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当阿达梅克夫人抓住林安的手腕时,剧烈又细小的疼痛传来,他发现对方的手指粘着一根细小的图钉,末端穿透了他的皮肤。
“说得真好,不过以您的身份和来历,本不该对‘巫毒’如此了解。”林安抽回双手,贤者之石转动,不留痕迹地治愈伤痕,“对吗,波伊斯卡的‘蛇发女妖’?”
夫人笑了:“您那位长得像小绵羊似的朋友很有一套嘛。”
这是爱德华告诉林安的情报,他一直怀疑阿达梅克夫人源源不断的财富和武器从何而来,趁着休息时间,外出进行了一番小小的调查。
据记者所说,他询问了当地的一位朋友。
此人和班图驾驶死亡轮渡的船员、在红罂粟商会工厂掩护他的员工一样,属于南洲的工人协会,他将情报告诉了同属工会的爱德华。
“至于拨浪鼓……它可以在我的宿舍的任何地方。”
“咣当!”
“您的丈夫知不知道您真正的姓氏?”林安捡起掉落的铁盘,整理起了第二份医疗材料。
“别这么刻板印象,护林人可是很喜欢网络小说的……”
林安回想起夫人招募医护助手的场景,在清洁伤口时,他确实碰到了对方的血。
“首先,被召唤的人要虔诚地相信巫毒的效果,不能因为害怕受到可怕的后果而拒绝侍奉神灵。其次,她要在大师Djévò手下学习数月,直到充分解了她该侍奉的‘洛阿’。”
“替我向【阿方索三世】雅各布·凡·霍夫韦根问好。”
“把【护林人】搬到举行仪式的房间!玛丽·吉尔古德·阿达梅克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想法,只要我这么做就能见到我的丈夫,并问出当初到底是谁杀了他。”
并非jojo的精神化身,而是影视剧中常见的“巫蛊娃娃”!
根据传说,施法人可将被施法人的灵魂连接在娃娃上,而后便可使用钢针扎娃娃身上的任意部位,被施法人将受到同样的疼痛,甚至扩大到十倍百倍。
“只有一个疑问,夫人。”林安面无表情地说,“是那位大师指定‘我’成为您的祭品吗?”
“开个玩笑,下一步是什么?”那人的口吻满是饶有兴趣的抑扬顿挫,但男人从它的八只眼睛里只读出冷漠。
“我们的决定来自于一位占卜师精准的计算。”
不过,各种迹象表明她的家族和世家无关,之前传言提到和她在夜晚私会的黑衣“地下组织”,也大概率是她娘家派来的手下。
“我说过了,吸引神灵上身。”
夫人瞳孔一缩,却见林安扑倒在地,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旋即消失不见。
“听起来很有趣,是什么原理?”林安问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她决定不再多想,因为她的脑海里只有“把他搬到举行仪式的房间,就能重新见到我的丈夫”的想法。
脚步声远去,从密集如同雨点,到正常的双腿“哒哒”交替。
奶奶的,什么“娃娃”只是来自西洲的迷信,简直是传播虚假信息,等我回去封了他!
“乒、乒、乒!”
写字的人闭上双眼,来自苍穹的话语涌入脑海,在他的“上方”说着极度抽象的故事,虚幻的画卷拉开帷幕,各式各样的光芒闪耀,带来一场光学及神学共演的奇异恩典。
“就像在写网络小说。”有人凑到雅各布·凡·霍夫韦根身边,“删删改改,直到描绘出最‘合适’的剧情发展逻辑——你为什么不用电脑写呢?多浪费纸啊。”
“不好意思,我也不在乎。我只是在向您重现半年前的一个场景。”夫人说,“在一次医院的公开问诊时,有人演示了您施展的巫术,让他人陷入了恍惚。”
下一刻,朦朦胧胧的星光洒在略微陈旧的笔记本上,浮动不定的雾气给这行字镀上一层流光溢彩的外壳。
阿达梅克夫人吐出一声冷冷的波兰粗口,从腰间拔出手枪上膛。
除此之外,她没有丝毫杂念。
夫人摆弄着镂空蕾丝的黑手套,让林安的鲜血充分透过布片渗透进皮肤。
“我没有在意这点小小骚乱,毕竟我那时既疲劳又感伤。于是他单独找到我,展示了更多‘巫毒’——尽管听说世界各地出现了怪奇现象,亲眼看到还是挺震惊的。”
“什么?”
