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玄门大佬穿成民国四小姐 > 第135章 第 135 章
    只是她不知道,即便是她那心底的算计没有表露出来,可是宋雁西也不是傻子啊。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想做什么?毕竟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些,半点过度都没有。

    不过宋雁西还是答应了,“好啊。”然后还真将禁锢她的小法阵给解除掉了。

    第一瞬间,这鬼母就跑到鬼子的身旁,确认儿子身边的法阵也接触了,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也就是一瞬的时间,她忽然把孩子抱起,往那棺材里放进去,哐当的一声沉闷响声,把棺材给合上了。

    随后墓中机关开启,棺材下方的地面忽然裂开,就好像一张大口似的,将那棺材一口给吞进去之后,便立即快速合上。

    看到这一幕,鬼母自以为将儿子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再也没了后顾之患,更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思,面露凶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雁西和小塔,“同样的陷阱,我不可能再上第二次。”

    言下之意,宋雁西就算是想再禁锢她,是不可能的了。

    宋雁西的目光才从那合上的地面收回来,听到她的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是么?”

    鬼母一脸得意,只是还没等这笑达眼底,她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变得防备起来,目露惊恐地看着宋雁西,“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她怎么又动不了?她已经十分小心了,怎么还会?

    还有宋雁西是什么时候设下的法阵?就在她的百思不得其解中,听到小塔笑道:“人生的确有很多不公平,你是冤,可是谁也没有办法让时光重回,让你当场报仇。所以现在姐姐的建议最好,她送你们走,到了地府有冤伸冤,而不是作为恶鬼留在这世间添祸乱,给自己招罪孽。”

    而鬼母作为报酬,把天尺碎片给姐姐。

    这不是两全其美么?不然这天尺碎片姐姐无论如何都要拿到的,她还不如老实拿出来。

    可是鬼母怎么可能听小塔一个小丫头说教呢?听到这话只觉得她们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极恨道:“是不公平,凭什么我苦苦修炼了这么多年,还要败在你们的手里,我遭受的一切苦楚,就能一句抹掉?”

    一面含恨看朝宋雁西,眼里满是不甘,“你是想要这东西么?”她说的,正是头顶上那王冠中的天尺碎片。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这东西威力无穷,只是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但是凭借着这东西,她还是能控制这一片沙丘。

    宋雁西此前一直以为天尺碎片在她的体内,后来才发现其实就在王冠上,如今听到她的话,往那王冠上看了一眼,果然能看到小小的一片被熔在那黄金打造的王冠,她走过去探出手。

    一般不出意料的话,她这只有着天尺化为手骨的手,是能直接将天尺碎片取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自己将遇到的又是什么环境。

    她闭上眼,全凭着感应。

    然而就在此刻,鬼母忽然嘶声叫起来,“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拿到的。”本来,是她去将这宋雁西身上的那些宝物都给夺过来的,可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捉弄自己?她不甘心,甚至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直接将自己的魂魄自己的怨气,都往这王冠中灌入。

    也是这一瞬间,宋雁西触碰到了王冠里的天尺,而她整个也像是一瞬间被吸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中。

    等她刚抬起头来,入目便是一座偏殿,身前站在一个与鬼母相貌有着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身着华丽的宫装,眉心妆点着花钿,将她整个人衬托得越发娇媚动人,只是眼里带着几滴清亮的泪珠儿,越发显得她弱不禁风。

    十九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是有意的。你别难过,我现在就去求父王,我愿意代替你嫁到西夜国去,你等我。”对方似乎很着急,说完这话,便跑了出去。

    而她的身后,一群浩浩荡荡的宫女则追了出去,紧张地喊着,“公主您小心些。”

    宋雁西莫名其妙,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跪坐在地上,刚要起身来,耳边却响起了鬼母的声音,“你既然说得那样轻巧,那你就好好尝一尝,我所受过的一切苦楚吧!”

