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和平没待太久就回去了, 毕竟从东北过来太远了,光是路上就得耽误一个月时间。
秦双则跟罗勇陷入了热恋, 两人约好了等罗勇毕业就来岛上当老师,秦双则跟着景丹努力学习去了。
时间一晃,秋学期到了。
子娴和卓彧都到了上学的年纪,该去跟课本相亲相爱了。
不过姐弟俩不
开学第一天早上,师敬戎怕这小子不适应,去部队之前特地叮嘱了裴素素,要是孩子第一天哭闹, 那就多哄哄他。
结果这小子比谁都积极,挎上小书包就猫进了学校里面, 完全没有哭闹的迹象。
再看校门口,拽着妈妈衣袖哭的, 赖
裴素素忽然意识到,她这儿子有点不走寻常路哦。
白渠站
裴素素没跟她客气,说了声谢谢。
等白渠中午回来,才
白渠看着这个丑兮兮的小人,笑得合不拢嘴。
赶紧把礼物下了。
就这么,卓彧从这天起宛如有了个干娘一样,成了白渠的跟屁虫。
卓彦则跟着景丹一起去学校看书。
时间一晃,到年底了,国家决定恢复高考,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罗和平那里传来好消息,冷沙二人被停职调查了。
说是冷家兄弟受贿赂,金额巨大,这次应该翻不了身了,而沙世强这个姻亲,也因为牵扯其中,被停职了。
这里头有程展泊的功劳,所以程展泊以前的过错一笔勾销了,也算是回头是岸吧。
没等到过年,那几个人便锒铛入狱,成了阶下囚。
这天早上,裴素素刚起,便到了一封电报,说是姚红梅生了,是个女儿,很不高兴。
裴素素觉得女儿挺好的啊,便回了封电报,让谷赛兰别惯着姚红梅,等姚红梅出了月子就赶紧回来海岛颐养天年吧,毕竟这边的孩子都长大了,除了柯佳媛的小儿子,其他孩子都不用太操心了。
谷赛兰当然想回来,但是要等过完年了,要不然裴长庆会闹。
裴素素也没有意见,毕竟爹妈都是亲的,她也不想看到他们二老感情出问题。
向阳村,姚红梅对于这个女儿的到来很是厌恶。
要知道,她早就把大话放出去了,说这一胎一定可以是个儿子。
结果偏偏是个女儿,她真的气死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甚至不愿意奶一口孩子。
谷赛兰没办法,只好抱着孩子满世界的去找产妇借奶。
一次两次,别人觉得没什么,可是次数多了之后,别人家也不愿意了,毕竟这年头,谁家的伙食都不是很好,能有多少多余的奶水
没办法,只好用米汤和鸡蛋黄来喂。
孩子一哭,明明可以抱到当妈的怀里直接解决问题,可是姚红梅把门从里面插上了,谷赛兰只好爬起来热粥。
大冬天的,谷赛兰年纪大了,根本熬不动,才坚持了三天,就病倒了。
裴二祥吓得不行,赶紧给吴家打电话。
裴素素正
只好把没做完的事情全都推给了其他老师。
等她赶到家里的时候,谷赛兰已经烧糊涂了。
她赶紧针灸,又是熬药又是敷毛巾的。
折腾了两天,裴素素都瘦了一大圈。
卓彦看不下去了,想帮忙,叫裴素素拒绝了。
“傻瓜,你不懂,痛
反正她心里有底,老太太只是半夜起来感染了风寒,加上劳累过度,所以久烧不退,不是别的什么大问题。
她控制好体温不再飙升,一天三顿的熬药喂药,好叫裴长庆清醒一点。
至于姚红梅的孩子,裴素素压根不想过问。
孩子是无辜的,可万一这个孩子继承了她妈妈的凉薄和残忍呢
裴素素不敢想。
加上她
无奈,裴长庆只好自己抱着孩子,这家说点好话,那家送俩鸡蛋,总算是吊着孩子的一口气,没把孩子饿死。
等到第三天夜里,谷赛兰才有了退烧的迹象。
裴素素松了口气,继续熬药,继续伺候。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对女儿却不大适用。
因为女儿经历过生育的痛苦,更能理解妈妈的不容易,所以很多老人到了老得爬不动的时候,才能领悟到女儿的好处。
