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魔法?”亚伦很快了兴致,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词汇。“是的,一种流传极其久远的魔法,现在已经差不多泯灭在历史的烟尘中了。”邓布利多用一种追忆似的语气说道:“年轻时,我曾探得过这种魔法的只鳞片爪,但当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至少是我自己以为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没有太在意。”“这种魔法正如其名,是在人的思想上做文章的一种技艺,自己的思想、他人的思想,这些是思想魔法主要的研究对象。”亚伦立刻反应过来:“那么,‘思想的投映’,也是这种魔法中的一部分?”“是的。”邓布利多点点头:“你曾用变形术达成类似的效果,但那仅仅是魔法回应了你强烈的期望,它与真正的‘思想的投映’是不同的。”“这种投映并不能被你的理性所支配,以至于你没能察觉到它的发生,误以为自己创造一些会思考的东西。”亚伦恍然大悟,难怪他后来尝试许久,都没能找到变形术与‘思想投映’之间的关系所在。以至于,他只能完全依照自己之前的步骤重复,才能再度实现‘思想的投映’,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原来,这是因为他的方向找错了。“当然,魔法的奥秘无穷无尽。”邓布利多话锋一转,又说道:“事实上,当我得知你依靠变形术做到了这一点时,其实是很惊讶的,这是一条我并未预见过的道路,我无法对它做出有效的判断。”“教授,那么真正的‘思想投映’,能达到怎么样的效果呢?”亚伦忍不住问道。“很遗憾,亚伦,我的了解也就到此为止了。”邓布利多稍有歉意地说道:“如果你真的希望能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我可以把我以前找到的一些线索给伱。不过我想那会非常困难,思想魔法已经失传很久很久了,英国几乎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资料。”“这也就是说,我的目光放得更远一些?”亚伦明白了邓布利多的意思。“或许吧。”邓布利多耸了一下肩膀:“这种魔法太过虚无缥缈了,很多人不愿意相信它的存在。难得你愿意听我讲这些故纸堆里翻出来的疯话。亚伦,希望你最后找到的,不会是一个天方夜谭。”说着,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紧接着,整个世界瞬间变换,亚伦眼前一花——他已经回到了邓布利多的那间办公室。在扶手椅上,亚伦沉默良久,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而后他抬起头,微笑说道:“谢谢您,教授。”……“鲁纳斯,搜索一下你的知识库,找找看有没有思想魔法相关的内容。”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亚伦立刻对着鲁纳斯说道。片刻的安静之后,鲁纳斯回应道:“没有找到,先生。”亚伦于是将自己刚刚同邓布利多谈话时的那段记忆传送给了它,说道:“更换关键词,继续检索。”鲁纳斯很快又回复道:“有一些相关的记载,但都荒诞飘渺,近似于小说家言,我认为不可采信。”亚伦摇了摇头:“魔法的世界,再怎么离奇的东西都会有存在的可能,把所有相关的记载整理一下,传递给我。”“明白,先生。”很快,在将所有的记载转化成书面材料,整理妥当之后,亚伦将思想魔法列入了自己的计划清单之中。与鲁纳斯相伴多时,亚伦太清楚这种魔法界的人工智能能给他的研究带来多大的帮助了。思想,这是一個多数魔法师都不曾涉及过的领域,它仍有许多值得探索的陌生风景。亚伦拿起清单——这张清单被他施展了魔法,可以将他列下的每一项安排都加以标识,越重要的越靠前。每一项安排的后面都会自动浮现出‘预期目标’、‘所用时间’、‘项目进度’等等内容,而完成之后的安排则会自动从清单上消失。此刻,在清单上,除了被特殊标红的思想魔法之外,最为靠前的一项,就是魔药公司的筹备。自金苹果药剂发明的那一刻,亚伦就明白,这种魔药就好似一把利剑,如同狼毒药剂那样,直接将它的配方公之于众是不现实。别的不说,这配方如果被某些黑巫师得去了,那造成的危害恐怕就难以估量了。到时引起了什么风波,责任说不定还会追究到他这个发明者的头上。因此,亚伦打算自己去生产。在此前,那些魔药大师们来访的时候,亚伦曾详细向他们请教过规模化生产魔药的相关事宜,他们中的许多人给出的建议都是开设一间魔药公司。这在魔法界有许多可供参考的范例,例如生骨灵、速顺滑发剂等等,都是由公司生产的。这样的公司通常会雇佣一些技艺高深的药剂师,他们负责对整体流程的把控,以及一些重要部分的配置,而其他简单但繁多的基础操作,则交给他们带来的学徒。当然,从无到有创办一间魔药公司,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需要跑茫茫多的手续和流程,以魔法部的效率,这一套走完需要花费的时间可想而知。亚伦不打算这么麻烦,他想走一条更为简单的路子。“鲁纳斯,你找到地址了吗?”“是的先生,在一座英格兰的城镇上,城镇的名字叫……”……翌日,英格兰,科克沃斯。这是一座工业城镇,一条蜿蜒的河流穿城而过。河流里被排入了各种成分复杂的工业废水,变得不再清澈。常年燃烧煤炭产生的浓烟让这座小镇始终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狭窄的拥挤的街道两侧是用灰白砖瓦砌成的房屋,它们矮小逼仄,是这座小镇阴暗色调主要的来源之一。此刻,其中的一栋屋子内。老弗兰克躺在一张摇摇欲坠的躺椅上,两眼微阖,昏昏欲睡。屋子里支起了一口几乎装得下一个人的大锅,里面正熬煮着颜色可怖的黏稠液体,咕噜咕噜滚起了一个个暗绿色的气泡。“老师,犰狳胆汁和水仙花露不够了,我们需要再去买一些回来。”一个穿着肮脏破布的年轻人走到弗兰克的身边,轻声问道。“唔!”弗兰克的脖子一缩,醒了过来。他茫然地擦了擦流到脖子上的口水,“那么你就到罐子里……”弗兰克用一种不耐烦的声音说道。“已经空了,老师。”年轻人把一个铜制的罐子倒过来,里面听不见一点金币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