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霍才刚起了个头田凛便一脸严肃地说道:“不是为父不肯帮你,而是为父帮不了你,那么多人在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跑了,王上没有当场处置你已是仁慈,你还有闲工夫回来找我!赶紧想办法找人才是要紧!”“父亲,儿子已经找遍了整个冷宫,他们确实跑了,宫里上上下下,连公孙贵妃住的寝宫都查了,一无所获,儿子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您帮忙的!”田霍面色涨红,自尊心不允许他向田凛低头,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结果竟然被拒绝了。田凛摇摇头,“为父的情况你很清楚,空有爵位没有实权,如今所有人巴不得明哲保身,又有谁肯替我们出头?”田霍见田凛油盐不进,憋屈地走了。田凛莫名松了口气,喃喃道:“庶出毕竟是庶出,能力比起嫡出还是差得远了!”这要是田淮,怎么可能让他操心,可惜废了!温姨娘在门外默默听着,神色阴沉,踩着夕阳的余晖缓缓走向王宫。因为田霍是禁卫军统领,不是少人见过温姨娘,瞧她来了,态度还算温和,“夫人,统领正在当差,可有要事转达?”温姨娘不过是个妾,一声“夫人”已经是对她的抬举了。温姨娘抬头看了看王宫,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周家和文家的人往哪里逃了,前提是我要见王上。”士兵脸色大变,赶紧进去禀报。陈王正准备处置田霍,听到消息意外地挑了挑眉,玩味道:“田统领的生母?西武侯府那位受宠的姨娘?”田霍懵了,冷汗直下,心下百转,他想不通温姨娘为何说这样的话,若是温姨娘真的知道又为什么不肯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温姨娘迈着步子进入大殿,恭敬地给陈王行礼,不等陈王发问,便道:“二十二年前上灯节玉贤楼天字一号间,王上可还记得。”陈王短暂错愕后瞪大双眼,猛地站了起来,“是你!”温姨娘抬头,对上陈王打量的目光,不卑不亢拜了三下,“当年西武侯手中还有兵权,那段时间正奉命出征,妾身好不容易得了老夫人的首肯得以出府瞧个热闹,没想到当年之事妾身难以启齿,王上应该知道妾身是受害者。霍儿乃是足月生,并非早产,此事王上可以彻查。”温姨娘没有明说,田霍却从这些话里拼凑出真相,顿时如遭雷劈,直接愣在原地。陈王更是惊愕不已,从龙椅上下来,仔细打量着田霍的容貌,再看看温姨娘,发现田霍跟温姨娘只有五分像,另外五分不像他,像先王,跟西武侯没有半分相似。这个发现让陈王大喜,当即下旨昭告天下,替田霍正名。公孙贵妃收到消息,怒气冲冲跑到陈王面前质问,“王上!您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卑贱的妾室所蛊惑!那贱人明显是不安好心!”公孙贵妃是真的要气死了,这些年她在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为她没生下儿子,其他女人也只能生女儿,陈王的儿子就没有一个平安长到七岁的,她原本都算计好了,等陈王归天后就从安王那边过继一个儿子到自己名下,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岔子!陈王正在兴头上,最不喜的就是被人泼冷水,当即沉下脸来,不咸不淡地说道:“贵妃不必多说,孤已经派人将当年给温姨娘接生的稳婆找出来,连同西武侯府的老人,一个不落地问过,当年温姨娘生下孩子确实传出一些闲言碎语,因为温姨娘素来恭敬知礼。极为受宠,便没人怀疑过孩子的身世,当年西武侯还说过一句‘武将的种,便是早产也比文官足月的孩子强’,这句话说的就是温姨娘生的儿子,朝中还有不少人记得,孤已经决定册封霍儿为太子,温姨娘为温贵妃。”“王上!”公孙贵妃尖声大叫,急切地问道:“王上可曾问过西武侯的意见?西武侯就两个儿子,嫡子重伤昏迷不醒,若无意外,西武侯府将来是要田霍继承的。”陈王不以为意,“田家还有旁支,再选个合适的世子人选即可,看在西武侯替孤养了这么多年儿子的份上,孤不会亏待他的!”田凛万万没想到,自己宠了一辈子的女人竟然会背叛他,连儿子都不是他的种!这份打击直接让他气急攻心,昏死过去,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半个身子竟然动不了了,巨大的恐慌促使他不停地拍打床沿。管家匆匆进门,担忧地问道:“侯爷,可是有什么吩咐?太医说您是气急攻心,情绪起伏太大,中风了!您需静养,好好调理,否则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田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艰难地问道:“温姨娘,他们.母子可有回来?”管家面色微变,偷偷看了田凛两眼,犹豫道:“王上已经下旨封大少爷为太子,温姨娘为温贵妃,知道您病倒了王上十分不悦,还是下旨册封您为西武王。”田凛瞬间无力地倒了下去,看着床帐失神喃喃,“我的女人和儿子都没了.”管家赶忙劝道:“王爷,您还有夫人和世子啊!”田凛幽幽看着他,呵呵笑道:“世子?他还能活多久?夫人?一个疯女人吗?”这时东苑又传出一阵阵阴森的笑声,田凛挣扎着下地,让管家扶着他去东苑。卫氏正在院子里转圈圈,看见人来了或者鸟飞过去就大笑,疯疯癫癫。喜萍嬷嬷瞧见田凛赶忙上前行礼。田凛皱眉问道:“她这个样子多久了?”喜萍嬷嬷一噎,喃喃道:“好一阵子了.”她能说从世子死了夫人就不正常了吗?没想到日日住在府中的侯爷竟然说出这番话!也太寒人心了。田凛不打算管卫氏,抬脚就往田淮的房间走去。喜萍嬷嬷大惊,赶紧过去拦住,“侯爷,世子还没清醒呢!”管家赶忙呵斥道:“王上已经封侯爷为王了,以后要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