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你有钱,我有刀 > 187 187 文斗和武斗合一)
经过一场热烈奔放的胡旋舞,角落里的乐师都累得够呛,懒洋洋拨拉着琴弦,bgm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恰好被苏意蕴的声音盖过了。
有花一棠和苏意蕴两个人在,已是备受瞩目,如此一折腾,林随安也被迫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林随安有些不爽了,“你说什么”
苏意蕴微微蹙着眉头,装模作样摆出愧疚的表情,酒盏端得更高,声音愈发响亮,“林娘子与我族外宗弟子苏城先退婚,是苏城先有错在先,归根结底,都是我苏氏没有约束好子弟,让林娘子受了委屈,此为赔罪一。”
说着,苏意蕴仰首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围观众人恍然大悟,交头接耳说起了八卦。
“我就说林随安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原来她就是之前被苏氏退了婚的小女娘。”
“听说这个林娘子退婚后不久,就搭上了扬都花氏,此后一步登天,很是风光呢。”
“我就说为何苏氏没给她安排座位,原来如此。”
“被苏氏退了婚的女人,花家四郎也好意思带出来”
“还偏偏是苏氏的夜宴,分明是打苏氏的脸啊。”
以林随安的耳力,每字每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挑高了眉毛:想不到过了这么久,苏意蕴居然还拿退婚这芝麻大点的屁事内涵她,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靳若拍案而起,又被旁边的花一棠压了回去。
花一棠吧嗒吧嗒摇着扇子,静静看着苏意蕴,不动如钟,凌芝颜和方刻对视一眼,也没动。
下座的几人中,唯有刘青曦略显不安:虽然唐国民风开放,女子被退婚并非什么难堪的丑事,但此时益都权贵济济一堂,苏意蕴就这般将林娘子和苏氏旧事大张旗鼓说出来,也着实不妥。
可瞧林随安坐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任何不妥,甚至还笑了一下,“苏十郎所言甚是,那苏城先的确不是个东西。”
刘青曦瞪大了眼睛:林娘子说话也很……猛啊!
苏意蕴似乎早就料到林随安会如此回答,表情不变,给自己斟满了第二盏酒,高高擎起,“在东都城红俏坊樊八家中,苏某月下初见林娘子,又惹林娘子生气,实在是苏某的不该,此为赔罪二。”
又一口饮下。
众人眼睛顿时亮了。
“东都城红俏坊樊八家,那不是鼎鼎有名的妓馆吗”
“一个小女娘跑去妓馆做什么”
“这不是重点,你听苏十郎的口气,嘿,又是月下初见,又是惹人家小娘子生气,这其中许多未言之事……嘿嘿,你品,你细品!”
林随安这次还真有些惊讶了,苏意蕴这句话说得很有技术含量,略去前因后果不谈,只说几个语意不详的关键字,连起来恰好能令人浮想联翩——突然,林随安一个激灵,豁然回头,她适才感觉到了一道怪异的视线,可扫视一圈,毫无发现,皱了皱眉,又收回了目光。
这一转头的功夫,苏意蕴又给自己斟了第盏酒,“两日前,苏某与林娘子在益都再次重逢,无奈形势所迫,不得已与林娘子为敌,害得林娘子险些受伤,苏某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此赔罪。”
苏意蕴喝下了第盏酒,众人的八卦热情也达到了最高。
“听到了没,从东都到益都,相隔千里还能再遇,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月下初见伊人容,不想再见却反目,你瞧苏十郎的表情,多么无奈痛苦啊,哎呦,我听着都心酸了。”
“这是怎样的爱恨纠葛,生死虐恋啊。”
苏意蕴端起第四盏酒,眼眶绯红,眼底含泪,“林娘子,苏某今日向你赔罪,赤诚真心,惟天可表,你可愿饮下此盏,从此之后,你我二人之间恩怨一笔勾销。”顿了顿,又幽幽来了一句,“可好”
好你大爷!
林随安头发根都竖起来了,这苏意蕴到底想干嘛,打不过就想恶心死她吗
池太守和夏长史一看这架势,又开始和稀泥。
池太守摇摇晃晃起身,端着酒盏摆了摆手,“哎呀,算了算了,小郎君和小女娘能有多大点事儿,不如一醉泯恩仇!”
