雪,出海变得格外困难,收获寥寥,桌面上却出现了海鱼,还是近海没有的品种。

    倒是像模像样的,一副要正儿八经地款待贵客的架势。

    “太政大臣大人。”主位上的男人朝她举起手中的酒盏,“饭菜合您胃口吗?”

    宇智波神奈没理会主位上的男人,而是瞥了一眼蓄满了酒液的酒盏,自顾自地让侍女换上一杯果汁。

    主位上的男人捏着酒盏的手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看来是酒水不合您胃口了。”男人面不改色地让侍女把酒水撤走,换上了果汁。

    重新端上来的是精致的琉璃杯子,侍女的头颅低垂,端着托盘的手战栗不止,连带着杯中的果汁也晃动个不停。

    小小一座庭院里聚集了不少家臣,甚至还有流浪的武士和忍者,宇智波神奈面无表情地把小巧的杯子捏起来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刀锋摩擦到刀鞘的声音。

    片刻之后,宇智波神奈把空了的酒盏放回托盘里,舔了舔嘴唇,“味道不错,只可惜里头加了别的东西,破坏了原本的味道。”

    花落音的时候,庭院里的气氛像是结了冰似的冷。

    “真是难为你们大冬天的好一顿折腾了。”

    宇智波神奈伸出舌头,舔了一圈被浸湿的嘴唇。

    “少装腔作势,你已经……”

    筵席下,脾气暴躁的武士直接掀了桌子,精致奢侈的菜肴洒落一地,昂贵的瓷器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中毒了?”

    宇智波神奈慢条斯理地捏起漆红的餐具边的筷子,直戳桌面上最豪华的那道刺身。

    人类被分为三六九等分,食物是人类赖以生存的东西,却总是被位于社会阶级金字塔顶端的人类忽视掉。

    如果没有吃完,筵席上的菜品都要被倒掉,与其就这么进泔水桶,还不如进她肚子。

    即使在吃不饱的饥荒年间,奢侈铺张的筵席依然贵族间常见的景象。

    “我吃过比这更毒的东西。”

    这世间没有比「剧毒·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血肉更毒的东西了。

    花落音的瞬间,庭院里该抽苦无的抽苦无,该抽武士刀的抽武士刀,白昼的日光映在冷兵器冰冷的金属表面,爆溅出来的冷光晃得人眼花。

    血浆接连从切断的血管里飙溅出来,染红了大半个庭院。

    继室之子跌坐在地,直到他的家臣统统倒在血泊里,空气里溢满了铁锈的气味,胃酸翻涌顺着食道上涌。

    受惊的世子顾不得被血污了的衣袍,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受惊的羊羔一样朝着大门逃窜出去。

    无人再打扰宇智波神奈进食,她捏着手中的筷子,不徐不疾地在一片血腥中间进食。

    跪在筵席边上的侍女将头深深地埋进地里,弓起的脊背战栗个没停。

    把筵席上的事物消灭干净后,宇智波神奈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越过匍匐在地的侍女,不徐不疾地迈开脚步走向大门。

    从血腥的筵席里逃出来的世子本能地往母亲居住的院落里跑去,像是受惊的雏鸟似的,急迫地想要躲进母亲的羽翼下。

    寝殿的香炉点燃了昂贵的熏香,无论如何也遮不住染血的衣料裹挟来的铁锈味。

    “母亲!母亲!”

    踏入寝殿后的世子难掩惊慌。

    继室夫人被儿子这慌忙无措的模样吓得惊了,急忙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出什么事情了?”

    她的儿子本该在筵席上!

    “那个女人是……妖魔!”

    世子抱住恐惧到疼痛的脑袋缩在角落里,像是受了惊的鹌鹑似的。

    “妖魔吗?”妖魔带笑的嗓音从屏风后面传来,“真是让人怀念的称呼。”

    “当真是大胆!”继室夫人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扇柄,怒斥突然闯进她寝殿里的不速之客,“你可知这是大名的同胞兄弟?!”

    “此举是对大名莫大的不敬!”继室夫人强行将心中的战栗压制下去。

    “那老头年纪一大把还有播种的能力么?”

    宇智波神奈掀开薄薄的帷幕,渡着步子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她旁若无人地从继室夫人的面前走过,掐着世子下巴把人拖了过来,差点给人掐断气。

    “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宇智波神奈眯了眯眼睛,唇角上扬,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戏谑,眼中的光芒像是能刺破世间一切谎言的尖刀一样,直直戳进人的心里,“我多的是办法验证。”

    “届时,你的儿子还会是「大名的同胞兄弟」吗?”

    啪嗒一声,继室夫人手中的折扇摔了下来,曳地的长袍堆叠在地板上,像是含苞的花朵。

    宇智波神奈瞥了这个美貌的女人一眼,蓦地松开了手。

    熏香的气味从香炉里飘出来,从束缚里逃脱出来的世子剧烈的咳嗽声在寝殿里断断续续地响起。

    “为什么……”跌坐在地上的继室夫人颤抖着嘴唇,声音断断续续。

    “你想要你的儿子执掌权柄,不惜把木叶和云隐忍者卷进来。”宇智波神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博,赌输了很正常。”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不应该是这样的!”心理的防御被摧毁的继室夫人突然拔高了声音,瞪大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忍者不是工具吗?工具杀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具备了一定得政治经济独立性的木叶不是好的工具,势必会威胁到她儿子未来统治这个国家,所以必须打压,当然,如果能抹除掉就最好了。

