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救命!!!】这一声惊呼,吓了新上任大理寺卿余仲一跳。【妈妈耶!!!!!】【啊!!!谁来救救我,救救我!】他环顾四周,见周围的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今天可是自己头一天上任,可不能出差错。要不是前阵子刑部出了篓子,一时间人手短缺,不然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啊,今天这天可真好啊,微风徐徐,清香阵阵,是夏天的味道啊!】【真想牵个风筝去郊外】【没关系,能活着已经很利害了,没关系,不用紧张,是金子总会发光】余仲深呼吸一口气,这苏员外郎说的没错,不用紧张,是金子总会发光,现在就是自己发光的时候。【人生就像一盘棋,天生我材必有用】没错没错!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能不用就不用】余仲:“???”【葡萄美酒夜光杯,牛马一杯我一杯.】这户部员外郎每日都这样?金殿何等严肃之地,竟从未被苛责?罢了,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还是想想如何结交几位同僚,这是个十分要紧的事。余仲一想到自己没落的余氏一族,便忍不住忧心,只是眼前这些都是朝中重臣,自己要如何才能让他们记住自己,如何才能与他们打成一片.【该说不说,这刚上任的大理寺卿这屁股是真翘,手感肯定不错。】但不得不说,这苏员外郎着实没谱,竟连这等孟浪之言都说得出口,这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也着实太惨了些.等等?自己不就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吗!?年仅二十六还未婚配的余仲脸色涨红:“!!!”周遭之人的目光前后落在他身上,有些朝臣还在纳闷,这苏眷说的是谁,但顺着旁人的目光望去,也就了然了。余仲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身子僵在那,动也不敢动。【呸呸呸!苏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以亵渎大理寺卿这般英明神武之人!】【真是太混账太不像话了。】【但确实是翘啊,谁看了不想拍两下?】余仲脸色涨红,从来没被姑娘家这么盯着屁股,他别扭的挪了几步,想躲开苏眷的目光。户部莫尚书目光同情,好心帮他挡一下苏眷的目光,给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余仲欲哭无泪,自己是想结交更多同僚,可也没想用这种方式去结交啊!莫尚书看出了他的窘迫,语重心长道,“习惯了就好。”大理寺卿:“.”谁能习惯被人这么盯着屁股看啊!当天下朝,余仲夹着屁股跑了,途中被两三个人拦了下来,被带去酒楼吃酒,这酒喝了一壶才知道,几人都惨遭过苏眷的迫害。同僚拍了拍余仲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余仲:可我不想和你们一起沦落啊!自那日金殿后,余仲再碰上那些朝中同僚,不管是自己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一个个目光都盯着他的屁股看。不到半个月,屁股翘的美名远近闻名,就连上门的媒人说亲,都要先看屁股。还未和这位户部员外郎打上交道,余仲已经深受其害,暗暗立誓要远离这位声名远扬的苏大人。和苏眷碰上,是因为一桩轰动朝野的大案,那日他正要往外头去,听底下的人通传,说是户部的苏员外郎在外头候着。走到外头的时候,余仲倒是愣了有半晌。眼前的姑娘站在不远处,一身紫色衣裙好似坠入凡尘的仙子,神态柔美,肤若凝脂,每根发丝都好似柔软的,看起来十分乖巧明媚。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外头,身边竟也没个伺候的人。这完完全全就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姣好的容貌,看起来柔柔弱弱十分恬静,说起来话应该也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京中的姑娘果然同淮州几地的姑娘不同,看着便讨喜。余仲硬生生将视线从眼前之人身上挪开,环顾四周,没见到旁的人影,心想:不是说这苏员外郎在外头候着吗,人呢!?他今日倒是要好好同她说道说道,不让她吃点苦头,这大理寺就算白来一趟。【哇喔,这屁股是真的又大又翘,我那天果然没眼花!】余仲嘴角直抽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僵硬着脖子转过头看去,只见方才让他惊为仙人的姑娘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眼里还带着玩味。苏眷眯了眯眼,【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更加清楚了!】余仲心碎了。眼前之人和听到的这些声音根本对不上!骗人的,肯定是骗人的。当天夜里,他做了个噩梦。梦中,前一刻还恬静美好的姑娘家下一刻就变了脸,龇牙咧嘴的追着他屁股跑,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吓了够呛。他不明白,好好的姑娘家,脑子里为什么不能装点好东西,尽是这些个猛然不堪入目的。再同苏眷碰上,是去徐州的路上。苏眷再次让他怀疑人生,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家,扛起刀,杀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着实令人心惊。原本还担忧带着个姑娘家,路上会耽搁,结果苏眷这个姑娘家,比男人都要能扛!反倒是平国公府的谢世子,当真是个衣架子,包袱里头尽放衣裳了。忽然的,他对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苏员外郎添了几分好感,也更加好奇了,好奇这副皮囊之下,还有什么让人惊喜意外的。徐州贫苦,又逢灾祸,民不聊生,任谁见了都不忍。