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晟对有些事情捉摸不定,他有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想:
“这就是我与她的不同之处。她是英雄的女儿,可以随意表露自己真实的想法。而我呢,却是一个小公务员,我不得不把自己伪装起来,在任何事情面前,都不能吐露自己的真情实感。”
在接下来的某一天,尉迟晟与欧阳领导一起下班回来,听欧阳姗说她的脚在和哥哥跑步时稍微扭伤了。
“她什么事都给我说,包括脚扭伤了的这些小事,这是什么原因呢?”尉迟晟想,“这是我自我陶醉、自作多情呢,还是她到底是爱上我了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当她在与我交谈时,态度变得温柔多了,这在与其他人交谈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如果让她的那些追随者看到她的这个态度,一定惊诧得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尉迟晟力图不去夸大他对欧阳姗的这种朴素的情感,仍像平常那样漫不经心而泰然处之。尽管内心波动强烈,但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每天他与她见面时,在恢复过去亲呢的语气之前,他都事先问问自己:“今天她的心情高兴吗?”在得知她心情比较好的情况下,他然后才开始谈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然而,他又忍不住想:
“要是她爱上我,那才好呢。这样我就有一个漂亮、睿智的姑娘做女朋友。崔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疯掉的。因为他是那样疯狂地爱着她,并一心想娶她为妻。”
“要是将来我与欧阳姗结婚,我还要和欧阳领导商量婚事。将来结婚的时候一定会有许多客人前来参加,欧阳领导让我给那些客人得写了多少请柬啊!”
“而我呢,我虽然卑微地为欧阳领导服务,但我却赢得了他的女儿偏爱,成为了欧阳领导的女婿,我要好好干,也许将来我的前途将是无可限量的。
“或许欧阳领导当听到他女儿爱上了我,他一定会感到吃惊的,但我一定要把他当成恩人看待……”
“不过,我应该明白,欧阳姗对我的亲密,因为我是一个稍有学识的听众。不过,她要是真的爱上我了呢?”
“你看,我越是对她冷淡不理她,她越是主动接近我,无话找话,这也许是她装出来的。然而当我出其不意地出现时,她的眼睛里面的瞳孔睁得大大的,这说明她对我感兴趣。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现如今不想这么多了,想多了反而不美,只有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事……我从表面上看她是喜欢我的,就让我尽情享受这种被爱的感觉吧。”
然而,内心经过挣扎而归于平静后没多长时间,他又在内心里纠结起来:
“她该不会与欧阳军合起伙来欺骗我吧?不过……她对于她哥哥是相当蔑视的。因为她的哥哥欧阳军不太喜欢英雄,他除了喜欢钱以外,都没有啥追求,她曾这样对我说过。”
“我想,欧阳姗还那么年轻,她怎么可能天天都保持着这种虚伪表情呢?她肯定没有那么老练。当欧阳姗用她那双大眼睛奇怪地盯着我看时,欧阳军总是离开。”
“这让我不知道的是,他的妹妹爱上了我,欧阳军的感觉如何?他会不会为此而感到恼怒呢?”
“不管怎样,她是很美的,她是我见过的姑娘当中最美的姑娘,当然慕容莲除外。”我接着得意地想“我要让她爱上我,但与她结婚我会幸福吗?我要是把她甩了,说不定她的哥哥会找我的麻烦。”
这些想法一直困扰着尉迟晟,使他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他的日子就在这种纠结中飞快地流失了。
如果尉迟晟不把精力浪费在赞赏欧阳姗的美貌上,或是不把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与日常生活的琐事上,而是用来观察这栋房子里面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就会发现,欧阳姗能够成为这个家庭中心人物的真正原因。
假如有人惹得了欧阳姗,她就会毫不客气地从嘴里说出一句刻薄也许是玩笑的话来攻击他。
从表面看来,她说的那些话是那么恰当得体,刚开始听了不曾觉得,但事情过了之后仔细一想,却是那么不中听甚至有些话是恶毒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使人的自尊心难以承受。
另外,她对家里其他成员尤其是欧阳军或者是欧阳夫人所热衷追求的精神价值,总是不以为然而嗤之以鼻,因此在外人看待欧阳姗的眼里,尤其是对她不太了解的外人,她始终是高傲冷酷而与众不同的女人。
其实,这些都不是她伪装出来的。
她常常感到无聊得烦闷至极,有时候对对任何事情都感到烦闷或者无聊,为了消解心中的这种不快情绪,她只好说些尖酸刻薄的开玩笑话或者打趣的话来取乐。
说话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对她来说是一种消遣上的无聊快乐。
一天,她给她的一位朋友打电话说:“生活太无趣了,要是我们生活在过去那个战争时代就好了。在那个年代,所有的青年都投身于火热的战斗当中……”
那位朋友是心理咨询师,开导地说:
“小姗,你成天无聊得瞎说什么呢?现在也有战场啊,不过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任何人的面前都摆着有一个战场。虽然与枪对枪、刀对刀打仗明显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的,都需要勇气来面对这一切……有的敌人有可能就是自己,就看你敢不敢呢?”
“是的,但是你不觉得,只有真正上过火热战场,与敌人枪对枪刀对刀,才能证明勇敢无畏吗?只有经过战场上垂死挣扎的历练,灵魂才会得到升华,才不会被世俗的烦恼所侵扰。”欧阳姗辩论着说。
“然而,我喜欢和平,不喜欢战争……虽然工作生活中有许多矛盾,但比起流血的战争来那要轻得多哦!”
“哈哈哈,看看我的那些崇拜者,都不想做平凡的事情,都想干大事,哪里有那么多大事。甚至他们只想着和我结婚,天天给我献殷勤。”
“这对某些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大事,是一条走捷径的大事。他们只要把你搞定了,什么都不用愁了,是吧?”
“哈哈咿呀,你别说那么难听嘛!”欧阳姗笑了。
“谁说不是呢?你的父亲是当权人物,随便一句话对官员可以提拔他们,对商人可以给他们工程项目……他们当然愿意来给你献殷勤,何况你还长得那么漂亮呢!唉……但愿你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男朋友。”
欧阳姗对问题有独到有见解,在那贪图享乐的朋友们的心目中是不容的。要不是那些朋友忌惮她的美貌和欧阳领导的权势的话,早就把她的激进撕成碎片。
然而,她却不自知,仍然一意孤行。
最近,欧阳姗悄悄地发现,尉迟晟一下班回来,就躲在他的房间里面写材料。
她总是追随他的身后跟他一起聊天,他对她的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持以真诚否定而非虚假的肯定态度,她不但不对此大为生气,反而对他饶有兴趣。
她把这种兴趣讲述给她的一个闺蜜听,但无论如何欧阳姗也无法说清楚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思来想去,突然茅塞顿开。
“难道我这是在与尉迟晟谈恋爱吗?”她兴奋地自言自语,“对于我这种美丽而富有的年轻姑娘来说,不是在恋爱,又能在哪里找到这种心动的感觉呢?”
她又想:“崔扈一直在追求我,可我在这个有钱的商人身上,我从来找不到这种心动的感觉。尉迟晟他太使我着迷,着迷得我一天见不到他,我就开始想念,这种想念有时使我感到讨厌。”
突然,她回忆起了一些中有关爱情的描写。
当然,欧阳姗想到的全是伟大而执着的爱情故事,那些肮脏而胆小的爱情故事,确实与她的现在的年龄和英雄家庭出身是不匹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