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扶住了重莲。身为老公的那个慢了一步,于是妻子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别的男人怀里。两个男人各怀心思,便齐齐顿住了。重莲眼睛微微眯起。哦吼。这气氛可真微妙。霍殇看了一眼韩纪云。韩纪云也看了一眼霍殇。短暂的一眼之后,韩纪云猛地收回了手,跪下请罪:“臣冒犯!”霍殇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撒开重莲,走到了韩纪云身边,将他扶起来:“你我君臣之间,何必如此?”“圣上……”两个俊美青年携手而站,气氛莫名和谐。被抛下的重莲没忍住上前两步,凑近了看细节。哦吼。两人执手相看,两两相望。霍殇幽深清冷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幽暗难辨。韩纪云温润柔和的眸子里则盛满了欲语还休……欲言又止的无奈、惭愧等等忧思。这君臣之情,是可以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那种吧?原谅她一个读书人瞬间浮出不该有的念头,实在是这俩男人,都长得太好了,还彼此拉着手撒不开……关系又那么的复杂和刺激!心爱臣子送上妻子为哪般?只因我是男子,不能为生儿育女,就为你挑选基因最好的女人,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她的眼神太热烈,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眯成了弯弯的狐狸眼,霍殇如芒在背,转头,眯眼。“侯夫人在想什么?”“在想孩子……”该跟你们俩谁姓!啊不是!重莲眼见着两个男人神色都不大对,忙撤回重说:“孩子在屋子里睡着呢,太后别担心。”太后神色和缓,匆匆去看。两个俊美男人的目光,则默契地落在了重莲的小腹上。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霍殇眉头微皱。重莲意味深长。韩纪云……他想起来行宫中没用上的绝子药,心里就恶意翻涌。他迅速压下恶意,温柔又担忧地看向重莲:“莲莲……”他没忍住顿了顿。之前匆匆一瞥不觉得,如今靠近了细看,只觉得妻子的眉心痣红得妖冶。她本就长得好,点上这样的痣之后,越发迤逦妖冶,美得不似真人。即便他对她丝毫没有男女之情,也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喜爱和深情。他快步走到了妻子身边:“听闻你救驾受了伤,我一直很担心。”他长着一张白皙英俊的脸,儒雅温柔,身材修长,凤眼薄唇高鼻梁,气质清贵高洁。他最出彩的就是那双凤眼,大而清澈,明亮有神,睫毛很长,典型的看狗深情眼。任何一个女子都很难抗拒这样一个美男子的温柔深情,可重莲看着他的脸,就觉得脖子疼。他当初可是徒手勒断了原主的脖子。人的骨头很硬,他能做到那种地步,可见对原主有多厌恶,多恨。明明这小绿帽子是他自己哭着闹着非要戴的,到头来,却怨恨原主让他蒙羞。重莲目光激动又忐忑地看着他:“你来了!”在接触到他的手之前,又猛地缩回了手,下意识看向霍殇,然后忍不住撇开脸,还摸了摸眉心痣。这一系列动作情态,让本就在意她眉心痣的韩纪云,彻底将那枚眉心痣,当做了她跟霍殇之间的情趣。那一瞬间的屈辱、愤怒,发酵膨胀到了顶峰。他忍不住看向了霍殇。霍殇:“……”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成了这对儿夫妻奇怪交流中的一环,却一时间无法分辨出什么。当日他被药烧糊涂了,真正开始看重莲的脸的时候,就是被她抵住胸膛不得进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发现身下女子除了身上皮子漂亮,连脸都是世间少有的矜贵明艳。当她睁开眼,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情绪,给她整个人增添了诱人探索的神韵,引人攀折,让人食髓知味。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重莲身上。重莲从他好看的瑞凤眼中,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情绪。韩纪云这个玩意儿,真的是晦气啊!她好容易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让他渣滓一搅和,瞬间一朝回到解放前。霍殇,必然是又想到了她叫他宝贝儿时候的不见外了。试问他一个霸道帝王,真动了心思要一个女人,在这种封建王朝,会得不到?如果他总是看到她就想到她鬼迷日眼的模样,还能直视她大师的身份吗?早晚他会生出将她纳入宫中也能用的心思。她眼底浮出戾气,花瓣儿似的白皙脸蛋儿上却露出犹豫的情绪:“纪云,我有一件是想告诉你,你能不能……别生气?”韩纪云心脏猛地跳了跳。莲莲怯懦胆小,难道是兜不住奸情,这便要当着圣上的面儿跟他坦白了?!他一把攥住重莲的手腕:“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说!”如果现在就暴露他知情,日后怎么好意思接帝王给的弥补?重莲借着反手挣扎的劲儿,虚空画了一个倒霉符,推进了他体内。这只是个小符篆,顶多就是吃韭菜塞后槽牙,路过鸟拉屎上头的程度。她仿佛被捏痛了:“你先撒手!纪云你弄得我好痛!”她脸色有些苍白,让人瞧着便心生不忍。霍殇皱眉,只是不待他说话,秦太妃就炸了:“你怎么回事?想捏断她的手吗?”她劈手就往韩纪云的手腕上抽,韩纪云吃痛,便松开了手。就是这么寸,他往后退的时候,脚下踩到了石子,身子往后仰,霍殇鬼使神差地扶了他一把。就是这一把,就扶出了大问题。霍殇正巧抓住了韩纪云的衣带,这一把没抓住人不说,还将他扯了个春光乍泄。韩纪云跌坐在地上,胸襟大开,露出来的白皙胸肌上草莓朵朵,可见战况之激烈。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安宁侯爱重氏女爱得癫狂,直恨不得哐哐撞大墙,怎么会在媳妇儿失踪之后,搞出来这么热烈的草莓园?霍殇眉头紧皱,看着韩纪云的目光第一次透出了冷意和怀疑。韩纪云瞬间僵直,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