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在大家心里留下的烙印太深了……要箭矢再飞一会儿……”
庆慕岚重复着金锋说过的话,但是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想不通,她也懒得再费脑筋,直接拉着金锋问道:“先生,你就别绕弯子了,直接跟我说吧,咱们明明有灭掉土匪的能力却不去做,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人心。”
金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淡淡说道。
“人心”庆慕岚更迷糊了:“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知道了。”
金锋笑着重新进入冶铁车间。
虽然他知道土匪直接打来的概率很小,但是人命关天的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哪里有空和庆慕岚闲聊
很快,车间里便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庆慕岚想溜进去冶铁车间看看金锋在忙活什么,却被铁牛拦住了,只能悻悻离开,带着女兵继续训练去了。
张凉带着老兵也准备回后山,却看到满仓出来了。
“满仓,是要什么东西吗”
张凉问道:“你进去帮小锋吧,要用什么跟我说,我去仓库给你拿。”
“不是,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生让我回去休息休息。”满仓说道。
西河湾全村人都知道满仓跟着金锋学了大本事,张家更是把满仓当成了张家兴盛的希望。
一听说满仓不舒服,张凉当时就急了:
“不舒服啊,那赶紧回去歇着,想吃什么跟你嫂子说,让她给你做。”
“好。”
满仓答应一声,走出冶炼厂。
土匪离开之后,村民们就从屋子里钻出来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土匪找金锋干什么。
当时的参与者很少,问老兵们没人搭理他们,问村长也什么都不说,他们也进不去冶铁车间找金锋,一个个只能干着急。
但是很快,他们从满仓老娘那边找到了突破口。
满仓老娘刚开始也不肯说,但是顶不住三婶子一群人的死缠烂打,还是说出了土匪的要求。
这下子全村都炸锅了。
“纺车明明是锋哥儿做出来的,他们要抢就算了,以后还不让锋哥儿用了,这还有天理吗”
“纺织厂不让干了,砖窑和铁炉子也让锋哥儿扒了,以后咱们还去哪儿挣工钱咱们的日子怎么过土匪这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你还想着挣工钱呢先想想怎么保命吧!”
“魏老二,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锋哥儿刚才带着老兵把土匪揍得头破血流,以土匪的脾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明天就要来找咱们的麻烦!”
“是锋哥儿打的他们,凭什么找咱们麻烦”
“土匪会跟你讲道理吗”
“是啊,锋哥儿太鲁莽了,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打土匪干什么,这不是连累咱们吗”
“人家锋哥儿是有本事的人,这几个月也不少赚钱,土匪打过来了,锋哥儿有后山的那些汉子护着从后山跑了,随便找个土匪找不到的地方,人家照样能开厂子做富家翁。”
“哎呀,锋哥儿这不是把咱们坑了吗”
“谁说不是呢”
……
刚开始村民们都是咒骂土匪,但是慢慢的,所有人都开始责怪金锋太鲁莽闯了祸,招惹了土匪。
短短半个小时,恐惧的气氛便开始在村子里蔓延,甚至传染到了隔壁的关家湾。
所有村民都下意识地避开金锋和关晓柔等人,生怕土匪来找金锋麻烦的时候,连累了他们。
这几天有事没事就往金锋家里和纺织厂凑的村民,一下子全都不见了踪影。
当庆慕岚带着女兵回来吃饭的时候,发现纺织厂里冷冷清清,奇怪的拉过唐冬冬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村民的反应之后,庆慕岚不由想起了金锋之前说过的话。
“或许,这就是先生想要的人心吧……”
庆慕岚隐隐有些明白了:“但愿西河湾的这些家伙做出正确的选择吧,要不然先生恐怕会伤心的。”
其实金锋让满仓把消息传出去,的确是想看看村民们的反应。
如果村民们只是愿意享受纺织厂、窑厂带来的利益,却不愿意共同承担风险,甚至主动出卖金锋,那么金锋灭掉土匪之后,就会带着家人离开西河湾。
如果村民们愿意和他一起对抗土匪,那么金锋就会继续留下来,大力发展西河湾。
其实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特别是关系到生死的时候,试探出来的结果,很可能会让人失望。
但是金锋必须这么做。
西河湾可以说是他的大本营,不管以后做什么,后院必须安定。
他可不想费心费力最后培养一群白眼狼出来。
船大难调头,现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如果西河湾不行,金锋还可以换个地方及时止损。
如果等到以后做大了,再想做出改变就难了。
另外一边,小头目带着几个土匪,也回到了铁罐山。
刚进寨子,就被守门的土匪拦住了:“栓子哥,大当家说你回来了就去聚义厅找他。”
“知道了。”
栓子不敢怠慢,把刀递给同伴,转身跑向寨子中心。
聚义厅内,铁罐山大当家刘江和二当家坐在椅子上商量事情,看到栓子进来,两人眉头同时一皱。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栓子脸上的伤痕。
“栓子,怎么回事”
刘江眯着眼睛问道。
栓子再怕丢面子,也不敢骗大当家,当即一五一十的把去西河湾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金锋也太嚣张了,给脸不要脸!”
二当家拍着桌子吼道:“大哥,你给我五十人,我去西河湾把这小子抓过来,称称他到底有几两骨头,敢这么跟咱们铁罐山叫板!”
“二弟,别冲动!”
刘江看向小头目:“栓子,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让我知道你故意煽风点火骗我,后果你应该知道!”
“大当家,你就是杀了小子,小子也不敢骗您啊!”
小头目噗通跪到地上:“小子保证句句属实,全都是大实话!”
“那行,你下去吧,”
刘江扔了一个木牌子:“去老严那边领一贯铜钱,算是你的跑腿费,再去老龟那边挑两个女人,给你用半个月。”