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深很清楚季家,以及与季长栋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和京市有关的。
京市会有人打探季长栋的消息,根据崽子之前透露的以及他自己猜测的,季寒深几乎瞬间联系起是与他身世相关。
会是他亲生父母察觉到什么?才会主动向下探寻?季寒深皱眉迟疑,怀中崽先炸毛了。
原本正听故事听得气愤又伤心,缩在他怀里贴贴蹭蹭的小幼崽,突然支楞起来,小拳头捏紧紧的,小胖脸上也罕见地充满攻击性。
季寒深是知道这崽身上的神异之处的,所以时常会留意崽身上的一些反常变化:“怎么了趴趴?”
崽仰起一张气鼓鼓的小脸,看到爸爸后一脸欲言又止,瘪了瘪小嘴将拳头往前一甩:“宝想吃介个!”
季寒深:“……”
季寒深给他夹了小半碗水晶猪肘,崽气呼呼开炫,不同于以往沉醉于美食中,倒像是将猪肘子当成阶级敌人般用勺子猛戳。
连坐在对面的魏丽都发现崽的异常:“趴趴怎么了?”
季寒深长眸微敛:“应该是闹觉了。”
崽闻言停下动作:“宝不是,宝没有!”
坏爹才闹觉,宝精神着呢!
魏丽立即笑着说:“那赶紧吃吧,刚刚讲太多菜都要凉了,早点吃完我送你们回去补个觉。”
后半段季寒深神色冷了不少,魏丽以为是得知姚淑芬也是被季长栋秦秀红害死的才会这样,还安慰了他几句。
不得不说投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好在老天开眼让季长栋的恶行一点点曝光出来,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倒塌的面积越来越大,直到全部揭开……
实际上还有一样,季长栋连秦秀红都没曾透露过半分,就是他在京市还有个养在高门大院的亲儿L子。
季长栋最开始那几年,其实试图打听过贺知青回京后的情况。
毕竟当初一同下乡的不止贺瑞君一个,贺瑞君是最先回去的,但大部分是待到政策改变才被允许回去,还有极小一部分因已经跟当地村民结婚生子选择留下来。
但七拐八绕费了好些力气,愣是没让他打听出什么,仿佛贺瑞君这个人就没来过乡下插队,总归是连人带孩子都消失了。
还是特殊时期过去后,他借着家访之便找到了个留在乡下的知青,不过对方和城里的家人也不怎么联系了,只是刚开放那阵回去过一次,听说当时带回去的那个孩子确实养住了,还成为那家人唯一的儿L子。
起初季长栋以为自己这次最多会被关个两三年,现在孩子才十八,年龄太小还没到经管家业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坏了自己的多年筹谋,季长栋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
没曾想,会因为搞女人牵扯出那么多陈年旧事,等他想要用上亲儿L子这张最后的底牌时已经没了机会。
他根本没办法和外界联系,能说话的只有审讯他的公安员,可他和公安员说他曾经跟京市来
的有钱知青换过孩子也没用啊(),他以己度人?()?[(),多年未见的亲儿L子自是不会相信突然冒出个穷酸死刑犯亲爹。
即便曾经有过三五年后投奔的念头,也是打算用身世要挟对方,最好能跟儿L子一起将那家的钱掏空。
季长栋追悔莫及,恨自己没早点联系亲儿L子。
而在季长栋满脑子亲儿L子的时候,傅煜珩也收到了好坏参半的回信。
坏在他可能真不是傅家亲子,好则好在他的疑似亲生父亲命不久矣,他只要将季寒深干净除去即可。
哪怕对方真是傅家亲生的,找到时只剩白骨,贺瑞君和傅松臣能依靠的还不是只有他这个养子?
