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么,”舒青窈唇角浅翘,“妙儿姑娘那一头青丝,我瞧了就欢喜,自然得赏。叶茴这性子正合我意,我不喜欢话多的,必须得赏。”不再说下去。刁嬷嬷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合着就不喜欢她呗。见舒青窈依旧优哉游哉的模样,知道今日这赏钱是讨不来了,只能冷笑两声。“老奴明白了,这赏钱没有公平可言,全看小姐心意了。”舒青窈点头:“不然呢?本就是我的钱。”看向银票,轻抽一口凉气,压低了声音,又正好能让离她最近的叶茴能够听见:“这五百两银票你可得收好了,就放在随我来的酸枣木箱笼里,免得被人惦记。”雾菱诧异一瞬,但还是点头应下。舒青窈看向她们,仍旧温温柔柔的:“再去备水吧。”“是!”倪妙儿笑着去拉叶茴的衣袖。刁嬷嬷黑脸走在最后。雾菱瞥见她没有关门,走过去关上,没好气道:“这哪是奴才,分明是个主子,还是个不好伺候的老主子!小姐你还是脾气好了,这种刁奴,就该狠狠敲打一顿才是。”舒青窈莞尔:“‘二桃杀三士’的故事,你知道么?”雾菱睁大眼睛,眨了眨。旋即笑起:“原来小姐是这么打算的。”舒青窈侧眸看向桌上的银票。其实刁嬷嬷那样的人,想要收拾,有千百种手段。可如今她并不能确定这三个人到底如何,所以先以赏钱来试探刁嬷嬷和倪妙儿,再用银票去试探叶茴。指尖在银票上点了点:“雾菱,用朱砂在这里做个记印。”“小姐是担心她们手脚不干净?”“不干净才好呢。”她笑意深深。*皓月堂内。云奕很久都没见过自家主子这么生气,从回来就沉着脸,送来的晚饭也是一口没动。直到派出去刺探消息的人回来,他才脸色稍霁。“小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今日游船意外并非意外。起初他也被浅层表象所迷,只道是白若璃吃醋拈酸,故意引舒青窈去那处有问题的栏杆,可后来去了衙门报官,那船老板居然极其爽快的把包船的钱还给了白若璃,还主动提出赔偿舒青窈三倍价钱。像是丢了个烫手山芋,长舒一口气。“是谁。”“魏家大少爷,”那人回,顿了顿,“现在应该叫魏家大爷了。”沈星楼阖目。那人审时度势,继续:“原先魏家大爷是打算直接凿船的,冬日水冷,就算会水,人也很难游到岸边。只要魏三爷一死,那城主之位,便落入他的手中。至于魏三爷的死因,他会全盘推到白家小姐那边去。”“船老板说他都准备动手了,突然发现小王爷您也在船上,他担不起这个责,只好放弃计划。但这条船原本就是‘精心挑选’过的,除了栏杆,还有好几处腐朽,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沈星楼淡淡道:“真是活腻了。”听得云奕不寒而栗。少不得劝:“魏家大爷目前恐怕还不好下手……”沈星楼斜睨云奕一眼。他要动的人,没什么好不好下手的。这块跳板没了,再换一块就是。不过眼下舒青窈受限于魏家,魏家人本就责怪舒青窈冲喜冲死了魏启阁,要是再死一个,估计魏家得直接把她给乱棍打出去。乱棍打出去……倒是挺想看这场景的。唇畔莫名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云奕看在眼里,更加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