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待了一会就走了。
她一心想着贺谦承的威胁。
还有宝宝。
得亲眼看到她平安才可以。
走后不久,保镖跟医生就在病房旁边守着了。
空气安静,一切仿佛都沉淀了下来。
仪器上的数字,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贺司夜的手指,轻轻握拳。
眼睑微动,睁开双眼。
昏迷好几天,他一只脚踏入鬼门关。
一直都在做噩梦。
沉在黑暗的深海里,挣扎不开。
直到刚才,听到林晚意的声音,感受到了她的温度。
那句,我跟宝宝都很平安。
一下子就将他拉回了现实。
贺司夜伸手,拔掉了呼吸机。
【滴滴滴——】
机器尖叫了起来。
医生跟保镖涌入房间。
“病人醒了!”
“贺总醒了,快,快去通知太太!”
……
人一旦苏醒,其他的器官也都纷纷活跃起来。
贺司夜勉强能动一下。
他靠坐在床头,医生正在给他说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注意些什么。
贺司夜三番五次看门口。
医生说完,问道,“我说的那些你要是严格遵守的话,你恢复得就越快。”
贺司夜问,“我的太太怎么还没来”
医生,“……什么”
“我的家属。”贺司夜含蓄了一些。
医生抽了抽嘴角,“已经叫人去叫了,应该马上就来,你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注意修养。”
“我知道了,谢谢。”
贺司夜闭上眼睛,慢慢等林晚意过来。
他让保镖去带话。
把宝宝也一并带来。
他错过了宝宝的出生,就已经是迫不及待,现在必须要马上见到。
另一边,林晚意正在病房里找孩子。
因为最开始来的时候,医生说没有她的孩子。
林晚意慌了,说了好几次信息,医生慌慌张张的说,“孩子丢了。”
她不信。
进去挨个挨个的找。
宝宝她只见了一面。
但是那模样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如果在这里,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都没有。
林晚意抓住责任医生的手,情绪翻涌,很想发火,很想将这里的人,都厉声呵斥一遍。
但她知道,没用。
发火没用。
她闭了闭眼睛,声音找不到调,“帮我调监控可以吗能办好吗”
医生也吓坏了,点头。
林晚意转身大步离开。
她忍不住落泪,情绪崩溃得不像样子。
明明上一秒还在庆幸劫后余生。
这一刻,她再次坠入深渊。
可就算是这样了,她连放声大哭的资格都没有,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宝宝的下落。
消息传到了贺司夜的耳朵里。
宝宝不见了。
整个医院都在躁动,像是无数双脚,在踩踏贺司夜的心。
他沉着脸,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冲了出去。
很多人都在拦。
可是他太凶猛了,横冲直撞。
直奔林晚意的病房。
她果然在里面。
病房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贺司夜伸出手去摸开关,被一道哽咽的声音打断,“不要开灯。”
贺司夜顿住。
他毫不犹豫,冲向声源处。
他抱住了林晚意。
身子好轻,身上几乎没有几两肉。
贺司夜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捏断了她。
他轻抚她的发丝,“平安就好,我刚才心都快要跳出来,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晚意抓住他的手。
“找到了吗”
贺司夜呼吸很粗,但是吐出的声音却是一片沉稳,“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贺谦承放这一把火,就已经是他手里的大牌,带走宝宝,是他黔驴技穷最后的招数,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林晚意半跪在地上。
支撑不住一般,轻声哀求,“一定要带她回来。”
“嗯,一定会。”
贺司夜抱着她。
林晚意想到他身上的伤,又轻轻推开,“你快回病房。”
贺司夜的呼吸断断续续的。
“没事。”
虽然伤口疼得快要爆炸。
但是终于见到她,她不舍得走。
林晚意把他拉起来,“你要好好养伤,养好了才能找回孩子。”
贺司夜扯了下唇。
“有没有半点是心疼我的”
林晚意别开话题,“上床躺着吧。”
她要走,贺司夜扣住她的腰肢。
“原谅我了吗晚晚。”
林晚意心口酸涩。
不说话。
贺司夜也不逼迫她,上床躺好。
贺谦承放这一把火,还在贺司夜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孩子。
成本不低。
而且太着急了。
贺司夜轻而易举就算出了他的大概情况,真要打起来,贺谦承没有丝毫的胜算。
时间要抓紧,贺司夜已经调动了人手,四处查询贺谦承的下落。
门外,出现一道身影。
贺司夜抬起头,见是林晚意,蹙眉。
“怎么不好好休息”
他往旁边挪了几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躺着。”
林晚意此刻没有跟他温存的心思。
她来到床边,淡淡看着他。
大概是洗过澡,身上看起来利落干爽,长发挽起来,别在脑后。
小巧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冰冷的狠厉。
“我们有捷径知道贺谦承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用”
贺司夜垂眸,“不用了,你介意。”
林晚意却说,“紧要关头,你反倒介意起来了。我要回国,你把夏初欢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
贺司夜咳嗽了几声。
疼得胸口都在抽。
他眼睛有几分猩红,“不行,这件事你办不好。”
林晚意冷漠道,“是我办不好,还是你舍不得我动夏初欢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只是来通知你,你不告诉我信息,我自然有别的办法。”
说完就要走。
贺司夜服了她,握住她的手腕,“好,我陪你回去。”
林晚意,“不用,你就是个拖油瓶,我不想带着你。”
贺司夜一时无言。
他伤势过重,又刚醒。
确实很容易坏事。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林晚意回去是办不好这件事的,一物降一物,夏初欢只吃他的招数。
林晚意买了最早的航班,马上动身去机场。
时间紧迫,她急匆匆上了飞机。
结果在座位上,看到了穿着休闲服的贺司夜。
他除了脸色有点白之外,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晚晚。”
贺司夜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