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过年好啊!哈哈~哈哈~哈~”十一憋了半天终于还是举起了杯子,试图活跃一下气氛,让这个本该欢乐祥和的夜晚不要那么被浪费掉。十一这段时间几乎一直待在他的那个小院子里,也几乎没有与人接触。一日三餐直接就放在院子门口,刚开始十一基本按时吃饭,饭量也几乎不变,后来十一就经常不按时吃饭了,有时候一天就吃个早饭,有时候只吃晚饭,有时候甚至三五天滴水不进,不过也有饭量增加的那么十多天。提醒送饭的人的方式也很简单,吃得干净些下次就会多送些,吃得少些,下次就送得少些。不过风雨无阻不管十一吃不吃每天三顿的饭始终有人放到门口。顺便一提,十一院子里是有厕所的,水管也是他自己设计很早就接好了的,所以基本生活问题都能保障。这三个月宅男的日子都因为那天布了《弥天阵》后,第二天早饭时十一告诉大家“我弄了个阵法将我那个小院隔绝起来了,对岸的人应该无法看穿这个小院里以后发生的事情。接下来我要闭关,麻烦大家记得给我送饭。”十一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这个闭关到底要怎么进行,本来想过去森林里闭关的,但又怕遇到剑齿狼王那个级别的妖兽打扰,考虑了一下觉得反正自己只是修炼,又不会搞出什么动静还是依靠弥天阵在小院里修炼就好了。况且根据之前的经验,自己与书本或影视上看到的修炼方式区别比较大,主要表现在不是单纯的静坐,也不会勾起什么天雷地火的,那还是小院里方便些。其实说是修炼十一只是想将一直拖着的经脉全部开通,然后还有个目的是用自身感受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接下来会如何变化,不管是返老还童,结茧化蝶起码得自己心里有数。所以安静自在的环境加充足的时间是关键。李冬浩和李冬雪目前是表现得与十一关系最要好的两个人,两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都站了起来,不过正要说话就被母亲李好田一手一个压了回去,然后端庄温柔地对十一点了一下头,只说了两个字“好的”然后就大家继续吃饭了。直到开始收拾碗筷的时候李司局才开口说了整个早上唯一的一句话:“十一,这次闭关打算多久?”十一早知道有人会问,没想到的是只是最后才只问这么一个问题,心中满是感激:“我也不知道,大概十天吧。”然后就是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小院包括小院附近都异常的安静,就连二妞偶尔路过院外的小路都是垫着脚丫子走路的。三个月里院门虽然一直半开着,但即使好奇心最强的李冬浩都不曾朝院里偷看过一眼,偶尔他来送饭的时候十一看到这个懂事的小男孩都会发自内心的微笑。那挣扎的表情说明了一个小男子汉的成长。。。。。。。。。。。“来,都举杯吧!过年好!”李司局发话了,他和其他人一样自从十一离开院子到现在一直都盯着十一看,显然和其他人一样都想问点什么,可最终只是配合十一的试着调和一下这过年的气氛。后面的氛围终于慢慢的好起来了,边吃边聊其乐融融。后来十一才了解到,自从迎春会三个项目确定内容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整个把守方所有人都进入了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里。倒不是说比赛项目有什么问题,而是对岸的人过来在雕像下贴的那张《告示》时刻都在提醒着众人,接下来至关重要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人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先选择性地忘记了今年又是每十一年一次的迎春会,然后继续的生活。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原来的世界十一记得每年除夕天只要一黑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和烟花就会传遍整个世界。但是在这里,在没有电没有机械的寒夜是以前世界无法想象的寂静,即使是今天是除夕也同样寂静。直到夜色中的月光变得异于原来世界的明亮时,河流双方宁静的除夕夜十一才听到了第一声爆竹的微弱声响。吓了十一一跳,他还以为这里还没有发展到制作火药的一步呢,没想到就那么突然间,那触动春节回忆的响声还是在完全想不到的地方传来了。声音是来自对岸某个深家大院里的,一个还不谙世事的孩童乘着大人们不注意悄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点燃了一个不算大的炮仗,爆炸声响起后原本兴奋喜悦的孩童很快被一个提着灯笼走来的黑影吓得不知所措。还好下一刻那人影停下了脚步,似乎是被另一个院子响起的另一声爆竹声吸引。接下来再一个方向也传来一声,然后慢慢的爆竹声变得密集杂乱,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孩童干脆冲阴影处冲出来夺过了大人手里的灯笼冲出院门跑出去找小伙伴们放炮去了。不久后,寂静的除夕夜在守护方率先被彻底被打破了,仿佛这一刻除夕夜才终于来临。有仆人开始出门点燃院墙外的灯笼,小孩子们趁机跟着跑出了大门,然后是大人们紧随其后地也走上了街道。街道这次并不像平时等待着人们的到来,而是随着人们的到来才华灯初上变成了街道。欢声笑语,歌舞升平,除夕变回了辞旧迎新的欢乐节日。而在洪府,在那上百平的大堂屋内,之前的沉默气氛随着家眷们的离开变得更加沉重。并且,这份沉重感随着陆续到来的大人物们还在继续加重。灯光是昏暗的,似乎故意凝造气氛一般,甚至这些大人物的脸在管家的眼里好多都根本看不清。不过管家过来不是为了伺候这些大人物的,他站在李森林身后得到这位城主的示意后才弯腰对他耳语了几句,然后就连他也退下了。李森林环顾着众人的表情变化,有些后悔不该让下人们故意将灯火调暗,害得自己还得费力才能看清“各位,今天是除夕,据说至少万年前这就是个辞旧迎新的大节。诸位觉得呢?”底下人都沉默,就算有人想开口,也有人在旁边提醒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听着。