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里透着阵阵暖意,倒确实是这些日子里最好的一天了。
苏以念坐在喜堂里,着了一身五彩的苗疆衣裳,顶了繁杂的银色头饰,妆面如画。
她吃累地扶了扶头上的冠子,与身旁的妆娘们轻声说道:“这冠子需得带多久的模样?”
妆娘笑道:“须得戴到夜间回房呢,新娘子耐着些性子,这一生也就这一次,苦累些也是舔着的呢。”
苏以念只觉得脑袋堪忧,这般二十几斤的头饰若是戴到夜里,自己本就不是十分出众的身材,或许还得被压得扁一些。
但现下里,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她终于明白昨日宇文护说的她忘了的事情是什么了。
成亲......
而此时在外应酬苗疆寨人的宇文护正着了一身玄色的苗服,十分得心应手地招呼着每一个人,招呼到了稽桑的时候,稽未晞跟在了后面,恹恹地垂着头。
宇文护浅浅笑了笑,伸手抚了抚稽未晞的脑袋。
稽未晞似乎十分地吃惊,脸上荡起了一丝红晕。
宇文护轻声道:“阿妹,今日兄长大婚,你也要开心。”
稽未晞心中一咯噔,不明所以。
宇文护身旁的稽桑十分合时宜地拍了拍宇文护,骄傲地看着自家女儿,道:“阿爸知道你十分的喜欢阿护,昨日里我们喝酒畅谈,非常投机,阿爸已经认了阿护为干儿子,今后,他就是你兄长了,开心么。”
稽未晞拳头一握,眼底一下子就蒙了一层水气,看了看自家缺根筋的阿爸,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恭喜兄长。”
说罢,飞也似的往里去了。
宇文护转过头,看着苏以念顶了那硕大的头饰晃晃悠悠地从里屋出来了。
他笑了笑,也往里走去。
苏以念被头饰压得有些呆愣,脚底微微一磕绊,又扶了扶身边的妆娘。
一双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呆了一下,费力地抬起头来,看着盈盈带笑的宇文护,又看了看他只戴了头巾的脑袋,默默无言地将手递给了他,沮丧道:“为什么你的行头如此轻快。”
宇文护弯起嘴角看着她,轻声道:“你今日,很好看。”
苏以念厚着脸皮驳道:“我一向好看。”后一句又放低了声音,“赶紧的,这头饰太重了。”
宇文护牵过她的手,苏以念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强颜欢笑地走到了众人面前。
宇文护转向苏以念,宣道:“沈某得先知与上天旨意,与阿念结为夫妻,是此生之幸,当爱她,护她一生一世,只此一人。”
话是情意绵绵对着苏以念讲得,眼底却是笑意很浓。
苏以念眼底含了些泪,算是回应了这满满当当的情意。
这种戏,苏以念也是第一次演,不是很熟,但跟着流程走总也是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好不容易结束了,苏以念心底大叹一下:
平日里就喜欢凑别人的热闹,这平生第一次被别人凑热闹竟然就是假婚,果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她此时只觉得一个头三个大,希望能早早的回了房将身上的这身银质品给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