    紧接着下一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下犹如洪水般灌入脑中,使得宋雁西她的脑子里一阵阵撕裂疼痛。

    宋雁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忽然有人扶了她一把。

    是一个男人的手,她忍着脑子里的疼痛,不着痕迹地退开了身,却见对方是个小太监,左脸颊上红肿一片,显然是才被打过,红着眼眶看着她:“公主,奴才去求干爹,让干爹帮忙,只要消息传出去,定华将军一定会帮公主您的。”

    宋雁西摇着头,“你先退下去吧。”她需要冷静一下,这不是自己的幻境,而是鬼母的噩梦中。

    鬼母应该是利用天尺碎片的能力,将自己拉入了她的梦中,就因自己让她去轮回么?她嫌弃自己站着说话腰不疼?非得让自己体会一遍她所受的痛苦。

    待将那小太监打发出去后,宋雁西走到镜前,果然看到现在镜子里的只,就是鬼母的模样,一面整理着原本属于鬼母的记忆。

    这是中原夏国,而鬼母,确切地说现在应该是宋雁西自己,是这夏国的庐阳公主,听着是挺尊贵的,但是这夏国却最不缺的便是公主。

    夏国国主除了她之外,还有二十多个公主,多到有的名字都不配有,只称作七公主十五公主等。

    一如刚才那个和她有着几分相似的女子,便是十八公主,而庐阳公主则排行十九,不过她有着封号,却是因为她马上就要被嫁到西夜国了,那个传说被沙尘所覆盖的西域小国。

    按理夏国乃中原大国,公主就算是再多那也不愁嫁的,可却因这西夜国十分盛行长生之术,而夏国当今的国主,为了求得长生之术,便从众多女儿中挑选出一位,嫁给西夜王,以此换取那长生之术。

    原本选中的也不是庐阳,庐阳也有着两情相悦之人,便是定华将军。而这定华将军的身份早前只是京中一名小乞儿罢了,因在街上偷东西,被抓住打得半死,让得旨出宫探望病重外祖母的庐阳遇到。

    庐阳救了他,让他心生感激,甚至萌生了要一辈子守护庐阳公主的念头,所以为了出人头地,他参军入伍,一次次的沙场刀光剑影中,九死一生,终于挣来了泼天的功名和富贵。当然,这也脱不开庐阳的鼎力帮助。

    可就在庐阳以为定华将军就要来迎娶她的时候,没想到却传出了他与十八公主即将定亲的事情。

    而庐阳自己则收到了册封圣旨,有了封号就意味着要嫁人了。

    宋雁西的脑子里,不但有着鬼母庐阳从前的记忆,而是她生前所有的记忆。

    所以现在也清楚,这庐阳为何成为了嫁到西夜国的人选。现在宫中适嫁的,除了她和刚才那个娇滴滴的十八公主之外,还有一位十七公主,但她有一位同胞的皇兄,母妃也得宠,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落到人家的头上去。

    因此就只剩下庐阳和十八公主。

    原本庐阳在听说此事后,还为自己这十八姐姐担心难过,想着她本就是那样柔弱的人,若真嫁到了西夜国那中满是沙尘覆盖的地方,背井离乡,如何活得下去?

    而自己就不一样了,定华很快就会来求旨迎娶自己。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传来了定华向父皇求娶十八姐的消息。

    所以,才有了刚才十八来她面前哭的事情。说要代替她嫁到西夜国,但是可能么?

    因为很快那定华就会找上门来了。

    果然,这才入了夜,空荡荡的宫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只见她的心腹小太监小豆子一脸高兴地开了宫门,随后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外面闪进来。

    很快,宋雁西卧室的房门就被人打开。

    来人就是定华,不过他既不是来带庐阳私奔,也不是给她解释白天听到的那些都是传言。

    宋雁西因为知道,所以索性合衣躺下专门等着他,眼下听到房门口打开,便晓得是他来了。

    小豆子已经安排好,这殿里眼下没别的宫女,但是定华还是被坐在床前的庐阳吓了一跳,“庐阳你……”

    “我在等你。”宋雁西声音很平静,抬手示意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定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在他的眼里,庐阳公主从来都是个坚韧不拔的女子,所以听到宋雁西平静的口吻,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想着自己终究负了她,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所以略坐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对比起,庐阳。我……”

    庐阳原本的性子温柔善良且又坚强,最为重要的是她善解人意,一般遇到对方没办法好意思开口说出来的话,她都能自然地接下来,以解对方的尴尬。

    但是现在,换了宋雁西的灵魂,当然不可能接下那句‘我理解你’。

    于是定华愣了半晌,见她不开口才低声说道:“庐阳,十八她是我见过最柔弱最单纯的姑娘,我无法想象,像是她这样的人,到了西夜国如何能活得下去?可是庐阳你不一样,你坚强聪明,所以你到了西夜国一定会活得很好的。”