阿达梅克夫人勾起一丝狠厉的弧度,手指弯曲,不顾瞄准方向地扣动扳机。
“历史悠久的地下武器贩子,20世纪初从波罗的海而来的商人,拥有买下象牙海岸的财富,多尔贡·吉尔古德家族最小的女儿玛丽·吉尔古德·阿达梅克。”林安说。
她重新站起,拍了拍灰尘,眉头紧锁。
实际上,夫人的保密工作没多隐蔽,只是大部分知情者不敢说出来而已。
末了,他缓缓张开双眼,掏出一支钢笔,重新描了一遍上一段铅笔写成的句子,又不紧不慢地划掉了一些作废的句子。
一一一.二五三.二三一.一六八
子弹穿透了她的小腿,鲜血当即湿透了黑色长裙。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剧痛从四肢百骸袭击神经,林安再也维持不住站姿,便在阿达梅克夫人旁边单膝跪地,轻轻说道。
“您不妨再加一个头衔——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驴。”夫人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我16岁那年要得肺结核呢?在最愚蠢的年纪,掉进了最神秘的陷井。”
“不好意思,我不懂这方面的巫术。”
夫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转移话题:“说回刚刚讨论的事吧——用巫毒术让我的丈夫回到人间。”
“带我去找您的‘大师’,夫人。”
林安拿起绷带,甩了甩散开它,【贤者之石】的金属特性变化莫测,让它一会儿是柔软的布条,一会儿是坚硬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一切准备完毕后,大师做法,接收洛阿的必要指示。可以预测的结果是这样,洛阿降临,霸占我的身体,让我在恍惚的梦中和我的丈夫相汇,事后祂会带走您的灵魂作为补充。”
“在我想要坦白之际,他遭到了暗杀,所以他永远不会知道我了。”
替身?
夫人完全褪下了一只黑丝手套,她的皮肤早已不复苍白和光滑,布满了坑坑洼洼、扭曲蜿蜒的图案。
独属于左撇子的繁琐花体字在这停下,铅笔的痕迹沉闷发亮。
“要不是为了保留他和孩子们良好的名誉,我会以吉尔古德家族的方式告诉阿比尚城那些嚼舌根的人:嘘。”
“哈?”
“毕竟您住进了我丈夫的诊所呢。”
她仅是位来历不小、又对“柯默思”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罢了。
林安神情微变,因为夫人受伤的刹那间,他的小腿也传来一阵透过骨髓的剧痛,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爬上脊柱,比单纯的枪伤更加痛苦。
结合已知的信息,林安在暗网上进行了调查,锁定了夫人的真实身份。
“我不喜欢你步步紧逼的语气。”
“您想这么‘告诉’我吗?”林安斜眼看向她。
好吧,世界树论坛的祭司声称“娃娃”是西洲人杜撰的形象,却没有否认“绑定巫蛊娃娃”是假的,甚至隐晦地提醒众人——真正的祭司从不需要具体的道具。
至于阿达梅克夫人提到的占卜师嘛……
“我喜欢传统的方式,有种掌握命运的实感。”雅各布没好气地说,“第二,古老的星光为我指引了未来的走向,请不要把它和某些书呆子在图书馆或床上的幻想相提并论。”
“最初他以‘心灵治疗师’自居,他的巫毒确实让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夫人解开手套的扣子,“当我们熟络后,他向我透露了一个‘召唤死人’的巫术。”
一些伤口的血迹刚凝固不久,血痂微微凸起,令人头皮发麻。
“这可由不得你!”
“原来您割自己一刀,是为了和我交换血液?”
“我会带你去的……可绝不是以这种姿态!”
林安磨了磨牙,再次过了一遍那人的发言。
“行吧,继续布置陷阱,抓捕我们共同的猎物,我出去散心了。”那人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
“然后,她将自己的鲜血涂抹在大师指定的另一个人身上,让他与Asson,即神圣的拨浪鼓同床共枕六天,并且自身保持完全贞洁。在第七天吸收他的血液,完成这次仪式。”
“嗯?”
“那么狠遗憾,各位恐怕找错人了。”林安摊开双手,“我不想跟您一起玩降神会过家家,更不想再当着装神弄鬼的占卜师,再表演一次‘星辰于我’。”
同一时间,林安勾了勾手指,《金色黎明》的【额外之重】从天而降,将夫人重重压倒在地,盘好的浓密黑发散落,如同瀑布般盖在她的背上。
门被关上了。
留在房间里的雅各布抬起左手,铅笔再次落在厚实的纸上。
“经过整整七天的策划,玛丽所期待的巫毒的仪式终于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