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离开后没多久,映月就带着两株人参过来了。
看这品相,不知道比刚才好多少倍的百年人参,谢寅终于理解了,刚才盛意那嫌弃的眼神和表情。
谢珩听说盛意也送来了人参,出于好奇的心理,谢珩凑过来一看。
当看到那两株熟悉的人参时,谢珩顿时有些似笑非笑。
这两株人参是他当年通过盛宴的手送给盛意的生辰礼,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几年后,这两株人参居然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谢珩也是感叹了一句“命运无常啊”
谢寅一头雾水“兄长此话何意”
谢珩轻轻推了谢寅一把,语气充满调笑“没你的事,继续盯着这两株人参发你的呆吧”
谢寅挠了挠头,说出口的话,莫名让人感到心疼“兄长,你可别怪我大惊小怪,我从小生在边疆,长在边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百年人参呢”
谢珩听完以后,顿时,心生愧疚地拍了拍谢寅的肩膀“你放心,以后这种好东西,兄长绝不会亏了你”
谢寅憨一笑“兄长,和义父义母,都是极好的人,能遇见你们是我的福气”
谢珩的脑子里面,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父亲和母亲那两张和蔼的面孔。
“是啊,阿爹阿娘都是极好的人,一身忠肝义胆,保卫家国,可惜最后却死于奸人之手。”
说到最后,谢珩的心思越发沉重浮躁。
谢寅察觉到这一点后,更是急忙跳出来,以表诚心。
“兄长,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我会一直陪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我们迟早可以还义父义母一个真相,将那些坏人一网打尽”
望着谢寅一副指着天地发誓的模样,谢珩面上虽挂着几分笑意,心里却一片冰凉。
洗清冤屈,此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第一步,不过也才踏入了京都。
想要扳倒太子,寻找到当年的真相,何其困难,且不说太子在民间的威望极高,单单说那些看不惯他的世家子弟,就足以拖住他的脚步。
打了胜仗归来的大将军又如何,解决了天盛百年内忧外患的危机又如何,他谢珩不过就是一枚对皇朝有用的棋子。
但凡只要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多的是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谢寅能保持着这一片赤子之心,也是极好,那趟泥泞之路,还是他自己走一趟吧。
兄弟二人又凑在一起说了会话,直到谢珩觉得有些疲倦后,谢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闹腾了大半夜的将军府,如今一片平静,而在反观长公主府,就差闹得鸡飞狗跳了。
盛意刚带着拓跋珠回到长公主府,一个鸡毛掸子,直接从里面飞了出来,狠狠地打在了盛意的腿上。
盛意吃痛,望着怒气冲冲跑过来的盛明殊。
盛意把嘴一撇,眼睛泪汪汪的,就想冲过去抱着盛明殊撒娇。
盛意也不曾料到,盛明殊今天居然不吃这一套了,不由分说地就将盛意痛扁了一顿。
长大之后,已经很久没被这样打过的盛意,这次是真的哭了,两眼泪汪汪,欲说还迎地看着盛明殊。
小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有多无辜,有多无辜。
盛明殊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攻势,直接别过脸去,看都不看盛意一眼。
盛意无奈地只能转移阵地,刚看向盛淮。
一直作为旁观人的盛淮,便飞快地扭过头去,显然是跟盛明殊同仇敌忾了。
鸡毛掸子眼看着又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盛意突然大吼“爹爹,娘亲,你们将我打得这样惨,总得给我个理由才是呀!”
盛明殊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瞪着盛意“别装傻充愣,我们为什么打你,你还不知道你昨天去了哪干了什么,需要我向你一一道来吗”
听到这,盛意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盛明殊却不依不饶地伸出手指,恶狠狠的指着盛意的额头戳个不停。
“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一个大姑娘,一夜未归,男男女女地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要是被人知道,你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盛意不高兴的顶嘴“娘亲,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我女纨绔的威名,哪里还在乎什么清白不清白的,我做事只凭心,从不惧人言”
“盛意,你真是翅膀硬了,要上天了是吧,今天我非得给你好好的上一课”
盛明殊话音刚落,盛淮也在一旁开始了训妹之路。
同是天涯沦落人,拓跋珠可怜巴巴地跪在了盛意的身旁,一起挨训。
盛明殊凶完人以后,盛淮又在后面苦口婆心地教导了起来,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十分默契。
跪了小半个时辰的盛意和拓跋珠,也从刚开始的辩驳,变成了现在的麻木听从。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的训斥声终于停止了。
盛明殊端起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后,便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意儿,我不管你跟那个谢珩有多少交情,你以后给我离他远远的”
一直低着头的盛意突然抬起头,不解地询问“为什么,谢珩小时候被赶出家门,我求娘亲,让你把他要过来做玩伴时,你们不是也挺喜欢谢珩的吗”
“怎么长大之后就不让我们来往了”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总之,你少跟,不,最好再也别跟那个谢珩来往了。”
丢下这么几句话,盛明殊只给盛意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便离去了。
娘亲突如其来对谢珩的,恶意那么大,那她又该如何是好,她不想让娘亲失望,更不想放弃谢珩。
为何长大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如此复杂,如果可以,永远是小孩子就好了。
无忧无虑,肆意妄为。
盛意跪在原地,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木头娃娃,傻傻地任由映月和拓跋珠搀她回房。
坐在房间,思绪渐渐回笼的盛意,还想去找盛明殊说说谢珩的事情。
打开门却惊讶地发现,她,又一次被母亲的人看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