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想要缩回手,却被宗樾紧紧抓住。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他还宣布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在他的皇座旁边,为茶玖再加上一个座位,从今往后,他与茶玖共同听政掌权。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纷纷劝诫。
“陛下,万万不可啊,一国怎可有二主?”
“太后娘娘是后宫女眷,如今新主继位,不应再干涉朝政了!”
“望陛下三思啊!”
“望陛下三思!”
下首的大臣跪倒了一大片,剩余还站着的,便是以戚将军为首的太后旧部。
这段时间以来,朝堂中一直议论纷纷,不少人断言新帝登基之后,一定会将曾经为太后效力的官员全部清算入罪,不少人惶恐不安。
如今看来,好像也并非如此嘛。
戚将军一吐胸中浊气,笑眯眯地看着高台上般配的两人,在一众反对之声中跪拜,朗声道:“恭贺两位新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太后旧部也跟随跪拜。
一些新入仕的年轻官员还搞不清朝廷中盘根错杂的势力,不过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单纯,听话。
既然宗樾决定了要二主听政,他们便乖乖跪下,顺从接受结果。
侍奉多少位主子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最大的目标,在于施展才华!实现抱负!
权斗?太年轻,太热血,暂时不考虑。
茶玖对权力真的没什么兴趣。
但是她喜欢看热闹,喜欢看着这些居功自傲的老臣,是如何摆出论据、义正言辞地阻止她听政。
这些劝阻的臣子当中,不乏是将赌注压在宗樾身上,企图将来位极人臣,手握重权。
如果茶玖和宗樾一同掌权,这些臣子手中的权力就会被削弱一半。
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其中一位执拗的老臣倚老卖老:“若陛下执意如此,那臣只有告老还乡,拜别朝廷了。”
他跟随宗樾多年,一直自视甚高,朝廷中也有不少官员为他马首是瞻。
其他官员也打算有样学样,用辞官来逼迫宗樾就范。
谁知宗樾却痛快道:“既然你执意辞官,朕也不好留你,便赐你白银良田,安享晚年吧。”
请辞的老臣傻眼了。
原本打算学着辞官的官员也赶紧闭嘴。
“还有谁想请辞吗?一并道来,朕都允了。”宗樾噙笑环视众人,可那笑容分明带着威慑。
众人垂首噤声,再不敢反对。
宗樾这才满意。
他不是宗齐光。
他手中有实实在在的兵权,并不惧怕任何形式的软威胁。
宗樾当即便点了一个新入仕的年轻官员接替那请辞老臣的位置,速度之快,让那老臣想要找理由反悔都来不及。
年轻官员受宠若惊,跪下叩谢新主。
老臣浑浑噩噩地被请离朝堂。
他没想到自己野心勃勃地奋斗了一生,如今就因为一句试探的请辞,真的一无所有,素衣返乡了!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这些朝臣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最终都只能选择顺从,跪拜两位新主。
茶玖总算知道,宗樾今日为何这般坚持让她过来。
她轻叹,无奈地看着宗樾道:“你这样做,会引来很多非议。”
即使能堵住朝臣的嘴,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又该如何呢?
这也是她为何选择在永宁宫幽居不出的原因,她不愿意自己成为他被人议论的把柄。
宗樾自然知道她为他打算的一切,一颗满怀爱慕的心更是熨帖。
“我不怕被人议论。”他说,“我要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与你之间,不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仇人。”
他紧握她的手,释放令人安心的力量,带着她一起眺望臣服于脚下的朝臣,宫人,以及皇城之外看不见的遥远山河和百姓。
他的声音低沉而激动,温柔而坚定:“你是我要相守一生,朝暮不离的人,我的皇座旁边永远都会有你,我们将共赏这皇城里的每一次日出和日落。”
再不分离。
永不分离。
宗樾话已至此,茶玖也不再推脱。
她微微一笑,回握他的手,代表她愿意同他一起站在这权力的最顶端,共赏所有的日落繁星,风雪春色。
……
事实证明,百姓对二主执政一事的包容度要远高朝臣。
只要国家安稳,衣食无忧,他们根本不在意有多少个皇帝,也不在意谁做皇帝。
宗齐光在位时的残局已经被收拾干净,如今晟国井然有序,新政惠民,上天也不吝恩泽,多处丰收,百姓早已将二主执政当做是祥瑞之兆。
宗樾登基的第二年,废除茶玖太后的身份,并以皇后之礼迎娶。
群臣从觉得不妥,到欲言又止,最终到顺从接受,只需宗樾再度罢免一个死谏官员的时间。
算了,闭嘴。
今年年初刚集体增加了俸禄,没必要触宗樾霉头。
死谏?更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如今晟国一日比一日好,宗樾政绩斐然,深得民心,即使在后宫方面与前太后有那么些违背伦理的问题,其实也无伤大雅。
因此,宗樾的立后之事由为顺利。
不过也有些野心勃勃的大臣盯上了宗樾的后宫,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获宠,巩固他们在前朝的地位。
“那你是怎么拒绝的?”茶玖摸着怀里的三花猫儿,好奇地看着宗樾。
“我没有拒绝。”宗樾道。
茶玖立刻瞪圆了眼睛,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那陛下是打算把美人们全盘接受了?”
这点劲儿,还比不上当初她还是小猫儿时用乳牙咬他来得疼。
宗樾反握她的手,笑道:“我也没有接受。”
他卖了个关子,等茶玖猜得眉头都拧成麻花了,才缓缓道出。
“只要我提出一个不愿纳妃的理由,这些朝臣就会绞尽脑汁想出更多的理由说服我,喋喋不休,烦人得很。”
“所以我便应允纳妃,只是有几个条件。一是可以在一炷香之内,当场根据我给出的题目,作出一篇质量上乘的策论。二是对治国论,农商论等书籍倒背如流,顺畅应答考问……”
茶玖越听越懵:“等等,你到底是找妃子,还是找状元?”
“我本便不愿纳妃,只是不堪其扰,便提了这条件搪塞他们。”
想要进宫?
可以,先答题。
茶玖哭笑不得:“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多少人可以通过你这场选妃考试了。”
宗樾抚着她的脸庞,眼中有欣赏:“可你偏偏可以。你满腹才华,极慧无双,胜过这千万人无数。有你在眼前,我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
茶玖嗔睨他。
宗樾俯身吻她,把躺在怀中的三花猫儿挤得喵喵直叫。
“……”宗樾皱眉低头,然后捏着那猫儿的后颈提出门外。
丢出去,关门,一气呵成。
然后回去搂着茶玖继续热吻。
茶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还,以为……嗯,以为你喜欢猫儿?”
宗樾在她脖颈处吮出红印,呢喃道:“我不喜欢,你是我养的第一只猫儿。”
他向来厌恶身上带毛的东西,因为那底下可能会藏着泥土,或者是虫子这样的脏东西。
茶玖是个例外。
而他为这个例外心动不已。
……
……
还有一章在写,明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