*
吃完饭,魏丽将父崽送回集训营,约好了等他下一次放假带季春兰过来看他们。
下次允许外出的假期就是一个月后了,刚好崽子的广告也该播出,值得家里人一起庆祝下。
季寒深对魏丽始终很客气,或者说除了崽子他对谁都差不了太多,但崽可是个从小就会灌迷魂汤的撒娇精,下车前被魏丽抱着奶声奶气说了一箩筐的甜言蜜语。
虽然在崽的视角只是将姨姨点的每一道菜夸了一遍,但魏丽却乐得好似中了百万大奖,对着崽的小胖脸就是一顿猛rua。
“小馋猫,下次姨姨带你吃更好吃的!”
崽亮着大眼睛点了点头,等被亲爹抱下车后,小脸却又逐渐垮了回去。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憋了一路啦!崽仰起小脑瓜就问起电话里提到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京市的人打听季长栋,是不是超级奇怪!
季寒深原本就有所怀疑,听到崽子如此直白的暗示更是确认了几分,不仅和他身世相关,似乎还很负面,让崽每每提起都气鼓了小脸。
“嗯,他应该不认识京市的人。”季家往上数多少代都是在小林村种地为生的,怎么可能和京市有牵扯?
但季寒深想问更多,崽子却是说不出来了,只能絮絮叨叨重复这件怪事,像是在反复强调让季寒深好好琢磨,实则是他想不到其他能提醒亲爹的。
等季寒深将崽子抱回宿舍,原本是一共七间的六人寝,终选过后人数从四十人递减到六人。
因着白天都要凑在一起上课做题讨论,晚上就给了他们可以独处的空间,变成每人一间,刚好季寒深原本的五名室友都被刷了,季寒深连宿舍都不用搬保持原样即可。
崽子憋了一路,努力想着用什么能说的提醒亲爹,等进了宿舍才突然一拍脑袋:“爸爸!大姐姐!”
“宝喜翻大姐姐!”崽兴奋叫道。
季寒深停下手上的动作,眉头微挑:“是她告诉的?还是和她有关?”
对于第一个问题崽不能确认,但第二个问题是肯定的,崽将眼皮眨出残影。
季寒深眸色加深,和关雪月有关……
关雪月早上和他说了几句,傍晚时分就有人往县里打听季长栋,从崽子的情绪来看又是负面的。
()三条线传递出的消息取交集——有人提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人还和关雪月相关,且处于对立面。
和他身世相关天然敌对的,除了季长栋的亲生儿L子还能有谁?
他虽然不了解关雪月,但之前同宿舍的人提起时他的耳朵也没办法闭上,而且关雪月是那种仅凭外表以及骨子里透出的恣意张扬,就能看出她出身不俗的。
如果是处于同一圈层,年龄相近的玩在一块很正常,思及此他倒是想起另一个,罗鸣。
虽然季寒深从不关注这些,但罗鸣同样被其他人多次提及,只因他和关雪月算是这一批唯二有背景的人,天之骄子自然引人注目。
而罗鸣平时又围着关雪月打转,天天鞍前马后关雪月却懒得理他,但罗鸣热情依旧,为集训营内枯燥的培训生活注入不少看点。
不过让季寒深印象深刻的是,早上罗鸣眼底不加掩饰的恶意,虽然很快因被他撞破而转了神色,但季寒深并未错过其中暗含的厌恶和鄙夷。
季寒深思绪电转,看向面色焦急的崽子问出罗鸣二字,没有多说其他,但崽子眼底迸发的情绪足以让他确认,“罗鸣”的确是个关键人物,也就让他更加确信是和季长栋的亲儿L子相关。
“大概率是他们彼此都认识,也许还有更深的牵扯,今天刚好解除封闭训练,罗鸣有机会向那个人说起此事……这就引起对方的注意了?”季寒深抱着崽,将心中推论直接低低说出来。
他现在所知道的只够推到一半的,从对方今天才找人探听季长栋的事情来看,这突然的转变应该就是和罗、关二人相关,因为此前一个半月他们封闭集训,而季长栋那边魏丽一直盯着,但凡有过这样的消息,魏丽今天也不会那么说。
一、罗鸣看到一心爱慕的关雪月向他表白心生不满,然后将此事告诉那个人,当然也可能是关雪月自己提起的。
二、集训营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对乱搞男女关系被抓起来的父母,那人猜到什么后,直接从公安那边入手探听。
这两方面季寒深基本可以确认,但那个人是根据什么猜到的?对于那个人来说他只是一个来自山村的穷小子,总不能因为关雪月向他告白,就能牵扯出两人的身世关系?