余仲发现,苏眷确实和别的女子不同,大多数姑娘家在这个年纪想的都是好看的衣裙,好用的胭脂水粉,去哪里游湖,或是去哪里踏青。可她却整日与徐州知府为伴,想尽一切方法助徐州脱困,做了许多的事,但她却从不吭声,徐州知情的百姓对她犹如对徐州知府一般。看着徐州降下来的米价,苏眷正同刘妙青几人在打闹,如今徐州一切都在恢复正常,难民有粮可吃,更有地方去,也能凭借双手赚些微薄可供吃食的银钱。余仲对苏眷,彻底改观,他开始欣赏苏眷,心想:自己从前不应该先入为主的去看待一个人【怎么感觉来了一趟徐州,余大人这屁股看上去更翘了?】上一秒还在自我反省的余仲,此刻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那边喝着粥的苏眷还在纳闷,【难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余仲:“.”养个屁股!苏眷离开徐州时,余仲便已经透过谢浔的种种古怪反应猜到了她的身份,他突然想赌一赌,就赌眼前的这个姑娘最后能在几方势力中取胜,能在朝局混乱的京城中站稳脚跟,最后能坐上那个位置。临行之时,他将佩剑送给了苏眷,亦是交付了自己的信任,倘若她需要,自己会是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他想,苏眷的出现,会给僵持的朝局带来新的变化,这个谁都想不到的人,总是给人层出不穷的意外之喜。京中时不时传出来消息,有关苏眷的一切,余仲再次回到京城,已是另外一番局面。他赌赢了,在韩王和敬王两股势力之中,她成了第三股,甚至即将稳坐皇太女之位。靠着和苏眷的交情,自己在朝中也如鱼得水,但余氏一族要想回到从前光景,还是太难,倘若能有另外一条更便捷,更快速的路,便好了。而这条路,很快便被余仲发现了。宋千帆被赐了毒酒,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给一个体面的死法,留一具全尸。可宋千帆却始终不认命,吵着闹着要见人,看着此人,余仲都嫌脏,让他再见苏眷,根本不可能,可若是闹到宫里头,又节外生枝。宫中的内侍素来懂人心,晓得个中利害。一个被褫夺了爵位的废人,是自愿喝下的毒酒或是被灌下去的,又有何不同,烂命一条,不会有人在意。只要能替苏眷解了这烦事,什么手段都是好的。宋千帆死后,当今圣上要为苏眷纳夫,京中适龄之人众多,但合适的却少,余仲不由的想,倘若自己能一争,何愁余氏一族的前途不能如从前一般。当日,他来找了苏眷,心里其实有些慌,不得不承认的是,除去想要借势的想法,他确实有些旁的心思,很欣赏苏眷,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想过将来寻一位这般模样的妻子。茶水都还没上,余仲便直言了此次为何前来,“听闻陛下有意为殿下在京中适龄人中选夫婿?”他不会委婉,更怕委婉过后,眼前之人会误解了自己的来意,或是看不出自己的来意。【不是吧他不会真是来自荐枕席的吧!?】“下官知殿下无意选婿,心中尚有大事未成,只是这个夫婿始终都是要选的,即便拖着也无益”“殿下不如选我。”将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余仲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开始忐忑起来,他看不出苏眷的心中想法,她应该是对柳悬或者宋千杭有些好感,可自己也能一争,若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打定了主意,话说出口,已经没有回头路,他又道,“你我相处还算可以。”苏眷:“但没有感情。”余仲怔了怔,可这世上本来就不是谁成婚都是同对方有感情,便是没有感情,兴许婚后也能相濡以沫苏眷又道,“你现如今已有这般功绩,再耐心几年,必然有所成,又何愁不能你余氏一族没有出路?”被苏眷戳中了心思,余仲心虚,又有些失落,“看来殿下是拒绝了。”他没有想过遮掩什么,可苏眷完全能看出自己的所求,又不动声色打消自己的顾虑,委婉的给足了自己脸面,又给出了保证。苏眷又道,“你应该娶一位心意相通的妻子,而不是将自己的婚事当成生意去计较得失。”这一刻,余仲有些羞愧,羞愧于方才所言,他当即起身,对着苏眷一礼,“下官明白了,今日之事.”苏眷:“余大人前程似锦,我只当你今日不曾来过。”余仲:“多谢殿下。”出府的路上,他遇上了沈如悔,又见到了柳悬。柳悬只是站在那,却好像能看穿自己的想法,那一刻,他下意识避开了,又有些后悔。余仲忍不住想:倘若今日自己前来,单纯只是为了心意而向苏眷自荐,便好了。在柳悬面前,自己便不必自惭形秽,即便柳悬什么也没有,可自己心里便是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喜欢的,可掺杂了些别的东西,以至于现在连心意也没了机会去开这个口。自己今日,当真是不应该来的。苏眷当日所说之事没有忘。自她掌政后,只要有机会,便重用余仲,使得他在朝中愈发受到关注,君王亲近之臣,朝堂上下,就是比他品级大的官员,尚且都要给他些面子。而越是如此,余仲便愈加懊恼当日之事。可苏眷全然当那日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待自己,不再如从前友人一般,更没有了打趣之言,她只将自己当成了可以委以重任的臣子。因着余仲的缘故,余氏一族也跟着迁回了京城,重新在京中驻扎,受人敬仰,族中子弟也都有了新的出路。这本来应该高兴的,可他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每每见到苏眷,她坐在高位之上,余仲便忍不住去想:倘若能回到从前,自己再不会去想苏眷的半点不好,她应该是极好的不,最好的姑娘。这世间最好的,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她想怎么打趣自己,想看几眼都好,只要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可如今君臣之交淡如水,再回不到从前。他忽然想到初次见到苏眷的那日,大约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结果,只是都留在了过去,再寻不到半点踪迹。可惜这一生,也就这样过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