    宋雁西听到这话,只差没气出内伤了。不单是因为这定华猪狗不如的话,什么叫十八单纯柔弱,难道庐阳就不柔弱就不单纯了么?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如花年纪啊。

    但更让她生气的是这庐阳当时居然含泪答应了,明明心里就觉得委屈的,却还要委曲求全。

    但宋雁西不是她庐阳本人,当然不可能顺着定华的话,而是抬头看了黑暗中看不清楚面容的他,淡淡道:“你的话若是说完,早些回了吧。”

    定华见她这样冷淡,想是因为生气,于是也不恼,站起身来告辞,“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这些年你帮了我不少。”他走到今日,也离不开庐阳的帮忙。

    正是因为有庐阳帮忙,他有了现在的功名利禄,所以他才觉得庐阳是个坚强的女子,哪怕到了西夜国,应该也不会过得很差。

    可十八就不一样了,她那样善良又单纯,就算命大到了西夜国,多半也会被欺负的骨肉不剩下的。

    他觉得自己也是没办法,只有娶十八,才能将她们姐妹俩都救到。

    而宋雁西等定华走后,只将那小豆子喊进来。

    小豆子还以为定华将军来,公主的心情会好起来,所以听到宋雁西唤自己,便连忙进来,不想刚点了灯,便看到寒着脸的宋雁西,一时担心起来,“公主您?”难道定华将军说了什么惹公主不高兴么?

    没想到这时候却听宋雁西吩咐道:“我已经将和定华来往的一切书信烧毁,往后若是有人问起他可来过,你就算是死也不能承认。”

    小豆子不解,但心里想着,肯定是因为定华将军辜负了公主,不然公主怎么可能这样狠心,把那些东西都烧毁了呢?

    哪里想得到第二日,他就听到干爹说,昨晚有个贼人闯入后宫中,已经被拿下了。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什么贼胆子这样大,竟敢闯入皇宫之中。

    直至下午些的时候,忽然听说定华将军得了急症去世,才觉得奇怪,连忙来告知庐阳。

    宋雁西当然知道定华死了,又确切地说,定华没死,而是昨晚被禁军给拿住了,从十八宫里出来的时候。

    从前定华能在这宫里来去自如,那是有庐阳打典,但如果定华不再是为庐阳而来,他凭什么还要享受庐阳的庇护?

    宋雁西知道这是庐阳的梦境,自己当然不能像是庐阳那样明明有能力,却还要甘心做个圣母受气包,所以也就不可能按照原来的剧情走完这梦境。

    而且就定华说的那样,庐阳有能力,在这宫里培养着一些势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昨晚知道定华回来说出那番不要脸的话,宋雁西就已经早安排好,让定华正好被抓个正着。

    这外臣如此轻车熟路地进入后宫,皇帝哪里还能睡得安稳?脖子要是没割了,只怕觉得脖子上全是绿,但为了顾全名声,所以将消息压了下去,一面快速安排定华得急症去世。

    眼下小豆子才告知宋雁西定华的死讯,外面就传来了十八的哭声,很快便她的身影就从外面冲进来,一下扑倒在宋雁西的面前,“庐阳,定华出事了,你快想办法救救他。”

    “他已经死了,怎么起死回生?”宋雁西闻言,冷眼朝满脸梨花带雨的十八看过去,“地上凉,十八姐姐身体柔软快些起来吧。”

    十八公主却是因为听到宋雁西这冷冰冰的话,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他没死。”一面防备地朝身后看了看,见着只有小豆子,便压低声音朝宋雁西说道:“昨日宫里抓到的那个贼人就是他,都是我的错,我若是不让他来看望妹妹你,他就不会出事了。庐阳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他都是为了来看你才被抓住的。而且他在战场上立下了那么多汗马功劳,我们要是一起去求父皇,父皇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小豆子确实被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脑子里忽然想起昨日公主的交代,不由得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朝宋雁西看过去。忽然有些害怕,公主怎么可能变得这样狠心呢?应该不是公主做的,一定是巧合。

    “好,我去试试。”宋雁西答应了。

    本来她这封号下来了,虽然还没下旨明说要将她嫁到西夜国,但这封号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么?所以她本该也要去谢恩的。

    十八见她答应了,满怀期待,一面亲自给她梳妆,催促着她快些去。

    只是宋雁西见到了夏国的国主,却一句没有提。

    反而没有因为国主把她嫁到西夜国有半点怨言,让国主想起了早前来给定华求情的十八,如此对比之下,忽然觉得这十八更合适嫁到西夜国才是。

    在这后宫之中,却与外臣男子密切来往,定华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半点生路了,可是若留下十八,往后这些事情若是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

    要将她也一起杀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如何下得去手?