有什么要从脑中呼之欲出,崽突然猛拍起小胖脸:“爸爸!今天导演叔叔说宝超像你,问是不是亲兄弟,宝差点就告诉他窝们是亲生父崽。”
小白爪猛拍肉脸蛋,深蓝的大眼睛疯狂眨动,就差在脸上标明了“窝在暗示”四个大字。
季寒深攥住崽子的小白爪,对着小胖脸上冒出的红印皱起眉头:“别打自己。”
见崽子已经快急疯了,季寒深按住崽子颔了颔首:“我和他们也长得很像。”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季寒深想起崽子听说能拍广告上电视时两眼冒光,还急急追问什么时候能拍,什么时候能播放,听说集训营封闭一个半月以及魏丽那边马上安排也要等排期,崽子小脸垮得比谁都快。
问就是想马上当
大明星,想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
现在一切都有了明确指向,因为他们长得像,崽子才迫不及待想要上电视,因为他们长得像,碰到与那人同个圈子的人,才会立即引起注意,并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季寒深话音未落,崽子已经将小脑袋点出残影,速度之快动作幅度之大,很让人担心崽子的毛脑壳被他晃到散黄儿L。
季寒深又扶住崽的小脑袋:“趴趴吃饭的时候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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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点不了头,就猛猛眨眼睛。
系统在崽子脑中疯狂鼓掌:【干得漂亮我的宝!】
不过系统狂喜过后,很快又愁起来,即便现在季寒深知道了这些,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亲妈是贺瑞君,亲爸是傅松臣啊。
男主傅煜珩从小长在机关大院,接触的都是军政要员及其家属,和傅煜珩相比季寒深的生长环境,那就是往来全白丁。
傅煜珩对上季寒深的优势是碾压级的,就比如现在季寒深猜出罗鸣和关雪月与对方相识,也只知道两人是大院子弟,但京市的大院多了去了。
简单来说各机关有多少个部委,京市就分布着多少个大院,大院说白了就是各系统家属的宿舍区。
生活在这些区域的大院子弟普遍条件好,但到关家傅家甚至罗家那个程度的,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
季寒深作为一个刚到京市不到两个月,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进行封闭集训的外地人,想拿着已有信息找人就是两眼一抹黑。
系统越想越头秃,季寒深却已经抱崽走出宿舍,卡着集训营的门禁时间又打电话将魏丽叫了回来。
这对一向求稳的季寒深来说有些大胆直接,但如果不是崽子提醒,他根本走不出县城,季长栋和秦秀红几人也不会有这一天。
既然命运眷顾让他遇到了崽子,季寒深就不会再错过对方努力给出的暗示。
魏丽将车开回来时,集训营的大铁门正要落锁,还是季寒深怀里的小幼崽委屈巴巴搓着小手求看门大爷通融几分钟:“爷爷,窝们就有几句话要说,求求爷爷QAQ……”
一脸严肃的大爷对着崽子粉团儿L似的漂亮小脸,愣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多五分钟,不回来我可就给你们关外面去了!”