苏飞章叹气道:“罢了罢了,都是我们苏氏的错,锦里长街那块地皮,就当我苏氏送给林娘子赔罪了,还望林娘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这不成器的侄儿置气了。”
林随安:喔嚯,听这意思,她拼死拼活打下的锦里夜市现在变成苏氏的施舍了
夏长史:“池太守所言甚是,扬都花氏和随州苏氏同属五姓七宗,同气连枝,正好趁此机会把话说开了,莫要生了嫌隙啊。”
苏意蕴逼近一步,躬身弯腰,高高举起的酒盏几乎怼在了林随安的眼前,“若林娘子今日不原谅苏某,苏某便长揖不起!”
众人纷纷应和:
“苏十郎都这般低声下气了,林娘子也大度些,饮了这杯酒吧。”
“随州苏氏可是世家大族,面子堪比千金重,苏十郎能做到如此地步,足见他赤子之心啊!”
“苏十郎果然出身苏氏,颇有君子之风。”
“林娘子若还不应这杯酒,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吧”
林随安垂眼看着眼前这盏酒,心中冷笑。
苏意蕴这招道德绑架用的好,她若不喝这杯酒,便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妥妥将苏意蕴奉上了君子的宝座,但若喝下这杯酒——干脆将酒盏捏碎了一股脑塞到苏意蕴的嘴里,噎死他算了!
如此想着,林随安缓缓站起身,指尖缓缓伸向酒盏,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身后探出,捏住了酒盏。
花一棠站在了林随安的身侧,雪白如花瓣的衣袂拂过香囊球,绵如细雨的果木香盖住了白香的酒气。
“苏十郎,”花一棠勾起嘴角,大约是喝了酒,他的唇色异常艳丽,“你可真是不长记性啊。”
苏意蕴弯腰又是一个长揖,“四郎莫气,苏某对林娘子只有敬重之情,绝无半分逾越之举!”
众人齐齐“哇”出了声,自作聪明以为都听明白了。
“这人果然是角关系,花家四郎之前处处针对苏氏,竟是为了个小娘子争风吃醋。”
“这有甚稀奇,花家四郎可是扬都第一纨绔,一掷千金为红颜乃是平常事。”
“话虽如此,能为一个平民女子得罪随州苏氏,花氏还真是出了个惊天动地的痴情种啊。”
“但我瞧着此女相貌平平,身材平平,何故能让两大世家的天之骄子青睐”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这女子颇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能令男人欲|仙|欲|死——”
“这话可不能乱说——嗯咳,你听谁说的”
“自然是苏氏传出来的。”
“呦嚯!”
“嘿嘿嘿——”
四周闲言碎语此起彼伏,林随安发现苏意蕴竟偷偷笑了,甚是诧异,还以为苏意蕴今天能憋出什么大招,搞了半天就是用几句捕风捉影的屁话捏造一出绯闻,顺便在她身上造黄|谣——
这是什么烂俗剧本!
岂料就在此时,花一棠手腕一抖,整盏酒哗啦泼了苏意蕴满头满脸。
满堂哗然,池太守和夏长史惊得跳起了身,苏飞章坐直了身体。
苏意蕴直挺挺站着,似乎被泼蒙了。
林随安瞪大了眼睛,她看到凌芝颜、靳若,甚至方刻都站到了她身后,冷着脸,一副要干仗的表情。刘青曦飞快握住了林随安的手肘,表情义愤填膺。
突然的,林随安明白了,苏意蕴这是要激怒他们。
为什么
“池太守!夏长史!”花一棠的声音明亮如晴空,将满堂蝇营狗苟之音都压了下去,“请恕花四郎不敬之罪!”