    倒不如直接将嫁到那遥远的西夜国。

    于是原本要送到宋雁西宫里的圣旨,转送到了十八的宫里。

    宫里其他人不知情,只知晓昨天还传言她即将嫁给定华将军,没想到今天,她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被换了一个遍。

    然后她就接了这圣旨,于是那有心人去打听,便得到了消息,说是昨天晚上,十八宫里来了采花贼。

    所以才将她嫁到西夜国去。

    十八公主得了封号桔阳,拿到圣旨的时候,绝望地想要上吊自尽,不过很快就想到庐阳身上,为何庐阳去见了一趟父皇,这本该嫁到西夜国的人就成了自己?

    所以满怀不甘,觉得一定是庐阳报复自己,含着泪便跑到了宋雁西的宫里。

    宋雁西这会儿正坐在窗前逗弄着小鹦鹉,桔阳一眼看去,只觉得宋雁西的日子一片岁月静好,而自己却要嫁到那种茹毛饮血的西域蛮荒之国,心中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一把宋雁西手里的鸟食打翻,“庐阳,是不是你?”

    “什么?”宋雁西看着打翻了的鸟食,有些可惜,弯腰要去捡。

    却被看起来柔弱不堪的桔阳一把蛮横地抓住,“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是你让父皇代替你去嫁到西夜国?你怎么变得这样歹毒?我可是你的姐姐啊。”

    宋雁西见到她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好笑地问道:“昨天,你不是还说要去求父皇,代替我嫁到西夜国么?求仁得仁,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话让愤怒委屈的桔阳愣了一下,随后一把狠狠地推到宋雁西,“是你,想不到真的是你,那定华呢?是你害了他对不对?”她早该想到的,除了自己以为,还有庐阳知道定华的行踪。

    于是满脸的失望至极,“你就是因为嫉妒我,所以才害定华的么?”

    院子里就只有小豆子,如今的桔阳都要嫁到西夜国去了,不再可能是什么定华将军的夫人,所以昨日还尾随在她身后的那群宫女已经荡然无存了。

    也正是这样,宋雁西也坦诚大方地回着她的话,但是她不同意这叫害。于是笑道:“这怎么能叫害呢?他这些年,靠着我的帮助才有了今朝的荣华富贵,这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毕竟这人间也没活菩萨,我总不能不计报酬地付出吧?可现在他回报我什么?”

    只是她这番话入了桔阳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理不容,“你怎么变得这样狠毒的?你就不怕下地狱么?”

    就是因为当初庐阳自己善良大度,所以最后庐阳下了地狱。

    人活着的确不能生歹心,但是也不能一味地容忍,任由他人欺凌,这除了只会助长对方变本加厉的欺凌和索取之外,难道还能感动对方?

    所以宋雁西走了和庐阳命运里反方向的路。

    “活着的时候都在地狱了,死后会怕么?”宋雁西冷冷地回了她一句,见着哭得楚楚可怜的桔阳,“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比我提前知道父皇与西夜国联姻之事,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偷偷出宫,跑到战场上去。”

    原本满是愤怒的桔阳听到宋雁西的话,一时愣住了,想要开口反驳,但话到嘴边后,却变成,“你怎么知道的?”

    宋雁西当然知道,因为她有着庐阳生前所有的记忆,不过这些事情是庐阳在出嫁的路上才知道的。

    原本庐阳还天真地认为,可能真的是十八皇姐和定华是这天定的缘份,所以十八皇姐贪玩偷偷跑出宫,还能误打误撞地跑到战场上,还正好跟定华遇到。

    这就是属于他们的缘份,所以定华最后选择她,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当她在出嫁途中知道真相后,气得病了一个多月,等到那西夜国的时候,已经没了半点求生的意识,绝望地放任着宫中妃子们的陷害。

    而此刻宋雁西看着满脸错愕的桔阳,“你说要是定华知道,你只是因为提前知晓了极有可能会被嫁到西夜国,才赌了这一把,你说他会怎么想?还可还会觉得你天真善良?”