“谢谢爷爷,爷爷坠好坠好啦~”前一秒还泫然欲泣的小幼崽,瞬间乐开了花,一边催着亲爹快点走,一边抻着脖子做售后——给大爷飞吻。
季寒深看得一脸黑线,不过他迈步的速度不减,虽然不觉得大爷会真铁石心肠给他们直接关外面,但超了时间肯定又要费崽了。
坐上魏丽的车,季寒深立即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之前魏丽去小林村待了那么久,季寒深都没让对方帮忙查知青,一方面是因为当时他和魏丽非亲非故没办法立即信任对方。
另一方面就是那几年他们县来了太多知青,没个大概范围查起来就是大海捞针,唯一知道的信息是对方曾在十八年前的县医院里
生过孩子(),然而医院那边的记录也都没了。
再考虑到那个年代大环境异常严峻?()_[((),只要不傻就一定会做好善后,想查起来自是难上加难,而且他甚至不能确定对方一定是返乡知青。
但现在不仅是事急从权,他的身世还有了更明确的指向——
与关、罗交好的人家,有个十八岁上下的儿L子,孩子母亲曾下乡插队过,或者消失过一段时间,再出现时带回了这个孩子。
季寒深不确定这些限定条件是否足够,还将他之前拍的父崽合影拿了出来,并撒了一个小谎:“……从两个人的反应来看,我应该是同那家人有些相像的。”
魏丽是个生意人,虽然厂子办在安市但在京市也的确有些门路,关家在京市的鼎鼎大名她自然是听过的,就连罗家她也有所耳闻。
她甚至能迅速想到和关家情况相近的傅、章、林三家,而罗家这种稍差一些的就要多很多。
然而不论是她能想到的哪一家,魏丽都有些难以想象,即便她心中对季寒深的评价不低,也一早便看出这小子绝非池中物,但……这一步未免跨太大了……
而且听过归听过,但离着搭上线还隔了十万八千里,就像她看新闻联播也听过好些国内外元首,可不代表她能认识,这种人家哪里是她能探听的?
魏丽正一脸神色复杂地犹豫呢,坐在季寒深怀里的小幼崽再次开始了他的“搓手舞”:“姨姨,趴趴求求姨姨,帮帮宝的爸爸叭QAQ……”
崽的眼睛在上车前就被他搓红了,这会儿L眼尾低垂,比对着大爷“施法”时的泫然欲泣看起来还要更加可怜。
听崽叫爸爸,魏丽心情就更复杂了,她一去小林村就知道这孩子不是季寒深的弟弟,问季春兰也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季寒深坦白说是他捡的,但像成这样谁能信?
魏丽就挑了个勉强能信的可能性,认为孩子是季寒深外出上高中偷偷找人生的。不过不论是兄弟还是父子,两边一直各论各的,魏丽可不想这么年轻就被人叫姨婆、姨奶。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张俊脸,魏丽沉默了,别说,从这父子俩来看,长相方面的确是遗传得挺稳定的。
崽子见自己的隔空“施法”力度不够,就一边呜呜吟唱,一边偷偷用小手去抠亲爹的手,还抽空扭头疯狂眨眼明示亲爹跟他一起卖惨,奈何亲爹就是根木头啊,崽眼皮就算眨抽筋了都没用。
虽然季寒深已经拿出自认最诚恳的姿态,但在崽子看来还差得远呢,凌空一跺小胖脚,在心里跟系统感叹:【介个家没窝就得散!】
然后掰开亲爹的手,就呜嗷呜嗷地扑进魏丽怀中:“姨姨!!!!”
季寒深:“…………”
这回崽子可不是装哭,一开嗓就撕心裂肺,别说魏丽了,季寒深都跟着心里闷涩:“丽姨,我知道这种事让您为难,但……”淡漠眼底也罕见浮现些许伤痛破碎之感。
魏丽怀里抱着个心碎小哭包,身前坐着个一身补丁的单薄少年,再一想到季寒深
()从小在季长栋那牲口手底下讨生活(),她搂住怀中崽长叹一声:好了好了乖宝不哭了?(),姨姨帮你们想想办法。”
崽立即仰起小脑袋呜咽着确认:“尊嘟吗?”
