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诡骨却只是这样死寂的盯着在场所有人。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结局已经产生,再回过头来分辨事情的对错,还有意义吗?
他的血肉已经透明的几乎快要看不见,体内的白骨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所有人视野之中。
今朝忽而觉得,他好似原本就没有打算这样活着。
诡骨最后仍是将目光落在了温珣的身上。
“我要你救她。你们修士不是好人吗?那为什么不救她?”
温珣有些为难的轻皱起眉。
不是他不愿救,而是救不了,没法救。
今朝也并未出声。
早在这具尸骨暴露出来的那一瞬,今朝就动过这个念头,毕竟她的技能不局限于术法,也就会有更多的可能。
她还在路朝闻肩上的时候,就用修复师技能看过那具白骨,可提示没有弹出来,她做不了什么。
诡骨那张书生面已经彻底消散了,陆镜颜扎进的心脏也落了个空,只剩下四周的骨架。
陆镜颜的眉头一直狠狠皱着,一直到刀下恶鬼彻底消散,都未松开。
还是舒窈过来扶她起来,陆镜颜才恍然回神。
“这只恶鬼很奇怪,他能够维持人形,能够做到不被人察觉出他的鬼气,但打起来的时候一直都只是抵挡,很少有主动出击的时候。”
打斗过程中无暇顾及这些,现下疑惑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了。
但现在也没有鬼能够解答这个问题了。
在他彻底消散后,被温珣引到安全位置的镇民也恍若猛然回神一般,无措的左看右看,看到庙前燃着的火光后,心下皆是一惊。
但等他们赶到庙前的时候,只有这几天来的那几位修士站在这里。
陆镜颜在与诡骨纠缠时腹部受了伤,现下正在被温珣治疗,路朝闻跟舒窈在庙外安抚镇民并解释情况,不知过了多久,庙外一阵欢呼感谢声。
今朝本应该也在其中。
但她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再次走进庙中。
庙里还是那副混乱的样子,半截白骨躺在地上,还有一具完整的白骨从破损的神像里掉落出来,勉强放置在香案上。
今朝上前几步,悄无声息的将地上那半截白骨收进了背包中。
虽然这出没头没尾的闹剧结束的突然,但她还没忘记她来此的目的。
神像被炸毁时,尸骨与肉块从其内部掉落出来,虽说现在已经知道这是诡骨的无谓之举,但倘若跟地下室里关着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就像恶鬼学不会怎么救一个凡人,正常修士也不会莫名想到用这种方法培养死士,又或者说,那个人的本意并不是为此。
将尸体收进背包后,今朝坐在地上等了一会,熟悉的感觉袭来,今朝闭上了眼。
再一次睁开时,今朝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颤抖,只觉脑海中混乱的记忆在疯狂拉扯着,好几个深呼吸再加上用灵力调节,才勉勉强强算是缓了过来。
今朝双手撑着地缓缓起身,抬眸定定的看向神像中的那具白骨,没有丝毫迟疑的向她走了过去。
重复的动作,今朝找个了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随后跟着这具尸体的主人陷入漫长的记忆中。
读完这具尸体的记忆后,才终于将诡骨的记忆填补完整,今朝现在也明白为什么这个地方最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诞生于尸山血海,凭借着本能的意识将周围残存的尸骨魂魄都吞噬的一干二净。
饱餐一顿后,他的灵体也开始生出的模糊的形状,他从泥泞之中钻出来,脑子里充斥着那些魂魄混乱的情绪与记忆,连带着灵体似乎也陷入了不稳定的状态,疯狂拉扯出各种形状。
吃的有些太多了,对于初生的诡骨来说,似乎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他这样想着,又在这里待上了半日才渐渐平复下来。
这里的尸体已经被他吃完了,没了食物,他自然不会再在这里久待。
暴雨淅淅沥沥从他虚幻的灵体中穿过,凭借着直觉随便走上一条小道,他不在乎自己会去哪,这条路的尽头又通向哪里。
诡骨与人不一样,哪里有吃的,他就去哪。
最终他在一处山野老林中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与他曾经吃过的食物不同,这里的食物更加新鲜,还会动。
他对这些不同以往的食物很感兴趣,味道也要比之前那些好上许多,除了这些食物都比较聒噪,在他进食时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以外,他都挺满意的。
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后,他发现经常会有食物带着奇形怪状的工具来这山上,于是他便留在了这里,等着食物自己找上门来。
时间逐渐过去,原本无形而虚幻的灵体也随着不断的饱餐而生出了骨肉,他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变得更加充盈,这让他感受到的最大的好处是,至少现在他不必再听食物的尖叫。
但也有让他不那么满意的地方。
比如他发现他生出的身体居然跟那些食物的模样极为相似,但又不算完全相似。
大抵是因为吃的不够多的缘故,他只有那些食物一半的身体,另一半没有血肉,只有相连在一起的骨架。
而更让他不满的是,有了身体以后,居然比他是灵体时还要麻烦。
这个地方总是会落雨,原先当灵体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有了肉体之后,淋雨淋久了整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这种感觉让人很烦躁。
他试过将食物身上套着的难吃的东西扒下来,照着他们的样子套在自己的身上。
嗯,这样做以后下雨之后更让人烦心了。
好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有山洞,对雨颇感烦心的诡骨学会了将食物拖进山洞里再进食。
在这里待久了,吃的食物多了,他也逐渐学会了猎食的方式。
比如用术法模仿出动物的声音,再发出一点小动静,那些食物就会自己找上门来送给他吃。
习惯于用这种方式后,他便连山洞也很少出了,这样就不用担心那烦人的雨落在身上,连带着套在身上的衣服也粘了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