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幸福与金钱是有一点关系,但关系不大。”尉迟晟对陆伟说,眼神里流露出轻蔑,“不过,金钱与快乐是属于锦上添花的关系。”
说完这段话,他们就向前走远了,一边走一边聊天。
欧阳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道:
“他确实很帅气,可是他把金钱看得如此淡漠,难道他就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吗?不过,在某些方面,我看出来了,他有时候流露出来的表情,感觉像是装出来的那么虚假,真是不可思议!”
“唉,别去想了吧,谁不喜欢金钱呢?”
此时,她已忘记了烦恼,只想追随尉迟晟的脚步。于是,她强拉着哥哥,在酒桌子上逛了一圈,目的就是想听听尉迟晟与陆伟的谈话内容。
终于,她跟上了他们。
陆伟正在弯腰取冰镇饮料,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另外一个男人穿着讲究的西装上,他觉得那件西装极其昂贵而扎眼,便想看看穿着这件西装的主人是谁。
但他直起腰时,顿时傻了眼,同时眼神里流露出厌恶之情。
“看见这个人没有?”他压低声音对尉迟晟说,“他就是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商人。他为了争取工程项目,用女色诱惑一位领导,然后制作视频,以此来威胁这个领导……”
“这个无耻之徒!”尉迟晟愤愤地骂道。
“这还算不上无耻!”陆伟接着说,“你瞧瞧那边有一位官员为了往上爬,他不惜出卖自己的妻子……将妻子送给领导当情妇……”
“简直是胡扯……是真的吗?”尉迟晟惊恐地问道。
“嗯,不完全是。”陆伟冷漠地回答,“不过,现在正在调查此事……还没有结论的,不过我只是对你说说而已……”
“官场太可怕了!”尉迟晟说。
此时,欧阳姗饶有兴趣地侧耳倾听着,几乎没有意识到她已站在了他俩的中间。而她的哥哥则无奈地被她挽着胳膊,为了掩饰尴尬,假装看向人群。
“尉迟晟,我给你讲这些可不许乱传啊!我们都身在官场,都应该如履薄冰才对……时时刻刻警惕身边的陷阱……将来有一天当了大官,可不许胡来啊!”陆伟再三强调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隔墙有耳呀!”欧阳姗附和。
陆伟惊愕地看着欧阳姗,而尉迟晟却不正眼瞅她一眼。
“你知道有些领导为啥一直不被腐蚀吗?就像不倒翁那样任凭什么样的人来腐蚀他都没有用的。”陆伟接着说,“因为他有坚定的信念与高尚的追求……现在当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陆局长,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选择从政吗?”尉迟晟问。
“不会,因为在我看来,当官就不要去发财,若是想发财就不要当官。而我只是想发财,所以我不会再选择当官,当然,只有下辈子……”
“要是我手中握有权力的话,我一定会把握好自己的……”尉迟晟激动地说着,眼神里散发出一种坚定的光芒。
无意中,他的目光触到了欧阳姗的目光,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就闪开了。她觉得受到了侮辱,便气鼓鼓地拽着她的哥哥走了。
随后,酒会结束后,请客的东家邀请众位客人去楼上唱歌。
“我要挑选一首男女对唱的歌曲,找一个唱得好的男人陪我唱。”欧阳姗想,“他陪我纵情地唱歌,我要让自己成为众多客人瞩目的焦点。”
于是,她挑中了崔扈,一个极其无礼的商人。
然而,她比他更放肆、更无礼,还没唱几首,她就嘲弄起他唱得不好。她的嘴巴像机关枪一般,连连向他喷射尖酸刻薄的俏皮话,惹得其他人前来围观。
崔扈招架不住,只好拿些附庸风雅的话来搪塞,并做出一副求饶的怪相。
欧阳姗不理会这些,只管发泄心中的怒气,她把尉迟晟对她的蔑视全转嫁到他的身上,话语怎会不刻薄!
凌晨一点多钟,她才筋疲力尽地离开。
相反,尉迟晟则幸福到了极点。他陶醉在美妙的歌曲当中,仿佛自己已功成名就,不知不觉,嘴里就蹦出了一句:“我感觉现在就是幸福的,知足常乐嘛!”
“知不足才常乐!”陆伟搭话,“难道不是吗?一个人永远不会满足,这样他才会去追求、去进步。”
这样聊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钟,众人都累了,唱歌结束散场。尉迟晟坐着陆伟的车回来,他依依不舍地与陆伟告了别。
临分手前,陆伟赠给尉迟晟一句话:“你身上没有其他官员的那种浮躁,并且深谙功利的原则。”尉迟晟对此深信不疑。
第二天晚上,当尉迟晟下班回来在自己的房间写材料时,内心仍沉浸在昨晚与陆伟谈话的愉快当中,以至于欧阳姗走近时,他都没有意识到。
当他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停留到欧阳姗身上时,脸上立即露出厌恶的神情。
欧阳姗看在眼里,内心一阵酸楚。
她借口来找他借书,当他把这本书递给她时,由于一不小心,他的手偶尔碰到了她的手指,他赶紧缩了回来。
尉迟晟向欧阳姗表达歉意,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欧阳姗看得出,尉迟晟不愿意搭理自己,注视了他一会儿,就默默地走开了。
然而,没过多久,尉迟晟听到身边响起一阵哼歌曲的声音,便迅速地扭过身去,发现欧阳姗就在他身后冲他微笑。
其实她明白,她在尉迟晟心里无足轻重,但又忍不住不来看他。
“尉迟晟,你在想什么事情吗?是不是与陆伟昨晚谈话有关?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吧,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向外泄露的。”
说完这段话后,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她竟然去乞求父亲的秘书。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一向对当官这么热心,为啥对我态度这么冷漠呢?”
这种冒味的询问伤到了尉迟晟的自尊心,他边走近她,一边疯狂地叫喊:
“我不是对当官感兴趣,而是我痛恨那些官员贪得无厌,痛恨那些投机取巧而无恶不作的商人……”
欧阳姗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当尉迟晟走进餐厅吃晚饭时,看到欧阳姗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不禁感到纳闷:“她今晚怎么穿着黑色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发现还有一位客人也在这里就餐,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我向他打听欧阳姗为何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他肯定不会嘲笑我的。”
然后,他对自己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欧阳姗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他,尉迟晟看在眼里,不禁暗自嘲笑道:“这个女人在向我卖弄风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