池太守和夏长史诧异,“花参军何出此言”
花一棠眉峰微蹙,表情很是为难,“因为接下来的话,只怕会有些不雅,但花某是个耿直性子,有的话着实不吐不快。”说着,又朝四周众人抱拳道,“若让诸位有不适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分懵逼,七分兴奋。
林随安直觉花一棠要作妖,保险起见先退后半步,免得溅她一身血。
花一棠捋了捋衣袖,转身看向苏意蕴,苏意蕴一个激灵,飞快道,“花四郎,你要做甚——我我我是说——我与林娘子的确是清清白白——”
“啖狗屎!苏意蕴你个臭不要脸的无耻小人,不就是当初你在红俏坊郝六家挂牌当小倌儿的时候,不小心被我们撞见了吗,你至于这么睚眦必报满嘴狗屁诬陷我家林随安吗!”
好家伙,花一棠这一嗓门的威力不亚于晴天霹雳,顿将所有人都劈了个里焦外嫩。
苏意蕴脸色唰一下白了,“花一棠,你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
“花某哪个字是胡说”花一棠扇子哒哒哒怼着苏意蕴的肩窝,“郝六家是不是专为女子服务的小倌儿妓馆林娘子缉凶的时候你是不是在郝六的房中当时是不是从你身上搜到了房|中|术的秘|药那秘|药是不是你买的!”
一连串问题逼得苏意蕴连退数大步,脸色从白变青,从青变黑,又从黑变白,疯狂摇头,“我我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是!”
众人瞠目结舌,齐刷刷看向台上的苏飞章。
苏飞章面色铁青,脸皮抽搐。
池太守酒都吓醒了,“花参军,这这这这种事,怎可在此大张旗鼓——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夏长史:“哎呀!这个,那个——我我我我瞧苏十郎眉清目秀,饱读诗书,不像这种人,定是误会,误会啦——”
言下之意很明显,让花一棠见好就收,莫要闹得太难看。
可惜他们太不了解花一棠了,林随安心道,这家伙疯起来,八匹马都拉不住。
“误会”花一棠眼梢高挑,像只凶狠的狐狸,“当夜,林娘子追捕的贼人是在东都妖言惑众的郝六,此案乃是惊动朝野的大案,与案情有关的所有细节皆在大理寺记录造册,当夜与林娘子同去缉凶的大理寺衙吏和不良人亦是亲眼目睹,人证物证齐全,啖狗屎的误会!”
“花家四郎,”苏飞章缓缓起身,眸光阴郁骇人,“我今日盛情邀你前来,本想化干戈为玉帛,你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花一棠啪一声甩开扇子,斜眼瞅着台上的苏飞章,“刚刚苏十郎满嘴喷|粪的时候,貌似更恶心人吧!”
苏飞章冷笑,“不愧是扬都第一纨绔,果然疯癫荒唐,今日一见,传言不虚啊!”
花一棠也笑了,“那苏城先因好男|色死于脱|阳,如今这苏意蕴又自甘堕落哭着喊着要做以色侍人的小倌儿,你们随州苏氏才真是卧虎藏龙,风流无尽,代有人才出啊!”
满堂死寂,众人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竟然在一场高端夜宴上看到两大世家的领头人对骂对喷,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离谱至极。
靳若竖起大拇指,“干得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花四郎!”
方刻和凌芝颜齐齐扶额。
刘青曦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林随安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靳若照顾刘青曦,自己上前半步,低声道,“闹这么僵,如何收场”
花一棠哼了一声,“收个屁场!想给我们喂|屎,我就把屎|盆子都掀他脸上,我扬都骂架第一人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今日就让这帮家伙开开眼!”
林随安:“……”
完了,这家伙的中二劲儿又上头了。
“池太守!夏长史!我随州苏氏乃是百年世家,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苏飞章全身抖个不停,“是可忍孰不可忍!”
花一棠“呵呵”两声,“谁还不是个百年世家了我扬都花氏怕你不成!”
池太守两眼一翻,直接晕了,夏长史慌忙扶着池太守坐下,连连高呼,“二位都少说两句,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啦!”
“花一棠!我杀了你!”苏意蕴突然爆出一声高喝,张牙舞爪朝着花一棠扑了上来,这等货色甚至不用林随安出手,花一棠直接飞出一脚将苏意蕴踹飞了,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劲风倏然劈向了花一棠的腿,林随安左手揪住花一棠的脖领子向后一抛,欺身上前,反手抡出刀鞘,当一声巨响,将劲风挡了回去。
一人凌空团身落地,手腕一抖,亮出了武器,竟是一柄长过五尺,刀型修长的苗刀。
五陵盟的盟主乌淳出手了。
“千净之主林随安,果然好力气。”乌淳笑道,“在下乌淳,今日想与林娘子切磋一场,不知林娘子意下如何”
林随安转了转手腕,虎口还在隐隐发疼,这乌淳力气也不小。
靳若抽出若净,“师父,我去会会他!”
