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国决的颁奖典礼,每个省份的队伍都有各自的准备。这是省队存在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在领奖之后,这个临时组起来几十天的组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渐行渐远。这次的告别,可能就是一生一次的际遇。今天晚上,大多数省队都会再聚一次,不仅是一次总结,更是一次道别,充满了一种曲终人散的浪漫主义。这个饭局本来就组得稀碎,房间里的同学们在各个省领队的召唤下,一个一个地离开了。杨星月,就是最先离开的那一波人。在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房间里就开始有人向王教授提问了。真的,他把这个问题憋了很久很久,现在杨星月走了,他才有机会提出来。“王教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就是纯好奇哈。”王教授此时也吃得半饱了,谈性大发,笑着看着他身边的这个男孩子,说道:“嗯,你问吧。”“你看看,我们这一屋子都是折姜省的人,就她一个是湖蓝的,你不觉得,这有点……”男生欲言又止,右手扶着椅子的靠背,一脸疑惑地看着王教授。“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啊?她又不是我们折姜省的人。再说了,她要是泄露个一星半点,我们不就完了吗?”旁边的人也附和道。他们不知道偷偷泄题的人有多少,总之,他们折姜省的这五六个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王教授的这个渠道。结果呢,到最后这个渠道居然挤进来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外省学生,真是令人费解。折姜省的这几个学生组这个饭局,除了答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问清楚这个事情。他们也不敢把这个不悦摆在脸上,说不定,这女生是王教授的什么亲戚之类的呢?谁叫王教授一直在装大头蒜,也没有主动跟他们挑明这个叫杨星月的女生的关系。在成绩出来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这份答案和题目是怎么样的,现在什么东西都尘埃落定了,他们也没什么顾虑了。王教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露出了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说道:“这个女生啊,大有来头,你们不知道。”折姜省的同学们对视了一眼,立马就有一个同学上去给王教授倒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对对对,我们确实是不知道,这不没有王教授你见多识广吗?”“呵呵,倒也不必这样说。”王教授吹了吹面前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总之啊,没坏处。泄题这事儿,这么多年了,多少都有一点,而且我泄的也不是原题啊,有些题改了数据,改了条件,和国决的题目,都是不一样的。”他摆了摆手,挑眉道。“问起来,也是押中了,哪有什么泄题啊?”折姜省的竞赛生们连连点头,纷纷附和着说对。“杨星月,来找途径,我多拿了一分钱,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好对吧?”王教授把水杯震在桌子上,昂头看着屋内的几个人。“是是是,顺手的事,我们就是害怕,她是个嘴不牢的,或者给湖蓝省的省队队员们说了,怕惹什么麻烦。”王教授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要惹麻烦,也是先麻烦在她自己身上,这姑娘,背后有靠山呢!我有自信,哪怕东窗事发,她背后的人都能搞定。”“而且啊,卷子早就批改完了,总成绩都出来这么久了,明天就是颁奖典礼,金银铜牌和集训队名单都定好了,还能有什么变数吗?”折姜省的几个队员也是暗自点头,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这么来问王教授了,自然也是知道一些风声和疑点,要一个一个解答了才好。“可是啊,王教授。咱们抄答案,都是有分寸的。那杨星月是一点分寸都没有啊,她还是一个高一的学生,就敢考278分,这谁看了不说一句蹊跷?最重要的是,她的实验做得特别糟糕,特别特别糟糕,理论和实验的成绩如此不符合,看了实在是令人起疑心。“折姜省的一个队员,早就把杨星月的成绩摸的透透的了。另一个队员也附和道:“是啊,我们觉得她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这个湖蓝还有一个女生,理论考了276!也是敢考敢做的。我们觉得,您给的答案,她可能给整个湖蓝都泄了。”“嗯嗯。”折姜省的队员都撅着嘴,一脸的担忧和烦躁。王教授还是没有任何担心的意思,说道:“害,泄了就泄了,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们管好你们的嘴,别管杨星月这人,她不可能会出任何问题的!”看着王教授隐隐有一种不耐烦和发怒的样子,折姜省的队员面面相觑,也不敢继续再问什么,只插科打诨一点竞赛的趣事,里面夹杂着对王教授的彩虹屁,就把这个饭局混过去了。杨星月也是忙,刚刚赶完一个饭局,现在马上又要赶下一个。湖蓝的李领队倒是阔气得很,直接请湖蓝十五个省队队员出来疯狂kfc。湖蓝省的队员睁着眼睛逼问了李领队很多次:“真的是您出钱吗?别叫我们a,要a我们不去!”李领队一直都乐呵呵地回答道:“知道你们这群穷学生没钱,我给我给,你们尽管吃,把我吃破产都行!”kfc中,队员们拼了整整三个桌子,勉强可以把湖蓝省的队员们都容纳下来。也不是每个成员都到了,李领队在qq和微信群里@全体成员,每个想薅李领队羊毛和吃霸王餐的同学们,都出来了。换言之,所有人都说自己要来。李领队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华国中年男人,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是默默做事的那一种。要是你去煽他的情,他可能还要做出一副严厉的样子来凶你呢。这次夜宵聚会,李领队没有对大家说太多的话,也没有提到别离,但是大家都心领神会,不可能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