“真的!我魏丽向来说到做到。”说完掏出手帕给崽子擦脸,“我的乖乖唷,你哭得姨姨心都要跟着碎了。”
崽一下就破涕为笑:“谢谢姨姨,宝不哭啦!姨姨坠坠坠好啦!”
*
父崽走后,魏丽一边翻着记录着重要信息的笔记本,一边在脑中盘着能和机关大院搭上的人脉。
翻着翻着本子里突然掉出一张白底黑字的名片,魏丽一拍大腿,这个叫郑海的不就是么!
近期她一直忙小林村那些事,倒是差点忘了回宁市参加商务会谈时换了不少名片,当时她在车上抄写了十几张,临下车没抄完就随手将剩余的三张夹进本子里,时隔一个半月她差点忘了这茬。
不同于魏丽这种托关系进去混脸熟蹭个课听的,当时有不少大公司都当场签单,魏丽在这方面一向张得开嘴,敢闯敢做见谁都能露出一脸笑模样跟人家聊两句,然后仗着对方抹不开脸,厚着脸皮就把名片换了。
而郑海所代表的光峻贸易,背后不是别人正是傅家,魏丽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深吸一口气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
*
另一边,季寒深抱着崽心情复杂地离开时,时间的确超出了五分钟。
但门卫大爷看到哭成小花猫的崽子,怒瞪了季寒深一眼倒没说什么,就是出来锁门时看起来气咻咻的。
季寒深还没走远,就听大爷骂骂咧咧:“连个娃娃都照顾不好,这还能保送京大……”
季寒深:……?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打哈欠的崽子,眼圈鼻尖还红红的很是可怜,默默认下这条罪名。
崽路上在听系统的叮嘱,等系统切走,父崽也重回寝室,崽子一眼就盯上放在墙角的大箱子。
“爸爸,糖糖~”说着还吸了吸小鼻子。
季寒深犹豫了一瞬,还是直接将崽子抱到箱子旁,由着崽将一双小手抓满。
崽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倒在厚实的单人床上,一手搂着七八根棒棒糖,一手转着小棍让甜蜜的滋味填满嘴巴的每一处角落。
季寒深帮崽将小棉鞋脱掉,起身先去收拾东西,等他打完水回来,发现崽子已经嗦完一根了,并且正在费力抠糖球上的塑料膜。
见亲爹来了,立即哼唧求助:“爸爸帮宝~”
季寒深打开一个,崽子嗷呜咬住,季寒深准备转身去给崽子兑点热水简单洗一洗,却被小白爪又塞了一根棒棒糖。
季寒深:“?”
崽啪叽抱住亲爹的胳膊开晃:“宝想试试两根一起吃是什么味道。”
季寒深越发觉得该找些书看看,小孩子天天吃糖会不会生病?
虽然有点担忧,但见崽子笑得一脸奶甜,小奶音软糯糯的,季寒深也是扛不住的,没什么原则地将糖纸拆开,又被崽子嗷呜一口咬了去。
一次性吃两根棒棒糖,这是前两个世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崽子瞬间快乐赛神仙,直接在床上打起滚来。
“芜湖~芜湖~噢耶~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咯咯咯咯~”
幸亏床上没有什么藤蔓链条,否则这崽非得学猿猴那般荡来荡去地撒欢。
季寒深无奈摇头,试着水盆里温度适中就起身按住嗨上头的崽子,刚准备把衣服扒了开洗,崽突然“嗷”的一嗓子捂住嘴,小胖脸一下皱成苦瓜脸。
季寒深动作一顿:“怎么了?爸爸碰疼了?”
崽又轻嘶了一声,小眉头紧紧拧着,一双小白爪捂着左侧小脸,眼泪汪汪的跟被谁打了似的,片刻后最疼的那股劲挺过去才哭嚎着扑进亲爹怀里:“牙痛痛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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