“不必!”林随安拦住靳若,心道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她躲也躲不掉,扬眉一笑,“难得乌盟主有此雅兴,林某自当奉陪。”
“甚好!”乌淳呼一下抡起手里的苗刀,绕了个八字刀花,携着厉风杀了过来,林随安手腕一抖,千净飞鞘出刃,在空中切开一道碧绿的惊电,一长一短两柄刀就这样飞速厮杀起来。
堂内众人抱头乱窜躲到了边缘地带,心中叫苦不迭,这两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骂斗不过瘾,怎么还武斗上了。
苏飞章的位置最远,也最安全,叉腰怒目,“池太守,夏长史,你们可都看到了,这可是花四郎逼我的!”
花一棠不甘示弱,“呵呵,大家都听到了吧,今日若血溅当场,也是他们自找的!”
晕过去的池太守刚缓过来,撩起眼皮一瞅,眼白一翻又过去了,夏长史大呼小叫两声,脑袋一歪,也晕了。
官职最高的二位大人彻底掉线,全场乱成了一团。
苏意蕴连滚带爬躲到一边,指挥苏氏弟子统一口令助威,“花氏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
花二木挥舞手臂助阵,“林娘子,打他丫的!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所向睥睨的千净之主!”
吃瓜群众一瞧这阵势,也来劲了,纷纷站队吆喝起来,只是支持苏氏的人众(几乎占了全场人数的九成),支援花氏的寥寥无几,仅有靳若(只知道哇哇乱叫)、花二木(势单力薄)、凌芝颜(偶像包袱太重,不擅大声叫骂)、方刻(可惜是个锯了嘴的哑葫芦),刘青曦(从未骂过人,词汇贫乏),全靠花一棠彪悍的战斗力支撑,方能勉强打个平手。
助威团斗的厉害,林随安这边也不轻松。
甫一交手,林随安便是心中一凛,乌淳的苗刀很沉,很快,远出乎她的意料,而且苗刀是以前从未遇过的长武器,似刀又似枪,打法灵活,很难捉摸,乌淳的刀法纯熟凌厉,忽而单手持刀,忽而又改用双手,辗转连击,迅猛凌厉,身催刀行,刀随人转,势如破竹。
二人对了五六招,林随安的速度和力量竟没能占到任何便宜,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千净只有二尺长,相比苗刀的大范围攻击打法,高速近身战才是优势。
林随安当机立断舍弃大开大合的迎战对策,改为飞身突进,将迅风振秋叶的步法发挥到极致,可每一次突击都被乌淳的刀劈了回来,削刀、推迎刺刀封住了“割喉血十丈”,连环左右撩刀挡住了“待斩若牲畜”,推刀、截刀挡住了“刀釜断殇”。
林随安越打越心惊,这种感觉不太妙,对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好能克制十净集的刀法,就好似乌淳能够未卜先知……不,应该说,这种感觉更像是——“破定”!
好家伙,看来五陵盟的背后有高人指点,莫非与那个爷……
“嗤!”一道血光擦着脖颈飞了过去,林随安瞳孔剧烈一缩,旋身荡出千净,逼退对面刀光,足尖点地,嗖一下退出战圈。
屋内的助威呼声戛然而止,只能听到苗刀和千净的铮然不息的嗡鸣声。
乌淳扛着苗刀,冷笑一声,“千净之主,不过尔尔。”
林随安摸了摸脖颈上的血,好在只是皮肉伤,但千净的嗡鸣似乎影响了她的心境,竟是隐隐有些烦躁起来。
凌芝颜和靳若一脸焦急,方刻抓紧了大木箱,刘青曦坐在了地上,花二木双手捧着腮帮子张着嘴,像个受惊的仓鼠,花一棠脸色发白,直直望了过来,唯有眸光坚定明亮。
看到花一棠的脸,林随安脑袋叮一声,想起来了。
今夜本该是养护千净的日子,花一梦将她房中的满碧喝光了,这几日又忙得一团乱,竟是将此事忘了。
难怪今天这架打得处处不顺手。
林随安嗤笑一声,抖臂震刀,“酒来!”