    可桔阳却是绝望了,现在定华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她嫁到西夜国已经成了定局,但她不甘心,她不能让庐阳置身事外,就算是下地狱,她也得拉着庐阳。

    宋雁西看到对方眼里的狠戾算计,“你现在是不是恨极了我?但你肯定也不想杀我,而是希望也一起嫁到西夜国去,对不对?”

    心中所想的事被宋雁西又给说了出来,桔阳这一瞬间只觉得她可怕至极,连忙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从这宫里逃出去。

    留下一脸苍白的小豆子,兢兢战战地看着宋雁西,最终还是跪了下来,“公主饶命,奴才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宋雁西看着眼前浑身发抖的小豆子,这是庐阳最信任的人,可就是庐阳最后的悲惨,他也脱了不关系。

    现在他这副样子,显然是被刚才的话吓到了,于是慢悠悠地起身,“把地上收拾了吧。”并没有去给小豆子准话。

    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就该给凌迟才对,所以干嘛要一下给他答案?

    宋雁西回了房,就再也没出来过。

    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这冷宫里的地牢里。

    极少人知道这冷宫里还有地牢,更没有人知道,白天急症去世的定华如今就被关在这里。

    如今作为阶下囚,身上的华服被褪下,浑身的鞭痕,显然已经受过一轮刑罚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外,已经得了急症去世了。如今看到忽然戴着斗篷出现在牢房门口的宋雁西,犹如见到天神降临一般,浑浊黯淡的目光里忽然露出了欢喜,高兴地走到牢房门口,“庐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再也没有你这样聪明的女子了。”

    “多谢夸赞,但我就是来看看你。”宋雁西躲开他从牢房里伸出来的手,脏兮兮的有些嫌弃。“顺便告诉你,十八姐封号桔阳,不日就要嫁到西夜国了。”

    但定华明显没认真听她的话,而是扯着门,等待着她拿出钥匙来打开牢门,等了片刻,却见她站着纹丝不动,这才绝对不对劲,回味起方才她说的话,脸色陡然一变,“庐阳,你,你怎么?不是该你嫁到西夜国么?”然后开始担心起桔阳来。

    “长幼有序,自然是先仅着她来。”宋雁西淡淡一笑,忽然很想问,“你到现在,仍旧觉得我该嫁去西夜国么?”

    定华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来是这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自己现在又身为阶下囚,不知几时能见到陛下,方能洗清自己的清白。二来听到桔阳即将要嫁到西夜国的消息,又担心她的安危,更重要的是,桔阳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怎么能再嫁给别的男人呢?

    那时候桔阳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自己还以为她是个男子,让他做伺候的小厮留在军帐里,因为他身上又香,皮肤又白,好一阵子让自己误以为自己有那龙阳之癖。

    后来她来了葵水,脏了自己的床榻,定华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竟然是女子,只是不小心误打误撞进了军营,然后没办法出去,只能留下来。

    天晓得,他在得桔阳是女人的那一瞬间是何等的高兴,所以没忍住,要了她。

    当时就下定了决心,这一辈子永不负她。

    可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到西夜国去,定华不敢想象,像是她那样温柔单纯的女人,怎么能在西夜国那种地方生存下去。可现在他也出不去,所以只得将目光投向了宋雁西,“庐阳,我求你了,再帮我一次,我不能让桔阳去那种地方。”

    他不开口还好,可是一开口,宋雁西就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气来,“你拿什么求我?你现在还有什么?”更何况他的这一切,若是没有庐阳的帮忙,他这一穷二白的小乞儿,如何能得到?

    不过也正因为他本身就一穷二白,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如今国泰民安,皇帝要他得急症,他就只能去死,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质疑他是真病还是假死?

    更何况夏国不缺武将,只是缺少像是定华这样的好运气罢了。可惜他的好运气,都是庐阳努力得来的。

    而这愚蠢的定华竟然还朝宋雁西开口,“你让我见到皇上,只要见到皇上,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且不说皇帝见不见他,就算是见,宋雁西也不可能干这种缺心眼的事情。让他去见皇帝,求皇帝把自己和桔阳交换一下么?

    她这一刻很生气,气恼这庐阳只没脑子缺心眼,最后还怨天尤人,觉得世间不公允?

