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一个人拼命的训练,隔绝所有外界因素,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可从一开始,一直都是她自己承受着。
薛岑的再次出现对于程止来说是致命的,他在生剥程止的心,拽着她的心脏告诉她,她已经坏到无药可救,怎么配喜欢别人,伤害别人。
她原本用来爱沈望,追逐沈望的勇气在相遇到薛岑的那刻都消失殆尽。
程止有一点和沈望是相似,他们都是胆小鬼,感情中的怯懦者。
可程止唯一不同的是,她只要坚定了自己的心,即使是撞破头也会一直走下去的。
在别人眼里是不懂得变通,固执到极点的疯子。
当然,她也习惯这个称号许多年了。
没人见过她真疯起来的样子。
中午休息的时候,程止故意晚一些吃饭,就为了避开男篮,避开薛岑和沈望。
只是没想到,最不想偶遇的时间却还是遇到了不想遇见的人。
程止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的意大利面,她已经连续吃了几顿意大利面了。
西班牙著名的美食大多包含海鲜,程止纵然是吃不了的,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寻找别的吃食上,她对吃的东西不太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桌边放着水杯和张金送的护腕,小心翼翼的叠在一起放在手旁,旁边的椅子上挂着运动毛巾和外套。
程止吃饭的时候甚至都不会看手机,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面。同行的队员早已吃完回酒店休息,这个时间只有零星几个男篮在吃饭,他们一般训练结束晚一些。
程止倒也不担心,想着快点吃完就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程止一个人坐在那里简直像是一尊佛,什么表情都没有,吃的还很单一,薛岑看到一下子就笑了。
薛岑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背包大力的放在程止对面的椅子上,端着几个盘子就坐在程止面前,切牛排时刀具尤其刺耳。
程止倒也不气,只是冷淡的抬头瞅了一眼薛岑,“我们的关系好像没有好到可以坐在一起吃饭。”
薛岑挑眉,话语里透露着好笑的意味,“你怕什么。”
“我嫌恶心,影响我胃口。”程止轻笑一声,拿出纸巾擦干净嘴,拿起东西准备离开。
薛岑笑容僵了一下,而后面色冷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止。
程止完全无视薛岑,只当是空气,伸手打算拿起护腕时却被薛岑抢先一步。
薛岑拿着护腕嫌弃的摆弄着,讽刺着,“这是那个人做的?”
薛岑当然知道张金的存在,程止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是张金陪伴走过来的,张金和薛岑打过几次照面。
程止蹙紧眉头,伸手想要抢回来却被薛岑躲开。
薛岑将护腕扔进装满水的花瓶里,双手交叠放在下巴处,好笑的看着程止,“怎么,你这样的人也能有朋友?像你毁了小戈的人生一样,她的人生没被你毁掉吗?”
一瞬间,空气凝结骤冷,两人的争执引起队友的关注。
餐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可它对程止完全起不到作用,那时的她眼里如冰一般冷,让人无法直视。
程止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的将护腕掏出来,用纸巾擦干表面的水分,然后好好的叠起来放在兜里。
程止连指尖上的水滴还未擦干,她便大步向前一把揪住薛岑的领子,将他从凳子上拽了起来,力气大的一瞬间薛岑都无法挣脱。
“程止!”
旁边的男篮队员看到两人的争执越来越大,赶紧放下手中的餐具,往这边赶来。
程止丝毫不听劝阻,一个劲的将薛岑拽到门口,拽到一个没有人的走廊处。
身后的队友紧忙拿起两人的东西,小跑着跟过去,连正走过来的沈望和裴翟也疑惑的跟过去。
程止一把将薛岑摔到了墙上,力气大的似要将薛岑的背震碎。
薛岑大抵也是没想到程止会有这一面,她之前对自己除了漠视就是言语上的刺激,从未有过激的行为。
男篮跑过想要拉架,却被程止呵斥停下来。
程止攥紧薛岑的衣领,将他拉倒与自己平视的距离,眼神冰冷,咬牙切齿般似要将薛岑咬碎。
“你觉得我很有耐心忍你那么多次吗?薛岑你别把自己当做一个审判者,审判我的一切,你有什么资格?”
薛岑看到程止眼底的不耐烦和冷淡,可越到这个时候他越想打击程止,“程止,你装什么好人?你装作无辜的样子,背后里却毁了别人,怎么,我还不能说了。”
沈望皱着眉头,从众人面前挤到前面,慢慢靠近两人。
程止冷笑,擦过薛岑的脸颊一拳打在墙上,惹得沈望停下了脚步。
“薛岑!你大可告诉全世界我是怎样的人,我只说一次,我程止不屑于做小人,不要把你的想象强加在我身上。但是如果你再敢侮辱我的朋友,我身边的人,我绝不会再忍了。”
程止恨不得撕碎薛岑这幅模样,她可以忍受薛岑的侮辱,但是见不得他对已逝的人不敬。
手指指节的疼痛被忽视,只是放回身侧时手上的血迹却清晰可见,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
沈望皱眉走过去,自顾自的拿起纸巾包在程止手上,即使薛岑是自己的队友,可是此刻他偏心于程止。
程止下意识的避开,可沈望却执拗的抓住程止的手包扎着。
薛岑松松自己的领口,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笑意溅深,阴阳怪气道,“程止,他知道你那些事吗?你敢让他知道吗。”
程止笑了,甩开沈望的手想要凑近薛岑,却被他的队友急忙拦住,两个人被众人拦着,却无法熄灭两人的火气。
“薛岑,你真以为老子怕你?”
程止疯起来的样子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她生硬的扒开胳膊的拦阻只为了收拾薛岑,完全不在乎男女之间的差别,他们突然意识到了眼前的人能多疯狂。
在众人面前一向冷静的程止在此刻的爆发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甚至他们都在强撑着挡住程止。
程止一直都明白自己有多疯,最开始不受管教,不受束缚,她本来是最纨绔的,只是被岁月磨平了性格,可不代表她能再装得下去那般冷静的人。
薛岑,撞到她的禁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