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被丢进去,我便救了她,所以她没事,就是身上有些脏。”谢尧一看虞锦溪变得晦暗的脸色,立刻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当即就解释清楚。闻言,虞锦溪怔怔的看着他,随后立刻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她是与我在一起丢的,我理当负责。”谢尧沉着冷静,面对外人没有丝毫的慌乱。见他从小就格外的与众不同,虞锦溪忍不住感叹,难怪他会年少出彩,封侯拜相!虞锦溪看到他也有伤,便说道,“外面冷,快进来暖暖,你脸上的伤也需要上药。”“不了,我得赶着回家。”谢尧说完并没有立刻离开,盯着虞锦溪道,“夫人,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您是否能答应?”“说吧,如果我能办到的,一定办!但若是能力之外的,还请谅解。”虞锦溪并没有将话说死,而且对待谢尧的态度也并非是对待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礼节有,该防备的警惕也有。“我需要几副汤药,我爹染病了,家里的药吃了好几副都不见好,我在外面也找了一些药给他,还是没用。”谢尧道,“我怕是方子不对!”虞锦溪看着他,目光深沉,“我若给你的药治好了你爹,你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吗?”谢尧摇头,“不会,我会死死的烂在肚子里。”虞锦溪想赌一把,且不说浅浅已经扎根在谢尧的心里,想着他前世说一不二的性子,她赌赢的机会就很大。“我这的确有几服药,但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你爹。因为大夫没见过你爹,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外头传闻的那种病症,你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听见虞锦溪的话,谢尧眼里露出喜悦,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沉声说道,“不喝药也是等死,喝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愿意为他赌一把。”“您放心,我爹的病情无论好坏,我都对您感激不尽。”谢尧恭敬的朝着她道谢,神色诚恳至极。虞锦溪道,“现在外头不安全,你拿了药就尽快回吧。”谢尧点头,只等钱嬷嬷拿了药来,然后又作揖行礼,这才离开。虞锦溪命人关上门,然后便赶去看浅浅。她去时,隐娘已经在了,她帮浅浅检查过身上,的确没受什么外伤,就是整个人瘦了一圈,看着格外的惹人心疼。虞锦溪将谢尧的原话说了,隐娘这才好受一些。虞锦溪并没有在浅浅身边待多久就被张妈妈的轰走,随后全府上下都用药熏,就这张妈妈都还有些不放心。……谢尧将药拿回去后,便直接去了后院,连衣服都没换,热了汤药便给他父亲送去。刚走到屋子里外,就听见里面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而且声音虚弱,短短几天时间,正值壮年的父亲就变得格外的苍老。他推门进去,床边一左一右围着两个女人,她们共同搀扶着一个男人。谢尧端着药走过去,其中一个女人穿着明显华贵一些,当即说道,“尧儿,之前喝的药没用过,你爹他…情况好像变得更严重了。”谢尧道,“之前的药应是不对症,换新药试试!”“新药?”女人看向另一个女子,脸上有些担忧,也有些茫然。另一个女子又问,“尧儿,这能行吗?”“能不能行也得先喝了再说,不喝药,什么病都治不好。”谢尧让她们将男人放平,然后给他喂药。两个女子站在他身后,根本帮不上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躺在床上的男人叫谢齐,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正妻吕佩岚,一个是他的妾室月如,也就是谢尧的生母。谢尧是庶子,可正室夫人在谢尧面前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与他说话的口气,仿若亲儿一般,对他也没有任何质疑。这样的关系,其实源于谢齐小时候的经历,他是长子却没有长子的待遇,生母去世后,不仅是被继母欺负,有些受宠的妾室也欺负到他头上。他受过那样的煎熬,所以娶妻格外慎重,妾室也一样,美貌在其次,但一定要心善,待人宽厚。谢尧虽然是庶长子,可他出生后就被记名在正室膝下,谢尧是被正室和妾室一同抚养长大,不仅是他,其他孩子也是如此。他们都是有血缘的兄弟姐妹,所以不分亲疏。后院和睦相处,这也是谢齐敢从谢家搬出来的底气。他自信,自己可以教出不一样的儿女,与谢府那样的人彻底割断关系。一碗药下去,没一会,谢齐便睡着了。吕佩岚和月如对视一眼,两个人眼里有担心也有一丝希望。毕竟谢齐已经好多天都没睡好觉了,如果真能睡久一些,能好好休息,那就好了。“爹这里我守着,大娘和姨娘去休息吧,别熬着了。”自从谢齐病了以后,吕佩岚和月如都一直守着,根本没沾过床,他知道她们有多累。“尧儿,你这两天也一直在外头,还是你去休息吧,我不要紧的。”吕佩岚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我和你姨娘六神无主,全靠你一个小孩撑着,你若实在累坏了,我和你姨娘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没关系,我在爹旁边睡一会,晚上你们再来。”见谢尧态度坚决,月如也没再坚持,便拉着吕佩岚走了。谢尧的性格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在谢齐面前都是如此。与其在那浪费时间,倒不如按照他说的去做。房门关上后,谢尧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谢齐的脸,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这次他爹病重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作祟。越国公府上下都烂到根了,他们从越国公府躲出来他们还不知足,还要处处赶尽杀绝,既然如此,那他也绝不会手软。从前谢齐劝他年纪小,要学会忍耐,可现在那帮邪祟害到了谢齐头上,他决不能忍。年纪小不是借口,一击绝杀能成功,便不需要再忍。如今风口正盛,越国公府也该出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