众人:啥意思打得不过瘾还要喝酒助助兴没听说这林娘子还是个酒鬼啊。
凌芝颜第一个反应过来,抓起一盏白香酒飞向了林随安,林随安探手一捞,稳稳端住,半滴酒都没洒出来,翻手将酒倒在了千净上,瞬间被千净喝了个干净。
众人:原来这刀才是酒鬼!
“铮——铮——铮——”
千净刀身荡出绿色诡光,好似湖中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去,震得屋内所有家具和器皿嗡鸣不止,乌淳的苗刀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剧烈颤抖起来。
乌淳冷笑一声“装神弄鬼!”,挥刀杀了过来。
林随安猝然抬眼,双瞳倒映诡绿之光,犹如鬼目,乌淳心头一横,不管不顾劈下,竟是直直将林随安劈成了两半,可下一瞬,林随安的影子呼得消失了,一转眼,竟从右侧冲了过来,乌淳反手又是一劈,林随安再次消失,又从后方杀来,乌淳躲闪不及,颧骨被带走了一块皮,顿时血流如注。
乌淳慌忙后撤半步,定眼一看,竟是在两个不同方向看到了两个林随安的影子,不禁大惊失色。
这是——轻功身法!
她的身法太快了,造成了视觉误差,出现了残影!
两个影子都是假的!
乌淳一刀反撩,第一个残影应声而散,可第二个残影却接住了他的刀,乌淳本以为两道影子皆是幻觉,所以并未用全力,此时招式用老,已然没了回旋的余地,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绿光爆起,轰向了他的面门,乌淳只来得及撤刀堪堪挡了一下,巨大的推力将他轰上了半空,可是还没完,林随安腾空紧追而来,又是双重残影,乌淳彻底蒙了,在失去平衡之前勉强劈了一刀,又劈错了。
残影消散,真正的林随安以刀背使出一招刀釜断殇结结实实抡在了乌淳的腹部,乌淳哇喷出一口血,直线坠下,眼看就要落地,耳边突然传来了林随安的声音,“原来你只研究过十净集的招式啊——”
乌淳:“!!”
空中探出一只手,狠狠捏住他的肩膀,一扭一转一甩,又将乌淳甩上了半空,乌淳的眼珠子差点爆出来,刚刚那一招不是刀法,而是擒拿手!
乌淳以身为轴狠甩苗刀,刀光宛若旋风包裹全身防御,叮叮叮荡开千净刀光,踉踉跄跄落在了地上,“你这是什么身法!”
林随安砸吧了一下牙花子,“上不得台面的身法。”
围观群众:这他娘的是妖法吧!
靳若下巴掉了,“那那那是云——”捂住嘴巴,悄声道,“是云中月的莲花步。”
凌芝颜:“不对,林娘子用的不是完全的莲花步,云中月的莲花步能生成五道或者六道残影。所以,这只是——”
林娘子学的半吊子仿品……诶
花一棠切了一声,“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功夫。”
乌淳自然听不到靳若的吐槽,此时早已心神大乱,他苦心钻研这套苗刀刀法完全是为了克制十净集,谁曾想,这林随安竟然能完全不用十净集的功夫。
林随安的两道残影又杀了过来,乌淳简直要疯,提撩腕花将苗刀舞成铜墙铁壁一般,朝着林随安碾压过去,既然分不出真假,索性一起砍了,果然,一刀下去,一个影子散了,可第二刀却好似劈在了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力,千净刀光幻化成一缕丝,缠着苗刀转了一圈,便将所有的力量和杀意都吸走了,林随安身如鬼魅滴溜溜一转,将苗刀带到一边,轻飘飘翻起左掌,啪一下推在了乌淳的胸口,这看似温柔的一掌竟藏了千钧之力,直直将乌淳推出丈远,全靠苗刀插入地面才堪堪停住身形。
乌淳喷出第二口血,“刚刚那是——登仙教教主西门阳的缠丝剑!”
