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张钢铁穿越记 > 第七十七章 添了个两头堵
张钢铁兴高采烈地告诉兰儿快成功了,叮嘱他们看好太平和西天僧师徒,随后独自一人揣着信出了门,没走几步张钢铁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他假装开心只是为了让兰儿宽心罢了,这趟大都之行跟这几个老江湖切磋长了不少脑子,太平写的信能完全相信吗当然不能,这十六个字的意思张钢铁虽看不懂,但太平前面看似视死如归,却巧言规避了恶心的招数,而后又写得那么痛快,不得不让人怀疑有猫腻,他究竟是想利用张钢铁对付哈麻还是利用哈麻对付张钢铁不得而知,所以张钢铁这一去还是不把稳,须比前面更加小心。
张钢铁将马拴在城郊的一间荒宅门口,在旁边放了三天的精粮和水,给自己留好退路,然后从肃清门入了城,门两侧的通缉令已不见了,显然是为了方便他进城撤的,有人在等他来谈条件。
张钢铁径直去往哈麻府,老远看见距哈麻府大门十余步处有一个搭好的方台,一把圆伞将整个方台盖在阴凉下,走近看时只见方台中间有一方小茶桌,茶桌上摆着几样水果和茶点,钱一空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喝着茶,看见张钢铁后也不挪动屁股,只是随手又翻开一个茶杯,哗啦啦将两杯倒满,随后先行喝了一口,以免张钢铁怀疑他下毒。
“钱帮主是在等我么”
张钢铁坐了下去,步行许久还真渴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丞相乃钱某靠山,丞相遭擒,钱某寝食难安,特在此恭候。”
“寝食难安”
张钢铁扫了扫桌上的茶点,每一样都精致得很呢。
“没有你推波助澜的话丞相可没那么好擒,你是来看戏的吧”
对于这种处心积虑的恶人就该拆穿。
钱一空微微一笑。
“瞒不过张大侠,钱某来收个见面礼。”
钱一空竟毫不避讳,张钢铁忽而想起脱脱曾说在哈麻府上见过钱一空,原来那时就已有了端倪,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太平想挖哈麻的墙角,殊不知哈麻的锄头已挥了许久,钱一空跟太平合作多年拿不下沈城,转投更加受宠的哈麻可以理解,哈麻给的见面礼自然是搞掉太平,要不然两人都没戏唱,倘若见面礼没收上,在此等待绑匪就是钱一空的退路,可谓两头圆。张钢铁这才知道那夜自己把所有人都想错了,当晚看似气氛紧张,其实所有人都在看戏,太平只当沈伯义、汤圆圆在哈麻手中是烫手山芋,可眼下哈麻只有释放钦犯换丞相这一条路走,简直是妙到毫巅的嫁祸手段,他擒住沈伯义反而有功,这恐怕是钱一空送给他的见面礼,两人在互抛橄榄枝,只要太平一失势,丞相之位必是哈麻的,哈麻就能跟脱脱平起平坐,简直再好也没有了,所以当晚的局势就是太平在看哈麻的好戏,哈麻在看太平的好戏,而钱一空坐山观虎斗,两头的戏都不耽误,难怪要摆个看台。
“你怎么知道我那晚去哈麻府”
这是张钢铁没想通的地方。
“钱某虽号称神算子,却也不是万事都能料到,只不过张大侠若是不来,劫走丞相的就是卢子旺。”
卢子旺要去行刺的事他们一早就知道,张钢铁只是抢了别人的剧本。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张钢铁又问道。
钱一空又笑了笑。
“国师说张钢铁武功平平轻功了得,简直匪夷所思,张钢铁的轻功固然很好,但真正精妙的是他的掌法。”
这才叫识货,若是真国师必定也是这么说,原来张钢铁的第一句话就露馅了。
“钱某惊奇之下细一打量,张大侠的扮相虽好,但钱某是易容术的祖宗,不难瞧出破绽,嘿嘿,沈城小主那般贪玩,岂会不学我的易容术”