    除掉了远在雷之国的先夫人的儿子,抹去了威胁还顺手打击了木叶,她的儿子统治这个国家,便不会再有阻力。

    可这是一场豪赌。

    如果她的秘密被发现,她和她的孩子的荣光也会不复存在。

    “你说的没错。”宇智波神奈笑了,温和的嗓音说出冰冷的话来,“所以我杀掉你和你的儿子是正常的事情。”

    ——成王败寇。

    泪水从继室夫人眼眶里涌了出来。

    当然只是吓唬继室夫人而已,因为事先和大名有过「束缚」,所以这两个人必须被活着送到大名府去,由大名处置。

    大名特地派遣了原本驻扎在大名府的武士前来押送,曾经尊贵的继室夫人和大名世子被扒下了华服,拆去了首饰,被丢进了肮脏的囚车里。

    年少时产生的憎恨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而是烧得愈加旺盛,年轻的大名有意将两个人对他的恶行公之于众,特意嘱托押送的武士就这么把人押送到大名府。

    黑压压的天空里飘来白色的雪点,又下雪了。

    白茫茫的雪原像是一张没有褶皱的白色地毯,关押罪人的囚车碾过积雪,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没过多久便被落下的积雪掩埋。

    需要被解决的只有世子府邸里的家臣、流浪武士和流浪忍者,被煽动的平民则由木叶的忍者和大名府的武士去控制。

    前者由宇智波神奈亲自解决,后者则由在编的忍者和武士去解决,宇智波斑只需要调度木叶的忍者,这座人形自由炮台难得没有起到武力用处。

    宇智波神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宇智波斑眼睁睁地看着宇智波神奈托着腮,像只鸵鸟一样在雪地里蹲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头顶就堆满了细碎的雪花。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吗?”宇智波斑蹙眉。

    “我好像忘了什么。”宇智波神奈一本正经地说。

    宇智波神奈想了半天,宇智波斑就陪她杵了半天,乌黑的发梢挂上了柔软的雪点,立在雪地里活似一棵松树。

    好一会儿过后,宇智波神奈终于想起来了,拽着宇智波斑的手就往雪地里跑。

    雪地里的路不好走,宇智波斑陪她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宇智波斑顿了顿。

    宇智波神奈晃了晃他的手。

    宇智波斑蹙眉,觉得这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对方姓甚名谁,只记得宇智波神奈对对方的评价。

    “这家伙是……守财奴?”

    记起来了,但不多。

    “是很有钱途的守财奴!”宇智波神奈一本正经地纠正他。

    倒在雪地里的人被雪花埋了半个身子,原本混沌的意识在听到这两个混蛋的声音后顿时清醒得不得了,恨不得跳起来一人一拳头下去。

    搞了半天这两个混蛋压根就没记住他的名字,枉费前几天绞尽脑汁的暗杀!!!

    很有钱途的守财奴怀着悲愤的心情陷入了昏迷,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火之国大名府的某处府邸,身下垫着柔软的被褥,布料光滑舒适,材质一看就知道是贵族才用得起的东西。

    房间里没有人,于是他走出来房门,鬼使神差地到了宇智波神奈的书房门前,又鬼使神差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朦胧的日光被障子窗户裁剪过后,斜斜地坠入室内,染黄了桌面上的纸张。

    宇智波神奈坐在书桌后,桌面是堆叠起来的文书和卷轴。

    察觉到对方进来的时候,宇智波神奈抬手往对方的方向丢了什么东西过去。

    对方抬手接过,发现是一个算盘和一本账本。

    算盘的珠子碰撞在一起,哗啦啦地响。

    “会算账吗?”宇智波神奈托着腮。

    “会。”

    人活着没什么爱好,数钱是一个。

    “那就坐着,开始算。”

    “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女人葫芦里还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算完了。”

    “继续算。”

    宇智波神奈又扔过去两本账本。

    来来回回好几次,书房里的账本被这么他算完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对方实在忍不住了,可愣是没撒开手里算盘和账本子。

    “我缺个账房先生,看你很合适。”

    “我们是敌人。”

    “现在不是了吗?”

    ——别别别,就这么杀了以后谁来给我……嗯……

    ——如果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我现在住火之国大名府。

    ——我这里目前很是缺人。

    对方语气冰冷地开口,“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会故意放走我对吗?”

    “你说是就是吧。”宇智波神奈并不反驳他,“左右你现在无处可去,总得找个谋生。”

    对方眼神阴鸷地看着她,瞅着像是要直接刀了她似的。

    “我要是说了你会相信我吗?”宇智波神奈不为所动,语气轻松地反问道。

    “……不会。”

    “你现在是叛忍了哦。”宇智波神奈提醒。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忍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考虑在这里工作如何?”宇智波神奈眯了眯眼睛。

    “……”

    “叛忍的身份我会解决。”宇智波神奈说,“左右你现在无处可去,留下来试试也无妨?”

    “……你会这么好心吗?”

    “我说了我缺人缺得很嘛。”

    对方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这人就这么大喇喇坐在她眼前,丝毫不带一点警惕性似的。

    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但这女人说的没错,现在的他,的确无处可去,既然如此,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吧。

    “可以。”

    “太好了。”宇智波神奈鼓掌。

    “还有一件事情。”对方冷不丁地开口。

    宇智波神奈示意他说。

    “记住了,我叫角都。”对方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好嘞,角……”

    “角都。”

    果然还是想刀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