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杳回头一看,cpu差点干烧了。
一直到沉野走到俩人面前,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富婆姐姐热情地向沉野介绍她:“这是我在宝物记里认识的朋友,木木。”
沉野好像也不知道,“你有玩儿?”
“怎么了,前段时间太无聊了嘛。”说完,她又看向舒杳,“这是我儿子,沉野。”
对上沉野明显看好戏的眼神,舒杳只能尴尬笑笑。
富婆姐姐并没有察觉到氛围的异常,反而好奇地问:“我的宝贝儿媳妇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舒杳如鲠在喉。
沉野轻飘飘扫了她一眼,说:“来了。”
“嗯?”富婆姐姐环顾四周,商场门口走来走去的女生不少,“在哪儿呢?你们怎么不一起来?”
沉野说:“白色休闲衬衫,牛仔裤,长最漂亮那个。”
“……”富婆姐姐愣了几秒,猛得回头。
视线对上。
“姐、阿……”
舒杳的脑子好像突然停止了运转,一下蹦出了好几个称呼,磕磕绊绊才找到正确的。
“妈。”
*
因为突如其来的交集,去沉家拜访这件事,突然就被提前。
一路上,沉野的母亲钱曼青用二分之一的时间指责沉野之前不给她看照片,以至于发生了乌龙。
二分之一的时间夸奖舒杳,还有二分之一的时间,和家里的厨师商量晚上的菜色,说要自己下厨。
沉家老宅背山面水,四周非常安静,五层高的别墅,一看就价格不菲,门口居然还竖着一个保安亭。
舒杳本来觉得沉野的别墅已经很豪华了,但跟老宅一比,就显得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推开大门,入眼是就餐区,有一个开放的吧台,以及可以容纳十个人的长桌。
钱曼青首先从鞋柜里拿出了两双黑色拖鞋,一模一样的款式和尺码,脚背上的logo,让舒杳意识到,这起码应该是她之前一个月的工资。
沉野皱眉:“妈,小了吧。”
“不小啊。”钱曼青自己穿了一双,拉着舒杳试另一双,“杳杳试试,要是小了的话,妈给你买新的。”
沉野:“……”
和着不是情侣款,而是母女款。
根本没他的份?
“我的呢?”沉野问。
钱曼青理直气壮,甚至有点理所当然:“我没买啊。”
“……”
“当然不止你没有啊,你爸跟你哥都没有。”
说完让沉野好生招待,自己就急匆匆进了厨房。
沉野从鞋柜里随意拿了双自己的旧拖鞋。
看着沉野无语的表情,舒杳没有笑,反而有些担心地问:”你……会不高兴吗?“
沉野怔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舒杳跟着他走到
茶几边,眼见着他从旁边的小型冰箱里拿了瓶鲜奶,插上吸管递给她:“小学的时候,我爸很喜欢……隔壁邻居家的小孩,他爷爷奶奶不给他喝可乐,我爸知道之后,就偷偷给他买,但是我想喝的时候,他就会说让你妈给你买去,那时候,我就挺不高兴的,觉得他对外人比对自己女儿好。”
虽然现在已经长大了,但舒杳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自己遇到同样的事情,还是会不高兴的吧。
沉野抬手,指关节轻轻蹭了下她的鼻梁:“外人,是会不高兴,但你不是外人,是我老婆。”
舒杳揉揉鼻子,轻轻“哦”了一声,低头喝着牛奶。
沉野看了眼时间:“还早,带你去逛逛?”
“好呀。”舒杳没忘记手里的牛奶,一边喝着一边跟他去了室外。
玻璃大门缓缓移开,入眼是一个硕大的游泳池,旁边有篮球场和羽毛球场。
有两个中年男人正在打篮球,看其中一个的穿着,舒杳终于明白刚才保安亭里为什么空无一人。
舒杳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你小时候,厌学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我要是小时候住在这样的家里,我肯定每天都不愿意出去。”舒杳咬着吸管,很坦诚地表达着羡慕。
沉野失笑:“高二以前厌学。”
“你这挺奇怪啊,人家都是高二压力太大才厌学,你反过来。”
“嗯。”沉野一本正经地说,“我好学,我就喜欢高二,给我重来一次,我读十年高二。”
“……”
太好学了。
舒杳只能佩服。
绕过篮球场,旁边是地下室的入口,舒杳的想象里,下面可能是车库,一溜五颜六色的豪车,卖一辆可以供她活一辈子。
但其实地下室比她想象的低调很多,除了一个小型电影院,还有健身房,而旁边一个大门紧闭的房间,引起了舒杳的注意。
因为门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用刀刻着几个字:
【内有凶狠哈士奇,请勿入内。】
“这是?”舒杳问。
沉野的右手挑了下那木牌,“我哥的秘密基地,从来不让人进。”
“你哥养哈士奇啊?为什么养在地下室?”
“不是。”沉野说,“他就是凶狠哈士奇,公认的哈士奇,自封的凶狠。”
舒杳:“……挺、挺形象的。”
她挠了挠额头,参观完地下室后,又跟着沉野走进电梯,直达二楼。
“二楼是我爸的会客室之类的,比较无聊,二楼都是卧室。”
舒杳好奇地环顾四周,二楼的环境非常清幽,走廊壁橱里燃着香薰,让四周充斥着淡淡的松木清香。
沉野带她走进了其中一间卧室,灰色的墙壁软垫和黑色的天花板,看起来颇为低调,但光是放床的房间,面积大概就是舒杳和赵恬恬租的家的两倍。
桌上摆放着一些摆件,
舒杳用手指拨了拨挂件上的琉璃球,琉璃球撞击旁边的细管,弹奏出悦耳的乐章。
桌子角落,还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大红色的,一个字都没有。
舒杳以为里面是什么贵重的摆件,于是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然而下一秒,她就开始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悔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该死的好奇心。
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数十盒安全套,包装盒上是全英文的,要不是舒杳起码还认识condom这个单词,还真看不出来。
她的脑子飞速转动,最后选择一脸淡定地把盒子关上。
“叔叔阿姨,还、还挺恩爱的。”
沉野的右手撑着桌,食指关节蹭了蹭鼻尖:“这是我们的房间。”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我妈帮我们准备的。”
“……”舒杳尴尬地捏了捏耳垂,“这也太多了,就算一周用一个,要用到何年何月?”