钱一空话刚说完,张钢铁忽然从台上跳了起来,脸色突变,饶是他久经历练也没沉住这口气。
“沈城小主那般贪玩,岂会不学我的易容术”
钱一空的这句话在张钢铁的耳边不断回荡震耳欲聋,张钢铁呀张钢铁,你这个天下第一大傻子,兰儿不会是月儿扮的吧张钢铁从不关注别人的身材长相,以至于要不是摸到兰儿的酥胸都不知道她是女的,仔细想想兰儿和月儿的确是差不太多,只不过兰儿背微驼肩略歪,走起路来外八字,显得矮了一点点矬了一些些,但这都是可以假装的,若真是月儿假扮,她知道张钢铁只能看到这种显眼的特征,肯定要精心设计以防被认出来啊。
张钢铁回想自己第一次遇到兰儿时的情景,这个猜测似乎又不怎么合理,兰儿明明在自己去之前就在工地,自己走时月儿睡得很熟,而且去工地是自己临时决定的,就算月儿装睡也不可能比自己先行赶到,而且还能直接改头换面混成监工但张钢铁随即又想到了昨夜她脸皮掉了紧张的样子,难道真是因为丑得见不了人张钢铁岂是以貌取人之人
张钢铁仔细回想和兰儿相处的点点滴滴,若把她换成月儿,许多不合理的事情竟瞬间变得通顺起来,她监工时只盯着张钢铁一人,那是在责罚张钢铁的不告而别;韩山童造反时她和张钢铁出现在同一木桩后面,那是要保护当时还武功平平的张钢铁;她给张钢铁开小灶,那是心疼张钢铁每天喝稀饭干重活;她乐意陪张钢铁去寻找月儿,那是因为根本不可能寻到;寒梅山庄她能认出假沈伯义,那是因为沈伯义是她哥哥。张钢铁继而又想到了在濠州时褚不败看到的影子,那毋庸置疑是月儿冒着回不去的风险去打探的,兰儿曾暗示是月儿给的口信,可攻进濠州后兰儿还能第一个找到张钢铁,不免有些牵强,钱一空精心布置地牢就是为了试试月儿在不在难道真那么容易找到还有快到沈城时她蹊跷的崴脚,沈城能认出月儿的人可是不计其数。种种迹象似乎都印证了张钢铁的猜测,张钢铁越想越是心惊。
“张大侠不必惊慌,小主既与张大侠两情相悦,钱某不会夺人所爱。”
钱一空误以为张钢铁的反常举动是怕他抢沈清月,赶紧做出解释,张钢铁这才如梦初醒。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不愿当你的棋子。”
张钢铁赶紧把话题转回来。
“张大侠这话不对,你如今手中有了筹码,不日便将换出沈伯义等人,岂非可喜又可贺”
“你前脚把我师父抓了,后脚又送个筹码给我换他出来,兜兜转转成就你的好事,还说不是棋子”
张钢铁真想一把撕破他虚伪的脸,反正他也不要。
“敢问张大侠师徒进京所为何事”
钱一空提醒道。
“…”
张钢铁忽然愣住了,他们原本毫无头绪,随便到刑部一闹,哈麻立刻急调八百禁军回府,像是在给他们指路一样,这盘棋似乎从他们进城起就摆好了,按照剧本他们应该勇闯哈麻府,最终以拿太平换出纥石烈启宏收场,可惜他们选择了西天僧,结果闹得两败俱伤,难怪钱一空要出面绑了沈伯义和汤圆圆,一旦出了城更不受控制了。
“我接下来什么戏码”
张钢铁实在是算不过他。
钱一空笑了笑。
“简单,张大侠只管请进,无人敢拦你,无人敢不依你。”
整个剧情都在按照他们的本走,谁来谈判其实无所谓,只要来个人就好,他们想必早已大肆宣扬丞相被擒的消息,等张钢铁一出门,他们又会把张钢铁提出的条件公之于众,闹不好还得请陛下圣裁。
张钢铁无可奈何,只好原去送信,哈麻府果然大敞着门,张钢铁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院内被卢子旺破坏的物品早已清理干净,连调来的守卫都回去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张钢铁一路走进当日的会客厅,只见哈麻瘫在一张躺椅上鼾声大作,两名侍女拿着团扇轮流给他扇风,还有那剑客面无表情立在旁边。
张钢铁咳嗽了一声,但没人理他,张钢铁使劲咳嗽了一声,还是没人理他,这哪是无人拦简直是无人看见他,所有人都拿他当空气,张钢铁心中不由升起一团怒气来,但为了沈伯义他们只好憋着。