林随安挑眉一笑,“猜猜接下来是什么”
口中说了八个字,手下已然攻出九招,劈、砍、撩、推、刺、截、削、剁、崩,乌淳手忙脚乱抵挡,整个人都被砍懵了,这分明是苗刀刀法——怎么可能!
“你这刀法跟谁学的!”乌淳怒喝。
“当然是跟你学的啊。”林随安笑道。
乌淳骇然变色,“什么!”
就是现在!
林随安眸光一闪,千净插入地面,以刀为轴,飞旋一圈,铲地滑入苗刀的攻击缝隙,用的是靳若无赖贴地法,瞬间到了乌淳的身后,一把捏住他的脚踝,咔嚓一声,乌淳的脚断了,整个人好似一个破麻袋被林随安甩到了一边,头皮在地面上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苗刀脱手飞出,插|在了厅堂的赤红大柱上,嗡鸣不止。
林随安一跃而起,接过靳若抛来的刀鞘,唰一声收了刀。
“最后一招,破定。”
满堂死寂,刚刚为苏氏摇旗呐喊的众人脸色惨白,汗流浃背,几乎想寻个地缝藏起来。
这个林随安太恐怖了!简直不是人!
她不会砍疯了连他们一起剁了吧
花一棠啪展开扇子,呱嗒呱嗒走到了林随安身边,“苏家主,如今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您可愿说实话了”
苏飞章面色青中带白,全身僵硬,半晌才反应过来花一棠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
“你今日费尽心思将益都世家大族都诓骗至此,到底意欲何为”
“什么!”
“不如让花某来猜一猜吧,”花一棠摇着扇子踱起了方步,“第一步,激怒我们,搅乱现场,第二步,让乌淳趁乱杀了我们,第步,关门打狗,将益都所有世家子弟一网打尽,再将杀人罪名扣在花某的头上,如此一来,随州苏氏便可在益都独占鳌头,一家独大!”
此言一出,满堂骇然变色。
林随安愕然看着花一棠:这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苏飞章再蠢也不至于这般丧心病狂吧
苏飞章嗷一声跳起身,“花一棠,你你你你你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苏意蕴声音嘶哑:“大家莫听他胡说八道,我苏氏从未——”
花一棠灿然一笑,“对啊,我就是胡说的!”
苏飞章差点喷血,苏意蕴直接吐血了。
花一棠收起笑容,看向周围众世家,“花某有句话想提醒诸位,今日是林娘子胜了,花某尚能在此说上两句话,若是林娘子败了,诸位以为花某如今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今日随州苏氏能如此对待花某,改日,又会如何对待其他人花某言尽于此,还请诸位好自为之!”
一席话说完,堂上众人看向苏氏的神色都变了。
花家四郎出身扬都花氏,还是益都司法参军,如此身份苏飞章竟敢说骂就骂,说打就打,若是换做他们,以后稍有忤逆,下场定然比花家四郎凄惨数倍。
林随安看着花一棠漂亮得好似花儿一般的脸,心中啧啧有声。
好一招离间计,杀人诛心!
“苏家主,我家中尚有要事处理,就此别过!”刘青曦第一个站起身告辞。
这成了一个信号,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我家里也有点忙,先行告退。”
“我忘了家里还在烧水呢。”
“我老婆快生了,等着我回去捏脚呢。”
“我失眠,要早点睡。”
“我家狗失眠,不见到我睡不着。”
苏飞章气得全身发抖,苏意蕴捂着胸口,看模样快和隔壁的池太守和夏长史晕在一起了。
林随安目光扫视一圈,突然一个激灵。
吴正清不见了!
好死不死,就在此时,一个半身赤|裸的男舞者狂奔冲了进来,尖叫道,“血!好多血!弥妮娜的屋子里流出了好多血!”
小剧场
装晕的夏长史戳了戳池太守:池公,大事不妙,怎么办!
池太守左眼睁开一条缝:淡定,有花参军在,万事无忧!咱俩继续躺着就好。
夏长史:池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