“骂挺脏啊你。”
舒杳:?
沉野轻啧一声,直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究竟是对男人有误解,还是单单对我有误解?”
舒杳连桌上的牛奶都想不起拿就跑了。
沉野闷笑出声,帮她拿着牛奶,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去了楼上。
把几层楼基本逛完,外头响起了刹车声。
沉野说大概是他爸回来了,舒杳瞬间又打起精神,带着商业微笑回了客厅。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推门而进,如果说沉野继承了母亲的漂亮眼睛的话,那这双唇,完全是照着眼前的男人长的。
很显然,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沉誉。
沉誉一身西装革履,虽然算起来应该也有五十多了,但身材却保持得很好,连走路都身姿笔挺,带着极其强大的气场。
看到客厅里有人,他侧过头来,不苟言笑的样子,没有丝毫表情。
舒杳跟在沉野后面喊了一声“爸”。
沉誉看起来并不太关心,点了点头,随即问沉野:“你妈呢?”
沉野微抬下巴看向厨房,沉誉就放下手里的公文包,毫无犹豫地进去了。
“哎呀!我做菜呢,你别吵我,出去!”
……二秒后。
沉誉灰溜溜地出来了。
“你妈贴心,怕我吸入太多油烟对身体不好。”他蹭了蹭鼻尖,面无表情地对沉野说,“我去楼上处理点工作,吃饭叫我。”
舒杳:“……”
*
晚饭是七菜一汤。
大概事先和沉野了解过她的口味,桌上中式菜居多,而且都是她爱吃的。
钱曼青解下围裙递给旁边的保姆,看向舒杳笑眯眯道:“杳杳,阿姨厨艺不太行,今天虽然说下厨,但也就只有一道菜是我做的,其他都是厨师师傅做的,你不要介意啊。”
舒杳赶紧摇头:“当然不会,妈,你辛苦了。”
钱曼
青捂着心口,发出小猫一般的呜咽,一副被哄开心了的样子,招呼着她快试试。
自己则转头跟沉誉说起今天在美术馆里的事情。
“你说我怎么就不会骂人呢?不过杳杳说那个应该不是玩家,大概率是蹭热度的自媒体,我就说,怎么有玩家这么没素质。”
沉誉不动声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出口的话,却不禁让人觉得后背发凉:“哪个号?”
舒杳心里暗想,完了完了,霸道总裁发话,隔壁老王要破产了。
这可比偶像剧好看多了啊。
钱曼青喝了口汤,安抚道:“没事儿,杳杳已经帮我怼回去了,而且可能也就是个员工,和号没什么关系。”
舒杳之前一直觉得,对于沉誉而言,她存在与否,似乎并不重要。或者说,沉野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婆,他也并不在意。
直到此刻,他才认真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道:“谢谢。”
舒杳难得讲话磕绊了:“不、不用谢,叔……额,爸。”
钱曼青见她这样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别紧张,你爸他就这样,看着凶,其实可护犊子了。”
舒杳还来不及应,又听她补了一句:“沉炀和沉野小时候被人欺负,都是他爸去讨回公道。”
舒杳等着沉野那句“别带我”,却没有等到。
她惊讶地问:“你还真被人欺负过啊?”
她还以为只有他欺负人的份。
沉野不动声色地往她碗里夹了块牛腩:“那时候年纪小。”
“对对。”钱曼青挽尊道,“对方是个彪形大汉,小野那时候才二年级,他以前从来不哭的,我还以为这孩子天性就不爱哭,那是第一次,把他爸心疼的呀。”
“妈。”沉野无奈打断。
钱曼青抿着唇,抬手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一顿饭吃了个把小时,桌上的菜大半都空了,钱曼青满意地摸了摸肚子,问舒杳:“杳杳觉得哪道菜最好吃?”
“都挺好吃的。”舒杳想了想,指着那道咕咾肉,“最喜欢的是这道。”
钱曼青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这道正好是我做的!果然咱们心有灵犀。”
那瞬间,舒杳听到旁边的沉野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但他并没有点破。
直到深夜送她回家,到了楼下,才随口问她:“你怎么知道咕咾肉是我妈做的?因为最不好吃?”
“没有,我觉得挺好吃的。”舒杳说,“我只是发现,吃饭的时候,你爸爸夹咕咾肉的频率最高,而且最后吃完的时候,咕咾肉还剩下二块,也是你爸解决的。”
“他就不能单纯只是喜欢吃咕咾肉?”
“但是旁边同样酸甜口的糖醋排骨,他就一点没动。”
沉野笑了笑:“还挺会猜。”
舒杳解开安全带,下车前,沉野问她,今天有没有吓到她。
舒杳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我很喜欢你们家的氛围。”
与物质无关,那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磁场。
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饭桌边,没有争执,没有埋怨,那是她曾经渴望,却不可及的世界。
但如今,沉野家让她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地方的。
夜色沉沉,车内寂静无声。
沉野看着八楼漆黑的窗户,有了光亮。
他靠在座椅上,又想起了她刚才的话。
喜欢他们家的氛围,那也行吧。
如果能顺带喜欢喜欢他,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