“小人见过丞相。”
张钢铁运足内力大喊了一声,心想你不是想当丞相吗我喊你一声看你敢不敢答应,张钢铁此时的内力已初具火候,这一声连外面的钱一空都能听见,哈麻只觉震耳欲聋,在椅子上抖了一抖,一翻身坐了起来。
“丞相丞相何在”
哈麻左右一看,这才假装看见张钢铁。
“你不就是丞相么”
张钢铁笑道。
“休得胡言。”
哈麻假惺惺地呵斥,心里怕不是在窃喜。
“你是何人”
哈麻问道。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刚才和钱一空说话时张钢铁看见门口有人进去报信,哈麻早知道自己来了,张钢铁既已知晓全部剧情,懒得再跟他对词了。
“好好好,丞相怎么说”
哈麻也不装了。
“请大人过目。”
张钢铁从怀中取出了信,哈麻挥了挥手,侍女将信传了过去。
“张大侠但请放心,尊师及师娘不数日便可…”
哈麻边说边拆开了信,当他一眼扫完信上的十六个字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屁股下像有弹簧一样从躺椅上一跃而起。
“丞相现在何处”
他一把将信揉成了团。
“这我岂能告诉你”
张钢铁道。
“你对他用了什么手段”
哈麻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紫。
张钢铁见状,心想信中说的时间节点一定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哈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否则不会这么惊讶,他问我对太平使用了什么手段并不是关心太平,多半是因为这个把柄不到万不得已太平不会拿出来,原来太平挑了个体面的罪受是给自己一个拿出把柄的理由,果然是在利用我对付哈麻。张钢铁不禁感叹这才是狐狸该有的样子,嗅觉敏锐狡猾奸诈,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取而代之。
“这个你也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什么时候放人。”
压力给到了哈麻。
“好说好说。”
哈麻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将信点燃,两眼直勾勾注视着纸张燃尽落到地上,他抬起脚来将灰烬碾了又碾,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碎了。
“烦请告知丞相,下官定会全力相救。”
哈麻踟蹰了半天总算憋出一个屁来。
“相救不是拿人换么”
这是在宣战张钢铁皱起了眉,谁知哈麻忽然双手一交拜了下去,比当晚拜得还要深,一颗肥肚子被均匀挤向两边。
“烦请张大侠回去善待丞相,不数日便有消息。”
他这是拖延时间还是确有难处张钢铁想了想,忽然明白他这是向太平服软了,他说的救恐怕是挽救而非营救,嫁祸不成总得容他想个万全之策,可见这个把柄极端致命,张钢铁忽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难道像小品里演的那样把这一拜快递给太平么
“好,我等你三日,我的朋友有伤在身,也请你善待他们,少一根毛我让你们加倍还。”
从哈麻府出来张钢铁心情好了许多,钱一空依旧坐在看台上悠然自得,张钢铁有心调侃他两面派,但一想他坐在这里也是在等消息,哈麻的见面礼收不到他还得重归太平手下,恐怕得跟自己动手,还不趁他不知道赶紧开溜
“钱帮主后会有期。”
“张大侠只管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