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鲁学信则苍蝇一样围着她乱转，这令她的脑壳一并嗡嗡地震动起来，仿佛置身昆虫世界。
而且这种紧绷在鲁学信低声尖叫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很奇怪，明明是他在犯蠢，可顾宝珠却觉得这种声音是自己发出的，这声音刺耳无比又该死的应景，仿佛让她的脑子变成了沸腾的嘶鸣的开水。
“我说你，想叫去床上去叫，不知道的以为我调戏你了，我他妈名声已经不能再臭了！”顾宝珠伸手为鲁学信整理衣领，顺便在他的喉咙处用力捏了捏，令他直接咳嗽了出来。
看着他因为兴奋而变得湿润的眼睛，顾宝珠陡然觉得有些好笑，“不是很能理解变态的|性|癖，差不多行了，我已经放弃挣扎了，你待会去找江俨玩会儿，套套消息，顺便把你有钱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最近想要做点生意。”
鲁学信压抑着激动瞪大眼睛，几乎有晶莹的泪水落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唇齿微张，“我忍不住，他实在太可爱了，我觉得我可以，就是，他一定很缺爱，很需要我。”
他甚至激动地语无伦次，眼中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他们这种……不是都那样吗，有病的人都会缺点什么，我觉得他是缺少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电视剧不都是那样演的吗，他们需要一个至纯至善的人温暖他们，治愈他们……”
“是啊，我能理解你，你是一个至纯至善的男主，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先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最近需要一点跑路钱，真的。”顾宝珠轻声在鲁学信耳旁诱哄道，“被江俨下套搞坏名声，我已经很可怜了，不是吗？我应该得到一点补偿，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呀，你会帮我的对吗。”
“你说得对，”鲁学信深吸一口气，好像恢复了些许理智，他朝着顾宝珠笑了几声，随即有些郑重地问道：“他有没有什么病，唔，不是那种身体上的病，他看起来强壮健康，腿也很长，我就是想问，就是，那种比较隐秘的病？”
怎么，传说中的总裁症候吗？隐秘到只有女主才能发现并及时抚慰的病症？
那不是咱们这种老实NPC可以发现的东西，即便是发现了也不要去碰，问就是麻烦……
顾宝珠手指抵住下唇，一脸郑重地思考道：“隐秘的话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把那些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可以帮你问问，或者私下打探一下。”
“不应该啊，一定会有一两样毛病的，”鲁学信蹙眉，像是碰到了无法理解的难题，“像是那种幽闭恐惧症，接触女人恐惧症，人格分裂症，人群恐惧症，稀有血型什么的，实在不行，胃病，失眠，心律不齐也算。”
顾宝珠：“……的确是总裁们爱得的病，但是我家一直很穷，这种病不找穷人的，二哥偶尔会感冒咳嗽，他要是生病了我可以立刻通知你，只要你帮我。”
“不可能，一定有什么病的，那种样子……一定是你不够关心你哥，你哥他看起来明明不是很正常！”鲁学信有些不甘地按住顾宝珠的肩膀，像是一个死掉哥哥而按住医生的家属。
“……”
顾宝珠低头下深吸一口气，决定自救。
顾宝珠：【抱歉，刚刚见到你没有相认……】
感觉接下去就是兄妹团聚的戏份，顾宝珠有些恶心，手指连忙删掉这几个字。
“你在干嘛！？我都这样了你还在玩手机！”鲁学信有些不满地大声指控起来。
顿时，顾宝珠感到许多道视线朝她望了过来，也许之前只是淡淡的装作不经意地瞥过来，但是现在可以大咧咧地望过来，像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闭嘴！你现在精神有些不正常，我是在采用冷却疗法，接下来你好好听我说，”顾宝珠的手指仍然在手机按键上操作，人却是坚定地盯着鲁学信的眼睛，“去找江俨，问他和二哥说了什么，然后告诉我。”
鲁学信果真松懈下来似的，有些怔松地看着顾宝珠坚定的眼神，“你他妈……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利用我。”
他忽然笑起来，春风满面，令人不适，“我知道了，他的病就是你，你这样损人不利己，一点也不像个小说女主，真是太好了。”
顾宝珠眨眨眼，“嗯？那你是不是应该帮他治治病。”
她低头看了眼编辑好的短信，直接点击了发送。
也许应该试试倔强机警爱玩小聪明的路线，被人识破后也不会遭到反噬，还会给人以识破技俩的成就感……更重要的是，不会有损我的强自尊人设……
“我去问问江俨，不过刚刚你说的要算话，以后顾远生病了要通知我，”鲁学信笑起来，有股子喜极而泣的无辜和俏皮。
“……你起码在二哥面前演，不要伤害我的眼睛。”
“这是真情流露啊！”
“是吗，那我劝你以后不要真情流露。”
“那你教我演戏啊！”
“我说了我那是真情流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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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没有效率地商量着协作条件，没一会儿，便有人过来喊顾宝珠过去。
“那边不要玩了，过来录制！”
顾宝珠只好朝着录制现场走过去，一步一回头地望着顾远两人消失的方向，揣测两人究竟还可以阴阳多久，瞧瞧天气都被他们搞到有些差劲了。
她迈开腿走过去，想到了要让自己的片段变得足够有趣的使命，努力将脊背挺直。
顾宝珠：【不要承认认识我，这事关我的隐私，我会为你解释，但是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是有事么？”顾远同样翻转自己的手机，插入自己的上衣口袋，看着神色莫名的江俨关怀备至地问道。
听到顾远的话，江俨眉目间闪现一丝厌恶，灰褐色的眼珠稳稳地盯着手机屏幕，倒映出其中的一行字体。
呵，果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卑劣、爱耍小聪明。
随即，他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质疑。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顾远装模作样地关怀这么久，他向来厌恶自以为是的蠢货，到底什么样的废物才会以怜悯施压，妄图压上一头，这简直可笑至极。
但是这样做并不是因为顾宝珠，他想。
是脱离工作环境的空间令他有了如此多余的耐心，而这点耐心也如愿让他开了眼……或许只有如此郁闷压抑的环境方能养成那般狡猾卑劣的性格。那么，既然贫穷、自尊、聪明可以被她当做撒谎的依仗，便也可以成为他手上好用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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