    这叫不公允么?这样的结局,庐阳自己本身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你死心吧,白天你这位定华将军就已经得急症死了,你已经是一个不存在世界上的人。”说到这里,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定华好半天才从宋雁西给的这噩耗里回悟过来,只是宋雁西早就已经离开了。

    不过半个月后,桔阳就被押上了去往西夜国的花轿,这个时候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定华的孩子。

    离开的时候她来威胁宋雁西,“父皇是不会放弃这长生之术的,只要我死在途中,父皇一定会马上让你嫁过去,你也逃不掉的。”

    “是么?”宋雁西微微一笑,不受她的威胁半分,因为她已经给自己挑选好了夫婿,去年的探花郎。

    而且马上就会成亲,搬离出宫。

    至于那位探花郎,她当然和对方也没感情,不过是对方想做好人,想要成全他的表妹和表妹喜欢的那女子。

    所以到时候他做了庐阳驸马,会将表妹和他表妹喜欢的那位女子一起纳入驸马府中,给她们提供一个能相扶到老的安全环境。

    大夏国公主多,身份高贵的也就那么一两个,像是宋雁西这种,驸马纳妾的数不胜数多了去。

    她着急成婚,对方更着急,这一拍即合,在桔阳公主出嫁半月不到,她也出嫁了。

    然后大门一关,各过着各的日子。

    表妹一院,探花郎一个院,宋雁西自己也一个院子。但是总闲着也没意思,于是她又效仿着当初庐阳把小乞儿培养成大将军的事情在探花郎这位驸马身上重复了一遍。

    至于要自尽的桔阳,在发现腹中的孩子之后,因听了小豆子的教唆后,准备将这孩子当做是西夜王的儿子生下来,往后作为西夜王,攻打夏国。

    别说她还真成功了,只是迎战的却是宋雁西重新培养出来的探花郎迎战。

    桔阳再得知后,气得一口血咔在喉咙里。她一直告诉自己,就算是定华出身卑微,但他好歹是将军,可见是有些能力的。

    但听说这位原本是文臣的探花郎上了战场,便觉得定华什么都不是,果然一切都是靠着庐阳。

    而宋雁西从庐阳这噩梦里出来,正是因为那探花郎在战场归来后,表白了宋雁西。

    正发愁着不知道怎么早些结束这梦境的宋雁西就忽然给弹了出来,哪怕她知道这梦里百年,外面也只是一瞬,但这日子还是很难熬啊。

    然后手中已经拿到天尺碎片了,至于鬼母庐阳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显然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命运原来可以是这样的。

    她原来还有更好的选择。

    宋雁西现在仍旧不同情她,只觉得她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是她自己不争气自己傻,还把一颗心放在定华那种狼心狗肺的小人身上。

    但看着如今丧气的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没有选择余地的那是弱者,你既然能将一个小乞儿培养成一国小将,也能在宫中培养自己的势力,那怎么就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呢?”

    庐阳的人生可以有很多种精彩的方式活下去,其中包括作为夏国女王,因为宋雁西在梦境里,把她那些皇兄们都接触了一个遍,做皇帝实在是不合格。

    可是庐阳选择了最差的一条路。

    庐阳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宋雁西的目光仍旧有些难以置信,“所以,我当时就不该心软对么?”可是她不服气,宋雁西能做出后面的那些选择,那是因为她提前知道了桔阳的算计之心。

    所以她想知道,“如果你一开始,不知道桔阳提前知道西夜国的事情而跑去找定华,你会如何?”

    宋雁西听到她问这个问题,再一次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宫里长大的人,怎么还能相信宫里的姐妹之情呢?所以就很疑惑:“我辛苦种树,别人来乘凉可以,但是想占为己有就不对了。”

    所以如果要她置身危险之中来成全桔阳和定华是不可能的。

    但是一旁观摩了许久的小塔却插了一句话,“我倒是觉得,眼泪果然是个好东西,桔阳一哭,定华什么都给她,什么都听她的。”

    这话让鬼母庐阳听到,忽然想起定华在自己嫁往西夜国的时候,说他看不得桔阳掉眼泪。可是自己也掉眼泪了,只是却因怕他担心,所以没当着他的面而已。

    原来,掉眼泪,得当着男人的面掉啊。

    她自以为是不让定华担心,背着他掉眼泪,所以让定华觉得,自己从来都是个坚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