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知道为啥这么觉得了。因为……她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一只粗糙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手上的老茧,磨得她小脸生疼——妈蛋,她们这是遇上拍花子了!现在拍花子也这么卷的吗?为了小小的她,出演了这么一场大戏?抱她的人,显然对这一带环境很熟悉,七拐八拐,就远离了街道,又顺着曲折的巷子,拐了不知多少个弯。宋子苒晕晕乎乎,彻底歇菜——妈耶,府城的巷子也太复杂了吧?确定不是迷宫吗?那群人见同伙得手,隐晦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七手八脚地把妇人拉走,消失在旁边黑暗的巷子里……“那家人太可怜了,这么疼爱的妹妹,说没就没……咦?妹妹呢?”他好大一个妹妹,哪儿去了?宋四毛急了,扯开嗓子喊起来,“妹妹,你在哪儿?快回来,咱们回家了!”宋三毛被挤得形容有些狼狈,方才那几个少年,仿佛故意般,总是挡在他的面前。此时见妹妹不见了踪影,三毛的眼一下子红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才那些人就是故意的!目标是他们的妹妹!“妹妹失踪,肯定跟那些人脱不开干系,快追!”宋三毛反应过来后,率先往那边的巷子追去!四毛和五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什么女儿没了,什么妇人疯了,全特么是做的套儿!可恶的家伙,把妹妹还回来!兄弟三人追着追着,停下了脚步。前面巷子分了三个岔道,不知那些人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宋五毛当机立断,道:“分头追吧!追上了先不要声张,悄悄跟过去,找到他们的大本营,再回去找人来救妹妹。免得妹妹没抢回来,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尤其是你,四哥,万万不可打草惊蛇,错过了最佳营救时机!”宋四毛强忍住心中的焦急,用力点头道:“放心吧,我省得!”就在三兄弟在巷子中,仿佛无头苍蝇般寻找的时候。小福丫被抱进了一个两进的院子。院子比宋家的小一些,院内种了一棵高大茂盛的梧桐树,黄叶纷纷,在院中铺了一地。屋内听到动静,有人迎了出来。看到精瘦汉子手里抱着的女娃娃,惊讶地道:“府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货色了?瞧这白嫩嫩的小脸儿,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还有这双大眼睛,黑亮黑亮的——咦?这孩子怎么不哭闹?吓傻了吗?”宋子苒这才想起自己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忙闭上眼,打算来个嚎啕大哭,嘴巴却再一次被捂住了。精瘦汉子威胁道:“不许哭!再哭把你扔山上喂狼!”她压根就没哭,哪来的“再”?好吧,她是识时务的俊杰,不哭就不哭吧,免得遭罪!“这孩子倒是乖觉,你确定她背后没有麻烦?别是府城权贵家的孩子吧?”从屋里出来的矮胖男人,有些担忧地问道。精瘦汉子笑道:“不是!我跟老大都踩过点的。这家人是刚进府城的难民,泥腿子出身,没啥背景。再说了,即便有靠山咱也不怕,咱今晚就撤出崇州府,去惠州了!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此好看,到了惠州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矮胖男人得意地一笑,道:“你还别说,崇州府有不少好货呢。地窖里那些好些都是上得货。咱们这趟没白来,发达了!”宋子苒把药粉重新放进空间——她就说嘛,人贩子不可能只拐她一个,原来都关进地窖里呢!好吧,她再耐心等等,等人都齐了,给他们来个一窝端。哼!她刚研制出的强力迷药,无色无味,和空气融为一体,绝对一吸即倒,那可是杀人越货、抢劫偷盗必备之……呸呸,是自保救人、惩罚坏蛋必备之法宝!精瘦汉子对矮胖男人道:“你去看看老大他们回来了没?我把货关地窖去,那儿隐蔽,即便是哭闹外面也听不到。”他来到后院,掀开地窖的掩盖物,顺着梯子下了地窖。地窖表面上看是普通盛放东西的地方,里面却内有乾坤。一个隐蔽的小门,里面挖出地下室一般的隔间,每个隔间都用铁栅栏锁得紧紧的。一进来就听到有哭声传出。有的是嚎啕大哭,有的是压抑地哭声,有的还伴随着抽噎声……听到动静,所有的哭声都戛然而止,只余一两声闷闷的打嗝声,估计是用手捂着嘴巴发出的。看来这些家伙们,没少虐待掳回来的孩子。精瘦汉子又威胁了两句,才把小福丫塞进其中一个地洞里。里面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道:“小安安病了,再不看大夫会死的。”“死就死!外面风声那么紧,让老子带他出去看病,不是让老子自投罗网吗?再废话,老子抽你,信不信?”孩子幼小脆弱,拐孩子哪有不死人的?精瘦汉子已经见怪不怪了,死了在院子里挖个坑埋了就是了,还能给梧桐树增加些养分。小安安?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安安吧?宋子苒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的草屑,走到地洞的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可怜的孩子,烧得满脸通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要娘!回家,安安要回家……”她把手放在安安的脑门上——嘶,好烫!得超过四十度了吧?得赶紧给他退烧,否则人都要烧傻了。那个求拐子给安安找大夫的小姑娘,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小福丫,轻声问道:“你不害怕吗?你为什么不哭?”“哭有用吗?害怕有用吗?哭闹只会引来坏人的暴行,我干嘛自讨苦吃?放心吧,咱们很快就能出去哒!”宋子苒看向她。小姑娘身上有鞭子留下的痕迹,显然被虐待过。小姑娘揉了揉眼睛:这么小的妹妹,都明白的道理,她是通过血与痛的教训,才慢慢领会到的。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养出小妹妹这么胆大、冷静的孩子。她吸了吸鼻子,道:“你家是官府的人吗?你怎么知道我们很快就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