李森林提高了音量继续开口,听上去更像是在下达命令“就一件事,通知大家一声,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说到“准备妥当”时语气之重带着威压让修为低的部分人甚至感觉到了窒息。压力这种东西压得住往往只是大多数人,而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就像弹簧,你越压一会儿他弹得越高。就像这时,一个豪气干云的吼响彻大殿:“呵呵,妥当?这种事怎么可能妥当?大长老。。。”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吃沉闷的一声“嘭嗵”声,大殿更加的寂静了。守护方大人物们从听到吼话之声开始感觉不妙,当听到“大长老”三个字时更是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当威压撤去,众人再次恢复呼吸时朝着发出威压的李森林看去,只看到他此刻只是悠闲的端着一碗刚点好的茶吹着碗口的茶末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悬停在他左肩附近的一把泛着青光的袖珍细剑提醒着这些大人物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惜他们再也不会知道那人之后想要说的话了,因为那人已经趴倒在茶几上的断去了生机。李森林放下茶碗再次扫视了这些所谓的大人物“话,我就算说完了。还有谁有意见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很好,到时候希望各位也能像此刻一般团结一心。事成之后,许诺给大家的我将一毫不差亲自双手奉上。”说完举起酒杯看向众人。“敬,城主大人,洪长老!”众人举起酒杯异口同声齐呼一声,干掉了杯中酒水,然后很有默契的各自转身退去。“哎,森林啊,它们值得信任吗?”一直隐匿于昏暗灯光下的李义洪悠悠地说话了。自从将权利全部交予这个城主儿子后,李义洪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另外的事情上,除了少数几个人,很少再有人听见过他开口了。“父亲,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该考虑的问题了。更何况我们是握着筹码跟它们谈生意的,条件定好了,一群畜生而已,大不了都杀干净就是了。”李森林收起了人前高高在上的姿态,如同初出茅庐的学子般恭敬地回答着。“好吧。。。”李义洪说完,平静的站起身打算离开这昏暗的大堂,表现得更像是解甲归田的老人。“父亲,您似乎。。。”李森林有些颤抖地低声喊道,显然情绪有些失控。这位城主今年刚好三十,在其他人眼中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物,可每当面对一直崇拜的父亲时,他依旧如同当初那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一般,总是很在意父亲的看法,并在只有二人时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森林啊,难得你年轻有为,可你得更加沉着一些,不止是做做样子。这次这件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待事成之后你我再把酒言欢吧!”李义洪只是微微转过头,侧身侧脸对着李森林,显然是觉得此刻没必要说那么多。“是!”李森林激动地重重一躬身,就像是得到考试考得好就给买好东西许诺的孩子一般兴奋。李森林的恋父情结只有父子二人知道,准确地说李义洪是在李森林逐渐显露头角之后才知道的。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从小到大都没认真陪伴过一次的儿子居然会那么敬爱着自己。在他急需要一个可以完全信任帮助自己一起实现大业的情况下,这个儿子如同上天赐予他的恩惠一般让他格外珍惜,所以他得小心谨慎的培养这个好儿子。二人虽然彼此不知道但都信心十足地认为:强强联合的亲父子俩,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组合了。。。。。。。。。。。相比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和各个有头有脸的大院落,长老殿,除了长老大厅门口两个火把亮着,周围附近连个鬼影都没有一个,如同死城。大长老预测到了往年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提前拜年的人今年一个都不会出现,所以连站岗巡逻的侍卫都被特许回家过年了。而他自己则独自一人又坐在殿后那石桌旁,饮酒赏月。这是他最近最常做的事情,不过今晚他更多的是看河的对岸,那片本该不毛之地,此刻好像发生着某种变化。然而他心中最在意的更是那个从来不给他面子的黑小伙子。此刻他甚至在幻想那个黑小伙子可以过来陪自己喝两杯。想到这里,他哭笑了一下。李至炎收回思绪尝试着飞上天空将所有精力集中在双目之上,想看清对岸那火光。他记得每一届迎春会的除夕夜把守方都会如同如今他的长老殿一般死寂,为何今年他的长老殿死寂对岸好像比往年的长老殿还更加热闹?这是预示着更替真的要发生了吗?那个皮肤黝黑的身影刚被他从脑海里赶走为何又冒了出来,这一切都因为他?李至炎不愿意这么想,变数因一人而起这种事情四百年前发生过,虽然当时是好事,但据记载也可能是灭顶之灾。可李至炎随后想到自己的处境,哭笑了一下,落回了座位。举起酒杯对着对岸那这么多年第一次看清轮廓的祖先雕像敬了一杯酒。。。。。。。。。。注意到河对岸火光的还有一个独自坐在城里最高建筑屋顶的女子。她本意是想在今晚这个节日里像以前过节一样,拿着酒水坐上屋顶,看着森林方向思念一下她觉得唯一可以倚靠的那个男人。可今天不知为何,自言自语的心里话还没说出几句,那反方向的河对岸,那看起来微弱的火光却吸住了她的视线。与大长老不同,她不会思考那到底是多大的火堆在燃烧,也不关心对岸今年除夕夜的变化。她只是大脑空空的,发呆一般的就那么看着那火光,火光中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一个总给她奇怪感觉的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