而儿子,天生是这个社会结构的潜
裴素素便是典型的孝女,这几天全神贯注,什么也不管,只围着她昏睡的老母亲转。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没写寄给吕美娟的信,反正也不会寄出去,算了。
凌晨三点,她推开房门去给老太太倒洗脚水。
老太太躺了三天四夜,这会儿终于来了神,裴素素亲自扶着她,起床泡脚。
泡的时候,又洗了把手,出去把温着的小米粥端了进来,一勺一勺,小心的喂着。
正喂着,小婴儿又饿醒了,哇哇的哭喊着。
谷赛兰想去看看,叫裴素素拦着了。
她小声道“别管,让我爸自己想办法去。”
裴长庆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本来借奶就难如登天,大晚上的更是不可能了。
只得学着老太太的办法,用米汤和鸡蛋黄来喂。
好
可是裴长庆年纪也大了,去厨房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没看清脚下的路,哎呦一声,崴了脚,摔了个跟头。
他挣扎了半天都爬不下来,只得对着窗户喊道“二祥啊,你快醒醒啊,扶我一把。”
裴二祥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起床气又大,根本喊不醒的。
那姚红梅倒是醒了,下意识的便骂了一句“喊什么喊,死人啦”
裴长庆瞬间沉默了。
他还没老到不能动弹了,儿子儿媳就这么冷漠,等他真的老了,还能有他的好
黑暗中的老头子,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忍不住去想,要是大志
哪怕是朱亚男,邋遢了点,但她也还是勤快的,从来没有故意不喂奶的时候。
裴长庆后悔啊,怎么就这么没脑子,把另外三个孝顺的儿子儿媳全都气跑了,如今他守着这老二一家,过的什么日子哦。
他好伤心,冬天的风呼呼的吹,眼中的泪刚冒出来就结了冰,哭都哭不痛快。
就
谷赛兰非要亲自出来看看,裴素素只好打着手电,给她披上了军大衣,扶着她出来了。
冷风中,到底是他的老妻和闺女把他扶了起来。
裴长庆羞愧的同时,也对一窗之隔的二儿子二儿媳心寒了。
裴素素扶着他进去检查了一下,老头子把腿摔骨折了,老年人本来就容易骨质疏松,这一摔可不得了。
裴素素给老头子处理了一下,还上了石膏,随后跟谷赛兰商量了一下,直接走了。
悄无声息,带走了老父老母,而不是先去把这对哥哥嫂子臭骂一顿痛打一顿,这是裴素素对这个哥哥最后的仁慈。
至于孩子,谷赛兰不忍心,还是说情,让裴素素带着了。
裴素素看
裴长庆住进了两个继子的家里,心中有苦也有羞愧,但他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是一味的唉声叹气。
好
不过,他们这一走,可苦了姚红梅了,她虽然不用奶孩子了,可是她得坐月子啊,加上她这大冬天的排恶露,一不小心就弄得一床的血水,很快她就受不了,哭着闹着要裴二祥喊谷赛兰回来。
裴二祥倒是想喊呢,可惜裴大志到消息特地赶了回来,把他揍了一顿。
他这才知道,老父老母是被他伤透了心离开了,老头子还骨折了,得好好养上一百天呢。
裴二祥无奈,只好去找姚红梅的娘家人帮忙,可是裴大志走之前,把这两口子的所作所为直接上报给了公社,现
最后没办法,裴二祥只好自己伺候姚红梅坐月子。
才坚持了两个晚上他就受不了了。
他还要忙来年春播的事,干脆睡到了西房,跟姚红梅分床了。
姚红梅夜里被恶露湿醒,怎么也叫不醒裴二祥给她换褥子,气得她大冬天的爬起来,拎了一桶井水,把裴二祥给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