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露出的肌肤看不到半点血迹,可这个浓烈的程度,伤口肯定不小。
林晚意想到陆璟的话,他是从车祸现场赶来的。
她一改往日的心疼,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特别是眼前这个男人,眼底情绪翻涌。
他越是在意,林晚意看他的眼神,就越发的冷,“辛苦贺司夜,我求你来找我了吗”
“我不想见你,就已经给够了体面,你却非要无视尊严找到这里来。”
“找到了又能如何,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贺司夜气得青筋暴起。
捏住她脸颊的手,忍不住用力。
林晚意微微抬起下巴。
露出脖子那一处,还有些鲜红的疤痕。
刚拆了线。
仿佛一用力,就会溢出鲜血。
贺司夜瞬间破功,俯首亲吻她。
他的唇干燥冰凉。
带着烟味的苦涩。
林晚意曾经很喜欢,很沉迷的味道,让她此刻只觉得反感,恶心。
她用力挣扎。
贺司夜紧扣着她的后脑勺,跟疯了一样,只想占有她。
林晚意直接一口咬住他的舌头。
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
贺司夜睁开眼。
眸底一片猩红。
他轻轻捂住她的伤口,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
她白皙的肉微微一陷。
仿佛被扼住了命脉。
与此同时,贺司夜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一把匕首抵着。
尖锐的刀子,已经刺破了衬衫。
抵住了皮肉。
刀子很锐利,是他认知里,林晚意这个小女人不敢碰的锐利。
但是此刻,林晚意面不改色,敢拿这把刀子威胁他。
贺司夜骤然勾唇。
沾了血的笑,跟吸血鬼一样邪魅。
“谁给你的刀”他依旧紧紧搂着她,刚才的烦躁全然消失,只剩下兴奋,“自己买的吗”
林晚意皱起眉,用力了几分。
“贺司夜,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滚出去。”
贺司夜却变本加厉的亲吻她。
他胸膛故意压过来。
林晚意一怔,手腕一转,刀子及时放平,才没有直接扎穿他的心脏。
贺司夜吻得比刚才还要用力。
而且……
感觉到他滚烫的反应,林晚意整个人毛骨悚然,怒到极致。
疯狗!
真的是疯狗一个,明明身受重伤,刚才还差点死了。
竟然还想着那些事。
吻到窒息,贺司夜才松开她。
林晚意反手就是一巴掌。
“滚!”
贺司夜的脸颊上,顷刻间就是一个清晰巴掌印。
她打得越用力,越用力,就越是贺司夜想看到的。
他抵了抵唇角,轻轻勾起,声音沙哑,“既然对我下不了狠手,那何必躲我”
林晚意放狠话,“我下次一定杀了你。”
“等下次”贺司夜握住她的手腕,举起那把刀。
“不必等,现在就可以。”他语气平淡,却拿捏她的七寸,“你恨我当时不辞而别,恨我跟夏初欢又纠缠在一起,我知道你有一瞬间是真的想杀了我,你别压抑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杀了我。”
林晚意冷笑,“你知道我杀不了你,所以你才敢这样说。贺司夜,有本事你以后再也别见我,我敬你是条汉子。”
她这话,戳中了贺司夜的心脏。
他英挺的五官又染了怒气,凑近她的唇,温柔的警告,“你回国那一刻,就该知道我不可能不找你。我允许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蹦跶,但这场游戏的操控者,只能是我。”
“听清楚了吗贺太太。”
林晚意定定看着他,不肯服输。
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门被反锁了。
陆璟在外面踹得很用力。
夹带着怒吼,“贺司夜,你给我出来!”
贺司夜松开怀里的女人。
他顺手将人往里一推,淡淡道,“去洗澡休息,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出来。”
两人一动作,空气中就又有了新鲜的血腥味。
林晚意垂眸。
看见自己身上的白色羽绒服,染上了大片的粉红。
她顺着那个角度看去,贺司夜身上的黑色风衣看不出血迹,但应该是伤到腹部。
没止血。
他的唇已经苍白了,却不肯表现出丝毫的痛苦。
林晚意压住内心的烦躁,紧紧握着匕首,转过身去。
贺司夜迈步出去,关上门。
陆璟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你跟夏初欢乱搞,你还来找晚意干什么,你还嫌伤她不够深吗”
贺司夜面不改色,“舔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是嫌尊严碎得还不够吗”
“你他妈……”
陆璟捏紧拳头就要打。
突然摸到一股濡湿,他诧异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袖上蹭了血。
贺司夜半合着眼。
眉心轻轻皱起。
陆璟拨开他的衬衫一看,才发现小腹上很长一条口子,像是铁器所伤。
他一把推开贺司夜。
“真没劲,我陆璟不会趁人之危,滚去医院!”
贺司夜吊着眼梢。
手抓住他。
“跟我一起去。”
陆璟甩开,却发现他的手就跟扣进了他的骨头似的,又紧又痛。
贺司夜幽幽道,“想趁我去医院勾搭我的女人”
“陆璟,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陆璟,“……”
他发现贺司夜简直就是个外挂。
伤成那样了,力气还那么重,陆璟几乎是被强行拽去了医院。
等一上车,他人就再也撑不住,昏迷了。
陆璟捏紧方向盘,真想直接把车子开到河里。
让这个狗东西死了得了。
人送进急诊之后,陆璟去洗干净手,顺便换了一套衣服。
他给林晚意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病人家属呢”急诊有人大喊。
陆璟抬眸望去,不耐烦的挥手。
护士拿着协议过来,“签个字,病人情况不大好,要动手术。”
陆璟签了字。
护士走后,他听着手机里冗长的沉默,主动说道,“贺司夜他……”
林晚意打断,“我挂了,你先忙吧。”
陆璟哽了一下。
随即,嘟嘟嘟的忙音传来。
林晚意躺在床上,轻抚着小腹。
肚子里的小东西大概迫不及待想出来了,今晚胎动有点厉害。
她侧躺着。
随后,胎儿就安静下来。
林晚意闷笑,“你命真大。”
跟你那个疯狗爸爸一样。
她知道贺司夜绝对不会死的,于他而言,生命值越低,人越疯,濒临最后一口气,是最癫狂的时候。
林晚意闭上眼,黑暗压下了内心的烦躁,逐渐酝酿起睡意。
好不容易睡着,又被电话吵醒。
她见是陆璟,便接了,谁知道手机里传来的却是贺司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